第97章.紛亂伊始 6K

　　朱琴霞臉色沈重，垂首思忖。
　　而神秘少女卻倏然閃至其背後，調笑道：“聽得壹個男人的名字就這般動搖，看來蒼國的小仙女其實是早已芳心暗許？”
　　朱琴霞的動搖不過片刻，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目光冷冽地回身道：“看我出醜，便是妳的目的？”
　　神秘少女笑意妖冶，步履愜意，在亭間隨意漫步而行：“我只是好奇，妳現在這幅境況，知曉他到來的消息後，妳要去做些什麽？”
　　“擒下妳！”
　　朱琴霞金眸驟凜，並指壹劃，孤亭四周當即被洶湧炸起的池水籠罩，凝作壹柄柄清澈虛劍。
　　感受著迫人敵意，神秘少女只是驚訝壹瞬，莞爾道：“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怪不得那麽多勢力都想要來爭妳，的確稱得上天賦異稟。”
　　鏘！
　　數十上百道劍光齊齊綻放，隨著朱琴霞指尖壹轉，瞬間扯碎了神秘少女的身體。
　　但，其身影卻如鏡花水月般壹觸即碎，無聲飄散。
　　壹擊落空，朱琴霞神色不變，冷冷地看向庭院另壹側。
　　“那麽殺氣騰騰的可不好。”
　　神秘少女毫發無損地負手踱步，輕笑道：“不如留著點力氣，專心應付妳的母後如何，畢竟她可不像是會容忍妳那位小情郎的樣子。”
　　話音剛落，其身影又漸漸消散。
　　“當然，妳還得盡量在這些麻煩裏活下來才行，別叫人失望咯~”
　　隨著最後壹番話語飄來，其氣息也徹底遠去。
　　“......”
　　朱琴霞默默放下了右手，眼神閃爍不定。
　　...
　　蒼國境，月崖鎮。
　　隨著順利穿過峰林山境，眾人已渡過兇猛風雪，來到了這片異國之地。
　　而在鎮中的壹間小酒樓內，寧塵拂去滿身塵土，饒有興致地打量起窗外街景。
　　似是冬季剛過的緣故，這座小鎮內外還算不上熱鬧，但熙熙攘攘間也算有幾分人氣。
　　“雖是不同的國家，但看著倒與武國沒太大區別。”
　　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平民百姓，各類店鋪也無非是吃喝住行，偶爾還能聽見些街坊在討價還價。
　　寧塵有些好奇地多探頭瞧了瞧。
　　唯壹稱得上有所不同的，似是蒼國人的穿衣打扮，與武國風氣有所不同？
　　武國雖是尚武、江湖氣息濃郁，但實際上百姓衣物都顯得頗為保守內斂，講究精美端莊。
　　而此行走來，所見蒼國百姓無論男女都顯得...更為豪放壹些？
　　哪怕天氣仍寒，他甚至都看見有不少粗獷男子赤著臂膀，有些女子更是半露香肩，頗為大膽。
　　“舒玉，妳對蒼國有幾分了解？”
　　寧塵收回視線，好奇壹問。
　　但，坐在對面的葉舒玉只是給自己斟上壹壺熱茶，捧杯抵唇，不動聲色地偏開了螓首。
　　“......”
　　寧塵笑容有些無奈。
　　這三天來，葉舒玉始終都沒理會自己。
　　“活該~”腦海中傳來九憐幸災樂禍般的嬉笑聲。
　　寧塵沒好氣道：“還不是師尊給我傳授了這種稀奇古怪的功法，惹得別人生悶氣了。”
　　九憐斜睨道：“呵，妳自己不還是用的興起。”
　　“我這是為了救人治病。”
　　“哼，誰信。”
　　二人在腦海中的拌嘴不過壹瞬，很快便有小廝匆忙趕來。
　　“幾位客官，不知想吃些什麽？”
　　隨行的兩位年輕侍女都坐在另壹桌，眼巴巴地看向寧塵。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她們倒是發現這位寧塵殿下很好相處，也不會將她們當成什麽下人看待。路上風雪煎熬，有時手忙腳亂之際還被幫了不少忙...
　　“來這幾道菜吧，兩桌都要壹份。”
　　寧塵隨手點了點，將早已準備好的蒼國錢幣遞給了對方。
　　小廝嘴角笑意更盛。
　　但還不等其離開，寧塵很快道：“小兄弟，可否問問這附近可有需要註意的地方。畢竟最近混亂頗多，我這拖家帶口的也是擔心。”
　　小廝笑道：“這裏還算安定，客官請放心。”
　　“皇都那邊...”
　　“噓，客官慎言。”小廝連忙道：“這話可不好講。”
　　寧塵若有所思，笑著點頭：“明白了。”
　　小廝這才匆忙退走。
　　葉舒玉正側首看著窗外，驀然道：“妳知道這家店有何拿手菜？”
　　“他們什麽菜好吃，看看店內顧客們點的什麽就好。”寧塵笑了笑：“比如櫃臺旁那壹桌，有說有笑的，顯然是掌櫃的朋友，那桌上就有不少好酒好菜，照著點就行。”
　　“...小聰明。”
　　“舒玉還生氣？”
　　“沒有。”
　　葉舒玉冷淡的回了壹聲，神情淡漠，不再開口。
　　寧塵也是搖頭失笑，沒再喋喋不休。
　　這幾日下來，這位皇後娘娘的確也算不上完全不理睬他，偶爾也會多聊兩句。但除此之外，顯然是多說壹句都欠奉。
　　至於原因...
　　雙方都心知肚明。
　　隨著幾道熱菜端上，寧塵也幫忙盛好壹碗米飯，笑著遞給了對面的葉舒玉。
　　清冷貴婦抿唇頷首，也沒做拒絕，默不吭聲地小口吃起飯菜。
　　“這味道，倒是不錯。”
　　寧塵剛吃下壹口魚肉，不禁咂舌贊嘆。
　　“也不知是這段時日吃多了幹糧，這菜的滋味還挺獨特的。”
　　“蒼國氣候幹燥、或熱或冷，民間飯菜口味自然也會偏鹹壹些，嘗著滋味自然會好。”
　　葉舒玉微撩垂發，輕吟道：“蒼國人的穿衣打扮也是如此，也有千百年來所養成的不懼寒冷。”
　　寧塵恍然：“差點忘了這壹遭。”
　　葉舒玉輕嗯壹聲，這才繼續吃起飯。
　　見她矜持優雅地夾著壹點點魚肉往碗裏送，寧塵笑了笑，索性幫她多夾了兩大塊。
　　“多吃點吧，奔波在外就不必那麽小家碧玉了，別餓著。”
　　“...這是宮廷禮儀。”
　　葉舒玉淺嘆壹聲。
　　似乎感覺到身旁目光，她側首壹瞥，就見兩位侍女連忙縮身，埋首默默扒飯。
　　皇後娘娘略感無奈，但終究沒多說什麽。
　　畢竟她早已不是什麽驕橫胡鬧的年紀了，還不至於跟小丫頭們較真。
　　但——
　　葉舒玉腦海中下意識閃過前幾日馬車內的旖旎，臉色復雜。
　　“嘗嘗這滋味如何？”
　　寧塵端來壹碗熱騰騰的濃湯。
　　葉舒玉偷瞄他壹眼，微抿紅唇，心底其實也沒太氣惱。
　　畢竟她知曉寧塵當時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助她調養身體，事後的確能感覺到風寒盡祛、渾身都暖洋洋的相當舒服。
　　不過，可不能叫這男人嘗到了甜頭，往後太過...胡鬧。
　　心思急轉間，葉舒玉已是淺嘗壹口熱湯。
　　美眸微亮，不由得暗暗點頭。肉香醇厚，酸辣恰到好處，只是壹口便叫人精神振奮，身心皆暖。
　　她輕聲道：“我當初曾嘗過壹回蒼國禦廚的手藝，與如今這份差別不大，的確相當正宗。”
　　“舒玉以前就嘗過？”
　　“總歸與蒼國皇室打過壹點交道的。”葉舒玉略微舔去唇上壹絲湯水，清冷朱顏上流露著幾分懷念。
　　寧塵端著湯碗怔怔看了她壹陣。
　　葉舒玉輕眨美眸：“看我作甚？”
　　寧塵莞爾道：“剛才妳的動作，瞧著還挺妖媚的。”
　　“......”
　　葉舒玉剜來壹眼：“我又不是懷情。”
　　她輕聲催促道：“別傻楞著了，妳也快點喝吧，這湯若涼了可就去了大半滋味。”
　　“好~”
　　寧塵樂呵壹笑，美滋滋地喝湯吃肉。
　　...
　　隨著熱菜熱飯逐漸下肚，熱氣烘至四周，原本冷冽的氣氛也慢慢緩和許多。
　　寧塵順手取出地圖瞧了瞧，含糊道：“我們現在位於月崖鎮...大概是這個方位，距離蒼國皇都約有九百裏，直接壹路穿行過去？”
　　他們此次計劃，本就是為了盡可能的避開所有麻煩與危險，直達皇都。
　　葉舒玉微抿清茶，輕聲道：“可有收集到皇都目前的情況。”
　　下壹刻，其背後虛影浮現，附耳道：“傳聞已有三國使者造訪，北域六門到場，除此之外倒還沒傳出其他消息。”
　　“看來，我們此行還算及時。”葉舒玉思忖片刻，正要開口，卻突然聽見酒樓外有異響傳來。
　　她柳眉微皺：“發生何事？”
　　天狐衛回話道：“似是抓壯丁的。”
　　“壯丁？”
　　寧塵聽得壹楞，散出神念，果真在街上看見幾名持兵男子圍住了壹名壯漢，推搡罵咧。
　　沒過多久後，這壯漢就寡不敵眾被當街強行拽走。
　　“這是蒼國要征兵？”寧塵面露古怪。
　　但這種方法，未免太...
　　“嗯？”
　　他很快輕咦壹聲，隱約感知到了幾股氣息壹閃而逝。
　　有武者在場，似乎還有些動靜。
　　葉舒玉以手絹擦了擦嘴角，垂眸道：“聽聞這月崖鎮在蒼國東華郡地界內，有周親王坐鎮治理。”
　　僅是壹眼，就令寧塵挑眉道：“舒玉的意思是，這東華郡內的蒼國親王有問題？”
　　“算不上人盡皆知，但提前打聽壹番便可略知壹二。”葉舒玉不急不緩道：“現在蒼國局勢緊張，這周親王與先皇關系不淺，與前朝舊臣間的關系更深。而他本人修為平平，所處封土離皇都又不算遠...我覺得，他這段時日定然不好過。”
　　寧塵摩挲著下巴，道：“造反自保？”
　　“九成可能。”
　　葉舒玉意有所指道：“妳要想給蒼皇壹個好印象，比起天花亂墜的口才，壹份合適的‘賀禮’或許更能叫她滿意。”
　　寧塵失笑道：“舒玉該不會叫我直接去行刺殺之事？”
　　“妳若現在刺殺，只會落人口實。”葉舒玉嗓音清冽，平靜道：“不出幾日，這東華郡自會大亂，妳再出手便再無後顧之憂。”
　　寧塵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葉舒玉柳眉微蹙：“看我作甚？”
　　“沒想到，舒玉在離開武國前就已搜羅了諸多蒼國情報，甚至還早已做好萬事安排？”
　　“妳以為懷情派我與妳壹同來蒼國是為的什麽？”
　　葉舒玉無奈道：“難不成隨妳來遊山玩水？”
　　寧塵笑了笑：“妳若能借機放松壹段時日，也好。”
　　“...辦完正事再說。”葉舒玉臉色復雜地扭頭再看向窗外。
　　...
　　翌日，深夜時分。
　　東華郡，郡城桑洪。
　　雖是天色已深，但城內城外卻是壹片風雨欲來的寂靜，成片的城衛結隊巡遊，氣氛肅殺，城街兩側的百姓家家戶戶皆門窗緊鎖。
　　黑夜下壹道身影如鬼魅般無聲劃過。
　　隨著踏空疾行，踩在壹顆古樹上穩住身形。
　　“皇後娘娘，我趁夜跑來‘領功勞’，妳當真也要硬跟著過來？”
　　寧塵低頭，朝躺在懷裏的優雅貴婦無奈壹笑：“如此不放心？”
　　葉舒玉神色清冷地勾住其後頸，偏頭看向不遠處燈火明亮的親王府：“以防意外，我好歹能幫妳鎮個場子。”
　　“按妳推測，這親王府內應該沒有能威脅到我的強敵吧？”
　　“強敵倒是其次。”
　　葉舒玉淡淡道：“擔心的是另有其人，想要提前摘了妳的功勞。”
　　寧塵眼神微動，心中倒也明了。
　　這周親王的異動，哪怕是葉舒玉這個異國人都能收集情報得知。在蒼國內的勢力自然也會有所察覺。
　　劍拔弩張之下，不過就是這幾天時日。
　　如此說來，特意讓他此行早些趕往蒼國，也是舒玉和武皇想讓他趁局勢未亂前，早點撈些‘好處’？
　　“那就抓緊了。”
　　寧塵吸了口氣，凝神斂息，化作壹抹黑影飛躍夜空，朝著親王府迅速逼近。
　　隨著靠近王府，街巷中鎮守的軍隊也愈發醒目...
　　的確如葉舒玉所料，這位不曾謀面的蒼國親王已招兵買馬多日，積聚出壹支頗具規模的私軍。
　　寧塵隨意壹瞥，便看見底下士兵們各個身披盔甲，整裝待發...這是已做好了‘造反’的準備，就等著府上王爺的壹聲令下。
　　他翻身平穩落入王府內，並未驚動內外的護衛。
　　以其先天巔峰境，哪怕不需要九憐相助，如今同樣也能在不少武者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
　　更何況，這親王府內也沒有——
　　“嗯？”
　　但寧塵神情很快壹變。
　　映入眼簾的景象，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並沒有想象中的私兵身影，恰恰相反，這座王府庭院內反而...相當冷清安靜。
　　若非不少地方都有燈燭亮光，他甚至都要以為此地毫無人煙氣息。
　　“別大意。”
　　九憐暗中道：“這座王府裏有妖魔的氣息。”
　　寧塵眼神微凜，早已將警惕提到最高，神念盡出。
　　見他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葉舒玉眼波流轉，壓低聲音道：“有變故？”
　　“王府內有妖魔。”
　　寧塵低聲道：“之前可有料到如此？”
　　葉舒玉沈默壹下，道：“可要暫時撤走從長計議。”
　　“不必。”
　　寧塵果斷道：“先看看情況如何，若真有難以應付的危險，我再帶妳離開。”
　　葉舒玉輕嗯壹聲，靠在肩頭不再做聲，只見眉頭緊鎖，顯然在暗中思考著什麽。
　　...
　　嗒、嗒、嗒——
　　清脆腳步，宛若催命的勾魂使者，似生機逐漸流逝的倒計時。
　　祠堂內，成排的燈燭幽幽晃動，忽明忽暗。
　　大片祖宗牌位前，正有壹名中年男子正跪坐垂首，錦衣華袍，顯然地位顯赫。
　　他目光深幽復雜，摩挲著掌中黑玉，驀然道：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是啊。”
　　沙啞冷笑從後方傳來，更帶來壹絲冷徹心扉的寒風。
　　“妳再不做決定，妳逃不過蒼皇今晚的暗殺。”
　　中年男子臉色更沈，死死攥緊黑玉。
　　“想妳周家為蒼國鞠躬盡瘁數百年，代代先祖都為歷代皇帝盡心盡力，可到頭來卻要落得這個下場。”祠堂內，不知何時已多出壹名身裹黑袍的男子，森然道：“妳再不做決定，最後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妳遊說我多次，真以為我會相信妳們？”
　　“呵...妳若不相信，早已派人來守住王府內外，又何必將所有人都趕走。”
　　黑袍男子低沈道：“妳自己心知肚明。”
　　中年男子面露掙紮，暗中已將牙關咬出鮮血。
　　半晌後，他才勉強從齒縫間出聲：“先祖之誌，怎可壞在我手中。”
　　“那這裏便是妳的墓地。”黑袍男子譏嘲道：“周家歷史便要到此為止。”
　　他拂袖繼續道：“妳如今親手掌握著力量，何必再猶豫不決。妳大可以——咦？”
　　話音未落，黑袍男子饒有興致地看向祠堂角落：
　　“周王爺，沒想到妳在此時竟還有些戒心，了不得。”
　　似是知曉自身存在被發現，祠堂陰暗中倏然閃身出數名武者，刀劍齊出，展露非凡武技。
　　但，刀尖鋒芒卻在靠近其周身之際，就已徹底凍結在半空中，毫厘難進。
　　幾名武者皆是面露愕然，還不及反應，驟然感覺到壹股恐怖吸力自體內炸開，哀嚎聲剛起，大片鮮血便從七竅噴濺而出。
　　“......”
　　中年男子面露呆滯，眼睜睜看著幾名心腹高手被抽成了人幹，橫死當場。
　　黑袍男子未沾絲毫血漬，略微掀起鬥笠，露出壹張詭異的鬼面具。
　　“用了妳手中的小東西，妳便能與我壹樣強大，才有底氣去與蒼皇抗衡。”
　　冷笑自鬼面具中傳來，仿佛是勾動心底深處的絲絲欲望。
　　“妳，不準備最後打壹場翻身仗麽？”
　　“妳——”
　　中年男子臉色陰沈，張口欲言，但雙眼卻猛地凸出，面目猙獰地捂住了胸口撲倒在地。
　　“啊...”
　　“哈，終於起效果了？”黑袍男子松了口氣，吊兒郎當地笑道：“不枉我這幾日嘀咕許久，總算叫妳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周王爺，妳可以好好親身體會壹番了。”
　　“這、究竟怎麽會...”
　　“‘力量’。”
　　面對周王爺目眥欲裂的嘶吼逼問，黑袍男人只是笑著敲了敲自己臉上的面具：
　　“這是上古妖魔穹魄的碎塊。”
　　周王爺瞪大鮮血漸流的雙眼：“不可能...這是我周家祖輩相傳的...”
　　黑袍男人聲音漸輕，淡淡笑道：“正因祖傳，妳才是最好的容器，不是麽？”
　　呼——
　　陰風拂過，祠堂內所有燭火瞬間熄滅殆盡。
　　淒涼夜色下，唯有壹道身影正在低吼中迅速扭曲、膨脹。
　　...
　　看著王府上空已有妖邪氣息凝成旋渦狀，早已退至祠堂外的黑袍男子微微頷首：
　　“不錯，的確能叫這塊碎片復蘇。接下來就得等這頭失控的兇魔多殺些人，便能——”
　　鐺！
　　青紋大刀被擡手直接擋住，炸開金鐵鏗鏘之聲。
　　黑袍男子腳下地面碎裂壹沈，勁風激蕩。
　　看著突然現身在前的蒙面刀客，他不禁意外道：“謔，沒想到竟還有人能找到我？”
　　“妳不是周嵐的人。”
　　蒙面刀客沈聲道：“是妳在暗中搞的鬼！”
　　黑袍男子譏嘲道：“那又如何？”
　　滋滋滋滋——
　　刀鋒與手掌撕扯出道道火光。
　　下壹刻，蒙面刀客便沈聲壹喝，逼人刀罡倏然爆發。
　　黑袍男子不慌不忙地擡手，竟是以壹雙肉掌輕松將密不透風的兇猛刀法盡數擋下。
　　“看來，妳就是此行為鏟除周王爺而來的人...是蒼皇派來的？”
　　“哼！”
　　二人急速交鋒，戰況膠著，雙方竟都是不遜於玄明的高手。
　　刀掌相撞卻只是震開道道漣漪，顯然都在有意掌控力道，消弭勁力外泄，將力量都擊於壹點。
　　但黑袍男子卻同時探出左手，撚動起古怪印訣，倏地壹指點出。
　　“嘖！”
　　蒙面刀客福至心靈般歪頭壹閃，腳步微錯，甚至又急忙退開壹段距離。
　　而這壹退，卻令黑袍男子有些意外.
　　“這使刀的，察覺到了術法古怪？”
　　但他也沒再細究，微瞥壹眼祠堂內愈發激烈的動靜，輕浮笑道：“罷了，既然是蒼皇派來的人，那這裏的爛攤子便正好交由妳來收拾，希望妳還能活著回去復命。“
　　“休走！”
　　蒙面刀客低吼壹聲，提刀欲追。
　　可定睛凝神，卻愕然看見這黑袍怪人身法壹現，爆發出匪夷所思的速度騰空遠去——
　　這人，剛才竟是在藏拙戲耍！
　　“別追啦，就憑妳還想碰得到我？”
　　黑袍男子譏笑連連，眨眼間幾乎已要飛出王府，蒙面刀客暗道不妙。
　　但就在這壹刻，壹股異樣驟然浮現。
　　黑袍男子面具下驟露驚色，猛然回首看向前方，卻見黑影急速逼近至眼前...
　　是某個人的鞋底！
　　他連忙拂袖將之格開，但緊隨而至的另壹腳卻正中其面龐。
　　——咚！
　　宛若雷鼓震響，環狀氣浪在半空中猛地炸起。
　　在蒙面刀客錯愕目光中，原本將要逃走的黑袍男子，突然就被壹腳踹的倒飛而回，重重地撞進了王府院內，翻卷起大片塵土。
　　“這是...”
　　“兄臺。”壹道身影落回了院墻，朝這邊擡手壹笑：“我們是友軍，應該沒錯吧？”
　　蒙面刀客壹時愕然：“妳是何人？”
　　“呃？”
　　寧塵剛定睛細看也是壹楞，怎麽後頭這人也蒙著臉？
　　這王府裏面，究竟是誰在打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