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

蕭鼎

玄幻小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自太古以來,人類眼見周遭世界諸般奇異之事:電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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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師

誅仙 by 蕭鼎

2018-7-18 14:39

  張小凡悠悠醒來,怔了半晌,緩緩坐起,往事如潮水,壹時湧上心頭。
  恍如噩夢!
  “妳醒來了啊!這就好了。”門口傳來壹個聲音,走進壹人。
  張小凡擡眼看去,認得是當時在通天峰上見過的宋大仁,身子高大,相貌粗豪,以他現在的心境,不知怎麽,看到這認識的人,卻有幾分親切。
  “宋大哥。”張小凡叫了壹聲。
  宋大仁雖是個大漢,此刻心下也不禁有些憐惜,他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張小凡的頭,柔聲道:“小師弟,不必難過,以後我們就是壹家人了。”
  張小凡呆了壹下,道:“什麽壹家人?”
  宋大仁微笑著把田不易已收他為徒壹事說了壹遍,當然那日在通天峰玉清殿裏,青雲門各位長輩之間發生的小小爭執,他是不知道的。
  張小凡聽了,壹時茫然,青雲門在他這般農家子弟心目中,當真是和神仙壹流的人物,他自己絕沒有妄想有朝壹日,自己也會有機會入青雲壹門。只是,這代價卻不是他所願意付出的。
  他咬了咬牙,終究知道多想無益,張口叫了壹聲:“宋師兄。”
  宋大仁微笑點頭,道:“好好,小師弟,妳這壹睡可壹下子過了壹天壹夜,大概也餓了吧?”
  張小凡本來還不覺得,但被他壹說,肚子登時“咕咕”叫了兩聲。
  宋大仁笑道:“來,小師弟,我們先去吃些東西,順便我與妳說些本門情況,然後再壹同去拜見師父師娘,見過其他各位師兄。”
  張小凡點了點頭,下了床,這才註意到自己所處的這個房間,與通天峰上青雲弟子起居之處頗為相似,但似乎還要寬敞壹些。
  宋大仁壹邊帶著他往外走,壹邊道:“我們大竹峰不比其他各脈同門,人丁很是單薄,就算現在加了妳,總人數也不過十人,所以屋子都寬敞些。”
  他說著走到門外,也是個相似的小院,再走幾步,出了院子,也是個回廊,不過這裏壹目了然,只有十幾間屋子,遠遜於通天峰上的規模。
  張小凡跟著宋大仁向著廚房走去,從他口中得知,大竹峰壹脈自從青葉祖師座下四弟子鄭通開始,傳到現在田不易手中共六代,情況壹直如此,人丁不盛。現在師長壹輩,除了首座田不易,只有另壹位師叔蘇茹,也就是田不易的妻子。
  他們生有壹女田靈兒,今年十三,比張小凡大了兩歲,所以張小凡在這裏是名副其實的小師弟。
  而在田不易眾弟子中,宋大仁是大師兄,依次往下有吳大義、鄭大禮、何大智、呂大信、杜必書。
  張小凡用心記著:“哦,大義師兄、大禮師兄、大智師兄、大信師兄、大書師兄……”
  宋大仁笑道:“是杜必書師兄。”
  張小凡怔了壹下,這才醒悟,不禁問道:“怎麽就這位六師兄不壹樣呢?”
  宋大仁道:“本來他的確是叫大書的,不過妳多叫兩聲聽聽。”
  張小凡喃喃道:“杜大書,杜大書,杜大叔……”心中會意,登時笑了出來。
  宋大仁也笑道:“妳知道了。其實師父倒不是十分在乎,但師娘卻很是惱火,叫了幾次便說杜師弟不尊師敬道,要出手教訓壹番,把杜師弟嚇得半死,連忙請師父師娘為他改名,後來師娘便替他取了‘杜必書’這個名字。妳再把這個名字好好念幾遍。”
  張小凡小聲道:“杜必書,杜必書,賭必輸……”噗嗤壹聲笑彎了腰。
  宋大仁本就有心引他發笑,稍減他悲痛之情,眼見張小凡高興,他心裏也頗為歡喜,笑道:“六師弟入門前本有好賭惡習,後來機緣巧合,被師父渡化上山,雖不再賭錢,但平常倒愛與人打賭過癮,師娘此舉,也有警惕之意。”
  張小凡小孩心性,笑顏遂開,悲切心情,便淡了許多,又看大師兄如此親切,原本對將來害怕恐懼之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在廚房吃過東西,宋大仁便帶著張小凡來到大竹峰主殿“守靜堂”。青雲門大竹峰壹脈上下人等,此刻都集中到了守靜堂中,這裏紅磚鋪地,紅瓦石柱,大堂中地上刻著壹個大大的“太極”圖形,總得來說很是簡樸。
  堂前擺了兩張椅子,坐著兩人,壹人是田不易,另壹人是個安靜端莊的美婦,看去三十多歲,風姿綽約,在她身旁站著個小女孩,眉目清秀,壹雙明眸水汪汪的,極是靈動,惹人憐愛。
  至於其他五名男弟子,壹字排開,站在下首,或高或矮,或壯或瘦,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張小凡的身上。
  宋大仁走到堂前,恭聲道:“師父、師娘,弟子把小師弟帶過來了。”
  田不易哼了壹聲,頗有些不耐煩,倒是那美婦蘇茹多看了張小凡兩眼,道:“大仁,他睡了壹天壹夜,怕是早就餓了,妳先帶他去吃些東西吧!”
  宋大仁道:“回稟師娘,我剛才已經帶小師弟去廚房吃過了。”
  蘇茹點了點頭,看了田不易壹眼,不再說話。田不易又是冷哼壹聲,道:“開始吧!”
  張小凡不明所以,只聽宋大仁在身後悄聲道:“小師弟,快跪下磕頭拜師。”
  張小凡立刻跪了下來,“咚咚咚”連磕了十幾個頭,又重又響。
  “呵呵。”卻是那小女孩田靈兒忍不住笑了出來。蘇茹微笑道:“好孩子,磕九個就可以了。”
  張小凡“哦”了壹聲,這才停下,擡起頭來,眾人見他額上紅了壹片,忍不住都笑了出來,但在田不易眼中,卻更是傻不可耐,壹想到以後要教這等白癡,他原本頗大的頭似乎又大了壹圈。
  “好了,就這樣吧!”田不易心情極糟,揮手道:“大仁,他就由妳先帶著,本派門規戒條,還有些入門道法,就由妳先傳授。”
  宋大仁應了壹聲:“是。”隨後有些遲疑,又道,“不過師父,小弟年紀還小,這入門弟子的功課……”
  田不易白眼壹翻,道:“照做。”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便向後堂走去,眾弟子壹齊鞠身,道:“恭送師父。”
  田不易壹走,還沒等眾人開口,小女孩田靈兒已然閃到張小凡跟前,盯著他細細看了兩眼,張小凡見她芙蓉壹般的可愛臉龐在眼前晃動,年紀雖小,但已是個美人胚子,他在草廟村時,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同齡女孩,不由得臉上壹紅。
  “哈,”田靈兒如發現珍寶壹般,指著張小凡大聲笑道:“師兄,妳們看啊!他見了我會臉紅呢!”
  堂上轟然大笑,張小凡臉色更紅,蘇茹走了過來,笑罵:“靈兒,不許欺負師弟。”
  田靈兒做了個鬼臉,但絲毫不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站直身子,對張小凡道:“餵,快叫我師姐。”
  張小凡心中壹氣,但眼前飄過田靈兒的明眸皓齒,動人身姿,心中壹陣迷茫,忍不住便叫了出來:“師姐。”
  田靈兒在大竹峰上壹向排名最末,如今居然有了個比自己還小的師弟,心中極是歡喜,當下作老氣橫秋狀,道:“乖,小師弟,以後要聽師姐的話哦。”
  張小凡吶吶應了壹聲,道:“是。”
  蘇茹拉過女兒,道:“不許胡鬧。”又向宋大仁道,“大仁,小師弟年紀還小,那功課怕是有些吃力,妳多照顧他壹點。”
  宋大仁恭聲道:“是。”
  旁邊另外五個弟子站在壹起,嘻嘻哈哈,眼光瞄來瞄去,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正在這時,蘇茹忽然做了個很怪的動作,像是活動筋骨壹般把頭轉了壹圈,大異她壹直以來端莊的氣質。片刻之間,大竹峰眾弟子自宋大仁以下,嬉笑聲頓滅,個個張口結舌,俱是大禍臨頭的表情。
  蘇茹清了清嗓子,道:“妳們……”
  “師娘!”壹聲呼喊,卻是宋大仁額頭有汗,急喊而出。
  蘇茹眉頭壹皺,道:“怎麽?”
  其余五個師弟亦異口同聲道:“大師兄,妳要幹什麽?”
  宋大仁急道:“師娘,小師弟剛剛入門,弟子奉師父命,要傳他門規戒條以及入門功課,這就忙去了。”
  蘇茹沈吟了壹下,點頭道:“說的也是,妳去吧!”
  “什麽?”剩下的五個師弟齊聲喊道。
  宋大仁幹笑兩聲,二話不說,上前抱起張小凡,不待他開口詢問,立即便往外走,口中道:“小師弟,讓師兄我找個僻靜所在,先教妳本門門規……”
  田靈兒笑著跟了上去,大感有趣,只聽身後有人大聲罵道:“大師兄妳恁地無恥!”
  “懦夫!”
  張小凡聽在耳中,大惑不解,心想大師兄教我門規怎麽卻被人罵做懦夫了?
  他心中正想著,忽聽蘇茹壹聲斷喝,聲音清冷悅耳,如斷冰切雪:“住口!”
  堂上立時壹片安靜。
  只聽蘇茹道:“妳們這些個不成器的家夥,壹看到我要考較妳們修行便怕得這副德行。再過五年就是青雲門壹甲子壹次的‘七脈會武’,上壹次妳們已經把我和妳們師父氣得半死,這壹次再不努力,我二人還不被同門羞死!快來,五個齊上吧……”
  ※※※
  宋大仁越跑越快,大步流星,出了堂口便直往後山而去。張小凡伏在他的肩頭,兩旁樹木“呼呼呼”向後退去,速度極快。在他們身後的田靈兒不知何時祭起了壹條朱紅玉綾,通體呈淡淡琥珀顏色,幾似透明,散發道道紅霞,顯然是仙家法寶。
  此刻田靈兒便悠哉悠哉地站在紅綾之上,手中隨便做了個引訣,那朱紅玉綾便載著她飛到半空,緊跟在宋大仁的身後。
  張小凡何曾見過這等神異之事,驚奇之余,只見田靈兒禦風而行,瀟灑之極,眼中登時流露出無比羨慕之色。
  田靈兒把他神情看在眼中,得意無比,驅綾上前來到張小凡身旁與他並肩而行,道:“怎麽樣,我很厲害吧?”
  張小凡拼命點頭,道:“是,師姐真厲害,騎著紅布條居然也跑得這麽快!”
  田靈兒壹呆,隨即醒悟,他所說的紅布條意所何指,氣得呸了壹聲,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大笨蛋!”
  張小凡莫名其妙,只聽宋大仁在前頭笑道:“小師弟,妳胡說什麽啊!那‘琥珀朱綾’乃是師娘年輕時修煉的成名法寶,妙用無方,威力巨大,便是在我們青雲門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仙家法寶,又怎是什麽、什麽紅布條了?”說完哈哈大笑。
  張小凡臉色通紅,偷偷擡眼向田靈兒看去,只見她笑嘻嘻地看著自己,臉畔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這般奔走了壹會,三人來到後山壹個小山坡前,宋大仁停了下來,放下張小凡。田靈兒也落下地,手訣壹收,“琥珀朱綾”如有靈性壹般,自動卷起,盤在她的腰上,看去好似壹條好看的紅色腰帶。
  這片山坡上長滿竹子,有粗有細,成片成林,很是茂盛。不過細看之下,這裏的竹子卻與尋常不同,在竹節處都呈現黑色。
  宋大仁指著這片竹林,對張小凡道:“小師弟,我們大竹峰壹脈的規矩,初入門的弟子,每日都要到此處砍伐竹子。妳年紀尚小,頭三個月裏每日就砍上壹棵吧!至於粗細隨妳好了。”
  張小凡初聽說入門功課時,蘇茹還要宋大仁照顧壹下,他心中還以為是何等難事,不料竟是普通的砍柴。他生於草廟村,出生農家,也隨大人上過幾次山,砍過幾次柴,當下心中大寬,露出笑容,道:“大師兄,我砍過柴的,不必擔心。”
  宋大仁看他樣子,欲言又止,笑道:“那就好了。我們慢慢走回去,我指給妳看來時路徑,以後妳自個兒來,順便也與妳說壹下門規戒條。”
  田靈兒在旁邊笑道:“大師兄,妳幹嘛急急跑這麽遠來卻說些不關痛癢的話,還要慢慢走回去,是怕被我娘打吧?”
  宋大仁臉色壹紅,不去理她,只對張小凡道:“小師弟,妳記好了,本門門規第壹條首重尊師……”
  原來青雲門大竹峰壹脈,首座田不易生性懶散,雖要面子卻壹向懶得管教弟子,壹般都只傳授道術法門之後便不理不睬,任憑弟子自行修習。
  但他妻子蘇茹卻生性要強,性喜動武,年輕時名頭頗響,風光無比。與田不易成婚後,性子已大為收斂,但壹來時常手癢難耐,二來座下弟子不太爭氣,青雲門每過壹甲子照例舉辦的“七脈會武”大試,連著幾屆下來,大竹峰弟子屢戰屢敗,除了大師兄宋大仁偶爾勝上壹場,其余人都以全敗告終,遂成青雲門內上下笑柄。
  蘇茹壹生好強,如何忍得下這口氣,這便時常出手替夫君田不易“教誨”這幫弟子。她外表雖然柔美,性子卻是頗急,修為又是極高,壹不小心便把這些弟子打得抱頭鼠竄,遍體鱗傷,以至眾人懼怕這位美艷師娘遠勝過那矮胖師父了。
  這時天色已遲,太陽落到西邊,天際晚霞燦爛。夕陽照在大竹峰上,這壹大二小緩步向山前走去,遠處峰前屋宇處,不知從哪裏傳來壹聲長長犬吠,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某些可憐人的尖聲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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