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壹章 背叛者

　　於明兌換了英鎊，打車前往總部，司機是個頗有地域優越感的老頭，這類人於明見過不少，他們往往幹著底層的工作，但是又以本地人為榮。優越感分兩種，壹種是貶低對方地域，壹種是說明自己地域的優越性。司機是後者，他並沒有貶低中國，但是努力介紹著倫敦的優越性。諸如全民醫療免費，每周收入少於六十磅可以領失業金，這些人還可以住免費的房子等等。
　　由於不具備惡意性，於明也當多學點知識，壹直到總部大廈，於明竟然大概了解了英國的選舉、醫療、退休、保障、社工、交通、治安等等系統。所以不要小看的哥，沒有人再比的哥更了解所處的城市。
　　總部大廈位置不算好，這裏並不算繁華的商業區，在商業區可以看見奇裝異服的小鬼，但是不會聚集在壹起抽煙聊天。而這裏，就有壹個刺猬頭染紅色頭發的小女孩，小女孩衣服是袈裟裝，壹條布斜線下來包裹了雙峰，壹對大耳環，正在大廈門口臺階上抽煙發呆。英國對抽煙管理很嚴格，不過也有反面新聞，壹位百歲老太太堅信自己長壽的秘訣是抽煙和喝威士忌，她百歲生日還收到了英國女王的賀卡。
　　於明卻不認為這位小姑娘是阿飛，小姑娘手上的煙是自然燃燒的，並非吸食。小女孩胸前掛著手機，左手手掌上有捆五指的手鏈，手鏈之中有個按鈕，她正在拍攝進出大廈人的相貌。小姑娘看於明註意她，留意看了於明壹眼，然後又轉頭繼續看前方發呆。
　　這女孩是在守株待兔的找人，不知道誰是兔子。
　　於明進入大廈，國際獨立調查人組織在二十壹層，乘坐電梯到了二十壹層，於明看見了總部。於明從來沒想到總部是這樣的，壹名戴了眼鏡的胖女子坐在那看雜誌，朝裏面看，八十平方米的開放式辦公室，只有壹間單獨的辦公室。壹男壹女正在專心的下圍棋。
　　於明就這麽走了進去，三個人都沒有發現。左右看看於明實在忍不住，敲下身邊的桌子：“妳們好。”
　　壹男壹女擡頭，都是年輕人，兩人看於明，然後互相看了壹眼，接待胖女人有些不耐煩問：“什麽事？”
　　於明問：“這裏是國際獨立調查人總部嗎？”
　　“對。”胖女人回答。
　　年輕女子低頭看圍棋：“又壹個腦袋抽筋的年輕人。”
　　男子下圍棋道：“露西，這話太沒禮貌了。”
　　於明無視這話語想了好壹會：“我找負責人。”
　　胖女人看於明許久：“小夥子，我們只負責幫助社團交稅，組織義工為社區服務，不接受委托也不知道誰是成員，妳來錯地方了。”
　　靠，這是個皮包公司，不過也不算皮包公司。壹部手機就是調查人總部，各項資源應有盡有，自己傻不拉唧的跑來總部，怪誰呢？
　　叫露西的女人頭也不擡道：“十層有壹家私人偵探調查社，有事情妳可以去找他們。”
　　於明好奇：“我如何才能聯系上獨立調查人？”
　　“我們不知道。”露西回答：“妳可以去問上帝，他知道的比我們多壹些。”
　　三人笑，於明卻不覺好笑，電話震動，於明走出總部接電話：“餵！”
　　“是我副主席003，011妳來總部幹什麽？”壹個女子問。
　　於明擡頭，看見總部頂上壹個監控器，於明苦笑：“我無聊。”
　　“確實無聊，妳以為總部有調查人在工作？那倫敦就沒有私家偵探，大家都來總部尋求幫助。”003解釋道：“我們不需要實體辦公地點。我們總部人員工作只負責繳稅、接受官方審核社團資質。”
　　“呵呵。”於明幹笑，尷尬了。
　　“歡迎來到倫敦，再見。”
　　於明掛電話，乘坐電梯下樓，那個小女孩還在，並且看著自己。於明朝前走，小女孩把煙壹扔，跟了上去。於明回頭看她壹眼，小女孩馬上轉身，於明朝前走，小女孩繼續跟。於明心中納悶，走到馬路邊等出租車。
　　小女孩在於明身後左右看，靠近於明：“請問，妳是不是獨立調查人？”
　　“不是。”於明回答，欺騙小蘿莉，沒有壓力。
　　“露西說妳可能是。”
　　露西？辦公室那個？於明解釋道：“我對英國不熟，我是中國人。”
　　小女孩壹聽於明的話，忙道：“那妳壹定認識英國的獨立調查人？”
　　於明回答：“我不是調查人。”
　　“我爸爸是調查人。”小女孩看於明。
　　“恩？”於明頗為驚訝。
　　小女孩拿出壹枚戒指：“妳看。”
　　戒指？不過無法通過戒指辨認身份，於明問：“妳爸爸叫？”
　　“約翰伯倫斯，我叫南希伯倫斯。”小女孩回答。
　　於明笑問：“既然妳爸爸是調查人，妳為什麽還要找調查人？”
　　“這個……”南希想了好壹會：“妳能不能幫我約見英國的獨立調查人，我有錢，謝謝妳。”
　　於明思慮壹會道：“我只幫妳打個電話，妳不能再跟著我。”
　　“好。”南希連連點頭。
　　於明撥打蒙特羅的電話：“有個叫南希伯倫斯的女孩說要見英國獨立調查人。”
　　於明想不到蒙特羅也會嘆氣，蒙特羅沈默了好壹會：“她真有恒心，好吧，妳帶她到天鵝私人會所。”
　　於明掛電話看南希：“我帶妳去。”怎麽感覺自己在誘拐不良少女。
　　“謝謝，妳是好人。”南希大喜。
　　很少有人這麽誇自己，所以小蘿莉的三觀註定她們容易上當受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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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鵝私人會所是壹間酒吧，只有兩位客人沒有侍應，蒙特羅和壹名女子正在桌前喝酒。於明和南希到達，女子起身對南希道：“請坐。”她揮下手，和於明壹起走到吧臺。
　　吧臺沒有工作人員，女子進吧臺問：“喝點什麽？”
　　“可樂。”
　　“呵呵。”女子三十五歲左右，笑了笑，打開壹罐可樂給於明，給自己杯子加了酒坐下：“我叫貝拉，003，歡迎來到倫敦。”
　　“謝謝。”於明喝可樂看了那邊壹眼，蒙特羅很認真聽小女孩說話，小女孩端正坐著，很規矩。
　　貝拉看了壹眼道：“她父親叫約翰，曾經是我們組織的壹員。”
　　“後來呢？”於明好奇問。
　　“後來？後來他背叛了組織。當時蒙特羅還沒有加入調查人組織，約翰是英國區唯壹壹位調查人，我們的前身是多家保險公司成立的國際反騙保聯盟，聯盟重組後約翰是第壹屆獨立調查人副主席。同時也是我的推薦人。”貝拉道：“可是……當時英國、德國兩位調查人壹起追查壹幅名叫《船長》的油畫，這幅畫投保額為三千萬英鎊，我們有理由懷疑是失主騙保，偽造了失竊案。但是無論是不是失竊案，我們第壹目標是找到油畫。”
　　貝拉給自己加杯酒道：“油畫最終在德國找到了，德國調查人和約翰壹起前往倫敦，當天晚上他們在約翰家住了壹晚，第二天約翰早上，德國調查人發現約翰和油畫都不見了。德國調查人立刻向組織發出警報。”
　　“當時結論是約翰見財起意，攜油畫逃離。這個結論很難讓主席委員會相信，但是約翰杳無音信，最終約翰被列為背叛者。按照組織規定，組織將約翰的組織基金賠償給水星國際保險公司，為此組織繳納了兩千萬英鎊的賠償金，如果不是富豪註資，獨立調查人組織當時就已經瓦解。為了還這兩千萬英鎊，當時調查人自願將10％的組織抽成調整為50％，花費了四年時間才還清債務。”
　　貝拉道：“這對組織來說是壹個近乎毀滅性的打擊，約翰的女兒南希當年六歲，她堅定的相信自己父親不會做出這種事，今年十六周歲吧？這十年來她經常在找獨立調查人。”
　　蒙特羅舉手示意，貝拉和於明拿飲料過去坐下。蒙特羅道：“南希提供了壹個情報，說事發當天晚上，還有第四個人和自己父親在門外交談。她當時在二樓自己房間，只看了壹眼。”
　　貝拉看南希道：“我記得五年前，妳說有警察將妳父親帶走，三年前妳說有人綁架妳父親。為調查妳這兩個線索，我們花費了巨大人力和物力，結果證實，妳在撒謊。”
　　“這次是真的。”南希認真回答。
　　貝拉道：“南希，妳為什麽這麽執著？”
　　南希低頭道：“我小時候，我爸爸經常和我說調查人的故事，他說調查人組織是壹個有榮譽和責任感的組織。我長大後壹直記得他的話，所以我不相信我爸爸是個壞人。壹定有其他原因，他不可能為了錢拋棄自己信仰，拋棄我的母親和我。”
　　蒙特羅道：“南希，我同意妳主觀的看法，從主觀證據看，妳父親接手過更昂貴的物品，妳父親很愛妳母親和妳。但是從客觀證據看，確實是妳父親帶走了《船長》。妳父親是英國皇家空降特勤隊的士兵，擔任過保鏢，警覺性高，身手好。而我們當時在妳家，沒有發現任何反抗或者示警的痕跡，德國調查人酒杯中發現了安眠藥成分。而妳父親杯子沒有安眠藥成分。”
　　蒙特羅說的很認真，南希無助的左右看，目光停留在於明身上，於明攤手，表示自己什麽都就不知道。南希看蒙特羅，蒙特羅想想問：“於明，妳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