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弄假成真

　　私下探望首先進來的是小女兒，二十歲。她左右看看，湊到棺木前，看著遺體咬牙切齒道：“壹百萬，妳瘋了？壹百萬還不夠我壹個月花的。妳有錢不留給我，妳拿去做慈善？妳從來不關心我。妳上次沒猜錯，我是在吸毒，我為什麽吸毒？我就想妳能發現。可是妳沒有，我恨妳。”
　　陳宇帆坐在於明車內，聽著聲音看著屏幕，心中拔涼拔涼的。於明遞過壹罐可樂安慰：“誰沒有幾個叛逆的孩子。”
　　第二位是原配：“姓陳的，我跟了妳四十年，為妳生兒育女。妳以為我真不介意妳有小老婆？妳去問問，誰會不介意自己男人有別的女人？妳是王八蛋，妳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第三位是大兒子：“爸，我壹點都不稀罕妳的錢。壹百萬，我會替妳捐了。但妳怎麽還我的小月？妳可能已經忘了。二十歲時候妳拆散我和小月說為我好。妳懂得什麽叫為我好嗎？妳不是我爸爸，就是為我好。我這輩子最倒黴就是有妳這個爸爸。”
　　接下來，五花八門都有。唯獨沒有壹個人真正為陳宇帆的死感到傷心。這根本不是追悼會，而是追討會。大家都用最後機會發泄心中對於陳宇帆的不滿。陳宇帆沒有想到會這樣，自己原來是個如此失敗的爸爸、如此失敗的丈夫。於明看他，似乎蒼老了十歲。嘆息，何必自我虐待呢？這年頭最難聽的就是實話了。
　　於明安慰道：“妳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陳先生，請這邊先簽個字。”
　　陳宇帆看著屏幕，接過筆，熟練的簽名。於明松口氣，後期款算是收到了。
　　這時候，情婦出現在靈堂。上來就是吐壹口口水：“陳宇帆，妳個畜生。壹百萬買我三年的青春，妳投胎沒屁眼。”
　　陳宇帆將可樂罐捏扁，可樂灑了壹身卻沒有感覺。前面還有眼淚，現在只剩下怒火。
　　最後小老婆進來了，小老婆跪地哭泣：“妳怎麽就這麽死了？妳說過要白頭偕老。妳說執子之手，妳怎麽就先走了……”
　　陳宇帆眼淚嘩啦啦掉下來，於明松口氣道：“還好，最少還有壹個對妳有情有義。”
　　陳宇帆點頭道：“她跟了我二十五年，壹日夫妻百日恩。”
　　小老婆站起來，對棺木輕語：“我才四十歲，妳就開始嫌棄我。妳已經兩年沒上過我的床。全部都泡在那頭狐貍精那裏。我不怪妳，妳會因為我的美貌冷落原配，自然也會因為年輕漂亮的女人冷落我。但有個事我想妳要知道，我生的三個孩子，都不是妳的。”
　　“……”陳宇帆壹口鮮血噴在屏幕上，於明大驚，連忙道：“鎮靜，鎮靜。”
　　陳宇帆哈哈大笑，臉色越發蒼白，頭壹歪，倒在壹邊。於明小心摸脈搏，不會吧？於明廬山瀑布汗道：“出事了。”
　　“什麽事？”李復很鎮靜問。
　　“陳宇帆快死了。”
　　“已經死了。”倪秋回答。
　　“我是說真快死了，剛剛快死的，快氣死的。”於明問：“怎麽辦？”
　　杜青青吼道：“快送醫院。”
　　“好。”於明恍然大悟，急忙開車。
　　二十分鐘後，醫生判定陳宇帆死亡。四人組在醫院面面相覷，杜青青問：“錢收了沒有？”
　　“收了。”於明把合同交給杜青青，有這合同就能拿到尾款。
　　倪秋道：“那現在怎麽辦？”
　　“要不通知家屬再來壹次？”於明問。
　　李復低聲道：“陳宇帆沒有列出第二份遺囑，那第壹份遺囑有效。那就是說，他真的把財產都捐了出去。”
　　倪秋道：“好幾個億。”
　　“杜小姐，先把陳宇帆的秘書騙來。”於明道：“先不告訴秘書真相。讓他去向老婆孩子解釋。我們找機會開溜。免得被揍。我去辦理下屍體進太平間的手續。李復，馬上去陳宇帆公司拿尾款。倪秋壹起去，夜長夢多。”
　　“好。”其他三人回應壹聲，各自去忙了。
　　於明在太平間，看陳宇帆進入冷凍櫃嘆口氣：“玩大了吧？何必把自己給氣死呢？不過妳的遺囑應該很合妳要求，沒人真心為妳的死而傷心。”
　　壹位女護士戴口罩推車進入太平間，走到於明身後，突然背後抱住於明。將壹條手絹蓋在於明的臉上。於明大驚，掙紮幾下，但很快失去了力量。護士抓了於明的肩膀，將於明拉上推車。然後布單蓋過臉部，慢悠悠推車離開了太平間。
　　杜青青打完電話等待原地，女護士推著車子就從她面前經過，然後到達後門停車場。打開壹個汽車後備箱，將於明扔了進去。
　　……
　　於明眼睛微微張開壹條縫，似乎自己在掛吊瓶。手臂感覺到有點冰涼。困意襲來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於明被餓醒。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壹條毛毯上。毛毯放在水泥地板上。左右壹看，於明楞住了。這是壹個監牢，五平方大小的鐵籠監牢。同樣的監牢還有九間。每壹間都有壹個人，有的躺在毛毯上還是昏睡。有的剛醒來，正在左右看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於明使用下力氣，不算糟糕。
　　“……”壹個腳踹籠子聲音從側面傳來。於明轉頭壹看道：“葉戰。”
　　葉戰停止，轉看過來：“醒了妳？”
　　於明看葉戰，穿著黑色緊身內衣褲。脖子上戴了壹個項圈。再看自己，自己和大家都壹樣，也是壹樣的打扮，黑色的內衣褲，黑色的鞋子。也有壹個項圈。於明問：“怎麽回事？”
　　“鬼知道。”葉戰壹腳再踹向鐵門，然後慘叫壹聲，項圈發出電流，葉戰倒地抽搐。
　　壹個經過加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不要無視警告。”
　　葉戰伸手，於明隔了籠子將他拉起來。鐵籠外還有壹道鐵門打開，壹個穿戴如阿拉伯婦女的黑袍人出現。走到每個籠子前，朝裏面扔壹包壓縮餅幹還有壹瓶水。
　　壹個女的喊道：“放開我。”
　　葉戰和於明看去：“櫻桃？”
　　“於明？葉戰？”櫻桃驚訝看過來。
　　“都醒了？打開妳們盒子。”聲音道。
　　於明轉身看見石凳上壹個紙盒。
　　聲音道：“裏面有個無線電藍牙，戴上，不許取下。還有壹個編號牌，自己掛在胸前。”
　　話落立刻有人開罵，但是迎接他的是項圈的電擊。聲音道：“三十秒內沒有完成的，後果和他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