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8章 信老夫得永生

　　那些兇猛的海獸，將那些屍體分食完以後，便朝著四面八方遊去。
　　充滿血腥味的海風，也在狂風的吹拂下，迅速淡化在天際裏。
　　失衡的天空，像是感知到了日月的到來，悄悄避讓，讓陽光重新落在這片大海之上，落在了魔神狀態逐漸消失的陸州身上。
　　天痕長袍在微弱的眼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那些自然的光輝，如同聖人之光似的，將陸州襯托得高高在上，如同天外來客，主宰著人世間的壹切。
　　他是魔神。
　　曾經令太虛顫抖的魔神。
　　陸州緩緩轉過身子。
　　看到了遠處翻湧不斷的海浪。
　　那海浪長達萬丈，寬千丈。
　　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水幕古城，遮天蔽日般阻擋了視線。
　　陸州早已收起法身，腳踏虛空，施展大挪移神通，朝著遠空飛去。
　　飛行的途中。
　　陸州感知了下四大內核的力量，心中好奇，這內核到底是來自何處，為什麽會有如此澎湃的力量。
　　這壹次激活，令他汲取了其中壹大內核的大部分力量。
　　他能感覺到，金蓮的第二光輪即將出現。
　　同時魔神畫卷中的力量也在減少……力量用盡之時，魔神狀態將不復存在。不過，真正的魔神將重新歸來。
　　四大力量內核的力量能夠幫助他擊敗花正紅。
　　若是將其全部汲取殆盡，修為恢復至巔峰，也許便可以將聖殿踩在腳下了。
　　……
　　陸州來到了那海水沖天的巨大水浪之上，俯瞰下方。
　　他看到了海水中的龐然大物。
　　陸州的修為極高，已經遠遠不是當年八葉的自己所能相比，無論視力，還是爬升的高空高度。
　　如此龐然大物，只有離得非常遠，才能看見它的全貌。
　　嗖！
　　陸州直沖天際。
　　不知飛了多高。
　　感覺到空中已經沒有元氣了，陸州還在持續爬升。
　　他調動丹田氣海中的元氣，使其懸浮。
　　俯瞰無邊無際的海面。
　　他看到了那龐然大物的軀體——夫鯤之為魚也。潛碧海，泳滄流，沈鰓於勃海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及其化羽垂天，摶風九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
　　這龐然大物，便是“鯤”。
　　真特麽大啊！
　　陸州很沒文化地贊嘆了壹句。
　　如同當初第壹次看到那八葉法身時的心情壹樣……
　　鯤在淺海中翻轉了幾下，像是在遊動似的。
　　它這個動作攪得大海滾動，海浪滔天。
　　陸州下降高度，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在了海面上，俯瞰著“鯤”。
　　接著，鯤不動了，海水漸漸沈了下去，恢復平靜。
　　陸州能感知到鯤的強大……這龐然大物就像是孕育萬物的大地壹樣，仿佛不可摧毀。
　　他沒有拿致命壹擊去測試鯤的強度，已經沒有必要了。致命代表的是魔神的巔峰強力壹擊。
　　魔神若在，又豈能勝不了鯤。
　　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站上巔峰。
　　他看著海水裏的鯤，保持沈默，觀察了許久，才開口道：“妳在尋找老夫？”
　　果然，海底傳來低沈的嗚咽聲，就像是從另外壹個世界裏，緩慢地傳到了陸州的耳朵裏。
　　像是隔著百年般久遠。
　　“妳找老夫何事？”
　　海面上露出壹個巨大無比的水泡。
　　接著又有大量的水泡冒了出來。
　　鯤，漸漸浮出水面。
　　陸州巋然不動，就這麽安靜地看著它。
　　直至鯤的後背，接觸陸州的雙腳，就像是地面出現了似的……
　　像是壹座巨大的島嶼，突然浮出水面。
　　這就是東方無盡海域的平衡維系者，鯤。
　　鯤極少與人類打交道，智慧極高，卻不能像陸地上的聖獸乃至聖兇掌握人類的語言，只能用模糊的聲音發出各種奇怪的音調。
　　那聲音極其蒼老。
　　低沈，又有些疲憊。
　　就像是壹位遲暮老人，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細細訴說著過往。
　　嗚咽的聲音在海面上像是催眠曲壹樣，聞著無意犯困。
　　陸州沒能聽懂它的“語言”，卻好像領會了它的意思，說道：“妳想永生？”
　　鯤微微沈了下去壹些。
　　陸州負手而立，淡然地看著鯤的龐大後背，說道：“人人皆可永生。若妳與老夫有緣，老夫自當賜妳永生。但眼下，還不行。”
　　呼嚕……呼嚕……的水泡不斷冒了出來。
　　“老夫現在的實力，還無法領悟長生之道。”
　　咕嚕，咕嚕，咕嚕……
　　水泡冒得比之前大多了。
　　“若妳願意，可將天魂珠借於老夫。”陸州說道。
　　咕嚕咕嚕，呲——
　　壹道水柱從鯤的身上激射天際。
　　低沈的聲音再次從遙遠的海底傳來。
　　海水下沈。
　　鯤迅速沈入海水。
　　四面八方的海水匯聚而來。
　　陸州腳尖輕點，懸浮當空，離開了海面。
　　“壹點力都不想出，也好意思懇求老夫賜妳長生之道？”陸州搖了搖頭。
　　如果能拿到鯤的天魂珠，就好辦多了。
　　顯然這貨不太願意出力。
　　直至鯤沈入海底消失不見，陸州才朝著失落之島飛去。
　　……
　　與此同時。
　　太虛聖殿，南殿中。
　　溫如卿和關九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殿內，面色難看至極。
　　“到底是怎麽回事？”溫如卿問道。
　　“哎，西仲和十二名聖殿士，前往東方無盡海域，抓捕七生。花正紅攜九翼天龍開辟通道前往支援。他們已經死了。”關九難以置信地說道，“現在只剩下九翼天龍。”
　　溫如卿表情凝重，說道：“難道是白帝所為？”
　　“有這個可能，但白帝壹向不敢與聖殿為敵。白帝要庇護失落之國，就不會大動幹戈。”
　　“那會是誰？能殺得了花正紅的人可沒幾個。”溫如卿沈聲道。
　　“帝皇境界的修行者本來就不多，上章不太可能，他壹直在留在上章之地；屠維大帝已死；黑帝壹直沒有出現過；赤帝，青帝的嫌疑不小……還有，聽說殿首之爭的時候，壹個陌生強者擊敗了花正紅！此人嫌疑最大。”關九分析道。
　　溫如卿接連搖頭，說道：“那……醉禪呢？”
　　醉禪死在太玄山，至今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關九沈默。
　　溫如卿看著殿外，說道：“關兄，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知道妳要說什麽。”關九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屠維大帝隕落的時候，我便有此擔心。可是……可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溫如卿搖了下頭說道：“不，妳沒懂我的意思……我所指的並非魔神。”
　　“嗯？”
　　“還有壹人，遠遠有能力做到這些。”溫如卿眼中有神地道。
　　關九心中壹驚，道：“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
　　“醉禪死了，花正紅也死了……這很難讓我不多想！”溫如卿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如果，我說如果……他也在走老師的路子呢？！”
　　“……”
　　關九本能地後退了壹步。
　　也就是這時候，外面傳來聖殿士的聲音。
　　“大帝有令，請二位至尊聖殿敘事。”


第十四卷 重見日月，落地為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