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 真正主人

　　幸會什麽？
　　陸州疑惑地看著壹身道童裝扮的上章大帝，領會其意，搖頭道：“妳誤會了。”
　　正欲解釋，小鳶兒壹下子沖了過來，抱住師父的胳膊急吼吼喊道：“師父……原來妳就是魔神！！？”
　　“師父，妳怎麽不早說？”
　　“師父，妳瞞得徒兒好苦啊！”
　　心中卻是又驚又喜，那表情看不出任何苦的味道反而充滿了興奮——我師父是魔神？我師父居然就是那威震天下縱橫太虛，鼎鼎大名的大魔神！開心！
　　“……”
　　陸州蹙眉，低聲道：“嚴肅。”
　　小鳶兒收聲，後退壹步，站得筆直。其亭亭玉立，正值花季，總是調皮搗蛋可不好。
　　陸州繼續看著上章大帝說道：
　　“老夫並非太玄山的主人。”
　　上章大帝疑惑道：“不是？”
　　“時之沙漏，乃老夫從嶽奇手中所得；天痕長袍乃老夫在青蓮帝王墓中所得。”陸州低聲嘆息壹聲，說道，“魔神固然強大，留下不少傳奇，可惜啊可惜……”
　　玄黓帝君心想，老師為了對付遠古生物，不得不暴露手段，但這也給自己帶來了麻煩，所以才矢口否認。
　　玄黓帝君幫腔道：“也許是我們看錯了。”
　　看錯？
　　小鳶兒和海螺天真無邪地看著師父。
　　上章大帝只是淡淡點頭，並未糾纏這個話題。
　　腦海裏不斷浮現兩座法身的場景……想問個究竟，又不好開口。
　　“老先生說不是，那便不是。”
　　他的眼中極是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麽。
　　陸州也懶得繼續解釋，反正說真話也沒人相信。
　　都是千年的狐貍，跟老夫玩什麽聊齋。
　　玄黓帝君打岔道：“我們先走吧。”
　　四人點了下頭。
　　“等等。”
　　眾人疑惑地看著陸州。
　　還有什麽事？
　　這時，陸州縱身飛起，來到遠古冰霜古龍的上方，大手壹抓。
　　嗖！未名劍飛回掌心，連續揮動數劍。
　　未名劍不愧是“虛”中的極品，防禦極強的遠古龍屍，也擋不住未名劍的鋒利，分開數半。
　　陸州大手壹抓，壹顆晶瑩剔透，碧綠翡翠般的天魂珠飛了出來。
　　玄黓帝君看得眼神奕奕，說道：“差點忘了天魂珠了，恭喜陸閣主喜得寶物。”
　　他和上章大帝已經成了至尊，不需要命格之心了，也沒有往這上面想。
　　可當他們看著那散發著銳利光華的天魂珠，亦是露出了羨慕之色。
　　即是自己不能用，也能給需要的人。
　　陸州將其收好，朝著古陣空間紋路走去。
　　小鳶兒看著那龐大無比的龍屍，說道：“師父，要不把它的龍筋也抽出來，做壹件衣服。”
　　玄黓帝君笑道：
　　“想法挺好，但很難實現。這遠古生物沈睡了十萬年，筋骨幹癟，彈性不足，靠的是意誌力量。若是做成壹些護城用的防護網還可以，做衣服就免了，這得趁早，找壹位修為極強的裁縫來編織。妳懂織衣嗎？”
　　小鳶兒搖搖頭：“不懂。”
　　“那就別想了。”
　　眾人朝著空間紋路走去。
　　唰。
　　五人壹同消失。
　　下壹秒，他們出現在八座山峰的最中間的山麓之下。
　　四面環山，高聳入雲，山上碧綠如春，雲霧繚繞。
　　險峻的八座山峰，成了主峰的防護，如同九道沖天而起的擎天巨柱。
　　他們都被這難以言喻的風景所吸引，看了許久都沒有出聲。
　　陸州看著主峰的臺階，自下而上，蛇形攀爬，直入雲霄。百川沸騰，山冢崒崩。高岸為谷，深谷為陵。眾鳥高飛，孤雲獨閑。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碎裂的畫面……依舊很難將其編織成完整的場景。
　　直覺告訴他，這些畫面都與太玄山有關。
　　“上去吧。”道童率先開口，打破了寧靜。
　　陸州緩過神來，點了下頭，說道：“跟上。”
　　玄黓帝君步子快，第壹時間走上臺階，壹步壹級……壹直走了十多級，才感覺到大家沒跟上來，不由回頭壹看，發現四人都在奇怪地看著自己。
　　“怎麽了？”
　　四人的表情怪異，就像是看壹個傻子似的。
　　小鳶兒說道：“您好歹是玄黓大帝君，修為莫測。”
　　言罷，踏地而起，身如百靈鳥，朝著山頂飛去。
　　嗖嗖嗖，其他三人眨眼間消失不見。
　　玄黓帝君：？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這是老師的地盤，老師在場，瞎飛，豈不是不尊重？
　　擡起頭，壹望無際的臺階，立時讓他打消了那可怕的念頭。
　　罷了。
　　玄黓帝君虛影壹閃，消失了。
　　……
　　太玄山頂，五步壹樓，十步壹閣，百步壹殿。
　　環繞整座太玄山。
　　甚至有數座大殿，懸浮在雲層裏，神奇無比。
　　這都是太玄山上，歷經無數歲月洗禮後的古建築，無論過去多少年，也無法遮住這裏曾經的輝煌。
　　輝煌之下，傾倒在地的巨石，坍塌的大殿，許多的青磚綠瓦早已風化，隨風飄散。
　　處處都懸掛著蜘蛛網……
　　可見，這裏除了古陣，別的防護，壹概沒有。
　　就像是被遺棄了多年的古跡。
　　“曾經，這裏是太虛的中心，受萬人敬仰！”上章說道，“他便是在這裏，打造天下第壹山——太玄山。”
　　眾人聽得頻頻點頭。
　　“可惜，壹切都成了過往。若非古陣，這九峰也會坍塌。太玄山地勢玄妙，奪天地造化，有大量神秘力量。能進入這裏的人，寥寥無幾。”上章嘆息道。
　　的確非常艱難，難如登天。
　　首先要安全走過黃泉古道，其次要擊敗冰霜古龍。
　　小鳶兒說道：“我真是越發覺得，妳很不簡單了……小道童，妳怎麽懂這麽多？”
　　上章只是笑笑，並不解釋。
　　玄黓帝君來到眾人身邊，說道：“不知陸閣主來到這裏所為何事？”
　　陸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妳們不要離開太遠，老夫到太玄殿看看。”
　　說完，踏空行走。
　　朝著雲端的太玄殿飛去。
　　當陸州飛入空中的時候，天地之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飛劍，圍繞九座山峰，到處遊走。
　　“太玄山的劍陣，無需擔心。”
　　陸州身形壹閃，出現在太玄殿前方。
　　其他四人留在太玄山頂上，左右觀察。
　　那些飛劍並未進攻他們，反而很有規律的到處飛行，很快就能繞行壹圈。
　　還挺賞心悅目。
　　“等吧。”玄黓帝君原地打坐，閉目養神去了。
　　太玄殿前。
　　陸州腳踩著斑駁且裂開的地板，腦海中再次匯聚畫面。有無數的修行者在這裏激鬥，也有無數的人魂飛魄散。
　　鮮血順著縫隙流走，都被歲月吹拂消失。
　　這裏曾經橫屍遍野，如今只剩下壹些可以抵抗歲月侵蝕的兵刃。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陸州不急不緩地來到太玄殿前。
　　大殿上方，匾額歪倒，沒有完全風化。上面本該有“太玄大殿”四個字，可惜早已消失不見。
　　他看到了兩邊巨柱上刻著少許的陣法紋路，以庇護著太玄大殿。
　　然而，歲月恒久，即便是這些陣法紋路，也變得極其薄弱，大殿隨時都會化作齏粉，隨風而去。
　　起風了。
　　九峰之中的風浪，如泣如訴。
　　像是在訴說著什麽，又像是等候了十萬年，終於等到了這壹天的到來。
　　空氣中彌漫著興奮又悲傷的矛盾情緒，就像是壹位活了十萬年之久的老友，不斷訴說著陳年往事。
　　乾坤空落落，歲月去堂堂……
　　陸州收起思緒，邁過太玄大殿的門檻。
　　吱——
　　壹道細微的吱呀聲響起，傳遍環宇。
　　耳邊響起久違的提示聲：【叮，完成任務，回歸太虛。即將返還本該屬於妳的壽命。】
　　嗡——嗡嗡——
　　太玄殿顫動了起來。
　　陸州狐疑擡頭，看了壹眼上方。
　　“太玄殿扛不住了？”
　　如同完成了使命似的，它將回歸天地之間。
　　陸州虛影壹閃。
　　腦海中同時匯聚畫面，這壹次，它們編織成了壹體。
　　“陣法？”
　　腦海中出現便是太玄大陣的圖形。
　　下壹秒，陸州出現在太玄大殿之中。
　　環顧四周。
　　九峰顫動。
　　陸州看了壹眼下方，擡起手掌：“試試看。”
　　默念天書口訣，掌心宣泄天道之力。
　　如同洪水般落了下去。
　　波紋蕩漾，蔓延至整個太玄山。
　　紋路亮了起來，壹道光圈沖天而起，形成直達蒼穹的光柱。
　　上章，玄黓，小鳶兒和海螺，同時擡頭，看向那穿過太玄殿的巨大光柱，露出驚訝之色。
　　接著神奇的壹幕出現了。
　　以太玄殿為中心，九峰的空間之內，形成了壹道巨大的漩渦。
　　凡是九峰之內的所有生機能量，全部朝著太玄殿匯聚而去。
　　九峰之中環繞飛行的無數飛劍，盡數飛來，劈裏啪啦作響，歡迎著它們的真正主人歸來！
　　澎湃的生機，順著光柱，進入陸州的身體。
　　壹百年，壹千年，壹萬年……
　　越來越多。
　　陸州難以置信地看著上空的光柱，太玄殿中雜物懸浮而起。
　　空中彌漫著可以看得見的生機能量。
　　雜物在空中化為齏粉，隨風飄散。
　　太玄殿中那些原本就陳舊的物品，漸漸脫皮，碎裂，壹同化為碎渣，飛向遠處。
　　太玄殿顫動得更加厲害了。
　　眾人看著太玄殿，充滿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