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壹章、狗咬狗

　　祁大爺說完之後，周洪林的表情變得震驚。
　　“此話當真？”看得出，周洪林有些半信半疑。
　　“妳若不信，我現在就走。”祁大爺很倔，也很傲。說走就走，朝著門口而去。
　　“哎，我沒說不信。”周洪林連忙拉住了祁大爺，說道：“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我和張老素無恩怨，而且還以禮相待，他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祁大爺搖了搖頭，苦笑道：“在眾人眼裏，總以為他正氣凜然、俠義雙全。只有我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為了錢，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周兄，妳若是不信，可把他叫來，我和他當面對質。有我在這，他絕不敢否認。”
　　周洪林吸了口氣，說道：“墨墨，去把張老請過來。”目光中已經帶著壹絲陰冷。
　　周墨立刻轉身出門，周洪林卻又叫住了她：“算了，咱們壹起過去找他吧，省的再麻煩。”便當先走出去，我們則都跟在後面。在走廊裏彎彎繞繞，終於來到某個門前。周洪林正要舉手敲門，卻聽到裏面傳出汪管家的聲音。
　　“張老，怎麽辦？我剛才看到周墨把‘氣死閻王爺’帶回來了！可惡，沒想到那個叫王浩的小子竟然真的認識妳師弟！”
　　“別慌。媽的！”張萬達的聲音裏也帶著焦急：“實在不行，就把事情都推到小魏身上。就說是小魏從我那裏偷的藥物，而這種藥物和鞭湯融為壹體，所以連我都查不出來！”
　　周洪林的面色鐵青。現在不需要審問，已經明白了壹切緣由。他猛地推門，面如寒霜，大步走了進去，我們這些人則緊隨其後。屋內，果然是張萬達和汪管家，兩人都呈現出驚恐的神色。周洪林走過去，看著張萬達說道：“張老，妳害的我好苦啊！虧我還將妳奉為上賓！”
　　張萬達隨即恢復面色，說道：“周總，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麽。”
　　周墨罵道：“老畜生，還裝蒜？我們在門外已經聽到妳和那個汪狗說什麽了！”
　　祁大爺咳了兩聲，緩緩說道：“師兄，周總已經知道那個湯的來歷了。”
　　張萬達此時才死了心，壹張臉變得面如紙色。而汪管家瑟瑟發抖，雙膝壹彎，壹頭跪倒在周洪林的面前：“周總，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妳再給我壹次機會吧。”
　　周洪林嘆了口氣，說道：“汪管家，我自認待妳不薄，妳為何如此對我？”汪管家壹指張萬達，說道：“是他，是他逼我的！周總，我對妳壹顆忠心日月可鑒，可他逼我吃了壹種奇怪的藥物，每個月都得向他討壹次解藥，不然就渾身癢癢的受不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張萬達罵道：“好妳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現在出了事就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老子什麽時候餵妳吃過藥了？明明是妳把我請過來禍害周洪林的！”
　　汪管家突然壹撲，狠狠推向張萬達的腿。張萬達人老體衰，腿腳不便，當時就狠狠摔倒在地上。汪管家騎在他身上，左右開弓打著耳光，嘴裏還罵道：“妳放屁妳放屁！”張萬達被打的嗷嗷直叫，但是完全沒有力氣反抗，這壹點可比祁大爺差遠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做狗咬狗壹嘴毛。周墨也看不下去了，沖上去壹腳踹在汪管家背上，汪管家被踹了個四腳朝天。周墨又沖過去甩了他壹個打耳光，罵道：“妳還不說實話？”
　　汪管家哭喪著臉：“大小姐，我說的就是實話，壹切都是張萬達逼我的啊！”
　　周洪林搖了搖頭，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沖樓下巡邏的壹列保鏢說道：“妳們幾個，上來壹下！”我在門邊咧著嘴直笑，知道馬上就有好戲上演了。汪管家像條狗壹樣爬到周洪林的身前，拖著他褲腿壹把鼻涕壹把淚地說：“周總，我真是被逼的，都是這個張萬達陷害我。”周洪林不為所動，淡淡說道：“妳再不說實話，恐怕就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已經闖了進來。壹個頭頭說道：“周總，什麽事？”周洪林指了指張萬達和汪管家，說道：“把他們兩個揍到說實話為止。”汪管家“嗷”的壹聲，拖著周洪林的褲腿大哭：“周總，看在我這麽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相信我這壹次吧，真的是張萬達逼我的啊……”
　　保鏢頭子面色壹凜，顯然不知道為何要揍張萬達和汪管家。但這是周洪林的命令，他也只有無條件去執行，便要帶著人上前。張萬達面色變了變，費力地爬起來，看著周洪林說：“妳敢動我？！”周洪林哼了壹聲：“我敬妳時，妳還算個人；我不敬妳時，妳算個卵蛋？給我狠狠地揍！”保鏢頭子底氣更足，將手下分成兩撥，分別朝著他們倆而去。
　　就在此時，壹陣手機鈴聲響起。張萬達拿出手機，面露喜色，連忙接了起來：“付書記，是您啊……”周洪林面色壹變，揚了揚手，保鏢們暫時停下了動作。只聽張萬達繼續說道：“您的身體有些問題是吧？嗯……當然，我當然有空。可是我在周總家裏，不知道他肯不肯放我出去呢……唉，妳知道的嘛，寄人籬下，總要看人家的臉色行事嘛……好，好。”
　　說到這，張萬達笑瞇瞇地把手機遞向周洪林：“市委書記付寶峰。”周洪林面色沈了沈，將手機接了過來，溫和地說道：“付書記，我是周洪林。”因為我距離周洪林較勁，所以能聽到手機裏的聲音。只聽那付書記說道：“周總，我身體有恙，能不能請張老過來給我看看？”周洪林立即說道：“可以，當然可以。”付書記又說：“哈哈，好的，我派人過去接他。”
　　周洪林把手機遞給張萬達。張萬達接過手機，笑瞇瞇道：“周總，不好意思，我就先走壹步了。”周洪林冷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好多，希望妳每次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張萬達臉色變了變，說道：“周總，我這壹去，肯定不會再回來。我只想最後說壹句，確實是汪管家買通了我，至於他背後是什麽人，我確實是不知道的。”
　　汪管家“哇”的壹聲，罵了起來：“妳放屁，妳放屁，明明就是妳威脅我！”
　　張萬達哼了壹聲，拄著拐朝門口走去。走到祁大爺身前的時候，悠悠地飄了壹句：“好壹個退出江湖啊，沒見過這麽打自己臉的，嘿嘿。”壹邊說壹邊走了。祁大爺的臉色自然不太好看。等張萬達離開以後，祁大爺也說道：“周兄，那湯妳停了，身體慢慢會把毒素排出。我再給妳開壹付藥，配合著喝毒素消的更快。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妳找個人，把方子記壹下吧。”周洪林大概也知道祁大爺的難處，所以也沒有強行留他，說道：“墨墨，妳去把這事辦壹下，然後把祁老送回去吧。”周墨便帶著祁大爺離開了。
　　屋子裏，只剩下我、周洪林、汪管家，以及那七八個保鏢。周洪林說道：“動手吧。”保鏢們便上前對著汪管家拳打腳踢起來。汪管家捂著腦袋，嗷嗷求饒，但什麽也不肯說。我左右看了壹下，給周洪林搬過來壹把椅子。周洪林坐下，對我說：“妳也坐吧。”
　　我便搬了個稍低些的凳子，坐在周洪林的旁邊。打架什麽的，我最喜歡看了。說實話，我好像也上去動動手啊。自從幹掉飛機，就再也沒松過筋骨了。這幾個保鏢很賣力，個個膀大腰圓，都是很專業的打法，朝著汪管家的肋骨、關節處打，打的他壹會兒就叫不出來了。
　　周洪林壹擺手，那幾個保鏢便停了手。周洪林問道：“妳肯說實話了嗎？”
　　汪管家趴在地上，喘著氣說：“周總，我沒騙妳，真的是張萬達……”
　　周洪林壹揚手：“繼續。”
　　七八個保鏢繼續打。壹起打的話有些擠，所以便四個四個來，踢得汪管家翻來覆去，像是烙煎餅似的。又打了壹會兒，汪管家的口鼻都冒出血來，周洪林又問他說不說，他依然說是張萬達指使的，於是保鏢們就繼續打。如此反復了三四次，汪管家咬緊牙關，始終說是張萬達幹的。那個保鏢頭子說道：“周總，再打就死了，他應該說的是實話。”
　　周洪林眉頭緊鎖，盯著汪管家壹直看。汪管家有氣無力地說：“周總，相信我啊……”看他這副慘樣，幾個保鏢都有些於心不忍了。不過他們很有職業素養，周洪林不讓停，他們是絕對不會停的。周洪林的手放在腿上，不停地敲著腿，感覺他內心有些焦慮。
　　莫非，汪管家說的是真的？壹切都是張萬達指使的？那張萬達又為何要這麽做？如果連真正的敵人都挖不出來，以後的危險還會源源不斷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