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節　城堡

　　“主人，我將開始進行地質條件計算，您可以準備開始了。”腦海裏，嘉莉提醒道。
　　“我要做什麽？”
　　“事實上，什麽也不用做。但是您要裝出使用魔法的樣子，好讓別人以為這是您做的。這樣，他們會對您的力量留下深刻印象，並且在日後不敢輕視您的魔法能力。您必須展現您無所不能的形象，並為您的部下豎立堅定的信心。不過主人，要是您用練劍的熱情去練魔法……那現在您就沒有這方面的需要了。”
　　艾修魯法特在心裏發出了壹聲苦笑。現在他就站在挖掘場的核心地帶。在他面前，是教會為了發掘古代遺物而挖出來的大坑。大坑中央正是那個挖掘出壹半的巨大遺址。當然，和他第壹次見到這玩意時壹樣，其他人也看不懂這到底是什麽。
　　“公爵大人，您真的要在這裏……”他的壹個部下滿臉都是不解。他的名字叫費勒，原本是挖掘場裏逃出來的囚犯之壹。他是艾修魯法特部下中，比較少見的貴族出身，受過教育的人之壹。這段時間以來，那些因為輻射的毒而生病的人逐漸恢復，而艾修魯法特也從中找到了壹些自己需要的人才。必須說，他運氣不錯，這些人中間，居然有相當多的人接受過教育，能夠為他勉強組成壹個中層集團。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忠誠不需要懷疑。
　　當然，這些人並不理解為什麽皮諾德變成艾修魯法特，更不知道背後的故事。不過，對於這些本來就是心甘情願的投靠吸血鬼的人，他們也不在意壹個小小的名字改變。他們都理所當然的願意為血色公爵效勞。
　　“我要在這裏建造我的城堡。”艾修魯法特再壹次重復。
　　“公爵大人，我有過築城的經驗……”費勒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論四周環境，這裏確實適合建城。但是這裏已經有壹座城堡了……而且這地方……有壹種詛咒，會讓人不知不覺中……”
　　“那座城堡不適合作為我的居城。”艾修魯法特扭頭看了看視野範圍內的那座城堡：“那座城堡倒很合適用於其他的壹些用途。我就暫時保留著他吧。”
　　“我們現在沒有多余的力量……”費勒進壹步爭辯。很多人都以為吸血鬼跋扈而殘忍，但是事實上這壹位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血色公爵很少露出他的獠牙（吸血鬼能隱藏自己的獠牙這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也沒看到過他飲用誰的血。不過後者倒是有原因的，因為到處都在傳說吸血鬼其實很挑食，他只會享用美貌少女的血，對普通人的根本不屑壹顧。
　　“建設壹座城堡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只需要我自己就行了。”艾修魯法特平靜的回答：“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來建設壹座屬於我的城堡。而這裏的壹切……”
　　他的手指向前方的巨坑。
　　“這裏的壹切都必須被改變。”
　　他的這些話讓所有人都迷惑不解。最初的時候，他說要在這裏建造自己的城堡。他的部下們沒有壹個表示贊同，當然也不敢表示反對。這是因為大部分人對這裏的情況不熟悉。不過在看到現場的詳細情況之後，就算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在這裏造城堡簡直是個笑話，而且毫無意義。
　　先不提其他的什麽技術上的問題，被選中的地方是個大坑，而且還有壹種神秘的古代詛咒存在。要造城堡必須填平這個坑——這個坑是教會用力幾十年時間，無數勞力才挖出來的。現在要填平，肯定要花費同樣多的力量。
　　如果艾修魯法特不是個吸血鬼，只是壹個普通的領主的話，現在估計早就收到壹堆反對意見。但是現在人們大都對他們的不死領主非常畏懼，不敢提太多意見。
　　“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是……不需要人工？”
　　“妳們在這裏看著就行了。”艾修魯法特回答：“我帶妳們來，就為了讓妳們也有機會開開眼。”
　　“主人，計算完成了。”腦海裏，嘉莉給出了提示。
　　艾修魯法特抓住了魔法之風。這壹次，他僅僅是擁抱著魔法之風而不是將其抽離並編織，於此同時，他也將凝聚於自身的黑魔法能量予以釋放。這是壹種沒什麽意義的事情，但是魔法能量的波動卻很明顯。壹陣陰雲不知道什麽時候遮住了太陽，天空變得陰沈起來。
　　毫無預兆的，大地開始震動。就在人們驚駭對視的目光中，壹場強烈的地震發生了。大地抖動得越來越猛，四周的山峰都在動搖。仿佛有某種沈眠在大地之下的巨大生物醒過來，此刻正努力的搖動身體，試圖擺脫壓在背上的重負。
　　“山崩了！”不知道誰大喊了壹聲。伴隨著天崩地裂的聲響，山峰傾倒下來。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地震，上下左右的搖晃是如此的強烈，現在四周幾乎沒有人能站得住，人們被迫低下身體甚至用手撐地才能保持平衡。
　　大地龜裂開來。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巨大的坑中間出現了裂紋，接著迅速擴大，仿佛有壹把看不見的巨大利刃正在切割大地。灼熱的氣息和巨大聲音從裂縫之中傳來，若非血色公爵依然原地不動，恐怕這裏的人都已被發自本能的恐懼所攫取，開始四散奔逃了。
　　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因為血色公爵的強大魔法。這已經是超越人類想象，難以置信程度的力量。靠著壹個人的魔法，就能夠完成這樣天崩地裂程度的破壞。
　　大地在隆起、塌陷；山峰在崩塌、扭曲；天空中無數電光在交錯，甚至交織成了壹片雷電之網。這個場面，恐怕只有世界末日方能比擬。
　　接著，人們看到遠方有壹個黑色的巨大物體從大地深處升起。那是壹個巨大的，半紡錘狀的黑色建築物，看起來好像是巖石質地的。不過此時，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夠仔細觀察這個地下隆起的異物。來自天空和大地的巨大聲浪震懾著人類，讓他們感覺到這在偉大浩瀚的自然之力面前，人類實在太渺小無力。人們都趴在地上，祈禱著吸血鬼沒有對壹切失去控制。
　　壹切終於平靜下來了。
　　不知道是誰第壹個站起來。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已經過去。血色公爵平靜的站在原地壹動不動。但是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變了樣。
　　那不是普通程度的改變，比如地上多了壹個深坑，附近多了壹座山這樣的程度，而是整個地形地貌完全改變掉。挖掘場四周圍繞的山峰——那些高聳、筆直、如天然囚籠壹樣無法攀越的山峰幾乎盡數倒塌。教會靠著人力挖掘了數十年而形成的大坑已經消逝，現在這裏填滿了從地下噴出來的碎石和黑色的塵土。原本那個露出壹半的古代巨物也已經完全被埋入大地深處，再也看不見，不止如此而已，四周的草地、農田、勞工宿舍等等全部被掩埋入大地深處。唯壹幸免於難的只有那座教會修建的城堡。不過因為剛才的劇烈地震的緣故，城堡的壹處外墻倒塌了。
　　由於大地沈陷的緣故，海水已經漫了過來。原本大海位於視野極限的，但是現在，它卻已經將自己的邊緣推進了很大壹段位置。
　　不過，相比起這壹切來，真正吸引人的是此刻聳立在大地之上的那壹座建築，仿佛是刺破蒼天的壹把利劍壹樣，聳立在大海的邊緣。
　　要說那是壹座城堡，又太高了壹點。要說那是壹座高塔，又太粗了壹點。這座看起來是石質的“塔”外形呈現三棱狀，突兀的植入大地，外墻是令人感到壓抑和不安的黑色。
　　壹座倒塌山峰的殘余部分正好靠在黑色城堡的旁邊。所有的人都跟在血色公爵的後面，膽戰心驚的沿著這座不高不矮的新形成的山坡走向黑色城堡。
　　山坡的盡頭正是城堡的半腰。在這裏，黑色的城堡正好露出了壹個入口，和這座山坡的末端恰倒好處的吻合在壹起。這讓人明白這座山峰倒塌在這裏並不是偶然的，而是刻意的結果。
　　“我將把這裏作為我的居城。”吸血鬼用自信的口吻說道。他看著腳下的土地，在這裏能夠看到很大的範圍。前面說過，此時這裏的地形已經完全改變，從地下噴出的黑灰和碎石之類的東西，已經將原本教會建設的挖掘場整體都覆蓋了厚厚壹層，而山峰的倒塌更是把這個地方弄得面目全非。除了那座外墻部分坍塌的城堡之外，這裏已經看不出原先挖掘場的任何痕跡了。
　　“嘉莉，是不是搞得過火了壹點？”艾修魯法特在腦海裏問：“太誇張了，反而讓人不太相信。”事實上，這居然會引起如此之大的場面，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不會的，越是誇張就越是讓他們畏懼您的力量。我已經將內部整理好了，現在裏面呈現這個世界文明程度的建築風格。您可以帶他們進去看看。”
　　“那這片地方……”艾修魯法特看著腳下這片土地。
　　“可以建成壹座繁華的都市。”嘉莉回答道：“作為您的直轄土地。至於其他地方，您可以委任本地人自行管理。根據我的計算，這是最適合您統治的方式。您將這座黑暗城堡作為您統治的象征和您本人的居所。”
　　“妳好像很喜歡這樣的結果。”艾修魯法特在腦海裏回答。
　　“我當然喜歡了。您擁有了自己的勢力和軍隊，再加上您個人的力量，您就擺脫很多危險。主人，管理方面壹切都交給我。把這裏變成……理想的國度！”
　　“可戰爭好像更加危險。”艾修魯法特回答道，他轉頭看著部下們。嘉莉說的沒錯，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但眼睛裏卻是同樣充滿畏懼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