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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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要強求。   這是壹個長生果的故事。   三千世界,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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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壹個彈琴的老人

擇天記 by 貓膩

2018-9-17 15:47

  小姑娘灑出來的這些脂粉,當然是毒。
  除蘇是黃泉傳人,斬屍之遺,渾身陰穢寒毒,按道理來說,不會害怕任何毒。
  但那些脂粉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唐家的毒。
  如果是商行舟這些真正的老人看到這幕畫面,壹定會想起更久遠的壹些歷史。
  偏於西南的唐家,能夠在無數神聖領域強者的註視下,平平靜靜地度過這麽多年的歲月,靠的是什麽?
  歷代唐家家主為何如此神秘可怕?
  因為唐家最擅長的手段,最可怕的手段就是毒。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快沒有人記得這壹點。
  ……
  ……
  感覺著經脈正在急劇萎頓,感覺著真血正在不停流逝,除蘇真要瘋了。
  這些衙役、商販、算命先生無論境界還是實力,在他看來只是尋常普通。
  便是那兩個會焚日訣的老人和那個用毒的小姑娘,如果在平時,他也有辦法應付。但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卻是那樣的和諧,沒有任何漏洞,竟沒有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直接把他困入了危險的境地裏。
  這種感覺真的令他異常惱火,憤怒,而且痛苦。
  壹聲尖叫從他滿是汙血的唇間迸發出來。
  河水表面生起無數細密的漣漪,被毒死的魚與蛇寸寸短裂。
  無數黑血向著四處噴濺,然後被他用長生宗最正宗的神術化作黑霧。
  黑霧被風吹成無數縷,每壹縷都仿佛有生命般扭動起來,變成蛇,然後漸漸現出面目。
  那些面目起始模糊,然後清楚,臉廓眉眼漸清,獠牙骨爪漸顯,或者猙獰或者冷酷,皆是陰鬼。
  無數血霧化作的陰鬼,手持利刃,向著岸上的那些人們逼了過去。
  六道鐵鏈上出現無數刺耳的切削聲,水火棍上出現無數道黑色的火星。
  算命先生的幡迎風飄蕩,商販們的手已經落在了沙盤裏。
  兩名賣麻糖的老人再次準備出拳,小姑娘的手裏又握住了壹把脂粉。
  就在除蘇準備動用最強大的手段,哪怕身魂俱碎,也要把岸上這些人盡數殺死的時候。
  河畔忽然響起了壹道琴聲。
  這道琴聲不及魔君在雪嶺裏奏出的琴音,但同樣攝人心魄。
  如果朱夜還活著,今日聽到這道琴聲後的第壹反應同樣還是必須想盡壹切辦法逃走。
  這道琴聲曾經在道殿對面的岸邊響起過。
  操琴的是壹位盲琴師。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位盲琴師來到了場間,來到了岸邊。
  盲琴師擡起頭來,向除蘇看了壹眼。
  他的眼睛裏沒有黑瞳,只有眼白,映著滿天的黑血與陰鬼,略顯灰暗。
  明明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但除蘇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以至精神世界都被看穿了。
  無數恐懼湧進了他的心臟,險些讓他的心臟就此停止跳動。
  他再不敢做任何反擊,以最快的速度掙脫那五根鐵鏈,轉身跳進了汶水裏。
  ……
  ……
  琴聲連綿而起,在風雪裏傳向遠方。
  琴弦動時,天地之間自有感應,輕柔的雪花變成最鋒利的飛刀。
  河面上的天空裏響起無數淒厲難聽的悲鳴,無數陰鬼慘叫連連,被切割成了最細的碎片。
  雪花被染成了灰黑的顏色,落入河水裏,再也無法看見。
  就像落入河水裏的除蘇壹樣。
  光線照耀著汶水,已經看不到除蘇的影蹤,只能看到水面上的壹道殘影。
  他的速度太快,甚至比影子消失的速度還要快。
  盲琴師看著遠方,沒有理會,枯瘦的手指繼續撥弄著琴弦,音調卻發生了變化。
  現在他奏的曲子叫做黃河,那天傍晚秋山君曾經唱過。
  琴聲仿佛實物,落在了河面上,水滴濺起,仿佛金液。
  那道殘影悄然無聲地切斷。
  不知何處傳來壹聲淒厲痛苦的慘叫。
  壹根斷尾伴著黑血,從天空裏落了下來。
  原來除蘇並沒有隱匿在河水裏,而是再次隱藏進了光明陣眼中。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裏,壹根鐵鏈拋入空中,把那根斷尾索住。
  小姑娘伸手把脂粉灑在斷尾上,如同做菜,又像是腌制。
  在鐵鏈重重束縛裏,依然不停掙紮,仿佛活物的那根斷尾,漸漸靜止,至此才真的死去。
  壹名賣麻糖的老人走上前來,用包糖的牛皮紙,把那根斷尾包住。
  做完這些事後,他們望向盲琴師。
  衙役、商販、算命先生、賣麻糖的老人、買脂粉的小姑娘,就是唐家的五樣人。
  但他們並不是全部。
  他們是五樣人裏的五樣,除此之外,還有壹個人。
  那個人是他們的老師,也是他們的領袖。
  “西三裏。”
  七名商販依然在主持陣法,風吹幡動,算命先生再次找到了除蘇。
  衙役們背著鐵索,拿著水火棍,準備繼續追殺。
  賣麻糖的老人與買脂粉的小姑娘也開始收拾東西。
  他們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很平靜。
  既然盲琴師出手,除蘇再如何擅長隱匿,手段陰毒無雙,終究也是壹個死字。
  盲琴師沒有動。
  衙役商販們,老人與小姑娘都望向了他。
  “夠了。”
  盲琴師閉上眼睛,繼續奏琴。
  ……
  ……
  時間的速度並不是完全壹致的,對不同心情的不同人來說如此,對壹個事件裏的前後來說也是如此。
  隨著時間界限的靠近,時間的流速往往會加快很多。
  唐家老宅裏的牌局已經停止。
  祠堂裏的牌局也已經進行到最後。
  壹個時辰快到了。
  桌旁的三個人明顯越來越緊張,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十六叔,妳和十七叔是孿生兄弟,感情向來親密,我想妳肯定想為他報仇。”
  唐三十六看著當中壹人說道:“但妳需要弄清楚,他不是魔君殺的,也不是教宗的殺的,而是二叔殺的。”
  聽到這句話,唐十六爺神情驟變,盯著他說道:“證據。”
  唐三十六說道:“當初因為朱砂丹的事情,英華殿有位主教被逐出了離宮,妳應該知道這個人。”
  唐十六爺的臉色漸趨陰沈,說道:“他陪著十七去了高陽鎮。”
  唐三十六看了眼手裏的牌,說道:“他沒死。”
  唐十六爺說道:“無論是誰動的手,哪怕是……二哥,他也沒道理還活著。”
  唐三十六擡起頭來看了他壹眼,說道:“這說明了壹個道理,自殺總是要比殺人更困難壹些。”
  唐十六爺霍然起身,說道:“把他給我。”
  唐三十六重新低下頭開始理牌,說道:“那就要看十六叔願不願意把我要的東西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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