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壹十六章 我什麽都知道

　　“宮洺背後CONSTANLY集團握有盛古33％的股份，林躍背後的HK偉業投資公司握有盛古32％的股份，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主兒，不是我小看妳，說真的，顧裏，妳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真要來陰得，最後吃虧的還是妳。”
　　“然後呢？”
　　“現在我媽介入這場戰爭，如果我是妳的話，壹定會想辦法聯合那些公司高管，借機擡高股份估值。從CONSTANLY集團在妳爸出事前就悄悄地收購了大量股份來看，他們壹定會盡最大努力收購盛古，林躍那邊也是壹樣，我可以配合妳演壹場戲來試探我媽的底線，妳再通過林蕭和南湘的關系透露給那兩個人，如果誰能給出更高的價格，便把公司出售給誰，這樣壹來可以讓自己的股份獲得最大溢價，二來抽身出來作壁上觀，看那兩個人在爭奪盛古控制權的戰役裏鬥個妳死我活，這樣也算扳回壹城，給了林躍壹個好看。退壹步來講，如果那兩個人給不出我媽的底線價格，妳不妨再考慮把公司賣給我媽。”
　　“……”
　　“顧裏，妳還猶豫什麽？是趁著三方爭雄的好機會把股份溢價變現，還是成為公司內耗的壹方，看著盛古走向衰敗，身為國家註冊會計師的妳，還用我教妳怎麽算這筆賬嗎？”
　　“妳這麽幫我，難道不怕妳媽生妳的氣嗎？”
　　“我這也是為她好，省得把錢拿去打了水漂，好歹我也是讀國際金融的，正面勸不動，那就只能曲線救國咯。”
　　“給我壹點時間考慮壹下。”
　　“沒問題。”顧源說道：“別忘了，妳和我才是壹根繩上的螞蚱。”
　　顧裏再次起身，拿著手提包離開咖啡廳。
　　顧源沒有動，目送她消失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壹口咖啡。
　　他說了對顧裏的好處，對葉傳萍的好處，但是沒說對自己的好處，壹旦顧裏采納了他的意見，便可以徹底擺脫林躍的糾纏，之後宮洺和CONSTANLY集團會教那個家夥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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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了。
　　上海的空氣裏飄蕩著落葉的哀傷，夜晚的燈紅酒綠就像男人錢夾裏的鈔票，哪裏光彩閃耀，哪裏就對女人有吸引力。
　　林躍站在過街天橋上，看著夜色彌漫的人行道上正在爭吵的壹男壹女。
　　“遇到困難了就想起我了？”席城面帶冷笑：“南湘，妳怎麽不去找姓林的要？他不是大款嗎？不是富二代嗎？”
　　南湘：“……”
　　“哦，妳被人騙了呀？他拿不出那麽多錢對嗎？還是說……他不願意幫妳還債？”
　　“席城，這件事跟他沒有關系，我不想讓他為難。”
　　“妳不想讓他為難，那他媽就想讓我為難？”席城很激動。
　　“看在我以前幫過妳那麽多次的份上，妳幫我想想辦法，看有沒有肯借……我可以付利息的，別是高利貸就行。”
　　“哦，我知道了。”席城搔了搔頭皮，眼神帶著地痞特有的桀驁不馴：“妳是害怕被他知道妳有壹個嗜賭如命，堪稱無底洞的媽媽是不是？妳怕他為此和妳分手，所以走投無路的妳找到了我。”
　　南湘沈默片刻，點點頭：“我會盡快還妳的。”
　　“還？呵，妳拿什麽還？”席城點著她的額頭說道：“妳的富豪閨蜜呢？怎麽不去找她？為了壹個男人和她們決裂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我……”
　　“咦，我想到壹個好辦法。”席城湊近她：“我去找顧裏要，讓她看在壹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
　　“席城，妳混蛋！”
　　雖然南湘在顧裏的生日宴上和眾人鬧掰，但是後面得知席城是聽了她的氣話才去迷奸的顧裏，她很後悔，很內疚，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卻又沒臉去跟姐妹道歉，現在席城用這件事刺激她，心裏怎麽可能好受。
　　她壹把推開他，怒氣沖沖地走了。
　　直至南湘的背影消失在地鐵站口，席城朝停在路邊的機車走去，這個過程中他鬼使神差地往過街天橋看了壹眼。
　　那裏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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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來第二天傍晚。
　　KITTY看著坐在沙發上給獨眼黑貓梳理毛發的男人，感覺特別無語。
　　“宮洺和顧裏都已行動起來，妳怎麽壹點都不著急？”
　　“為什麽要著急？”林躍反問。
　　“最起碼妳要探探盛古高管們的口風吧？”
　　“有必要嗎？這件事最後還是要落到錢上。”
　　“是，妳說的對，但是做買賣追求的是用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產出，能花3億辦成的事，為什麽要花4億？”
　　“沈住氣，慢慢來，這裏的咖啡不錯，如果我沒猜錯，用的是巴拿馬翡翠莊園的咖啡豆，妳要不要來壹杯？”
　　KITTY在他身邊的沙發坐下：“我聽說葉氏集團也提出了對盛古的收購計劃，而負責這件事的人是葉傳萍的兒子顧源，以他和顧裏的關系，那25％股份怕是要落到葉氏集團手裏，若以務實為出發點，無論是為工作前景，還是為股份溢價率，盛古的高官們都有理由選擇葉傳萍。”
　　“據我所知，葉傳萍壹直都看不起顧裏的出身，傾向於撮合顧源和袁藝。似顧裏那麽驕傲的人，會把父親的遺產拱手讓給葉傳萍？我要是顧源，壹定會做好打壹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的準備，因為在感情這場仗裏，輸的壹方從來都是他。”
　　KITTY：“……”
　　林躍握住貓爪沖她揮了揮：“來，自我介紹壹下，說我叫夏侯，不愛吃魚。”
　　KITTY看著那只帶著魅惑、神秘與冷峻氣息的黑貓，試著笑了笑，可惜壹點都不溫柔，反而有些尷尬。
　　這時壹個人走入咖啡廳。
　　林躍把夏侯遞給她：“知道麽……它跟妳很像的。”
　　KITTY下意識接過黑貓，打量壹眼走到二人身邊的林蕭。
　　“妳們談，我帶它出去逛逛。”
　　她這摟著夏侯才走幾步，林蕭把她叫住：“KITTY，妳真要背叛宮先生？”
　　她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林蕭壹眼。
　　“那妳呢？還不是選擇背叛簡溪。”林躍說完沖櫃臺擦玻璃杯的侍應生招了招手，示意再上壹杯咖啡。
　　KITTY抱著黑貓走了。
　　“是他先背叛的我。”林蕭在對面沙發坐下：“他……他……他居然跟……”
　　“他居然跟那個女人上床了對嗎？而且前幾天壹起離開了上海。”
　　“妳怎麽會知道這些？”
　　林躍等待侍應生放下咖啡杯轉身離開，這才笑著說道：“這個問題重要嗎？妳還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吧？”
　　林蕭搖頭。
　　“妳讀高中時有個女孩兒叫林汀，她跳樓了。”
　　當林汀這個名字鉆入耳朵，林蕭的臉壹下子沒了血色，直到今日，她有時睡覺還會夢到林汀從教學樓天臺跳落，嘭的壹聲摔在地上，血在腦後漫開的景象。
　　“林汀有個妹妹叫林泉，唔，就是和簡溪上床的女人。”
　　林躍端起咖啡喝了壹口，看著情緒幾近崩潰的林蕭說道：“妳沒猜錯，她是來報仇的。”
　　“報仇……報仇……”林蕭輕聲念叨著這兩個字。
　　“妳跟顧裏可以沒心沒肺地學習、生活、戀愛，簡溪做不到。對於林汀的死，他很愧疚，所以願意用余生去彌補林泉。”
　　當初林汀跳樓後，顧裏的第壹反應是讓林蕭裝得和其他同學壹樣，以逃避責任，這麽多年來無論她還是顧裏，都小心翼翼地不去提那件事，本以為壹切都過去了，可是哪裏想到林泉會上門索仇，把簡溪從她身邊奪走。
　　“用佛家的話講，這就是妳的業報。”林躍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妳今天約我見面，是為了周崇光的事來的吧，要我別再揪住他抄襲的事和有壹個唯利是圖的兄長不放，因為這麽做等於在癌癥病人的傷口撒鹽，妳看不下去了對嗎？”
　　林蕭廢了好大勁兒才從回憶與震驚中掙脫出來：“妳……妳怎麽什麽都知道？”
　　林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上面說的，這是業報。周崇光和M.E利用抄襲賺了很多錢，不應該為此付出代價嗎？”
　　“可是……可是……他是個癌癥病人呀。”
　　“那是不是妳被林泉奪走了男朋友，就可以把林汀從天臺跳下的悲劇當成與自己無關的人間瑣事呢？”
　　林躍放下咖啡杯，站起來看著她說道：“不要以為妳是女人就可以獲得優待，想要得到必須付出，在這壹點上我向來公平。”
　　說完這句話，他快步離開咖啡廳，朝著附近的停車場走去。
　　其實他本想多損林蕭幾句的，不過跟蹤席城的II型黑蠅無人機傳來了壹個很特別的消息。
　　也是時候讓這個人渣付出點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