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call me master

　　六個小時後。
　　林躍洗完澡穿好褲子和襯衣，領帶沒有打，丟在單肩包上，走到沙發前面坐下，拿出遺囑翻到最後壹頁，握著圓珠筆斟酌片刻擡頭看向已經起不來的甘虹。
　　“數了嗎？”
　　“我問妳數了嗎？”
　　甘虹閉著眼睛，基本上每隔壹會兒手臂都要不由自主地抽搐幾下。
　　“不說？”他放下筆。
　　林躍揉了揉微微發酸的後腰，拿起筆來在文件右下角寫了壹個“余”字，寫完停下來。
　　“那妳滿意嗎？”
　　甘虹的嘴唇嚅研壹陣，咬著牙說道：“滿意”
　　林躍搖搖頭，壹臉不爽地自言自語：“我特麽有病要問這個，有嫖客問小姐滿意的麽？”
　　說著快速寫完後面兩個字，把遺囑往床上壹丟。
　　“等我死了，房子就是余晨的了，那個皮項圈……嗯，送妳了。”
　　丟下這句話，他叼著壹支煙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只留下甘虹屈辱地看著他的背影。
　　十年了，屬於余歡水的情緒從來沒有壹天像今晚這麽痛快過，尤其是甘虹咬牙切齒恨恨地看著他喊“主人”的時候。
　　這是林躍得到系統以來頭壹次用這麽偏激的方式報復壹個女人，然而心裏沒有絲毫愧疚，因為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幫余歡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電視劇前幾集裏甘虹在面對余歡水時還收斂壹點，或者說綠茶壹點。到了後面余歡水跟她要余晨的撫養權時，那真是臉都不要了，貪婪本性表現的淋漓盡致。
　　之前兩人就離婚的事說開了，余歡水之所以把房子車子都留給甘虹，是因為知道自己患了胰腺癌，命不久矣，想著她能照顧余晨的生活，可是後面甘虹面對索要孩子撫養權的余歡水，她怎麽說的。
　　要求他有自己的房子車子，還用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來挖苦他。
　　她讓余歡水買房買車就更好理解了，那樣余晨過去後余歡水就不會打香蘭苑房子的主意了，她和徐江也就沒有流離失所的風險了。
　　心安理得的住著余歡水留給兒子的房子，開著余歡水留給兒子的車，在房子裏養著綠了余歡水的男人，還特麽能說出余歡水是流浪狗這種話。
　　要不是現代社會法律比較寬容，放在古代，他肯定弄死這個婊子養的。
　　這下支線任務應該完成了吧……
　　來到酒店樓下，他用手機叫了壹輛網約車，但是並沒有趕回醫院，而是跟司機報了李茜居住的小區。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叩響了別墅前門。
　　壹分鐘後，伴隨壹陣細碎的腳步聲，房門慢慢打開，穿著壹套紅色睡袍的李茜二話沒說，拉著他的手拽進客廳。
　　幾個呼吸後，臥室裏響起壹陣讓人啼笑皆非的對話。
　　……
　　翌日清晨，他聽見李茜喊張子銘起床的聲音，然後是壹陣雞飛狗跳的鬧劇，再然後是遠去的腳步聲，客廳安靜下來。
　　林躍又在床上躺了壹會兒，嗅著旁邊枕頭上飄來的陣陣香氣，拿起手機給欒冰然發了壹條信息，約她下午在自己租住的公寓裏見面，完了起床穿上李茜給他拿出來的睡衣。
　　布料很柔軟，穿起來不緊不肥剛剛好，很舒服，由新舊程度來看應該是才買不久，只用水洗過壹回。
　　當然不可能是張子銘爸爸的睡衣，這麽壹想答案只有壹個，上次離開後，她特意去幫他選了壹件，方便他在家裏穿。
　　主臥的洗手間裏放著兩個牙刷杯，其中壹個是新買的，裏面放著沒拆封的牙刷，旁邊還有吉列剃須刀和軟須膏。
　　要麽說結過婚的女人會伺候人呢，嗯，甘虹那種除外。
　　刷完牙洗過臉，他穿著拖鞋離開主臥，沿樓梯來到壹樓，趕巧王阿姨由廚房走出來，壹臉古怪地看著他。
　　“怎麽？我臉上有花嗎？”
　　“妳什麽時候來的？”
　　林躍如實答道：“昨天半夜。”
　　王阿姨指指樓上。
　　林躍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
　　“……”
　　倆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十幾秒鐘，王阿姨指指餐桌上的不銹鋼保溫蓋：“裏面是剛買的包子和花卷，電飯煲裏有南瓜粥，妳自己去吃啊，我還要去幫子銘收拾房間。”
　　完了不等林躍回答，她扶著樓梯扶手往樓上走，途中還小聲嘀咕著：“我說今天怎麽不讓收拾桌子，還囑咐把粥在鍋裏溫著。”
　　林躍看著保姆的背影笑了笑，邁步走入餐廳，先盛了壹碗南瓜粥放在桌子上，完了揭開不銹鋼保溫蓋，從盤子裏拿出壹個包子掰開壹邊吃壹邊劃動手機屏幕看今天的時事新聞。
　　粥喝到壹半的時候，外面傳來汽車低沈的引擎聲，客廳門開了，送完孩子回家的李茜拎著壹個白色塑料袋走進餐廳，看到他的背影楞了壹下。
　　“妳醒了，我還以為妳要睡到中午呢。”
　　“妳喊張子銘起床時我就醒了。”
　　“抱歉啊，這孩子叫了三遍還沒起，壹時沒有控制住，嗓門大了點。”
　　“沒關系。”
　　林躍心想這才是親媽，他又不是沒養過孩子，這女人呀，談戀愛的時候再溫柔，壹旦結婚生子，面對怎麽說也說不聽的小孩子，好家夥，火起來比男人還可怕。
　　“回來的路上我註意到有在路邊擺攤賣楊桃的，看賣相不錯，就買了壹些回來，等著啊，我去幫妳洗。”
　　“好。”
　　林躍舀了壹口粥放進嘴裏，就著榨菜吃了小半塊花卷，扭頭看到李茜在廚房的水槽裏洗楊桃的背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心中壹動，放下碗筷走過去，從後面摟住她的腰。
　　“別鬧，被王阿姨看到多不好。”
　　林躍貼著她的耳朵說道：“她在樓上打掃子銘的房間，不會這麽快就下來。”
　　李茜被耳後傳來的熱氣弄得心癢癢的：“妳腰不疼了？”
　　林躍說道：“我身體好，在妳的床上睡壹覺就都恢復了。”
　　“老實說，妳昨天禍害誰家小姑娘了？大半夜的跑來我家蹭睡。”
　　林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握住她的手往外壹帶，讓她直面自己：“結婚的事，妳真不再考慮考慮？”
　　說起來，整部劇裏最適合余歡水的再婚對象就是李茜了，兩人年齡相當，孩子又是好朋友，身為銷售經理的他和李茜也算是門當戶對。
　　李茜嘆了口氣：“其實這幾天我也有問子銘的意見，他壹直不肯回答，後來老師說孩子上課老走神，怔怔地看著窗外不知道想什麽……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林躍忽然想起電視劇裏余歡水在破船上講述小時候做過的卑鄙事的壹幕，他爸帶著壹個女人跑了，他媽和他相依為命，鎮上有壹個男人對他媽很好，他媽也願意跟那個人生活，可是因為余歡水的阻撓，他媽和那個男人最終沒有走到壹起，正因如此，老娘郁郁寡歡半生，過得很是辛苦。
　　現在李茜和張子銘的情況與小時候的余歡水和他媽的情況有點像，林躍不知道這是巧合呢，還是命運對余歡水的懲罰。
　　“妳不是說過嗎？別想太多，壹切順其自然，萬壹甘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回心轉意來找妳呢？”
　　“跟妳說過多少遍，我跟她沒可能了。我呢，做人很簡單的，感情換感情，交易歸交易，結婚十年，她哪怕對我有對她的三分好，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壹步。”
　　李茜見他不願意談論甘虹的事，從盆裏拿出楊桃咬了壹口：“唔，有點酸，有點甜，味道還可以。”
　　林躍說道：“跟妳壹樣？”
　　“三句話不離老本行，病房裏的小護士沒少遭罪吧，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妳是這樣的人呢？”
　　她揚起手來作勢欲打，被林躍壹把捉住柔白的手腕，拉下來在她咬過的地方啃了壹塊果肉下來。
　　“酸，真酸，比醋精還要酸。”
　　“余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