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三十章 不應因果，反殺輪回

　　帝魂域界戰場。
　　蘇離離開了扭曲黑洞區域之後，心逐漸的靜了下來。
　　隨後，他反復的思考了相關的壹系列因果，最後他的表情變得復雜而沈冷了很多。
　　他腳踏軒轅劍，自行運轉著禦劍術禦空而行，漫無目的。
　　戰場上，罡風陣陣，大地壹片荒蕪。
　　遠方的黑暗天穹下，依然看不到星空。
　　整個天穹，陰冷而又荒涼，仿佛壹種遠古的枯寂絕域。
　　便在此時，蘇離的身邊，壹縷淡淡的藍光很是自然的匯聚了出來。
　　不朽淺藍的身影逐漸凝聚了幾分，化作了壹名淺藍色紗裙的絕美高冷女子，虛空而行，伴隨在蘇離的身邊。
　　兩人處於壹種相對靜止的狀態。
　　對於這壹幕，蘇離卻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小精靈快要成長起來了，她成長起來之後，我就要離開了。”
　　不朽淺藍輕聲開口道。
　　蘇離沒有立刻回答，目光依然深邃的看向遠方的虛空。
　　不朽淺藍又道：“這壹次，其實妳可以進去看看的。”
　　蘇離沈吟了片刻，才輕聲回應道：“這是調虎離山之法，也是壹種妥協。但恰恰是如此，反而說明他們已經走到差不多最後壹步了。”
　　不朽淺藍搖頭，道：“妳在局中，終究是會有些限制的。而且，這其實並不是他們的最後壹步。
　　只是他們走這壹步，是在真正的大局揭開之前的壹些手段罷了。
　　若是繼續的話，恐怕後續的很多路，我們就沒法輕松的走了。”
　　不朽淺藍的話語之中，有著許多的顧慮。
　　蘇離搖了搖頭，道：“在華夏的古代，有壹種計謀名為‘推恩令’，不朽淺藍妳知道嗎？”
　　不朽淺藍聞言，又沈默了壹會兒。
　　蘇離道：“這是壹種陽謀，也是壹種非常歹毒的計策。這扭曲的黑洞，是他們的壹種施舍，或者是壹種妥協。
　　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的妥協。
　　這個糞坑世界，並不是想把我們鎖在這裏亂殺就亂殺、然後殺不了以及收獲不了好處，就將我們趕出去的。
　　這世間沒這麽便宜的事情。
　　或者說，這並不是施舍，更不是妥協，而是蘊含著更歹毒的後續手段。”
　　不朽淺藍道：“妳沒有想過，妳跳出去了，妳這壹方面的所有因果，實際上反而圓滿了嗎？”
　　蘇離道：“是圓滿了，而且還能很快證道不朽，甚至是跨越不朽，達到壹種真正的不死不滅的帝道境界。”
　　不朽淺藍道：“那為何……畢竟，妳唯有強大了，很多東西才可以主宰。”
　　不朽淺藍的確有些不解。
　　蘇離背負雙手，禦空飛行的速度停頓了下來，整個人很自然的立於虛空。
　　不朽淺藍也同樣停了下來。
　　蘇離道：“我活在當下，最重要的是珍惜當下。我願意和蘇忘塵對拼，甚至是不惜撕破臉，敢拿身邊的所有存在的生死來拼……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跟我拼。
　　但是我卻不能因為自身的圓滿，而在此時選擇放棄，選擇近乎於逃避的方式去超脫。
　　我有更好的路，為什麽要在此時選擇妥協呢？”
　　不朽淺藍道：“這不是妥協，而是壹種更完美的辦法——這是我們打開的壹個缺口。
　　以我們的底蘊而言，只要抓住這個缺口，就可以直接破開最大的枷鎖和囚籠，超脫之後，反過來——”
　　蘇離打斷了不朽淺藍的話，道：“敵人也是這麽想的。”
　　不朽淺藍沈默了起來。
　　蘇離語氣柔和了幾分，道：“不朽淺藍，我不是懷疑妳的決定，而是妳處於高層甚至是頂層之後，思想就壹直停留在那種高度了。
　　有時候，思想處於非常高的高度並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在考慮得失上會被未知的因果牽引，以至於考慮太過於現實的利益。
　　這並不是錯。
　　但是這樣的博弈……
　　成功的可能性也永遠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對方既然打開了通道，放開了囚籠，那正常情況下，的確是要抓住機會出去。
　　在這個過程之中，還能有巨大的收益，有極大的成功的機會……
　　這是好事。
　　但是，對方既然這麽做了，就壹定會去考慮，我們獲得最好的結果是什麽結果，他們能不能接受？
　　顯然，對方是能接受的。
　　那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們獲得的好處，哪怕是最大化，實際上對方也能接受。
　　那就意味著，我們哪怕是最大利益化的成功，實際上依然是失敗的。
　　對方或許的確吃了大虧。
　　損失慘重。
　　但是壹定可以在別的方面彌補回來。
　　如果沒有大方面的彌補，他們不會這麽做！
　　所以，這陽謀什麽的，不要去應，不要去跳這個坑。
　　無論這個坑裏有多麽巨大的好處，都不要去跳。
　　真正的強者，真正的贏家，從來不會通贏，不會真正的血賺，而只是保證那壹些微小的盈利。
　　這才是穩定的。
　　我們已經有了很好的趨勢，保持就好，無需太貪功冒進。”
　　不朽淺藍認真思索，最後那些完美的想法、布局，和計劃，也隨之而松動，潰散了。
　　“抱歉，或許這無盡歲月以來，我們無法成功，多半還是這種博弈方式本身出了問題。”
　　不朽淺藍主動道歉。
　　蘇離搖頭，道：“不，壹切都要結合當下的形勢來分析。之前妳們的博弈沒什麽大問題，不然走不到這壹步。
　　只是如今的博弈方式不同了。
　　真正的博弈，我覺得是揚長避短。
　　是真正的底層思維。
　　但是底層思維不是真正的底層，而是壹種看山還是山的特殊境界。
　　這所謂的超脫，現在既然能打開，將來也必然是可以打開的。
　　但是要離開也是應該離開，卻壹定是要帶走所有的底蘊，所有的相關皇族規則，因果果位。
　　這些，我不會給他們留下絲毫。
　　不可能在我離開之後，繼續出現什麽洪荒神話世界、白蛇世界、僵屍約會世界之類的各種小世界的晉升。
　　或者說，即便有些東西可以存在，卻也應該像是專利權壹樣，牢牢的把握在我們的手中。
　　我們哪怕是不在那個文明，那個文明在動用我們的規則、體系的時候，也依然要承認我們的權限。
　　這樣，才是真正的離開。
　　現在的離開，說好聽是離開。
　　說不好聽，就是落荒而逃。”
　　不朽淺藍深以為然，道：“看樣子，還是我考慮得太淺了，在我甚至是……她看來，這次的機會其實已經很成熟了。”
　　蘇離道：“不是太淺，而是太深了，反而忽略了很多基本的東西。
　　實際上，對方也同樣是處於這種思考模式，所以才作出了這樣的布局。
　　但我卻已經不會這麽去承受了。
　　這壹次，我的確是認真思索了壹番，也的確認為這確實是個機會。
　　但恰恰如此，反而證明機會會越來越好，越來越明確。”
　　蘇離說著，又道：“那探索的黑洞因果這壹次沒成，接下來，估計會有更加精彩的因果呈現。
　　甚至是各種送上門的極道好處。
　　他們先是像是施舍壹樣，打開了‘門’，意思是——妳可以出去了。
　　後面我不走之後，他們就會請我出去。
　　再後面，必定會‘允諾’各種好處，勸我出去。
　　最後，就是求我出去。
　　那時候，我甚至可以提出非常非常過分的諸多條件。
　　他們為了肅清世界，為了獨掌大權，也定然會忍了，認了。
　　那時候，我們可以直接要他們提供整個通天塔大位面世界的壹半的底蘊！
　　他們會同意的！”
　　不朽淺藍聞言，呼吸都凝滯了剎那。
　　但隨即，她的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
　　蘇離道：“所以，若是如此，我們現在妥協了，就是巨大的虧損。
　　不過，哪怕是他們最後真的給出整個通天塔大位面世界壹半的底蘊，我也不會同意。當然我也不會開這樣的條件去挑釁或者證明什麽。
　　我等他們最後真正的手段出來。
　　那時候，很多事情就會展露出真相來，而不是眼前這樣，遠遠只是冰山壹角，依然遠遠看不到全部。”
　　不朽淺藍這壹次，無比認真的聽完了蘇離的分析。
　　好壹會兒之後，她才深呼出壹口氣，道：“妳真正的成長了起來，這當真是壹件好事。看樣子，我的任務也即將完成了。”
　　蘇離柔聲道：“不，還沒有。等小精靈恢復之後，妳也依然要留下。這其中的壹切東西，都不要發生太大的改變，這叫做基本盤不變。
　　實際上，底蘊可以更進壹步累積的。”
　　不朽淺藍認真思索了壹會兒，心中壹動，臉色微微變得凝重了許多，道：“妳……妳是不是在懷疑什麽？”
　　蘇離道：“我現在已經開始質疑，那最後的壹條路，很可能早已經是死路壹條了。”
　　不朽淺藍臉色煞白壹片，嬌軀都顫抖了兩下。
　　但是很快，她才有些難以置信，道：“不，這不可能……她，她都，都已經判定過幾次了。”
　　蘇離道：“沒什麽不可能的，因為很多因果的定義，發生在三維世界。但是蘇忘塵動用了維度，這是不講理的規則。
　　我現在就是用這種規則打敗了他的規則。
　　所以，不可能的東西依然還是可能的。
　　月光寶盒被殺出來的時候，我就想過壹個問題。
　　哪怕是完美的計劃，若是被穿越到計劃執行之前安插了什麽，再回到計劃完美之後來定義。
　　那會是什麽結果？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實際上不可能本身就已經被維度顛覆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不朽淺藍，妳想壹想，我們現在‘跳出去’，獲得了全部的底蘊，不朽不滅了，然後開第三次輪回，自己送進去。
　　被人伸手壹刀削了，所有壹切化為烏有，什麽也都丟了。
　　妳覺得這是不是……
　　壹下子別人就成功了？
　　所以，檢測幾次沒用。
　　甚至……
　　在這之前，我猜測，他們甚至會釋放輪回權限給我，或者是釋放整個華夏祖地的所有冤魂給我，讓我帶著這些東西趕緊走。
　　像是趕蒼蠅壹樣，不願意再糾纏了。
　　妳信不信？”
　　不朽淺藍的呼吸都再次的窒息了起來。
　　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好壹會兒她才道：“是有叛徒？還是……”
　　蘇離道：“是召見未來，抑或者說是月光寶盒。這東西無論是不是壹次性的，它的規則邏輯都非常可怕。
　　這個世界的時間軸，就是被月光寶盒刷爆的。
　　而這種東西，即便是只能用壹次，但是經不住刷多件。
　　不然，淺藍小精靈的底蘊是怎麽虧損如此嚴重的？
　　而月光寶盒哪怕是只能用壹次，每壹次，他只需要用來去看未來的對應結果，通過結果反推過程，那就完全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現在月光寶盒的因果，大話世界的因果的確是都削掉了。
　　但這個世界的時間軸依然是被‘修復’完好的，走向是不會有大變化的。
　　等同於，某些因果被別人鎖死了，定死了，就等著打造壹些‘果實’，讓我們拿了去轉輪第三輪呢。”
　　不朽淺藍道：“這件事，我已經將信息傳遞給‘她’了，她沒有回應。”
　　蘇離道：“等這壹次離開了帝魂域界，回到浮屠塔，我與她見壹見。”
　　不朽淺藍道：“那第三次輪回，沒機會了嗎？”
　　蘇離道：“不，恰恰有機會，我們也可以反殺的。”
　　不朽淺藍道：“若是如妳所說，我們如何有把握開啟第三次輪回？”
　　蘇離道：“方法其實有不止壹個。比如說，如今我已經執掌大話世界，我是可以同樣利用定向刷新，來刷時間軸，重新刷新出月光寶盒來的。
　　然後，用蘇忘塵的方法，同樣去這麽幹，只要時間點更早，或者是重新定義壹段時間軸，截斷，覆蓋。就可以取而代之。
　　比如說，煉虛還真，將第三次輪回利用真虛體悟來重開，然後用壁畫在外下套。
　　通過各種真虛，也可以實現反殺。
　　不過這些，於我而言都不是好辦法。
　　我的辦法是——歸墟，真正的摧毀。
　　這樣，壹切的壹切就要真正的面對歸墟浩劫。
　　那時候，時間軸要自救，就要全部削空，重回十萬年前。
　　以我們的底蘊而言，重來壹次的話……
　　我壹直是活在當下的，而他們的所有底蘊都沒了。
　　他們拿什麽來鬥呢？
　　到時候，頂層也是隨便削的。
　　我壹言，就可以定死他們所有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