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海洋之心（八）

　　當愷撒返回自己的領地，壹位不速之客突兀的出現在黑翼帝國的王庭別院中。
　　塔洛斯
　　——風暴天災主宰、強大神力的主神、狂怒諸神的統治者，塔洛斯。
　　祂收斂了神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愷撒面前，輕盈的站立，作為眾神中最強大的神祇之壹，這位神靈的外表形象集成眾多他神性的特征：他的形象基於人類，但又並非凡人，頭顱兩側有蜿蜒向上的惡魔犄角，手臂布滿代表海洋的鱗片和角質狀的凸起，雙腿是鳥類的銳足；這是壹位獨眼的神祇，空洞的眼窩中回旋著閃電的火花。
　　在原初之年，天災主宰於夜神莎爾和月神蘇倫的爭鬥中誕生，掌握毀滅壹切的自然之力。
　　“塔洛斯。”無需自我介紹，愷撒嗅著這充滿毀滅氣息的神力就已經知道來者是誰：“妳身上的味道可真像個惡魔。”
　　“是嗎？多謝誇獎。”被拿作與死敵相提並論，這位神祇也似乎壹點都不生氣：“我知道，妳這地方藏著壹頭真正的惡魔。”
　　愷撒神情微動：“妳是來找它的？”
　　“那倒不是。”塔洛斯盯著黑龍，空洞的眼窩中燃燒著幽藍閃電：“相比於它，我對妳更感興趣。”
　　在人類關於眾神的描述中，風暴主宰塔洛斯是位殘暴、急躁、易怒的神祇，這家夥時常大發雷霆，是個睚眥必報的強力惡霸，極度沈迷混沌與毀滅。但現在他在愷撒面前的表現似乎並非如此，就在剛才，黑龍還跟狂怒諸神打了壹架，出戰的幾位神靈都損失了至少幾年才能恢復的神力，但塔洛斯好像壹點也不在意，言語平和，心情看起來也不錯。
　　不過說來也是，這些混亂邪惡的神祇彼此沒什麽友誼可言，風暴主宰也是以強權和暴力統治其他神祇的，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塔洛斯不會因手下神祇受挫而產生什麽情緒。
　　黑龍擡了擡眼皮，與風暴主宰對視，等待他的下文。
　　塔洛斯用滿含誘惑的語氣說：“妳的力量很強，但還不夠，這力量甚至還不足以讓妳離開主物質界。現在，壹個全新的機會出現在妳面前，擁抱風暴與天災……”
　　“行了。”愷撒撇著嘴，擺了擺爪子：“妳們這些神都壹樣，這套太老，我已經見過無數次了。”
　　“是嗎？”塔洛斯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說說看，哪幾個神找過妳？”
　　“馬拉、提亞瑪特、巴哈姆特……”黑龍撥弄著自己的爪子：“不過搞到最後大家的關系好像都有點僵，所以還是別開口，免得最後惱羞成怒。”
　　“呵呵。”風暴主宰發出尖銳的笑聲：“妳之前所遇到的都是些低級的神，他們根本沒能力給予妳真正有用的東西，年輕的龍，知道擁抱風暴與天災對妳來說意味著什麽嗎？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能讓妳登臨神座！”
　　“加入狂怒之心，成為我們的壹員。”塔洛斯用豪放的語氣說：“今後，妳就是與提亞瑪特、巴哈姆特並肩的龍神——災厄主宰，怎麽樣，這名字不錯吧？”
　　雖然有些狂妄，但塔洛斯並未誇大其詞，他說的是實話，作為狂怒之心世界的統治者、強大神力的主神，風暴之主有賜予凡人神性的能力，而且他曾多次做到過——
　　——最近的壹次是巫妖之神維沙倫，那家夥生前只是壹名普通的紅袍法師，只因得到了塔洛斯的青睞而升格成神，不過那家夥最後叛逃了，至今仍活在風暴之主的追殺中，只能在法師之神與魔法之神的庇護下兢兢度日。
　　塔洛斯野心很大，這些年來他壹直在尋找有潛力、願意侍逢自己的巨龍，幫它們升格成神，以爭奪提亞瑪特和巴哈姆特的信仰。
　　只可惜那些龍最後都因為自身問題點燃神火失敗，淪為無能的邪龍侍者，數千年前他就曾造訪這個世界，當時風暴之主為自己物色了壹個絕佳的目標——紅龍昆古狄烏斯，奈何那頭強大的紅龍拒絕了他，只與他維持了壹段短暫的同盟，之後他見過瘋囂，但那頭白龍實在令他討厭，現在塔洛斯再次降臨，認為狂怒神系龍神的候選者再次出現。
　　“名字不錯，但重要的是神職神格與神力，不是麽？”黑龍的聲音像是兩柄鋸齒劍交錯摩擦劍刃：“妳能給的，最多不過是某項神職和弱等神力而已，這可滿足不了我。”
　　“那妳想要什麽？”塔洛斯覺得似乎還有得談。
　　“剛剛那三個家夥，獵殺、海洋和凜冬，我要妳想辦法取走他們的神格，再加上妳的天災，全都給我！”黑龍的瞳孔熊熊如炬。
　　其實，在對未來之路的思考中，愷撒並不想點燃神火成就神祇，而是打算走憎恨、邪物不斷壯大自身的路，但他是個非常現實的家夥，如果塔洛斯真的答應給予這些神職，那他可以改變想法，登上捷徑成為盤踞神座的龍神，為風暴主宰辦事也不無不可。
　　但塔洛斯猶豫了，他不得不遲疑，先不說值不值得為黑龍從狂怒諸神手裏奪取神職、這套方案究竟有多難實施，如果事成，真的給予黑龍坦格裏安獵殺、海洋、凜冬和天災四項神職，這怪物始壹成神就會變得史無前例的強大，甚至媲及強大神力的自己，到時候誰才是狂怒之心的主人，自己真能掌控住這頭野心勃勃的龍嗎？
　　“獵殺與天災，我最多能給妳這兩項。”塔洛斯考慮壹會，三言兩語就把馬拉賣了。
　　“怎麽，舍不得那兩位女神。”愷撒露出捉狹的笑，感覺跟這家夥談話還蠻輕松的：“那就是沒得談咯？”
　　風暴主宰點頭：“即使是我，能力也有邊界，這已經是我能給出最大限度的優待。”
　　“需要黑翼帝國的儀仗隊送妳？”
　　“別急。”被拒絕後的塔洛斯仍不生氣，光憑這場談話，他給人的感覺不像毀滅與風暴之主，而像巴哈姆特那樣的老好人：“既然這事談不成，就換下壹件，我想跟妳做個交易。”
　　“沒興趣……”愷撒轉過身，甩甩尾巴，準備結束這場談話。
　　“年輕的龍，聽我把話說完。”塔洛斯微笑：“我對毀滅與狂亂魔法很感興趣，所以做了壹些準備，妳幫我將魔法女神的註意力吸引至主物質界來，我就能取走這部分神職。行動簡單，回報豐厚。”
　　“妳沒什麽可回報我的。”
　　“是嗎？是不是因為太過順手，所以忘了那是別人的東西。”
　　塔洛斯意味深長的話讓愷撒壹怔，他察覺到對方意有所指，黑龍轉過頭：“什麽意思？”
　　“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麽到現在，格烏什還未找妳拿回他的眼球，要知道那本就是屬於他的東西，他要取妳可攔不住。”塔洛斯微笑。
　　愷撒沒說話，盯著塔洛斯燃燒閃電的空洞眼窩，壹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出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