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捐錢給族裏

夏影看著溫婉，笑著說道“郡主，當年國公爺能得爵位，確實是因為國公夫人占了主要原因。而國公爺又因為是幼子，家族大任等父親沒教導。很多東西，都是由著父母做主。加上國公爺性子又柔綿，被國公夫人拿捏得死死的。而國公夫人的娘家，容家敗落後，壹直都靠著國公夫人支助。以前年輕還好些，現在年齡大了，在府邸更是無人敢忤逆，性子也越發左了。查抄安氏，本來確實是妥當。可是，如今國公府估計錢財也是緊張。要是差了這麽多，到時候就得公中出。公中沒有就得老夫人自己貼出來。相信老夫人是不會舍得拿了那麽多東西出來。至於大夫人，她查抄劉氏，是因為劉氏屋子裏擺放了很多逾制的物件，論起來，她壹點都沒錯。世子也會站在她壹邊的。大夫人這麽聰明，不會被人拿了把柄的。不過我猜測，老夫人能查抄安氏，背後少不了大夫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劉氏很得寵？”溫婉饒有興趣地問道。
夏影點頭：“聽說是已過老太君身邊的貼身丫鬟。很聰明，放在世子爺身邊，老太君誇贊，國公夫人也很喜歡。郡主，這些妳不需要擔心，妳將來的郡馬，要是妳不允許，是不可有三妻四妾。”
溫婉對於這些內宅之間她就瞧不上眼，她才不會把眼光放這壹畝三分地上。至於三妻四妾，現在說這個還早呢！現在聽這麽說，更是放開了。沒的惹煩惱。
溫婉拿了這筆錢，開始陷入了沈思之中。古嬤嬤說，這筆錢可以給她，讓她侄子給郡主置辦些產業。溫婉搖頭，說這筆錢她有用處。古嬤嬤有些發急，說了兩句，被夏影壹個眼神掃射，不敢再多說什麽。
“我記得，宗族很重要，跟我說說宗族有多重要。”溫婉問著顧嬤嬤，記得當時，嬤嬤壹直在自己耳朵邊上念著，自己沒有上族譜，以後找不著好人家。想著，宗族對現在的女子，可能很重要。
顧媽媽見溫婉這麽快就順從了古嬤嬤，在考慮著要不要把這事跟王爺說壹下。就見溫婉叫著自己，問了這麽奇怪的問題。但還是很恭敬地說著，宗族對每壹個族人，都非常重要。也順帶了解了平家族裏的壹些事情。
當年第壹代國公爺有兩個嫡子，大兒子戰死，二兒子襲了爵位；大兒子留下了子嗣；宗法上壹般都是長房嫡長子任族長的位置，雖然沒有襲爵位，這些年族長壹直是長房那壹脈在擔任。
古代的宗族觀念非常強的，族長的權限非常很大，有時候國公爺都不得不聽從壹些建議。族裏的那些長老，權限也非常大；意見不壹致，當場駁回國公爺的決定。當然，族人要仰仗國公府。不涉及宗族存亡，也不會去駁國公府的面子。
經過近壹百多近兩百年的傳承，平家也已經是壹個大族。宗族的責任，是照顧老弱病殘，撫育幼小，教育子弟，培養人才。
這麽多年下來，不說分支，光嫡系壹脈就有好幾百人，人越來越多，公中每年的進項不僅沒多，還有下降的趨勢。族中有些人三餐都吃不飽，讓溫婉聽了，非常吃驚。
知道溫婉的意思後，夏影跟夏語倒沒什麽。顧媽媽有些不岔，但也沒敢說什麽。
古嬤嬤急眼了“郡主，怎麽可以把錢捐給族裏。他們是怎麽對妳的。平家的人如此狼心狗肺，妳怎麽還能把錢捐給他們？”
溫婉低著頭，沒接話。
古嬤嬤看了，眼裏的急切更濃，但卻是放緩了情緒“郡主，他們這樣對妳。妳難道就不恨嗎？怎麽還幫著那麽沒心肺的人？”
溫婉聽了，猛然擡頭看著古嬤嬤。
顧媽媽對古嬤嬤很不滿意，但是也壹樣勸著溫婉三思而後行，畢竟這麽大筆錢。溫婉不耐煩，讓她們出去。問著唯壹留下來的夏影“夏影，妳說，我是不是應該報復呢？”
夏影見溫婉直直地望著她“大齊朝是以孝治天下。家族，是每壹個族人的避風港。沒了家族的人，都如同漂浮在河裏的浮葉。冤有頭，債有主，不該壹概而論。我想，其實郡主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的。”
溫婉沒有回話。但她心裏確實是有了主意。對於平家，她只是為本尊難過。她又與平家沒感情，談不上恨。至於便宜爹，要是不過分，做個表面孝順女兒也不是不能。至於安氏，溫婉暫時是不準備動的。
溫婉現在還拿不準，為什麽皇帝沒有處死安氏，是不是裏面還有她不知道的內因。否則，就這麽壹個女人，由得她如此逍遙自在。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對很多東西都是壹知半解，等徹底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溫婉第二天壹大早，就去了族長的家裏。得到消息的人都壹副了然的神情。估計是為了上族譜的事情。
“郡主，不知道妳來我何事。”老族長大人，見到溫婉的時候，板著壹張臉，很不高興地問著。
溫婉奇怪地看著族長，夏語在旁邊解釋著，郡主是來請族長幫壹個忙，想做壹些事情。
“郡主，不是我不幫妳，這個忙我實在也幫不了妳。族裏的大事，不是我壹個人能說了算的。”族長咳嗽了壹聲，嚴肅地說著。
溫婉非常奇怪地看著族長，不知道族長大人是什麽意思。族長看著溫婉迷惑不解的樣子，猜著可能不是為了上族譜的事，當下神情緩和了很多，可還有些不自在。
“郡主，妳有什麽事需要我家老爺幫忙的，只要能做到我，我們壹定幫。”族長夫人壹見自家老爺有些不自在，忙在旁邊插話。再怎麽說，也是皇上在大殿之上親冊的貴郡主。
溫婉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從袖子裏取出壹疊東西，夏語遞給了族長大人。族長大人疑惑地接了東西，打開壹看，眼睛瞪得有貓頭鷹那麽大。族長夫人在壹邊看了，也唬了壹跳。
“郡主說，她聽到族裏壹直想要翻新祖祠，少了銀錢，想盡自己的壹點綿薄之裏。”夏語在旁邊解釋著。
“不行，這可不行，妳壹個小孩子，以後還得靠這些錢置辦嫁妝呢。”族長夫人看著丈夫閃爍的樣子，雖然心裏很乎。但是該要做的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壹邊推辭著不要。
溫婉搖了搖頭，做了幾個動作。意思是，我有俸祿，還有封地，不愁以後沒錢置辦嫁妝。族裏翻新祖祠是大事情，不能耽誤了。
“那也用不了這麽多，5千兩就打頂了，妳有這份心伯祖父領了，剩下的，妳拿回去。”族長沈吟片刻說著，最終同意要了。
溫婉聽了才點點頭。看來，平家的人也不全是白眼狼。溫婉搖了搖頭，筆畫了幾下。
“族長大人，郡主說，剩下的錢，可以拿去買些祭田，給公中多置辦些產業，添加些進項。讓族人的日子好過些。”夏語在旁邊轉述著溫婉的話。
再壹回，夏影又道“族長，郡主說還請妳不要推辭。郡主說，希望以後族中的孩子不要跟她壹樣，也要忍凍受餓。”
“族長大人，容老身在這裏多嘴壹句。昨天晚上郡主問著老身，平家族裏的壹些情況。當聽到族裏，好多人三餐不繼，很多子弟念不上書，心裏非常難過。當時就想要來見族長大人，是老身好不容易給攔著。說著哪裏能大半夜地上門，才做罷。今天，壹用過早膳郡主就趕過來了。”顧媽媽立即在旁邊說著。說得族長跟族長夫人很動容。
溫婉立即揮手，讓顧媽媽下去，那神色，分明是在指責顧媽媽不知規矩，多嘴。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族長夫人，感動的淚眼漣漣。最後在溫婉的壹翻懇切的請求之後，族長收了這筆錢。
“族長大人，我們家郡主其實還有壹事相求。希望族長能答應。”身邊的夏語忙說著。
“妳說，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壹定不會推辭。”族長大人現在可是和顏潤色。
“我們家郡主希望，族長大人不要跟外人說，郡主給了多少錢捐獻給宗族。郡主也有郡主的難處，還請族長大人擔待壹二。”夏語說話非常客氣。
“可以，這事我能做主。”族長大人想了壹下，就點頭應了。
等溫婉走後，族長跟族長夫人立即算了下銀票的金額，壹共3萬兩。兩人都唬了壹大跳。要知道，族中壹年的進項也就1萬多兩，溫婉這壹下，就給拿來了他們公中產業三年的收息。
族長這邊收了錢，那邊立即叫族中的長老過來，商討這件事。
溫婉給了的這筆錢，可是筆巨款呢！3萬兩，相當於現在的1500萬啊！族長跟族中的老輩這十來年壹直想要翻新祖祠，壹直因為銀錢不夠而耽誤，愁得要命。現在有了這麽這個消息，不亞於幹旱碰上了雨露。還說多余的就用來置辦公中的產業，以後每年又可以多添加很多收息，不至於天天為銀錢發愁。那些生活困難的族人，也不會再天天上門來哭窮了。溫婉此舉，給族裏解決了壹個大難題。族長跟那些長老都非常地激動，紛紛感嘆著溫婉的孝心與愛心。
“小姐，妳怎麽舍得？那麽大筆錢，要是公主殿下知道，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呢！”古嬤嬤非常傷心地說著。
溫婉笑著搖頭，說自己也花不了多少錢，還不如給族裏，解決壹些實際的問題。之後，就不讓再說這個話題了。
溫婉自己留了6萬兩，捐了那麽多錢出去，唯壹的條件，就是要求族長不許告訴除長老外的其他人。否則，這6萬兩銀子自己也捂不熱，遲早也得他們惦記著去。
族長人老成精，之前也聽到了風聲，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溫婉畢竟是幫了他的大忙，給族裏解決了那麽大的難題，而且她以後還得靠她自己，平家的人這個孩子是指靠不上了。藏點私也可以理解。這個事情很容易做到。答應得幹脆，做得也很幹脆，對外只說收了溫婉的捐款，但卻沒說是是多少。
溫婉將錢捐獻給族裏翻蓋宗祠，還給了巨款置辦公產。平母得了消息，壹下氣暈了過去。本來還在那琢磨著，到時候找些名目，讓她孝順回來呢，這下，都沒了。
平府的其他人，得了這個消息。炸了個轟天響，平府的主子哭天搶地，那可都是自己的銀子，就這麽扔給那些破落戶了。本來還打算過段時間去打饑荒，能要回些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大夫人得了消息，開始有些不相信，之後苦笑，說這個侄女，算盤打得比誰都精。估計著，她自己知道這麽大筆錢反正在她手裏也捂不熱，幹脆捐了博了個好名聲。想從她手裏討到便宜，估計是不可能的。還好自己從來沒想過從她手裏占便宜。
佟氏舍不得砸東西，手裏的帕子給她用手絞了個洞；安氏則又想砸瓷器，可壹想到，手裏連銀子都沒了，到時候拿什麽去換，就在那裏咒罵著。又心疼自己的銀子還有那好些物件，病倒了，這次是真病。
劉氏知道後，忍不住砸了壹地的瓷器。估計著溫婉看見了，肯定要說壹句作孽喲，這在將來的某壹天，可就全是古董了。
安氏知道了消息，聽說族裏可能會破格讓溫婉進宗譜，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臭丫頭，花了幾萬兩銀子，族裏的老頑固就同意她入族，9萬兩，可是有自己的兩萬五千兩銀子。自己費了多少心思，才存的兩萬五千兩，還有那麽多的首飾物件，現在都沒了。真是，肉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壹點都不心疼。
她這壹捐獻，得了族裏壹致的贊揚。因為這消息壹傳出去，族人對溫婉郡主的好感那是飈升。紛紛在那裏贊揚著，說溫婉郡主心慈仁德。可自己當初，用了多少心思，花費了上萬銀錢，才巴結上族裏的老人。又得罪了多少人，受了多少流言蜚語，最後還是因為丈夫的堅持，才終於讓國公爺點頭，許了族裏多好處，族裏才勉強同意入了族譜。雖然是平妻，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溫婉壹旦上了族譜，那她的孩子全都矮了她壹頭。這個啞巴，當初生下來的時候，怎麽就沒弄死她呢！
老天爺是不是沒長眼睛，為什麽，自己千辛萬苦才得到的，他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
“姑娘，其實，妳不需要這麽生氣。十姑娘入了族譜，也許，反而是好事。”婆子在安氏嘴邊嘀咕了兩句。安氏聽了，開始非常惱怒，之後聽著，想了大半天，露出了笑容。
幾天之後，果然如安氏得到的小子壹般。族裏鑒於溫婉對祖宗的壹片孝心，對族裏人的關心熱愛；準備破例讓溫婉入族譜。開始也有些反對的聲音，沒兩天，都沒了聲息。族長的話很明確，妳反對，可以。妳孩子不用送來族學，到了年底分銀子的時候，妳也要按照以前來分。這話壹出，所有的人，都禁聲了。族裏以壓倒勢的優勢同意讓溫婉進族譜。等祖祠翻新後，再進祖祠跪拜祖先，入族譜。
族裏那邊，在風風火火找工匠木匠，開始著手翻新祖祠，務必要趕在年前完成，讓祖宗也過壹個愉悅的新年。
溫婉之前是皇上冊的郡主，親封的貴郡主。族裏的老人對於溫婉入族譜是壹點反應都沒有的。更沒人說壹句讓溫婉入族譜的話。
別小看了這區區的幾筆，寫入族譜就代表妳是平家的人。要是有人欺負，平家會為妳出頭的。要是沒入族譜，沒有享受的權利，只有付出的義務。死了都沒人為妳說壹句話，當然，個別有同情心的除外。
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麽傳出去了。好在傳言只是說，溫婉拿了母親的嫁妝，折了銀錢，給族裏修祖祠。孝心感動了族長跟族中的長老，等給選好了黃道吉日，讓她入族譜。
很多人都說溫婉傻，這麽大筆錢，說拿出去就拿出去；也有人說溫婉很精明，拿這筆錢，就打動了族長跟幾位長老，讓她入了族譜；反正各說各的。還好，贊揚的居多，很多人感概，族裏還是要出人啊！而且還要出有這麽大手筆的人啦！那就是全族人都能沾光。
妳想，要不是郡主自己有三個封地，怎麽可能拿那麽大筆錢給族裏。所以，族裏出了人物，還得要大方，族裏的人，才能受益。京城裏紛紛傳言。當然，好的多，還的也不少。眾說紛紜，端看個人看重的究竟是什麽。
而很快，眾人的註意力被皇帝的壹道聖旨轉移過去了。皇帝壽宴壹完，並沒有如所有人那麽預料那樣，留壹位番王在京，而是讓幾位皇子都回封地。留下來的仍然是周王跟寧王。沒人知道，皇帝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不過這個消息，對鄭王來說，絕對是好消息。因為趙王，也壹樣在回程的名單之中。
對皇帝這壹聖旨，很多人都弄不懂。最後都不得不感嘆壹聲，帝心難測，真是帝心深似海。溫婉對於這個消息，有些難過。這樣，就意味著她就要跟舅舅分離了。
國公爺詫異地問著“妳說妳想去給妳母親上墳？”
夏語在旁邊說著“回國公爺，郡主壹直都想去給公主祭拜。只是壹直都耽誤著。這會反正也沒事了，該可以去給公主祭拜了。”
溫婉聽了點點頭。
“可是，妳娘的墳是在老家。離這裏有好幾天的路程。等我安排後，妳再去，妳看這樣可否。”國公爺有些遲疑。
“國公爺，郡主還有壹個請求。能不能請妳答應，讓黃嬤嬤，葬在公主殿下旁邊。平家有規矩，如果是忠仆，為主人盡忠而死的，可以破例葬在祖墳裏。黃嬤嬤為照顧郡主鞠躬盡瘁，應該可以算是為主而死的忠仆。”夏語請聲地問著。
“妳讓我想想。”國公爺低低說了壹聲，陷入了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