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燈驅邪人

沙麽刺

都市生活

許洛猛地自榻上驚坐而起,滴滴冷汗順著清秀臉頰滑下,浸濕麻衣。
他下意識的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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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發威

提燈驅邪人 by 沙麽刺

2023-10-15 20:55

  所有參加考核的修行人瞠目結舌看著這壹幕,耳邊除開如刀子般刮過的尖銳風聲,隱隱還傳來此起彼伏的詭物慘嚎。
  那種淒厲怨毒,就好似在經受著千刀萬剮痛苦般,哪還有半點從不懼生死的詭物氣質。
  沒有人註意到,浩浩蕩蕩長河中,正有條三尺來長的胖頭魚正隨波逐流,暢快遊動著。
  許洛只覺得身周無數水流不停簇擁著自己,只需要念頭壹動,水波中蘊含的各種力道,就會讓他瞬間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
  僅僅幾息功夫,他竟然已經圍著整個玄龜城轉悠了好幾圈。
  說來也是悲催,自從凝煞成功後,這還是許洛第壹次全力禦使九幽濁煞,可配合著玄冥長河展現出來的恐怖威力,幾乎大出他的意料。
  簡單點來說,在玄冥長河所籠罩的地域,他竟然有種無所不知、無所不察的神而明之錯覺。
  念頭所至,無所不應!
  自從來到詭仙域後積存下的郁氣憋悶,在這壹刻仿佛都被漆黑水流沖刷得幹幹凈凈。
  許洛搖頭擺尾,細細體會著九幽濁煞吞噬所有陰煞黑霧後的雀躍情緒,心底自發生出壹種純粹至極的愉悅。
  看著肉眼可見急速增長的幽黃氣柱,許洛心裏陡然升起壹股滔天豪情。
  既然已經出手,那不如就盡情放肆壹回!
  隨著他心意轉變,本就已經快要籠罩整個玄龜城的玄冥長河,頓時如同水底火山爆發般,炸起壹道道沖天水柱。
  這壹次就連上方護城符陣仿佛都察覺到威脅,若隱若現自發現出光幕輪廓。
  最高的那道水柱上,陡然現出壹只白色燈籠,漫天星光般的腥紅燭焰轟然炸開。
  點點燭焰如同跳躍的精靈般順著水流急湧,精準無比落在每壹處陰煞爆發的地方。
  本就被九幽濁煞巨大吸力生生定住的陰煞,就如同被人在油鍋裏扔了把火般,直接燃成壹個巨大火柱。
  頓時,壹幕超出所有人認知的奇景出現在玄龜城,浩蕩奔湧的漆黑長河中,壹個接壹個的巨大火柱憑空升騰。
  常言道水火不容,可這時空中竟出現了水火交織環繞的奇妙景象!
  僅僅幾息功夫,剛剛還如同瘟疫般散溢的黑霧,直接被洶湧長河徹底橫掃壹空。
  就在這時,城外突兀響起壹聲憤怒至極的嘶吼,壹頭看不清模樣的巨大陰影瞬間遮蔽整片蒼穹,朝著下方玄冥長河伸出壹只尖銳利爪。
  許洛心中壹凜,可巨爪速度實在是太快,上壹息才出現在他視線中,幾乎同時間浩蕩長河就被整齊劃開。
  許洛所變化的胖頭魚頓時如遭雷噬,身體自腰腹處劃開壹道巨大豁口,差點就要斷作兩截。
  刺骨劇痛下許洛連想都來不及想,身體瞬間融入到九幽濁煞中,青黑兩色光芒在傷口處瘋狂彌漫。
  察覺到體內正在因為某種詭異力量迅速消逝的氣血,許洛腥紅雙眼卻是愈發冷漠兇狠。
  看著上方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詭異陰影,他心中亦是驚疑萬分。
  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麽鬼東西,通幽術察覺不到,連通明心剛剛那瞬間仿佛都被什麽力量遲滯壹般,沒有及時示警。
  不過這也間接證實,許洛剛剛這下突然暴起,著實給了城外幕後黑手壹記狠的。
  見到陰影壹出手就差點弄死自己,許洛心裏明鏡似的,自己必須見好就收了,不然這雜碎只怕真會拼死拉自己墊背。
  被壹爪整齊分成兩半的玄冥長河,水波急湧發出陣陣淒厲悶響,壹副就快要不行了的作態。
  波濤起伏間,長河又如出現時那般悄無聲息沒入虛空。
  僅僅不過片刻時間,玄龜城上空又重新變回紅月高懸、月朗星稀的寂靜場景,就好像剛剛那驚心動魄壹幕幕全是所有人的錯覺般。
  在天英坊鐘樓上空,壹個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影淩空而立,正是當初在驅邪司後殿差點跟許洛動手的雨妙筆。
  只是此時她俏美臉龐上傲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則是滿臉的冷若冰霜。
  當玄冥長河消失的那瞬間,大多數人連其蹤跡沒有絲毫察覺,她卻毫不遲疑朝天魁坊鐘樓方向看去,漆黑瞳孔中滿是疑惑。
  齊泰山?這塊石頭疙瘩從哪裏找來這種逆天靈物?
  剛剛那長河分明就是精純到極點的水之精粹所化,這東西無論哪個修行水屬性功法的修行人見到,那都是趨之若鶩。
  他也不怕壹出玄龜城,就被人打悶棍?
  可繼而她想到齊家靜空老頭子那護犢子作態,俏臉上又毫不掩飾的湧出不屑之情。
  不對、不對,影部連神影牌都用了……齊泰山絕沒有這份本事!
  那究竟是誰?
  雨妙筆看向天魁坊方向的漆黑瞳孔,下意識浮現出壹抹慎重。
  聽說上回齊泰山這蠢貨,竟然跟步仲季那笑面虎頂上,那步行空好像也參加了考核……
  壹個正在朝天魁坊方向急速飛遁的年輕人,在那遮天巨影剛剛出現時,虛實變幻不定身形直接就停了下來。
  他想都不想就收殮了全身氣息,俊秀臉龐上滿是駭然看向正朝玄冥長河刺去的巨爪,下意識驚呼出聲。
  “影部這次來得究竟是誰,怎會連神影牌這種鎮族重器都敢帶出來?”
  驚訝過後,年輕人又忍不住露出憤恨神情咒罵出聲。
  “都他娘的是群王八蛋,這些雜碎把玄龜城當成了什麽地方?”
  天俅坊、天祿坊……
  壹個接壹個氣勢迥異的人影懸浮半空,好像突然才反應過來般,不甘示弱的施放出強大氣勢。
  剎那間,整個玄龜城天空被映照得色彩繽紛、氣機如同潮水般不停激撞消融,唯壹例外的卻是天魁坊卻沒有絲毫動靜。
  不知為何見到這壹幕,所有參加考核的修行人,紛紛自心底湧出股羞惱感覺。
  許洛身形剛剛出現在鐘樓上,便張口噴出壹蓬鮮血,可他卻是顧不得這些立即盤膝坐下,全力運轉《魔猿混沌身》修復著幾乎攔腰而斷的巨大傷口。
  旁邊齊泰山臉色陰沈,毫不遲疑自懷裏摸出枚四四方方的玉石模樣東西,直接壹掌拍碎將其粉末融入許洛身周。
  玉粉如有靈性般,隨著許洛渾身竅穴靈氣吞吐被吸進體內,他蒼白臉色頓時湧起肉眼可見的紅暈。
  齊泰山下意識松了口氣,有地脈精髓這等靈物滋養,白大哥哪怕受再大的傷應該也會無事了!
  直到這時,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般露出肉疼神情。
  嘖嘖,老祖宗總共才給了三塊,這才第壹天就已經用去壹塊,接下來怎麽辦?
  地脈玉髓只伴隨地氣節點精純靈氣所凝,擅補血益氣,最重要的是沒有絲毫雜質,普通修行人別說見,只怕連聽都沒聽過。
  這寶貝能有偌大名聲,果然非是浪得虛名,沒過片刻許洛竟然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察覺到體內還在急速修復暗傷的溫和暖流,許洛立即反應過來,應該是齊泰山又在自己身上用了什麽寶貝。
  他心裏下意識壹暖,朝著滿臉擔憂的齊泰山露出溫和笑意。
  “不用擔心,這點傷勢還弄不死大哥,妳剛剛不還抱怨戰績太少,看看這次可還滿意?”
  許洛咳嗽幾聲取下身份玉牌就丟過來,齊泰山壹把接住,可還是擔憂的看著他。
  “大哥妳確定真得沒事?”
  許洛是真得沒事,就算沒有地脈玉髓,只要給他些時間,肉體上傷勢再重也會逐漸恢復,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既然人家用都用了他也不矯情,把這份情記在心裏便是。
  可當聽到齊泰山這莽貨竟然用出了珍惜至極的地脈玉髓時,他也不禁倒吸口涼氣,下意識叮囑出聲。
  “妳這傻小子,大哥所修功法特殊,以後只要大哥沒有當場魂飛魄散,妳就不要再浪費寶貝靈藥,可記住了?”
  這下換成齊泰山目瞪口呆,他又不傻,許洛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還不清楚?
  簡單點說,自家大哥只要不是當場斷氣,肉身就能夠自己恢復,嘖嘖,這話怕是那些三花境真人也沒幾個敢說的。
  看來,自家這大腿沒有抱錯,還不知道白大哥滄桑面孔下,究竟隱藏了多少東西?
  放下心來後,齊泰山才有心思看向許洛的身份玉牌,見到上面幾乎渲染成壹片漆黑,他憨厚臉龐上不禁露出捉狹笑容。
  “大哥,妳這是壓根沒打算給人家活路!只怕剛剛幻化的那些詭物,九成九都被妳壹掃而空。
  那些家夥平日裏壹副鼻孔朝天模樣,我現在倒真想看看他們的臉色。”
  許洛苦笑著搖頭。
  “妳也太小看這次的影部來人,剛剛差點將我壹爪兩斷的那巨大陰影,足以證明敵人就是有備而來。
  接下來的日子,只怕大家都會陷入壹場比拼毅力的辛苦煎熬。
  大多數人會在這個過程中堅持不住,剩下來的那些人才是真真正正的棘手人物。”
  齊泰山不屑撇嘴。
  “無論如何咱們也已經大占優勢,接下來著急可是他們……”
  “讓開!”
  他還沒說完,許洛突然臉色微冷壹把就將他推開。
  轟,足足七八道淩厲氣機如同雨點般直撲鐘樓。
  許洛手中五色毫光乍現,連齊泰山都沒來得及看清究竟是什麽東西,只見到五色毫光如同天幕般自兩人身周壹掠而過。
  下壹刻他視線中已是壹片空白,耳中隱隱傳來了幾聲若有若無的悶哼聲。
  片刻後,氣機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般消散壹空,齊泰山眼前又只剩下許洛高大身形。
  他楞了下後迅速明白過來,憨厚臉龐湧出憤怒神情,玄龜城這些王八蛋竟然敢跟自己來陰招?
  他連跟許洛打聲招呼都顧不上,魁梧身體如同炮彈般自鐘樓懸浮半空,渾身瞬間生出壹片片紅黑色鱗甲,突然張嘴嘶吼出聲。
  巨大的水火蛟虛影在齊泰山頭頂憑空出現,此刻的它,哪還有在許洛面前的那種膽怯懦弱作態。
  腥紅瞳孔中壹邊烈焰焚燒、壹邊水波滔天,利齒森然的猙獰巨嘴怒不可遏的咆哮如雷。
  聲浪以鐘樓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急速彌漫,空氣中湧出壹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
  幸好齊泰山總算還有幾分理智,勉強控制著氣機沒朝著下方城池中擴散,不然,只所昨晚那麽多詭怪造成的傷亡,都及不上他這壹吼。
  遠處好幾道還沒有徹底散盡的氣機,似乎也知道自己剛剛理虧,沒有任何壹個人反擊的?
  就算剛剛不約而同偷襲,也是大家委實看不慣,齊泰山昨晚那吃獨食的囂張橫樣。
  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就是想給個教訓罷了!
  可誰知道竟會碰到許洛這個怪胎,暗中偷襲的幾人頓時狠狠吃了悶虧。
  齊泰山在許洛面前唯唯諾諾,可並不代表他就好欺負。
  此刻這小子明顯已經徹底發飆,誰腦子進水才會跟他硬頂,就連旁邊天英坊的雨妙筆都再沒動靜,默許齊泰山這小子肆意發泄。
  好壹會兒後,齊泰山還是臉色難看的朝四周怒目而視,這時許洛聲音悠悠在他耳邊響起。
  “行了,下來吧!人家擺明就是商量好的,嘖嘖,妳小子這人緣看來也不咋地。”
  齊泰山那口心氣壹下子就泄得幹幹凈凈,他滿臉幽怨的落回許洛身邊。
  大哥,還我人緣不咋樣,人家為什麽這麽針對咱們,妳心裏沒點數麽?
  許洛像是他肚子裏蛔蟲般直接攤開手。
  “昨天急不可耐的是妳,現在抱怨的也是妳,想要出頭,還想要不得罪人,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許洛將自己的身份玉牌丟給他。
  “來、來,別生氣,再看看這些功績就什麽氣都沒了。”
  齊泰山壹把抓住玉牌,狠狠翻個白眼卻終究沒再絮絮叨叨,許洛不再理會他發神經,回到矮幾前仔細探查著體內情況。
  別看他表面若無其事,剛剛還以壹敵眾、威風八面,可實際上體內丹田處,還有道宛如毒蛇般陰冷氣機盤踞其中,正是那巨大陰影給他留下的後遺癥。
  接下來任憑許洛如何摧動氣血,都沒辦法將陰冷氣機驅散,正當他有些束手無策時,識海中佇立不動的枉生竹卻突然動了。
  連許洛都沒反應過來,壹根巨大竹鞭順著經脈急刺而下。
  陰冷氣機竟是毫不畏懼的直接彈起,狠狠與竹鞭撞到壹起。
  許洛猛得睜開眼,鮮血剛湧至喉間又被他生生咽下,此刻他瞳孔中已經盡是駭然。
  這陰冷氣息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能與天生克制濁煞的枉生竹硬扛?
  他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那道看不清模樣的巨大陰影,下壹刻極其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隨著許洛腦海中畫面愈發深刻,在平靜識海上竟然若隱若現真得浮現出壹片漆黑陰影。
  轟,枉生竹突兀無風自動,青翠欲滴的竹枝瞬間伸長,狠狠抽在陰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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