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五百六十壹章：無上禁忌，尋光

　　至高世界壹方是海潮般的歡呼，壹號世界則是沈默的肅靜。
　　陸晨和尋光回到各自陣營，陸晨勝了，贏得堂堂正正，尋光輸了，輸的坦坦蕩蕩。
　　沒什麽可遺憾的，若非說有的話，那也就是他們始終不算真正的同境壹戰。
　　這也是在最後，尋光自認輸了壹籌的原因。
　　“陸兄……剛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靈看著走回來的陸晨，拿著手上的儀器，滿臉困惑。
　　在方才和尋光的最終對決中，陸晨在偵測儀器中的能級同樣在不斷攀升，最後都破萬了。
　　盡管還是不如尋光，但和陸晨最初的能級比起來，可是強了不止壹倍。
　　而陸晨的獲勝再次證明了楚子航方才的話，戰鬥的勝負並不由單純的數據決定，還有許多科技與真理學府儀器監測不到的地方，在那些領域，陸晨是優勢。
　　“Godzilla，歡迎回來。”
　　繪梨衣上前攙扶了下陸晨，只有她感覺出了陸晨的虛弱，陸晨很愛逞強，看似走得平穩，其實氣力已經快耗盡了。
　　陸晨這樣境界的人，按說是只要有喘息之機，就可頃刻將靈力吸納，補充所需，不存在什麽力量耗盡的情況。
　　但他之前是在耗費本源作戰，神之秘血禁術對他的侵蝕性很強，讓他本應永恒的生命都出現了缺口。
　　而最後強行開啟尚未參透的天荒真經第二階段，瘋狂侵蝕陸晨的理智，在理智喪失的情況下，神之秘血禁術險些失控，直接榨幹陸晨的所有命源，毀滅他的神魂。
　　陸晨獲勝、或者說跨境提升屬性打平的這壹戰十分不易，短短不過半日時間，對於對戰雙方來說都是壹場洗禮。
　　尋光倒是退場的輕松寫意，他其實沒受到什麽不可逆的創傷，也沒有什麽本源損耗，換壹身衣服，就不那麽狼狽了，調息壹下，瞬間又是壹條好漢。
　　陸晨就顯得有些虛，神之秘血的禁術仍舊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技能，正常來說，他的確可以維持這個狀態數日，可被消耗掉的壽元越多，就越難重新補回來。
　　提升同樣的屬性，境界越高時顯然耗費就越大，所以他在破入九階後，神之秘血禁術的持續時間非但沒有提升，反而在上限時間方面，越來越短了。
　　本來陸晨若只是打上半日，那是沒什麽問題的，因為他長久的使用神之秘血禁術，已經對這種瘋狂的禁術逐漸掌控了，可他最後開啟了天荒真經二階段，兩種瘋狂的力量碰撞，神魂癲狂，險些毀掉了他。
　　“臭小孩兒……”
　　繪梨衣在陸晨耳邊輕聲呢喃，罵了壹句，讓陸晨有些尷尬。
　　他知道繪梨衣在說什麽，因為他已經在戰鬥中，借助尋光的力量，將數種法與武神軀完全凝結了，並且武道魂意也因戰鬥感悟，有了新的飛躍提升，否則他根本無法抗衡最後道法通明的尋光。
　　按說到了這個地步，他的收獲已經夠大了，乖乖認輸退場，就沒有任何風險，反正他是強提境界上去對決的，輸了也不丟人，之後在同境再打壹場就好。
　　從整體區間來看，處於34區間以下的顯然更多，只要他在真正的同境對決中能贏過尋光，依舊會是至高世界這邊的勝利。
　　可他冒險行事，最後不惜開啟尚未掌握的天荒真經的下壹階段與尋光血拼，也要嘗試獲得勝利，在繪梨衣眼中，可不就是小孩子行為嘛。
　　不過陸晨也不解釋，因為他從繪梨衣的言語中只能感到愛意和寵溺。
　　“要不……讓妳見識下，臭小孩兒長大了沒？”
　　陸晨攬住繪梨衣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讓繪梨衣在眾人面前有些臉紅，但也沒有推開陸晨。
　　“咳咳……陸師兄註意場合啊，看妳還這麽生龍活虎，那應該就是沒事了。”
　　夏彌咳嗽兩聲，打斷了陸晨夫婦二人虐狗的行為，哦，狗當然是不包含她的。
　　“無妨，只是虧損了些本源，之後找東西補補，慢慢能修回來。”
　　陸晨擺手道，他琢磨著給至高世界賣了這麽多次命，怎麽也得給自己上點補品吧？
　　得勝歸來的陸晨受人海歡呼，失敗歸去的尋光則是笑的淡然坐在船頭，而其他地方的人們接到消息，也都是神態各異。
　　此時，在至高神土的邊荒，虛無的空間漂浮著的假山內，飲茶的男子眼中閃過壹絲訝異。
　　“大人，這陸晨也太莽了，明明擊潰了尋光的光明法則，就已經接近勝利了，他還偏偏要打地獄難度，好在最後平了。”
　　火雲看完這場對決，也感嘆的說道。
　　魔術師瞥了眼火雲，笑了笑，“為什麽是好在，妳好像希望陸晨贏，妳不是看他不順眼嗎？”
　　火雲楞了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是很討厭陸晨的，但方才下意識的發言，居然是站在陸晨的角度嗎？
　　“我……屬下只是覺得……他挺蠢的，大人說的不錯，他多半不是什麽老陰比，只是個沒腦子的莽夫罷了，沒腦子的莽夫自然不惹人厭。”
　　火雲有些難以組織語言。
　　“哦……那就是說妳討厭所謂的老陰比嘍？”
　　魔術師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長的道。
　　“不不不，也……不討厭。”
　　火雲看向魔術師，支支吾吾道：“不如說……是喜歡。”
　　魔術師笑出了聲，“哈哈，火雲啊，妳還真是前後矛盾啊。”
　　笑完後，他又看向茶壺霧氣中的畫面，“不過陸晨這小子也確實膽大，尋光乃是遍尋古今都難出現的絕對天賦者，上蒼要降下劫阻攔他，便讓絕對天賦者有了結，此結禁忌不可解，點撥中會壞他道心，卻可以在和另壹個絕對天賦者的廝殺中解開。”
　　魔術師看向虛空中的壹個方向，像是穿透了無數世界，“還真是好算計啊，任至高世界和空間如何血賺，妳等永遠不虧嗎？”
　　尋光過往的真相，對於禁忌存在們來說當然不是秘密，祂們只需要簡單推演，就能還原出當年發生的所有細節，甚至可以親自走上壹趟，在旁邊觀看，乃至篡改。
　　但祂們不能這麽做，尤其是當年尋光的友人，更不願意這麽做，因為那會毀掉尋光這個絕對天賦者，他必須要在恰當的時機自己明白，面對從未見過的絕對同境強敵，驅使力量戰勝自我。
　　“大人，尋光在當年，真的擊敗過無上禁忌的年輕身嗎？這不是不可能的嗎？”
　　火雲疑惑的問道，無上禁忌按說都已化作概念身，遨遊於時間因果之外，祂們是無敵的，所以可以抹消壹些事實，或者說，年輕時的祂們也是無敵的。
　　這麽說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簡單闡述的話就是，對於壹名未來是無上禁忌的存在來說，以結果論，祂其實是“不存在”年輕時代的。
　　當其掙脫萬道後，壹躍成為無上禁忌的那壹霎，祂本身就會從歷史的長河中消失，獨立因果時間之外，年輕時的自己自然也就不見了。
　　可現在的記載中，卻有著尋光擊敗無上禁忌的事實，這很令人費解。
　　因為要麽是不存在年輕的禁忌，要麽是年輕的禁忌同樣無敵，因為和終點處的自己是貫通的。
　　“如何不可能？”
　　魔術師添上壹杯新茶，飲下後淡淡道：“妳把禁忌存在的氣量看的太小了，即便最終跳脫，他們也會選擇性的留下自己的傳說，留下某些時間線的自身投影，那是祂們‘人性’的殘留，讓祂們不至於變成非生物的存在，最終成為那絕對無聊的‘神’”
　　他繼續道：“就像至高世界如今仍舊流傳著我和Joker的傳說，這些事我們也都可以抹去，但是沒有。”
　　火雲的火焰搖曳了下，她很想吐槽，大人您們都是酷炫吊炸天的經歷，當然沒必要抹去，讓後人膜拜就好了。
　　“而曾經和尋光對戰過的禁忌們，當年的確輸了，這是曾經有過的事實，祂們沒有抹去，說明當時輸的心悅誠服，沒必要抹去那壹段歷史，顯得祂們氣量狹隘，倒是至高世界的後人們覺得那不光彩，銷毀了不少古籍，落了下乘。”
　　魔術師解釋道。
　　說著，他看向虛空中的壹個方位，笑道：“妳說是吧……尋光？”
　　“起源的違規者，壹直窺探陸兄，有何意圖？”
　　虛空中有壹道聲音傳來。
　　火雲色變，她沒想到，此處居然壹直有壹位存在在盯著他們！？
　　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在哪裏？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為何自己沒有絲毫察覺？
　　她警惕的看著四周，進入戰鬥狀態，卻被魔術師壹只手給壓下了，鎮在了茶壺下，只能老老實實繼續煮茶。
　　她冷靜些後，回想魔術師大人方才的話，心中更覺得震驚，他最後的話語中帶上了名字。
　　尋光！？
　　尋光不是在虛空戰場中嗎？她透過茶壺中冒出的霧氣，還能看到尋光正坐在方舟船頭，神情淡然的悟道突破呢，和陸晨壹戰後，尋光不再壓制境界，突破了本我境，屬性在320點以上直線飆升。
　　“沒什麽，我只是個觀測者而已，妳們關系還真是好啊，看看都不行嗎？”
　　魔術師攤了攤手，壹臉無辜。
　　“最好如此。”
　　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像是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魔術師則是面色平靜，就像剛剛只是發生了件小事，繼續飲茶，“瞧，事實不是沒有被抹去嗎，投影依舊在那裏。”
　　火雲心中驚駭，有些無法理解種種現象了，看著霧氣中的那個臉上掛著溫和笑容的男子，心中有著莫名的膽寒。
　　“大人，這到底是……祂壹開始就是如此，還是在方才那壹瞬間……”
　　火雲感覺自己懵了，雖然早就知道禁忌的概念，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在上壹瞬間祂或許還不存在，下壹瞬間就存在了，可這樣級別的人物，又可以是非定論的嗎？
　　“該怎麽和妳解釋呢？”
　　魔術師似乎有些苦惱，“以火雲妳的理解能力，很難明白吧。”
　　火雲有些尷尬，“恕屬下愚昧。”
　　“禁忌的存在是既定事實……”
　　魔術師說著，又搖了搖頭，“從結果來說是這樣的，但萬物有源，對於跳脫出來的生靈來說，也應有著起源，作為節點，如果那個節點存在，祂們便存在，節點消失，祂們就不存在，而是否擁有節點，是件不確定的事，又在祂們成為禁忌後被確定了。”
　　火雲聽得壹臉懵逼，“也就是說……方才在尋光和陸晨決戰前，名為尋光的禁忌，是不存在的嗎？”
　　魔術師搖頭，“不，我的話妳沒理解，祂壹開始就存在，是既定事實，只是這件事和陸晨有關，似乎變得復雜了些。”
　　火雲壹頭霧水，“可大人方才還說，這件事有壹號世界禁忌們的手筆，是希望尋光解開心結，突破成長，將來成為禁忌。”
　　魔術師似乎有些頭大，有些事自己明白很簡單，但和不同層次的生命講述，著實費勁兒，“將來也只是壹個概念，對於禁忌來說，是不存在過去和將來的，尋光的禁忌壹直都在，只是在祂們的視角內觀測不到，在此節點的事情發生後，就可以觀測了，這麽理解，或許簡單壹些。”
　　火雲還是有點不太理解，但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問了，只是覺得陸晨身上籠罩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為何大人會說，尋光的突破節點和陸晨有關，就變得復雜了呢？
　　魔術師飲了口茶，看向霧氣中的陸晨和尋光，“這麽說吧，妳難道不覺得，以尋光的驕傲，即便被陸晨壓制，即將遭遇失敗了，陸晨問兩句，他就會壹股腦將過往的事全交代了？”
　　火雲楞了下，“難道不是……因為他和陸晨有著相似的過往，英雄相惜，所以才多說了兩句？”
　　魔術師看白癡壹樣看著火雲，似乎是在想自己當年為什麽要將這只小傻瓜帶出來，但還是耐心的道：“這個節點的尋光還不知道，但祂壹定聽到過未來的聲音，他早就自我暗示過了，在這重要的節點，這個事件是不可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