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都是聰明人

　　上班要遲到了，秦江沒功夫跟他耗時間耍酷，於是故作泰然自若狀，松開鋼叉退後。
　　秦江的高深莫測，嚴重打擊了拳師的信心，他早已呆若木雞，不懂作何反應，或許，正如秦江要求的那樣，他必須保留武者慘敗後，剩余的那點兒自尊。
　　旁邊的鄭室長欲言又止，但是審時度勢壹番，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男人，牽上韓由美，悠哉悠哉地邁出了巷子。
　　拐過幾個屋角，秦江趴出墻邊瞄瞄身後街道，安心下來：“好了，他們沒追。”
　　韓由美眼神壹直沒離開過秦江，緊盯著不放，此時她壹肚子的狐疑，不知該從何處問起，善睞地大眼睛裏，散溢出壹股濃重的幽怨。秦江心頭發毛，暗想她嘴巴不靈光，眼神倒蠻出彩。
　　“我嘞～，連屈死古井邊，沈冤不得雪這種韻味都整得出來，妳不演女鬼太糟蹋了。”
　　酸疼的雙臂，又多積聚了韓由美壹分氣憤。（妳扮豬吃老虎！這麽有本事，為什麽當初在針織廠，要讓我平白受罪！為什麽鄭室長欺負過我之後，才肯出手！是不是我不值得妳幫助？）
　　“嗨～！辛辛苦苦救妳，還救錯了？！”倆人平安逃出來，不慶祝也就罷了，秦江最討厭女生沒事來事，平常的恩惠欣然受之，壹有狀況不順她意思，就抓著小辮子勁窮追猛打，八百年前的事情還攤出來講，真是豈有此理。誰心裏沒點小秘密，不理解就當成是別人在欺瞞她？前世欠的還是怎樣？“別蹬鼻子上臉哈，惹急了我將妳送給那什麽鄭室長討獎金！”
　　韓由美被秦江的氣焰壓得死死的，只能憋屈地眨巴著雙眼，湧出壹浪又壹浪的無辜。
　　“行了行了，別跟我裝可愛。”秦江趕鴨子似的揮手：“明說了，我幫妳是有代價的，這次打架救妳免於火坑，勞苦功高，怎麽著，日後也得多給我五千塊錢，要是嫌我把妳身價算賤了，妳可以往上添……，妳這是什麽表情？！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到現在為止，妳光承諾不兌現，我收到的全是空頭支票，還沒跟妳算利息呢……”
　　韓由美無語，啊，不對，她是啞巴吃黃連，真的說不出來。（那麽愛錢，剛才應該幫我出出氣再走，那人打得我好疼，到時候別說五千，壹萬也給。）
　　“咋不早說，人都已經放了，再回頭，我可打不過他。”秦江萬般無奈，不是我貪錢，至少沒到趙美麗那地步，如果家裏沒有外債，好吃懶做才是我人生的遠大目標。環境，確實可以改變壹個人。
　　韓由美越聽越糊塗。（打不過？倆個黑帶五段，妳不是壹招制服了他們嗎？）
　　秦江指指自己腦瓜，沒好氣道：“早上不告訴過妳嗎，直覺！我是靠直覺混的，沒有直覺怎麽打？！”沒辦法，對付壹根筋的家夥，得用些她能夠弄明白的說法。
　　“直……覺？”韓由美聽著象天方夜譚。（怎麽沒了？剛才打架的直覺，妳又是怎麽來的？）
　　回想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秦江抽搐幾下臉皮，只是幹笑。
　　還能怎麽著？說來簡單，昨晚韓由美香艷的刺激了秦江，害他精神老亢奮，結果這禽獸就撐了壹晚帳篷，壹門心思意淫韓由美，結果就夢到了，也夢遺了，‘直覺’就這麽來的。大實話，怎麽有臉理直氣壯對她說？
　　（說嘛，妳用了什麽方法，把直覺溶入到搏擊裏的？教教我，讓我也天下無敵！）韓由美臉兒盡是貪婪，撒嬌扯著秦江衣袖，玲瓏嬌軀搖啊搖的。
　　嗙！
　　秦江老實不客氣給了她壹個爆栗子。“妳當直覺是棒棒糖呀，想吃就買。妳到底了不了解什麽叫直覺？它存在於個人思維深處，壹閃而逝，難以捉摸，我想教妳來著，可拿什麽教？再說了，直覺太玄乎，不實在，咱可不能太依傍那些縹緲的東西，好比方說我，沒‘直覺’的時候，和普通人沒兩樣，隨人宰割，妳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跆拳道癟三，啊！三段！別動氣，嘿，跆拳道三段，好歹時刻都有壹技傍身，勸妳別胡思亂想，好好做人。”
　　韓由美氣嘟嘟抱著生疼的腦瓜，不再吵鬧，勉強接受他的說法。
　　秦江悄悄松口氣，別看說的比唱的好聽，其實他最愛依仗半個夢，而且明白什麽叫見好就收。
　　現實和夢的不同之處在於：夢，可以連貫性的發展，而現實，處處充滿了可能性。
　　憶起昨晚夢中的自己，因為強出頭，從爭執升級到互毆，當然，不可抗拒的，遭對方海扁了壹頓，結果就此驚醒過來，那都沒關系，夢裏再大的虧，吃了就吃了，反正不疼不癢。可現實就不會那麽輕松啰，事態的發展，往往好比壹張小小的多米諾骨牌被推倒，產生了連鎖反應，所以說，許多微妙的轉變，都可以導致壹個人今後的際遇。
　　秦江幾乎可以預估自己的未來，比如剛才表現驍勇，壞了對方好事，不免要被他們記恨，開始時刻關註自己，挖找縫隙，壹有機會就下黑手，報仇泄憤，或許，自己的生活、工作、家庭，甚至整個將來，不管是否願意，都無可避免的要被更改……
　　這就是剛才秦江壹直猶豫，要不要幫韓由美的理由。可惜，骨子裏的不甘，還是沖動的表達出來了。
　　也不知韓由美在想什麽，柳眉輕聚，神魂出竅壹般。秦江揪住她盈弱肩膀猛地抖動，搖得她腦瓜拔郎鼓似的顛：“餵，別發呆了，我去上班，妳自個兒小心，友情提醒壹下，等下去市場賣菜，別去五十六號攤。”
　　韓由美現學現賣道：“直……覺？！”
　　“雖然次序有些顛倒……呃，說多妳也整不明白，就算是吧，走了……”
　　韓由美望秦江背影，瓊鼻可愛皺褶，扮了個鬼臉，寶石般的瞳眸星光熠熠，透著小狐貍似的狡黠：直覺？當我傻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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