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新世紀小太陽：死或新生

　　——迦爾納
　　古印度神話《摩訶婆羅多》中太陽神蘇利耶之子，施舍之英雄。
　　雖然在故事中是壹個仁慈施舍與……壹言不合就殺人的暴躁老哥。
　　但神話這種東西，作為本人的參考還行，與本人實際接觸之後不難發現差別還是挺大的。
　　迦爾納與其說是英雄，不如說是被傳唱為英雄的純粹的武人，但比起武人，又更像是個保姆老媽。
　　他本人身上有嚴重的虛無主義傾向，但只要妳不是他的禦主，那就很難討厭他。
　　能當他禦主的基本上都要被氣個半死。
　　——貧者的見識
　　迦爾納擁有這樣的技能，或者說，這個技能本身只是象征性的，本質上迦爾納不善言辭與言辭犀利的特點的混合產物。
　　迦爾納言辭犀利，他總是能在三言兩語之間看穿禦主性格上的缺陷，並給予提醒指導，但迦爾納又不善言辭，因此好心的勸解往往在被勸的人聽來就特別討厭。
　　大概就是大人對小孩子說“妳長大就懂了”的感覺。
　　當迦爾納的禦主是壹件非常心累的事情。
　　除非妳對他下命令說“不許妳對我BB！”
　　迦爾納是純粹的武人，只要是主人的命令，不管如何過分的事情——哪怕是無意義的屠殺平民，在勸解無用後，他也會冷漠的執行下去。
　　並非愚忠的愚忠的英靈，生前有著莫大的執念，卻又將禦主的想法擺在自己的壹切前面。
　　某種意義上，這樣的迦爾納可謂是完美的從者。
　　——只要妳對他下命令說“不許妳挑我的刺！”
　　實際上。
　　Archer，迦爾納的禦主——吉娜可·加裏吉利在召喚了迦爾納之後，便不由分說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要問為什麽的話。
　　那當然是因為吉娜可太懂迦爾納了。
　　畢竟這不是吉娜可與迦爾納第壹次搭檔參加聖杯戰爭了。
　　準確的說，吉娜可參加過名為‘月之聖杯戰爭’的聖杯大賽才對，在那個壹共七輪的聖杯大賽上，吉娜可壹路走到了第五輪，才敗下陣來——
　　但實際上，迦爾納與吉娜可並沒有輸。
　　雖然在第五輪被淘汰了，但那只是吉娜可承受不住殺人與被殺的壓力，在自暴自棄中選擇了棄權投降。
　　說到底。
　　吉娜可是典型的‘被卷入聖杯戰爭的普通群眾’的設定。
　　雖然也是靈子駭客，但因為是正常出生的普通人，所以沒有慎二那種試管嬰兒的天賦，不過倒是特別擅長打遊戲，唯獨在打遊戲方面可以與慎二壹較高下，如果說慎二與路明非是頂尖職業選手的話，那麽吉娜可就是超級路人王。
　　也就是說——
　　如果不用背負殺人與被殺的壓力的話。
　　“那麽聖杯大賽也就不過是‘遊戲’罷了！呼呼呼！贏了！吉娜可小姐與迦爾納桑是最強的！”
　　迦爾納面無表情的臉上抽搐了壹下。
　　雖然吉娜可表現的似乎很熟自己，熟悉的甚至在壹見面就命令迦爾納“不許念叨我的缺點”，但對迦爾納來說，吉娜可只是陌生人罷了。
　　還是那種熊孩子的陌生人。
　　——比如現在。
　　“……為什麽就這樣暴露了我的真名啊，姐姐。”
　　迦爾納深深的嘆了口氣。
　　順帶壹提。
　　‘姐姐’這個稱呼是吉娜可小姐強烈要求的，迦爾納雖然感到很困擾，但愚忠又不愚忠的武人還是認真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但是。
　　“無所謂了！因為迦爾納桑只要能夠正常發揮，那就是最強的！”
　　迦爾納都不知道吉娜可為何對自己這麽有自信。
　　“說到底，這次不是生死搏殺，而是‘遊戲’啊，是‘遊戲’”
　　吉娜可完全無視了對面的肯尼斯，笑的仿佛勝券在握。
　　“既然是遊戲，不會威脅到生命安全，那麽迦爾納桑最強作弊寶具，‘不滅的黃金甲’就不用拿來保護我啊！盡情的去戰鬥吧迦爾納桑！反正面對妳不論是誰都只是最多能打防禦戰的二流英靈啦，只要作為禦主的我不拖後腿，迦爾納桑妳就是最強的！”
　　“而！且！”
　　吉娜可驕傲的昂首挺胸。
　　“怎麽說我也是超級路人王，又不是對上職業選手，在這個數據世界裏，作為靈子駭客的我能提供的支援是其他人絕對無法睥睨的！所以迦爾納桑妳就盡情的去戰鬥吧！”
　　迦爾納：“……”
　　雖然吉娜可並沒有說，自己上次與迦爾納組隊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但從她心虛的不停強調“這次我不會拖後腿”、“迦爾納桑妳盡情的去戰鬥吧！”這兩點來看，迦爾納覺得，自己已經大致猜到了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實際上。
　　迦爾納雖然是太陽神之子，但在死後也成為了太陽神，因此多少有些作為神的成分，所以雖然記不起來了，但對吉娜可的模樣與名字隱約間也有些印象。
　　只是……
　　“施舍的英雄，迦爾納麽……哼。”
　　因為吉娜可抱著“在這場遊戲裏讓迦爾納桑盡情戰鬥”的想法，所以沒有阻止肯尼斯施展魔術的意思，而肯尼斯在完成了魔術的構築之後，甚至有余裕這樣對話。
　　“愚蠢之徒。”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肯尼斯其實挺高興的。
　　說白了，正規的所謂魔術戰，比起戰鬥更多的是學術交流，戰鬥不過是在無法用自己的理論說服對方時的結束手段罷了。
　　參加冬木市聖杯戰爭的肯尼斯，在最初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參賽的……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去跟禦三家進行學術交流的呢。
　　“姑且作為時鐘塔的降靈科講師，讓我來告訴妳自己最大的錯誤吧，Miss.加裏吉利，隱藏英靈的真名是非常重要的，這世上固然有不存在明顯弱點的英雄，但妳的迦爾納顯然不是。”
　　“……這個大背頭在囂張什麽？話說聖杯大賽不是英靈與英靈的戰鬥嗎？為什麽妳的英靈不說話而只是在那邊OMO的看著？”
　　吉娜可皺了皺眉，壹開口就讓人覺得會與路明非很有共同話題。
　　凱撒倒是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哦，Miss.加裏吉利，無須在意我，說到底我凱撒本來就不是那種適合送上前線打肉搏的英靈啊，就讓我貫徹作為裁判（Ruler）的工作來見證諸君的戰鬥吧！”
　　吉娜可覺得這凱撒跟肯尼斯簡直是瘋了：“讓人類來跟從者戰鬥？”
　　“——嗯哼！”
　　肯尼斯故意大聲的打斷了吉娜可的走題。
　　“認真聽講，Miss加裏吉利！”
　　“……這家夥真的把我當成學生了麽？難道他是個老師？”吉娜可小聲逼逼。
　　“我覺得他是那種非常享受高高在上的說教他人的感覺的虛榮主義者。”迦爾納壹本正經的分析道。
　　吉娜可意外的活寶性格都把凱撒看樂了，肯尼斯被迦爾納壹語道破本質也有些惱羞成怒。
　　“——聽好了！Miss加裏吉利！妳的從者迦爾納具備多種職介相性，但卻各自都有著致命的弱點！”
　　“英靈召喚的本質是降靈術，降靈術的本質是思念體，所以故事的傳唱會影響靈體的本質！”
　　“迦爾納被詛咒了，那是名為種姓制度的詛咒，所以
　　作為Rider的迦爾納，他的寶具坐騎壹定會在關鍵時刻損壞
　　作為Lancer的迦爾納，他會在關鍵時刻忘記槍術
　　作為Archer的迦爾納，恐怕則是會在關鍵時刻忘記如何使用弓箭，甚至弓箭壹並損壞吧。”
　　吉娜可傻眼了：“什麽鬼東西？這特麽能玩？？？太針對迦爾納了吧！”
　　肯尼斯搖了搖頭：“說到底，《摩訶婆羅多》的主人公並不是迦爾納，阿周那才是，而迦爾納在其中的身份是阿周那的敵人，甚至可以說是作為敵方BOSS存在的戰士，印度神話強調因果宿命，這些思念自然也會體現在英靈迦爾納身上”
　　“渴望能夠盡情享受戰鬥，那就是英雄迦爾納的夙願，但只要妳作為英靈現界，就註定不可能達成這些，除非妳能超越自己的命運。”
　　肯尼斯冷哼了聲：“然而，妳自己能得到現在的力量，除了修行鍛煉之外，本身也是受到了命運的恩惠，命運在扶持妳成長，讓妳成長為能夠與阿周那抗衡的對手，然後被其打敗，作為阿周那的榮耀。”
　　吉娜可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迦爾納攔住了。
　　“……他說的沒錯，吉娜可。”
　　然後，迦爾納看向了肯尼斯，看向了他被背後被召喚出來的水銀姿態的地震神。
　　“那麽妳是怎麽打算的呢？Mr.肯尼斯，居然在戰鬥之前跟我們說這麽多，妳的目的又是什麽？”
　　“當然是拉攏作為自己未來部下的妳，Archer迦爾納。”
　　肯尼斯理了理被吉娜可的耍寶發言搞得有些亂了的心態，維持著作為魔術貴族的矜持與優雅。
　　“我能贏妳，不僅僅是因為妳因為詛咒壹定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更是因為我擁有最強的真正的王牌，但我不想就這樣在這壹輪就暴露，因此對於妳這位未來的部下，我希望能夠拉攏妳。”
　　“……”迦爾納沈默了。
　　太陽神之子眼中有光芒閃爍，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如果我說，就這樣加入我，讓我省去壹些功夫，妳老老實實的協助我，我能幫妳解決無法盡情戰鬥的詛咒的問題呢？說到底，這次的聖杯大賽沒有令咒，禦主與從者之間比起主從，更像是合夥人，就算得到了妳的所有權，我也不見得能控制妳。”
　　“！？”
　　迦爾納居然產生了壹瞬間的動搖。
　　雖然僅僅是壹瞬間，下壹刻他就再度堅定了起來。
　　“——那麽吉娜可的安全呢？”
　　“等等！”吉娜可覺得不對勁起來了，“迦爾納桑妳在說什麽？”
　　肯尼斯依舊是壹副勝券在握的表情：“我可以跟妳們簽訂魔術證明契約，我絕對不會傷害妳的禦主，甚至，我會保護她，只要妳與她在後面壹起加入我的隊伍，全力為我戰鬥。”
　　吉娜可：“……”
　　迦爾納：“……”
　　“如此，我們也能保留實力，不是麽？”肯尼斯循循善誘，“我們聯合，解決了別的對手之後，再在決賽上公平的壹決勝負，如果是沖著冠軍去的話，肯定不想將必殺技寶具過早暴露吧？”
　　【凱撒試圖‘煽動’迦爾納……】
　　【難度100】
　　【肯尼斯的‘煽動’：1D100＝83】
　　【凱撒的技能‘煽動EX’補正：60】
　　【83+60＝143＞100】
　　【成功！】
　　肯尼斯的提議實在是太過有理有據了。
　　如果這次的聖杯大賽是單純的淘汰賽，的確只能壹路打下去，但BB早就說過了，這次的規則會在中途轉為團隊戰，也就是說，社交能力足夠強的人，完全可以在初期的戰鬥中，通過外交來獲得勝利。
　　吉娜可深吸了壹口氣：“……我覺得我們應該接受，迦爾納，那個聖杯，說不定可以解決妳身上的詛咒。”
　　迦爾納楞了下，他沒想到在‘遊戲’方面特別要強的劍客，居然會為了這個而想要就這麽投降。
　　實際上，肯尼斯的提議的確是完美的，尤其是他本人也展現了自己召喚的神靈之後，顯然擁有這個交涉組隊的資本。
　　肯尼斯認為自己很強，也肯定了迦爾納的強大，因此覺得比起就這樣在初期就全力以赴的戰鬥，不如拉攏過來。
　　而且肯尼斯覺得這個迦爾納的禦主是個拖油瓶。
　　自己肯定能贏。
　　“……”
　　迦爾納做出了判斷。
　　最合理的判斷。只是，因為他的性格，迦爾納在投降之前，沒能忍住對肯尼斯說這麽壹句話：
　　“妳的這些交涉的臺詞，是在妳的從者的指示下做的吧？”
　　肯尼斯的臉頓時變成了絳紫色，這位魔術貴族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是我命令他提供建議的！他只是我的使魔罷了！”
　　凱撒著實忍不住了，肆意的笑了起來！
　　“不管是我的禦主還是妳們這對主從，果然都特別有趣啊！”
　　外交獲勝。
　　沒有暴露很多的底牌，避免了初戰就讓真正的底牌被迦爾納逼出來的狀況，肯尼斯——或者說，凱撒的戰術是完美的。
　　倒不如說，比起拼死拼活，這才更像是那個神君凱撒會做的事情吧？
　　肯尼斯又不是某個叫衛宮切嗣的魔術師殺手。
　　凱撒或許會用卑鄙的手段，但肯尼斯卻不會——倒不是說肯尼斯是個好人，只是肯尼斯的驕傲認為自己肯定可以堂堂正正的贏。
　　外交勝利跟卑鄙的背刺可不同。
　　就這樣，肯尼斯的初戰結束——
　　肯尼斯：“？”
　　迦爾納：“？”
　　吉娜可：“啊？怎麽了？”
　　明明BB說好了這次是沒有人死亡的戰鬥。
　　明明以迦爾納的眼力，當初能夠肯定BB沒有撒謊。
　　就算輸了也只是如《遊戲王》的決鬥都市壹般，失去自己的‘卡’罷了——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但是。
　　吉娜可呆呆的看著在自己離開戰場邊緣，宣告投降之後，將自己關起了起來的半透明的‘櫃子’。
　　“？？？”
　　吉娜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某種光芒鉆入，然後……似乎有什麽都東西，什麽構成自己存在的東西，正在消失。
　　“——吉娜可！？”
　　……吉娜可並沒有消失。
　　或許這就是宿命吧，即使沒有過去與吉娜可壹起組隊的記憶，迦爾納依舊做出了同樣的行動。
　　將如自己皮膚般的黃金鎧甲剝離，給與了吉娜可，將那些試圖傷害的她的東西隔離在外。
　　然後——
　　神色大變的凱撒似乎想到了什麽，匆忙趕向了尼祿的戰場。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