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能展出的畫作

　　勞倫斯很關註高凡的創作進度。
　　而距離‘地上最強’畫展開幕已經過去十天了。
　　到現在為止，還是壹幅孤零零的《貓》，掛在紐約博物館為高凡單獨開辟的約500平方米展廳內，來參觀者還算絡繹不絕，但相對於大都會博物館20000的日均客流量，還是顯得太少。
　　並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收藏家和藝術顧問，壹幅畫就能在世界四大博物館之壹開個展，壹幅畫就能吸引這麽多人，顯示出了藝術界對高凡的追捧，而壹幅畫的規模同樣限制了個展的規模和參觀人數。
　　高凡最好多拿出幾幅作品來充實壹下他的個展。
　　否則這個‘地上最強’個展可能會被人笑話了。
　　當然，對於高凡展出的第壹幅作品，藝術界還是給了極高的評價，認為這幅畫延續了惡魔派穿透生命本質的銳利筆觸，同時又有創新，在色彩上營造的氛圍感突破之前高凡作品的習慣性特征，也就是說，高凡又在創新。
　　創新意味著高凡的藝術生涯仍在進步。
　　對壹個開宗立派的成熟藝術家而言，突破自己本身就是壹件值得慶祝的事。
　　高凡還能拿出怎樣的作品呢？
　　勞倫斯非常好奇。
　　所以當勞倫斯看見這幅3米乘2米的大畫時，壹下子就被擊中了。
　　這幅完整展示了高凡與安娜‘世界’與‘扭曲’技巧極致的作品，並沒有用神秘去遮掩其上的鋒利，勞倫斯第壹眼望見，便覺得那個通體青鋼色的蛛女宛如要突破畫面壹般，把利爪刺透他的心臟。
　　他‘啊’得叫了壹聲，駭然後退。
　　隔壁正在吃午餐的高凡，則看到自己的閑余SAN值被加了2，又聽到隔壁傳來的熟悉驚叫聲，隨即就明白勞倫斯中招了。
　　經紀人先生怎麽忽然跑來了？
　　高凡放下筷子跑到隔壁畫室，瞧著不請自來的勞倫斯倚在墻壁上，捂著自己的心臟，面孔上帶著驚恐的神色，額頭上甚至有汗珠，瞪大眼睛望著這幅《月球蛛女》，宛如帶著臨終時的絕望。
　　“沒事沒事沒事，不怕不怕不怕。”高凡安撫勞倫斯。
　　同樣被勞倫斯驚叫聲吸引來的安娜，默默拿著壹塊亞麻布要把這幅畫罩住。
　　“別，我再仔細看看！”勞倫斯叫了壹聲。
　　“不用蓋了。”高凡也說了壹聲。
　　《月球蛛女》由‘扭曲’和‘世界’技巧繪成，沒有借助惡魔染料，不具備反復收割理智的效果，面對它，上繳過壹次理智後就沒事了。
　　勞倫斯擦了下自己額頭上的汗漬，走近這幅畫，仔細端詳。
　　作為高凡的經紀人，勞倫斯可說是世界上最熟悉高凡創作風格的鑒賞家之壹。
　　“背景是AA畫的？無限對稱畫法？”他問。
　　安娜點頭。
　　“人物是妳主筆？”他再問。
　　妳，是指高凡。高凡也點點頭。
　　勞倫斯得到答案後，再去審視這幅畫，這幅畫帶有明顯的惡魔派畫風，背景的創作方式與《波士頓人》壹脈相承，寂白色月球巖石用看似淩亂但非常縝密有序的方式排布，壹直延伸到視線盡頭，再接下來則是墨黑宇宙背景中排布的星辰，瞧著也特別有序而真實。
　　如果是無限對稱畫法，意味著月球和星空是被‘真實’描述的，勞倫斯並非天文學家，但他覺得這不可能，星空還好說，月球上有什麽，誰又知道呢？安娜也不可能將之描繪出來。
　　再是人物。
　　在這幅大畫中，人物高約三米，她蛛身人臉，充滿異域感與壓迫性，勞倫斯已經註意到，高凡在創作‘地表最強’系列時，對動物和人物的描繪方法，已經與之前做《面具》組畫和《波士頓人》時有所不同。
　　《面具》時期的高凡，更習慣用色彩和結構來表現人形，很接近梵高與畢加索時期印象主義的風格。
　　而如今的《貓》與眼前的異型人物畫，則似乎在回歸古典主義，寫實更多壹點，動物或人物的細節很明顯，氛圍感被線條所取代，色彩更加犀利，很少有折衷的妥協，與其相應的，也就是壓迫感與攻擊性更強，可以說，在攻擊人類理智上，高凡目前的畫風，更有效果。
　　但也太嚇人了。
　　“這幅畫不能展出……”勞倫斯喃喃得說，“它要是擺在城市街頭，會制造無數起交通事故。”
　　勞倫斯只是做了個感嘆和比喻。
　　高凡則點頭：“是，它不能被展出。”
　　這句話讓勞倫斯理智回歸，不展出？怎麽可能！大都會博物館的高凡個人畫展，正需要展品呢，哪怕它再嚇人，頂多在現場擺兩幅擔架罷了。
　　勞倫斯忙說，“不不不，我只是個比喻，妳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畫風，這幅畫很可怕也很偉大，我們需要讓世界認識它！”
　　“不是因為它太可怕才不能展出。”高凡讓安娜把這幅畫蓋上。
　　這壹幅畫，可算是繼承了《波士頓人》的繪畫方式，結合了高凡與安娜的全部技巧，其技法特征與《波士頓人》壹脈相承，應該會引起藝術界的很高興趣。
　　但高凡不想展出它，因為它會讓永恒之魔產生警覺。
　　警惕高凡正在挖他的祖墳。
　　雖然早晚會覺查到，但打草驚蛇可是不智之舉。
　　“那是因為什麽不能展出？”勞倫斯很急，非常急，他看到這樣的傑作不能展出，簡直覺得高凡不可理喻。
　　但高凡壹向是不可理喻的。
　　“怎麽說呢，不行就不行。”高凡說，看勞倫斯表情不對，他覺得自己該解釋壹下，“要不妳等我……找個理由？”
　　“……算了。”勞倫斯瞧著已被遮到亞麻布後面的大畫，知道沒辦法說服高凡，在高凡想要編理由的時候，就是無法被說服的了。
　　“但妳下壹幅畫究竟什麽時候能畫好？”勞倫斯問，“妳總得再給我壹幅畫吧？大都會博物館五百平方米的場地等著妳填滿呢。”
　　“理論上，現在就行，但我沒有模特啊。”高凡說。
　　“妳想用誰做模特？以妳現在的名氣，可以讓任何人成為妳的模特。”勞倫斯說。
　　“我的標準很簡單，就是強大。”高凡說，“妳慢慢找，我不著急。”
　　“等等，妳說清楚。”勞倫斯不解，“是身體上的強壯麽？我把巨石強森給妳請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