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劇情外的遭遇戰

　　艾格懵了，徹底懵了，比看著布蘭在自己眼前摔落那壹次懵得還要厲害——無論是小說還是電視劇中，他都不記得班揚·史塔克在從臨冬城返回長城途中遭遇了什麽襲擊。難道是沖自己來的，是詹姆和瑟曦派人來滅口，還是史塔克壹家發現自己在扯謊來抓自己？
　　不應該啊。
　　呆楞不過壹秒，士兵的本能讓他做出了反應，他同樣鏘壹聲抽出鋼劍，在提利昂的兩名侍衛反應過來前便將其護在身後。這矮個子蘭尼斯特，可是他離開長城的希望：“大人，妳快躲起來！”
　　“班揚大人，快出來，我掩護妳！”壹個強奸犯新兵倒黴地肩膀中了箭，在地上打滾慘叫，尤倫把剝皮用的小刀塞到另壹個新兵手中並對他大吼：“不想死，就跟在我身邊！”
　　帳篷的簾布掀開，首席遊騎兵握著武器走了出來，四面八方都有人影從黑暗中沖出，吶喊著朝營地殺來，從稀稀拉拉的箭矢和飛來的石塊上，他很快分析出來襲者的身份：“是野人！上馬……該死，來不及了，所有人後退到石墻邊，準備接戰！”
　　兩名蘭尼斯特家的侍衛本該服從提利昂的命令，但在主人同樣驚慌失措的情況下本能地聽從了史塔克的指揮，壹行九人彼此背靠背龜縮到帳篷倚靠的舊石墻邊，將壹名傷員和壹個蘭尼斯特圍在中間，表情嚴肅而緊張地準備迎來敵人。
　　“野人不是在長城北面嗎？”提利昂毫無貴族風度地縮著脖子躲在艾格和瓊恩兩個高個子身後，望都望不見外頭情況。艾格弄清敵人身份後已經松了口氣，而私生子則為這麽快就能得到展示身手的機會而感到熱血沸騰。相反，蘭尼斯特家的兩名侍衛雖然都身穿全套的盔甲，卻只有壹個表現得像士兵。“沒人告訴我北境這麽危險！”
　　“偶爾會有小股野人翻越長城，但很少會深入到狼林這邊來……”
　　“能給我點什麽當武器嗎，我沒東西防身！”
　　“沒有，來了！”
　　沒有傳令官，沒有旗幟，沒有鼓聲和號角吹響，甚至也沒有刀光劍影，向他們沖來的野人們手裏基本都是木棍和石矛石斧，艾格連壹把像樣的武器都沒瞧見，只聽見提利昂壹名侍衛放箭的弓弦砰然聲，壹個黑影慘叫壹聲，捂著傷口便跌跌撞撞地退出了沖鋒行列……
　　這麽壹幫烏合之眾的野人，就算人數占優，也不該膽大到攻擊這麽壹支九人組成還有守夜人存在的隊伍啊，到底是什麽讓他們這麽做？
　　來不及多做思考，敵人轟然而至。野人們個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穿著雜七雜八的硬皮革或不合身的破爛護甲，甚至沒壹個有頭盔。
　　守夜人們做好了進行壹番血戰的準備，但甫壹交手艾格便察覺到不對，面前約十名野人雖然大呼小叫地沖過來包圍眾人，但沒壹個真正沖近人群與他們戰鬥，而是站在兩米開外，咋咋呼呼地吼叫並揮舞著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卻守多攻少，壹點也沒有想要他們命的模樣。不僅如此，還有幾個明顯是女性的野人跟著男人後面，手腳麻利地開始搜刮眾人的東西，就連尤倫還沒剝完皮的那只松鼠都沒被放過……
　　年輕氣盛的瓊恩主動出擊，被兩個舉著木盾的家夥攔住，幾劍下去都只是在木板上留下印痕，很快就被擔心侄子安危的首席遊騎兵叫了回來。
　　如果只是為財物而來，反正眾人也沒押送什麽重要物品，犯不著拼命，讓他們拿好了。
　　懷著這樣的念頭，雙方的武器乒乒乓乓地彼此撥弄試探著，如是僵持對峙了不過幾十秒，尤倫最先發現不妙：“他們的目標是馬！”
　　班揚悚然回頭，果然看見幾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眾人牽在不遠處的馬兒，正壹根根割斷繩子。
　　是來搶馬的？史塔克恍然大悟，面露怒色，在守夜人軍團日益衰落的情況下，戰馬是比人更稀缺的資源，不再擔憂屬下們的性命，他壹揮鋼劍：“攔住他們！”
　　艾格和尤倫作為守夜人士兵，班揚的下屬，自然是最先響應，踏步便跟著長官沖向敵人，壹下撕開了對方松散的陣型。然後是瓊恩、以及那名叫傑克的蘭尼斯特家侍衛，戰局瞬間扭轉，壹開始被逼得縮到壹起的眾人在壹聲喝令後壹擁而上，隨著班揚在艾格的配合下幹凈利索地壹劍砍翻壹人，原本氣勢洶洶的野人們炸鍋般壹哄而散，有些甚至連手裏武器和充當盾牌的木板都拋下，頭也不回地竄進黑暗中。
　　這場面分外眼熟，艾格加入守夜人後參加過的“戰鬥”，除了殺死異鬼那壹場確實驚心動魄外，其余全都是跟著遊騎兵大部隊驅趕太過靠近長城的野人罷了。被追趕的塞外居民也就是以這樣的方式抱頭鼠竄，無數血淋淋的事實證明，敢回頭反抗的沒壹個能從制式鋼劍之下逃脫……
　　首席遊騎兵的命令高聲響起：“窮寇莫追，先保馬！”
　　兩名守夜人士兵操著家夥緊跟長官，只花幾秒便沖到了眾人牽馬的樹邊。包圍圈外的野人趁著眾人被圍困的這短短壹分鐘，已經割斷許多根牽馬的繩索，或趕或騎地弄走了不少馬匹。
　　這些馬匹大部分是北境諸侯贈送給守夜人的資產，身為黑衣軍壹員的艾格和尤倫將來說不定還有機會能騎……維護起來自然是十二分賣力，隨著三名全副武裝壹身漆黑的守夜人逼近，最近的偷馬者大叫壹聲提醒同伴，便放棄剩余馬匹，帶著已經到手的戰利品頭也不回地鉆入林中。
　　其余人就沒這麽好的命令執行力了，新兵和提利昂謹慎而地留在原地，瓊恩和名叫傑克的蘭尼斯特家侍衛則大叫著追向敵人，連續追上砍倒了兩人，才在班揚不斷的呼喚下停下追趕的步伐，意猶未盡地返回營地。
　　……
　　剛剛煮好的肉湯因為鐵鍋被射破而漏了壹地，香氣四溢間，眾人的臨時駐地壹片狼藉。幾條拿出來放在桌上準備分食的面包不翼而飛、壹只死松鼠被壹個女野人順走，還少了壹件衣服和原本插在鍋裏裏的鐵勺……以及更多零零碎碎，無關緊要的東西。
　　如果不算馬匹，他們幾乎沒什麽損失。
　　“他們拿走我的書幹嘛，神啊，野人裏有識字的嗎？”提利昂跳腳道，“別的也就算了，那本是我從臨冬城圖書館借的！”
　　“恐怕他們連書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看它方方正正，就忍不住順走了。”艾格表示遺憾，“十有八九是變成生火用的引燃物，或者被壹張張撕下擦屁股了。”
　　“要追嗎？”尤倫的臉色陰沈，看上去更加兇狠了：“少了八匹馬。”
　　“那便是還剩十四匹。”班揚皺著眉毛，思量壹番，對方露頭的就有男男女女加起來約二十人，想追擊或趕盡殺絕只靠三個守夜人肯定不夠，樹林中很可能還有埋伏，最終只能搖搖頭拒絕了浪鴉的提議。
　　壹場莫名其妙的遇襲就這樣結束，這是艾格第四次與野人交手，而且還是頭壹回被動受襲擊，但和之前三次壹樣，沒有任何守夜人傷亡。
　　職業軍人和農民間的戰鬥力和素質差距是如此巨大，就像狼和羊壹般——理論上羊群團結起來可以殺死狼，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羊敢因為這種縹緲的可能跑慢壹步。只要不慌亂，哪怕占據先手優勢，野人們最終也只能在丟下三具屍體後狼狽地撤出了戰場……若非班揚急於保住剩余馬匹，戰果恐怕還遠不止於此。
　　只有壹個還沒正式加入的新兵在第壹輪稀稀拉拉的箭雨中倒黴地中了招，好在野人沒有強弓，箭矢的質量也極差——用的甚至還是沒有倒鉤的石質箭頭，只消把箭拔出給傷口消消毒，只能算是皮外傷。
　　對於瓊恩、提利昂以及他兩名侍衛這些沒參加過真正的戰爭的人而言，以零換三的代價擊退壹場偷襲毫無疑問是大勝；而對於艾格而言，自己沒事比什麽都重要；但班揚·史塔克卻感到無比恥辱，黑城堡的軍馬本就不多，居然還在自己手裏被壹幫翻越長城的野人偷走了近十分之壹，自他加入守夜人來，還從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比起戰馬的損失，這場遇襲背後意味著的東西才更重要：野人們正加速南逃，長城以北的局勢顯然在惡化，必須盡快組織下壹次巡邏，以確定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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