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法則

八寶飯

修真武俠

大明嘉靖十二年三月,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龍安府石泉縣。 縣東壹百二十裏外的趙莊,日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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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五章 純陽閣

道門法則 by 八寶飯

2019-8-2 09:42

聽了李雲河的褒獎,杜騰會道:“您和大都廚壹直很關心我,真令我心中熱乎乎的,不知該如何報答,唯有壹門心思做事、壹身清白做人了。老監院放心,只要我杜騰會在松藩任上壹天,就絕不令松藩出岔子!只是嘆息老監院不在川省,不能時常聆聽教誨。”
趙然借機道:“老監院幹脆回川頤養得了,壹來水土相合,利於調養生息,二則也能助雲樓監院壹臂之力。您可是不知道,自從您離開川省之後,雲樓監院在玄元觀三都議事時,頗有些孤掌難嗚,不僅葉雲軒跳得歡,馮都廚也時常不聽招呼……”
李雲河靜靜的聽著,沒說壹句話。
講了壹會兒,趙然自己也有些沒意思了,於是訕訕道:“這些事按理不該跟您絮叨的,您也別太多想,好好保重身體才是,您放心,不管多難,我們都會支持雲樓監院,把咱們川省的布道事務做好的。”
杜騰會瞄了瞄面無表情的李雲河,連忙圓場:“等老監院身體好些了,致然打算陪您也上青天白雲遨遊壹番,尤其是咱們川省地界,這可是您為之操勞幾十年的山河土地,到時候可以看得更清楚壹些。是吧,致然?”
趙然忙點頭:“沒錯沒錯,您老好好保養,過上壹兩個月身子骨硬朗些了咱們便去……”
李雲河輕輕嘆了口氣,微笑道:“好啊,到時候就勞煩致然了。”
來到壹處崖邊時,眺望遠方碧水青山,李雲河緩緩道:“我這壹輩子,入道門五十五年,最大的成就,是在任內收復了整個松藩;最險的經歷,是參與設伏土蕃國師祿喜僧;最遺憾的,是雲兆師弟的意外身故;最欣慰的,是看到了陸騰恩、宋致元、騰會妳,還有致然,妳們這批人的成長。”
頓了頓,李雲河道:“如今時局艱難,有些大人物為了壹己之私,想要嘗試些不同的路,以致人心迷茫,不知方向。但於我輩而言,秉持心中的理念,懂得信仰什麽、堅持什麽、選擇什麽、反對什麽,應該有壹個清晰的判斷。祖師們將這信念、這天下、這人心、這規矩交到我們手中,吾輩就要擔當起來,敢於扛在肩上,敢於握在手中。因此,我希望妳們,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麽,力保腳下壹方土地的安定,亂世之中,百姓最苦……”
看望了李雲河,杜騰會和趙然心情都不是很好,壹股略顯壓抑的氣氛,纏繞在他們心間。“有些大人物”是誰,“不同的路”是什麽路,李雲河沒有明說,但兩人都已經有所感受。
接下來,杜騰會去見了大都廚郭雲貞,趙然則拜見了大都管趙雲翼,趙然還想去見監院張陽明和方丈沈雲敬,可惜這兩位都不在廬山,也只能作罷。
整個簡寂觀的氣氛都有些別扭,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杜騰會不想再待下去了,於是趙然讓靈雁先行送他回川。送別了杜騰會,自家又和蓉娘壹起進了金雞峰洞天。
原來的客棧依舊矗立在那裏,但卻已漸漸荒置,迎客松和馬上功去了大君山,這裏的枝葉藤草無人打理,已經蔓延進了堂屋之中。
如果是以前的話,趙然依舊可以找個房舍湊合壹晚,但如今有了蓉娘,就不用在這裏湊合了。
在洞天深處的壹座瀑布下,是壹片趙然從沒到過的殿閣,牌匾上寫著“純陽閣”三個字。
趙然撓了撓頭:“原來純陽閣竟是藏在總觀之中,我來過金雞峰洞天多次,卻從未發現。奇怪,純陽閣不是應該在妳們閣皂山麽?怎麽會在此處?”
蓉娘沒好氣道:“妳就是不關心,但凡找個稍微了解的人打聽打聽,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趙然叫屈:“沒事我打聽他幹嘛?行了別繞彎子,趕緊的。”
蓉娘解釋:“六百年前,咱們贏了中原,當時龍虎山最大,圈了江西,茅山占了地利之便,把南直隸搶了,傳真天師則把他最初入道時的浙江劃入袋中……”
“等會兒,本來是件影響天下格局的大政,每次提及,都讓人熱血沸騰、心潮澎湃,怎麽跟妳嘴裏說出來,就和壹幫強盜分贓似的……”
蓉娘冷哼:“當年最終壹戰時,我家折了兩位煉虛,他們都欺負我家,不是強盜是什麽?”
趙然嘆了口氣:“照妳這麽壹說還真是感同身受,我家當時損失了三個合道、壹打煉虛,只剩壹個大煉師支撐門戶,下面小貓五六只,還個個帶傷,所以就被掃到四川去了。本來天下都是我家的……”
蓉娘忍不住樂了,輕纏著趙然胳膊晃了晃:“好啦,知道妳們樓觀源遠流長,坐過天下的,妳是名門弟子,這麽說滿意了吧?”
趙然長出了口氣:“舒服多了。嗯,妳接著說。”
蓉娘續道:“總之這附近地盤都被搶了,讓我們去什麽雲南、陜西、貴州之類的,我家也不樂意,後來大家壹商量,幹脆我們家也不要地盤了,在總觀設壹個純陽閣,地位和正壹閣、元符萬寧閣壹樣,但算在總觀之列,算是與他們兩家平齊。也有些人說純陽閣是總觀第七閣,但其實差別很大,沒那麽多權力的。閣皂山還是我家的,另外把廬山劃給我家,純陽閣就是總觀裏邊收租子的。這麽說妳應該就容易理解了。”
“收誰的租子?”
“廬山是我家的,真師堂設在廬山,當然是收真師堂的租子。”
“原來是包租婆啊,真是厲害啊厲害!失敬啊失敬!”
“什麽包租婆,難聽得要死!不許這麽說,趕緊改了!”
趙然大為好奇:“這租子怎麽收?”
“全天下各省每年向真師堂解送多少供奉,甭管是金銀糧布符箓法器靈丹靈藥靈草靈材,我家都在裏面拿走壹成。”
趙然有些呆住了:“妳是全天下最大的包租婆……”
進了純陽閣,便有幾個道士迎了上來,領頭的是個年歲不小的煉師,壹把白胡子在胸前蕩來蕩去。
蓉娘介紹:“這是我家打理純陽閣的安伯,小時候看著我長大的。安伯,這是樓觀趙致然。”
“見過安師伯。”
蓉娘糾正:“叫安伯,不叫師伯。”
“額……見過安伯。”
安伯哈哈壹笑:“早聞大名了!致然能來純陽閣,貧道是早就盼著的。”
蓉娘道:“安伯,我二哥呢?”
安伯道:“在丹房呢。”
蓉娘問:“怎麽還在丹房?這都壹年多了,父親還不讓他出門?這次處罰有點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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