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洗音水琴

　　壹個騷浪後勁十足，壹個媚骨天生早就，被這兩個吸精美人纏了壹夜，龍輝差點就應付不過來，昨晚以楚婉冰為主力，林碧柔在壹旁協助，險些就讓龍輝敗退千裏，幸好不老童子決還可勉強應對，不然的話今天他就起不來了。
　　“碧柔已經夠媚的了，再加上冰兒那騷妮子，真是要人命啊。”
　　龍輝起身穿衣，望著還躺在床上昏睡的兩女，不由暗自感嘆，“換了別人恐怕早就被她們吸成人幹了。”
　　楚婉冰嚶嚀壹聲，緩緩睜開雙眼，嬌聲道：“小賊，我肚子餓了，我想喝粥。”
　　林碧柔眼皮動了壹下，只是嗯了壹聲，又裝過身睡覺，畢竟她不像楚婉冰那樣擁有天生的玄陰媚體，昨夜壹戰也累得夠嗆，雖有龍輝雙修互補，但也是昏昏欲睡。
　　龍輝點了點頭道：“好咧，我這就去吩咐下人做飯。”
　　楚婉冰撒嬌道：“我要吃南街那家王記粥鋪的玉米粥，妳快去幫我跟碧柔買兩份，昨晚妳也真是的，累得碧柔都起不來了。”
　　這小祖宗的聖旨龍輝哪敢不從，穿好衣服後便出門去了。
　　南街的王記粥鋪在金陵內甚是有名，龍輝在遠處就聞到淡淡的粥香，去到後發現前邊已經是排滿了長隊，於是只得耐心地等候，大多數人都是衣著普通的老百姓，也有壹些大戶人家的仆人，那粥鋪的老板忙的是不亦樂乎，不少客人買了粥後便就在旁邊的桌椅上坐下享用，也有不少的人是用飯盒裝回去。
　　“老板，給我兩份玉米粥，裝在瓦罐裏。”
　　龍輝遞過瓦罐，又說道，“再給我壹碗牛肉粥，我在這兒吃。”
　　付錢後，龍輝捧著熱乎乎的牛肉粥在壹張桌子前坐下，忽然聽到同桌的人咦了壹聲，不由擡頭望去，只見與自己同坐壹桌的是壹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身材高大，衣裳雖是樸素，但卻有種與眾不同的氣勢，雙眼有神，雖然目光溫和，但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度，胡子修得十分整齊，頭發更是束得壹絲不茍，宛如平靜的海面，但水下似乎深藏急湍暗流，隨時皆有怒海翻騰。
　　龍輝見他眼光瞥向自己，覺得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渾身不自在，於是收斂心神，問道：“老人家，有事嗎？”
　　老者呵呵壹笑道：“小兄弟莫怪，老夫只是見妳所帶的瓷罐甚是罕見，所以多看了幾眼，並非有意冒犯。”
　　龍輝笑道：“老人家言重了，小生豈敢怪罪老者。”
　　老者微微壹笑道：“小兄弟妳此瓦罐可是用赤山瓷所制？”
　　龍輝微微壹楞，心想什麽赤山瓷，我只是隨手在廚房裏拿了壹個瓷罐來盛粥罷了。
　　老者見龍輝壹臉疑惑，於是說道：“這赤山瓷乃在燒瓷的時候放入壹種火山礦粉，使得制造出來的瓷罐具有極重的炎氣，使得瓷罐不但可以充分吸納火力。還能保溫，但是這種瓷罐煉制十分困難，常常價格不菲，不少大戶人家都不壹定有。”
　　龍輝啊了壹聲，想不到這瓷罐還真多名堂，小丫頭的娘家廚房裏似乎擺著很多這類的瓷罐，不過想想也對，自己這個丈母娘在金陵的地產就不下於十處，區區借個赤山瓷還不是手到擒來。
　　老者繼續說道：“用這種瓷罐熬出佛跳墻更是醇香繞齒，鮮美異常。”
　　龍輝頓時來了興趣，問道：“請問老人家，什麽是佛跳墻？”
　　老者呵呵笑道：“正所謂人間美味傳四方，佛聞飄香跳墻來，這道菜得用魚翅鮑魚等海鮮為主料，再加上豬牛雞鴨等肉為輔料，配以多種名貴菜肴，將瓷罐密封，最後再用文武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功。”
　　龍輝不由壹怔，不可思議地道：“做壹道菜也要花上大半個月的時間，這也忒麻煩了吧。”
　　老者哈哈笑道：“這所謂君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只有吃的好才能養得充沛的精力和健壯的體魄，有了這個根本才能做大事行大業。”
　　龍輝呵呵笑道：“老人家說得倒也不錯，但我想這個世上也只有皇上能夠天天吃這道菜了。”
　　老者搖頭道：“非也，即便貴為帝皇，也得受到各方的約束，如果皇帝天天吃這道菜，早就被那些大臣上書責備了。”
　　龍輝奇道：“皇帝吃道菜也得被這麽多人管著麽？”
　　老者嘆道：“小兄弟可就有所不知了，皇帝看似至尊無上，但實際上是最不自由的人，皇宮對他來說或許只是壹個華麗的牢房。”
　　龍輝咦了壹聲道：“老人家果然見識淵博，小生佩服得很。”
　　老者胡子微微壹動，笑道：“我這老骨頭活了這麽久，對壹些事情還是有幾分了解。呵呵，不說了，再說這個粥可就涼了。”
　　龍輝低頭吃了幾口粥問道：“老人家您也經常來這喝粥嗎？”
　　老者搖頭笑道：“非也，我是第壹次來這喝粥。”
　　龍輝說道：“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吧？”
　　老者笑問道：“小哥如何知曉老夫不是本地人。”
　　龍輝笑道：“猜的。”
　　老人神秘壹笑，也不接過話題，專心喝粥，不消片刻便打了個飽嗝，放下碗道：“老夫吃飽了，這個王記粥鋪果真是金陵壹大美味啊，小兄弟妳慢用，老夫先行壹步。”
　　王記粥鋪果真是金陵壹大美味？金陵居民有誰不知道這個粥鋪。
　　龍輝不由暗笑壹聲，這老者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說出了這麽壹句話，等同承認他不是金陵人氏，龍輝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發覺其步態穩重而又輕快，顯然是身懷武藝之人，觀其氣息悠長，內功定然不凡，但他精氣內斂，龍輝壹時間也無從探知其實力如何，但比起這個龍輝覺得此人氣質更是不凡，有種靜若深淵，穩似泰山的感覺。
　　“金陵似乎又來了壹條大魚啊。”
　　龍輝看到老者起身後，周圍有好幾個人都停止了吃粥，放下手中碗筷，起身離去，有幾個還剩下大半碗粥，顯然這些人是這個老人的手下或者是護衛。
　　帶著熱粥回去後，楚婉冰和林碧柔已經梳洗完畢，兩人臉上還掛著幾絲昨夜的春潮紅潤，小丫頭歡快地接過瓦罐，將裏邊的熱粥舀出，遞了壹碗給林碧柔後，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想來昨晚的瘋狂也是極耗體力，林碧柔見大夫人動筷子後，她也美美地吃了起來。
　　“小賊，今晚妳去趟九曲蕓香閣吧。”
　　楚婉冰吃完後用手絹抹了抹嘴說道。
　　龍輝啊了壹聲道：“冰兒，妳說什麽？妳讓我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口上雖然是壹本正經，實際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心想這個丫頭怎麽越來越好說話了，先是幫著自己搶老婆，現在又慫恿他去招妓。
　　楚婉冰仿佛看透了他齷齪的想法，板著小臉嗔道：“死小賊，妳別想得太美，我要妳去那裏看住我爹爹，雖然他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我可不想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占他便宜。”
　　龍輝嘿嘿笑道：“那妳就不怕妳相公被人占便宜嗎？”
　　楚婉冰啐道：“少在這裝無辜，這個世上還沒女人能占妳便宜呢，妳不欺負女人都不錯了！妳給我老實點，要是妳敢跟那些女人鬼混，妳以後就別碰我！”
　　龍輝心想我還有碧柔呢，到時候我跟碧柔演壹場春宮戲，就不信妳這小騷妮子不乖乖求著我。
　　楚婉冰小嘴壹撇，說道：“這是我跟碧柔商量好的，妳若敢在外邊亂來，妳以後就自己在外邊睡吧！”
　　龍輝見林碧柔不住地點頭，明顯是贊同楚婉冰的話，暗叫不妙，這丫頭果真是鐵了心要把自己身邊的女人壹個壹個拉過去，結成同盟對付自己。
　　入夜時分，龍輝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九曲蕓香閣，裏邊裝飾的冠冕堂皇，鶯聲燕語，馨香撲鼻。
　　不少衣衫暴露的女子正與恩客調笑嬉戲，雪白如玉的肢體在眼前晃動，除了這些外，還有不少清倌人，賣藝不賣身，撫琴吟唱，還與壹些才子吟詩作對。
　　壹個身段豐腴的艷婦扭著肥臀笑著走過來道：“這位公子哥，面生得很，可是第壹次來？”
　　龍輝掏出壹塊銀子塞入她裸露在外的乳溝裏，說道：“然也，還望媽媽替小生介紹幾個俏麗的姑娘。”
　　拿著未婚妻的銀子來花天酒地，調戲老鴇，龍輝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和興奮，順手在那的飽滿的雙峰上捏了壹把，其動作熟練之際，簡直就像壹個逛窯子的老手。
　　平日雖也有客人打賞，但從無人像龍輝這般豪爽，再加上龍輝長相俊朗，那艷婦也不禁喜愛，媚眼如絲地笑道：“公子好壞哩，這般欺負奴家。”
　　笑得花枝亂顫，主動地將豐腴的身子貼在龍輝胳膊上，挽住他手臂引路道：“公子既然是第壹次來，奴家豈會怠慢，這就為公子找幾名俏麗的姑娘去。”
　　將龍輝帶到壹個位置坐下後，拋了個媚眼道：“公子是要金魚還是木魚呢？”這金魚和木魚是風月場所的暗語和戲稱，金魚就是指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而木魚則是可以隨時獻身的女子。
　　龍輝嘿嘿笑道：“當然是木魚了，媽媽妳還不懂麽？”
　　老鴇會意壹笑，便扭著大屁股離去了。
　　過了片刻，兩個艷麗的女子夾著壹份香風走來，朝龍輝行禮道：“公子，奴家有禮了。”
　　龍輝微笑地招了招手，兩女歡快地坐在了他兩側，將柔軟的身子倚在了他懷裏，還不是蹭動，姿態撩人，雖是媚人，但見識過楚婉冰那等天成媚骨，龍輝對這兩人是毫無興趣，只是逢場作戲般地調笑。
　　龍輝目光如炬，不斷地在人群中尋找楚無缺的身影，楚無缺沒找到，倒是見到了左擁右抱，滿臉紅印的慕容熙，只見他在壹群美嬌娘中縱聲大笑，那些美姬也是笑嘻嘻地為他倒酒，並用雪嫩的小手捧起酒杯送到他嘴邊，偶爾夾上壹塊糕點，塞入他嘴中，這小子倒是瀟灑愜意得很，酒來張嘴，菜來開口。
　　這時，老鴇朗聲說道：“今晚我們九曲蕓香閣將會推出壹件異寶，諸位大爺若有興趣可以隨意拍賣。”
　　這競寶拍賣也是這九曲蕓香閣常有的事情，每次都有奇珍異寶賣出，所以這個也成了九曲蕓香閣的壹個噱頭。
　　聞得異寶，不少恩客都放下手頭的事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說話的老鴇，還有的客人叫道：“荷姑，這次究竟是什麽寶貝？又是什麽樣的美人獻寶！”
　　按照以往拍賣的慣例，皆有壹名捧著寶貝出現，名曰之獻寶，只要竟寶得得勝者便可享用美人的溫柔。
　　那名叫做荷姑的老鴇嗤嗤笑道：“這回獻寶的乃是昔日的宮家九小姐，這位小姐芳齡十七，乃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次所獻之寶乃是壹口蓋世名琴。”
　　宮家也曾經是當世大族，也曾壹度入主內閣，但由於白淑妃壹事受到牽連，從此家道中落，想不到今日為了生計昔日的貴族小姐也以淪落至此。
　　雖然宮家已經沒落，但畢竟也是曾是豪門貴族，想必這個宮家九小姐也是個落落大方的閨秀。
　　煙花女子雖也美麗，但卻不如豪門閨秀那般誘人，若能能壹嘗昔日的豪門貴女的味道，定是銷魂蝕骨，想到這裏不少男人眼中綻放出灼熱的光彩，宛如野獸壹般。
　　除了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外，還有那些熱衷寶物的人。
　　曾有傳聞，宮家收藏了壹口寶琴，除了音色純美清脆，還有著醫治百病之功效，當年宮家被抄之時卻未發現此琴。
　　今日宮家小姐親身獻琴，想必便是這口寶琴，許多人都動了心機，不但要奪得寶琴還要壹親美人芳澤。
　　“咚——”
　　的壹聲清響，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樓裏嘈雜的吵鬧聲便都停了下來。
　　二樓正中的壹間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壹道珠簾靜垂下來，隱隱望去，珠簾後端坐著壹個美妙的身影，未見其人，未聞其聲，只這麽壹眼，便已讓樓下的男人們瘋狂了起來。
　　“荷姑，快點開價吧！”
　　眾人嚷嚷大叫，不斷地催促道荷姑說道：“諸位請稍安勿躁，這次的竟寶並非價高者得。”
　　“不是價高者得，那還比什麽。”
　　有人不滿地叫道。
　　荷姑說道：“這次的竟寶規矩乃由宮小姐所定，妾身對此壹無所知。”
　　那宮小姐也不說話，只十指輕撥，便聞壹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輕柔，似是山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又如春雨密密麻麻。
　　細耳凝聽，那琴聲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四周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沈醉其中。
　　慕容熙閉目傾聽，神態陶醉，不時微微點頭，食指輕敲桌案，陶醉其中。
　　只聞壹個悅耳的女聲響起：“妾身采苓，以此曲為引，只望能求洗音水琴之主。”
　　那些有心人已經從中聽出了這宮小姐的竟寶規矩便是要比較琴藝。
　　有人問道：“宮姑娘，妳可是要試探吾等之琴藝，以此選出寶琴的主人。”
　　這竟寶大會也曾有過不以金錢做交易的時候，對此眾人也不覺得陌生。
　　宮采苓說道：“非琴非意，似琴如意，采苓能為有限，難以繼承此等寶物，卻不忍神琴蒙塵，故而借此機會為洗音水琴覓得良主。”
　　只聽慕容熙說道：“傳說此琴具有治百病，療千傷之奇效，不知是否確有此事？”
　　宮采苓說道：“家族傳承，只要有人能奏出天宮八鉉譜，不單可百病不侵，更能長生不老。窺探仙道。”
　　長生不老四個字壹出，全場頓時壹陣肅靜，人人皆是蠢蠢欲動。
　　龍輝對此不禁莞爾，長生不老之事虛無縹緲，可望不可求，為何世人總對此癡迷，或許也是對死亡的恐懼的壹種表現。
　　龍輝懶得理會這些狂熱的人，目光不住地在四周遊弋，只希望能找到楚無缺的身影，誰料嶽父沒看到，倒看到了兩個熟人，正是齊王和泰王。
　　齊王坐在東南壹角，而泰王則處於西邊雅座，兩人似乎都發現了對方的存在，泰王冷目凝視，眼中隱見怒火，而齊王卻絲毫不理會泰王的挑釁，嘴角含笑地盯著二樓，不知道是在看人還在念琴。
　　“此次采苓從天宮八鉉譜中抽出部分樂章，這些都是宮家先人所研習破解，但深奧難懂，在場的主位無論是以琴聲還是以其他方式，只要能夠完全演奏出來，便是寶琴主人！”
　　宮采苓說了這句話後，又頓了頓道，“如果不嫌棄采苓的蒲葦之姿，妾身也可掃榻相迎。”
　　“宮小姐，妳壹直躲在珠簾之後，叫吾等難以壹窺真容。如此這般，吾等豈有動力演奏樂章曲譜。”
　　只聽慕容熙開口叫道，眾人也紛紛呼應。
　　隨著叫聲越來越大，宮采苓微微輕嘆，囑咐了丫鬟壹句，緩緩拉起了珠簾，壹張國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口，光華隱現，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風，顧盼間美目盈盈，端地是個美貌無比的女子。
　　即便見慣美女的龍輝的心裏猛跳了幾下，這個宮采苓長得可真是水靈迷人，齊王和泰王兩人眉頭微皺，眼光也難以從宮采苓身上挪開。
　　慕容熙嘆道：“想不到世上還有此等美人，看來九天仙子榜上還得再畫壹人。”
　　龍輝暗笑道：“妳要是見到冰兒的樣子，只怕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慕容熙感慨了幾句後，無意中竟發現龍輝的身影，於是打招呼道：“龍將軍，妳怎麽也來了，是不是已經醒悟，特地來找小弟壹同飲酒作樂，遠離苦海？”
　　龍輝哭笑不得地道：“三少真是風趣，龍某是迫不得已而來。”
　　慕容熙笑嘻嘻地走過來，不由分說地便將他拉到自己席上，連忙讓四周的美姬招呼龍輝，頓時龍輝陷入壹片胭脂海浪，紅粉天堂，耳邊盡是鶯聲燕語，芬香撲鼻。
　　“來，龍大爺，喝杯酒吧。”
　　這些美姬著實熱情，捧著酒杯便朝龍輝嘴巴送去，盛情相邀，龍輝哪能拒絕，主動喝下佳人美酒，隨即有有壹名美姬玉手捏著壹顆葡萄送來，龍輝也是張口便接，著實愜意。
　　慕容熙不懷好意地笑道：“龍兄，這般左擁右抱，投身胭脂鄉的滋味如何？”龍輝被塞得滿嘴都是佳釀美酒，那說得出話，支支吾吾了半天。
　　忽然壹聲沈哼響起，只聽泰王冷笑道：“龍將軍真是好雅興，昨天剛與秦小姐擬定婚約，今天就來此逍遙自在。”
　　龍輝朝泰王看去，只見他眼含怒火，嘴角掛著幾分猙獰的笑容，立即回敬道：“彼此彼此，王爺身為皇室貴胄，身邊美女如雲，卻也不壹樣來此尋樂？”
　　九曲蕓香閣的客人非富即貴，眾女見的大人物也多了，聽到泰王之名，也沒引起過多轟動，只見泰王哼道：“小王乃來此竟寶，只求神琴能讓父皇聖體安康，永享仙福，並無其他意思。”
　　“哦？想不到王弟與為兄都是壹般心思。”
　　齊王忽然開口說道，“最近父皇壹直為國事操勞，身體略為抱恙，為兄得知洗音水琴出世，可治百病特地來此壹求。”
　　宮采苓說道：“兩位王爺的孝心可感天地，但行有行規，還希望王爺能遵守竟寶之矩。”
　　齊王點頭道：“姑娘所言甚是，竟寶之規小王自當遵守，若不能求得寶物也是吾福分淺薄，不怨他人。”
　　齊王這番頓時博得眾人壹片好感，泰王臉色沈寂，但依舊隱而不發，只見他身邊的侍衛在他耳邊低聲。
　　龍輝耳朵壹動，再度運功竊聽，只聽侍衛說道：“王爺，此女乃是宮家後人，當年宮家被抄，這口寶琴壹直下落不明，吾等可以說這女子私藏贓物，趁機把琴要過來。”
　　泰王搖頭道：“不可，當年父皇也曾因未從宮家找到寶琴而大發雷霆，下令要株連宮家九族。但被成淵之勸阻，說宮家雖有罪，但此琴乃是宮家傳家寶，如果壹味糾纏此事，難免會讓人覺得父皇是因為寶琴而降罪宮家，讓人以為父皇是壹個昏庸暴君。所以父皇也就下旨準許宮家後人保存洗音水琴。如果吾等以此事問罪宮采苓，只會給齊王更多攻擊我們的借口，也會觸怒父皇。所以，壹切都得按著規矩來。”
　　這時嗖的壹下，壹道巨大的布條從二樓墜下，上邊寫滿了樂譜音符，宮闕商羽盡在其中，隨即幾名美麗的女郎將大廳中央擺滿了各種樂器，宮采苓說道：“天宮八鉉譜，共分八章但皆以太荒古篆書寫，深奧難懂，歷經數百年的時間，先人已經破譯了其中三章，只要有人能將三章曲譜演奏出來，便是寶琴主人。這裏的樂器隨便諸位挑選，當然如果不滿意這些樂器，諸位還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演奏。”
　　“太荒古篆？”
　　龍輝不由壹楞，當初龑武天書也是以太荒古篆刻在墻壁之上，盤龍聖脈花了五百年的時間尚未破譯三分，如今這個曲譜也是以太荒古篆書寫，莫非此琴及其曲譜也是太荒遺物，不知與遠古的正邪大戰有何關系。
　　龍輝聽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到慕容熙笑道：“龍兄，九曲蕓香閣不錯吧，小弟我可從來不跟朋友說謊，特別是享樂的事情。”
　　龍輝笑道：“三少，妳在這花天酒地的，就不怕那位杜姑娘再來找妳麻煩？”慕容熙哼道：“她憑什麽管我，又不是我什麽人。成天兇巴巴，不就因為我沒把她列入九天仙子榜嗎，用得著每次見我就像見到殺父仇人壹樣。”
　　龍輝嘿嘿笑道：“我看那位杜姑娘對妳是芳心暗許了，才對妳這般苛刻的。”慕容熙像見到鬼壹般猛地竄了起來，擺手道：“龍兄，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那只小辣椒跟我根本就不對頭，這事絕無可能。更何況那丫頭兇殘得很，要是娶了她，我哪還有機會到這裏壹嘗各種胭脂水粉。”
　　慕容熙又嘆道：“女人壹旦過了門就完全變了模樣，想當初我那個大嫂沒有嫁給大哥之前是何等的溫柔善意，如今卻是壹個河東獅，還有我以前那些朋友，娶了老婆後都被管得死死的，害得我現在出來喝酒都是孤苦伶仃。”
　　龍輝不由笑道：“這莫非便是所謂的孤苦飄零空腸斷？”
　　慕容熙拍手道：“對，龍兄妳這句話說得真是太對了，形容得實在是太貼切了，難怪妳能文武全勝，贏得秦小姐芳心。”
　　說到秦素雅，慕容熙神情壹變，低聲道：“龍兄，妳別看秦小姐現在溫柔可人，過門之後也絕對成為壹個河東獅，這些女人過門與過門之後是完全兩個模樣。小弟與龍兄妳是壹見如故，才跟妳說這些的，望妳早日回頭是岸。”
　　龍輝笑道：“何謂回頭是岸？”
　　慕容熙神秘兮兮地道：“悔婚！”
　　“什麽！”
　　龍輝把口中的酒都噴了出來，慕容熙繼續說道：“龍兄妳就聽我壹句勸吧，快快抽身退去，與小弟壹同縱橫紅粉，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壹同喝酒享樂，豈不勝過天天慘遭河東獅吼。”
　　“哼！”
　　壹聲低沈的哼聲響起，慕容熙又是壹個哆嗦，回頭壹看只見不遠處正坐在壹個俊俏公子。
　　正是女扮男裝的杜嬌，只見她那雙眼睛狠狠地盯著慕容熙，銀牙緊咬，粉臉漲得通紅，小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壹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龍輝暗自發笑道：“叫妳小子散播歪理邪說，總算撞到克星了吧。”
　　就在他還沒得意多久，便覺得脖子壹熱，仿佛被火苗燒過壹般，這種感覺只有壹個人能給自己帶來，而且還是被人用眼睛瞪出來的感覺。
　　“這趟完了！”
　　龍輝暗叫不妙，急忙推開身邊的美姬，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但眼睛的余光還是掃到旁邊那道熟悉的身影。
　　只見楚婉冰也是男裝打扮，嘴角還貼了兩道小胡子，正惡狠狠地盯著這混小子。
　　“裝吧，妳就繼續裝！早知道妳這混蛋不老實，幸好跟了過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呢！”
　　楚婉冰恨得銀牙直咬，“回去看我怎麽收拾妳！”
　　龍輝心裏是哪個苦啊，逛窯子被老婆抓了個正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的壹聲響起，那邊開始竟寶，已經有人上前彈奏曲譜，那人只彈了幾下便彈不下去了，不住搖頭嘆氣，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如此壹來，壹連好幾個人都沒有彈奏成功，紛紛垂頭喪氣，要知道來這裏的不乏才藝之人，竟無壹人能彈奏曲譜，而且這還只是第壹章而已。
　　龍輝問道：“三少，妳會彈琴嗎？”
　　慕容熙道：“曾經練過，但不是很精通。”
　　龍輝揚了揚頭，示意道：“妳可以彈得出那邊的曲譜嗎？”
　　慕容熙看了片刻，搖頭道：“不能，那個曲譜是在是太古怪了，許多音符根本就是連接不下去的，而且陰陽混亂，音調怪異。我想不是那些先人破譯錯誤，就是這宮小姐故意戲耍咱們的。”
　　壹連嘗試了數十個人後，泰王說道：“待小王試壹試。”
　　說罷走到樂器之前，挑了壹架古箏，試了壹下音色，十指輕撫，虛實相引，按照長布上的曲譜彈奏。
　　眾人只聞得壹陣清涼悅耳的琴音響起，宛如高山流水，又似春風化雨，時而婉轉低吟，時而狂風暴雨，端的是奇妙曲譜，仙音再世。
　　慕容熙仔細壹聽，泰王所彈奏的音符與曲譜上的分毫不差，不由拍手道：“這個泰王也是音律高手，竟能將這古怪曲譜彈奏出來，看來方才是我太過於武斷了，只要有高超的手法，這個曲譜還是可以演奏的。”
　　眾人聽到泰王演奏之音，身心壹陣舒暢，似乎疲勞盡消，龍輝也不禁暗自稱奇，這天宮八鉉譜的斷章也能如此神奇，若真的能以洗音水琴彈奏八章樂譜說不定還有更多的神效，難怪會引來兩大王子的爭奪，還有引起皇帝老兒的窺探。
　　就在眾人沈醉其中之時，倏聞琴聲終止，泰王無奈地搖頭苦嘆：“難，實在是難啊，後邊這些實在是難以彈奏，或者說這些音調根本就是錯的離譜。”
　　泰王身份何等尊貴，他說音調有誤，眾人也信了五分，許多人想起方才出糗之事，不由暗生怨恨，紛紛叫嚷道：“妳是不是拿個假的曲譜來糊弄我們的！”
　　“對啊，說不定連寶琴也是假的呢！”
　　“沒錯沒錯，快些把琴拿出來給我們驗明正身，免得讓我們白白忙活壹場。”宮采苓柔聲道：“諸位請稍安勿躁，先父遺命，洗音水琴乃上古仙物，有緣者相見，無緣者強求無益，唯有奏出壹章曲譜此琴方能現世。”
　　“妳老爹當年勾結白家圖謀不軌，早就被皇上斬首示眾，如今用壹罪人的遺言便想忽悠大夥，這是何道理！”
　　只見壹人站出來大聲說道，龍輝看出此人便是泰王的侍衛，此言壹出，頓時惹得眾人將矛頭紛紛指向宮采苓。
　　“對啊，用壹個死人的話來推搪，妳莫非當我們是傻子！”
　　群情激昂，宮采苓見眾人咄咄相逼，且還出言不遜辱及先父，氣得粉臉煞白，但自己壹個罪人後裔又有什麽辦法，不由心中壹陣苦楚，眼圈通紅，美目含淚，委屈的幾乎要當場哭出來，泰王對此依舊無動於衷，仍由那侍衛扇動眾人逼迫攻擊宮采苓，顯然這也是他暗中授意。
　　杜嬌甚是氣惱，幾乎就想想甩鞭子打人，但發現鞭子沒帶，才忿忿不平地坐下。
　　楚婉冰暗罵道：“這泰王也忒可惡了，這麽欺負壹個女孩子家！”
　　只見這丫頭美目壹轉，似乎計上心頭，龍輝看到她這模樣，已經知道她準備對付泰王了。
　　就在此時，壹個雄壯有力的聲音響起：“吵什麽吵！奏不出曲譜是自己沒本事，這麽難為壹個姑娘家，妳們還是不是男人！”
　　楚婉冰和龍輝聞聲皆震，這個分明就是楚無缺的聲音。
　　循聲望去，只見二樓東面的壹個雅座廂房壹名氣度宏越的中年男子正冷視眾人，不是楚無缺還有何人。
　　見到父親，楚婉冰本來是十分歡喜，但看到父親摟著兩個濃妝艷抹的美姬，臉色倏然變得十分難看。
　　龍輝哭笑不得，這嶽父大人做戲還真是做全套，正好被女兒逮了個正著。
　　楚婉冰哼了壹聲，轉頭瞪著龍輝，心裏恨恨地道：“都是妳這小賊出的餿主意，回去新帳舊賬跟妳壹塊算。”
　　龍輝從她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她的心思，不禁叫苦不已。
　　楚無缺壹語驚人，再加上其氣度恢弘，眾人皆被震懾，不敢多言。
　　泰王畢竟是非凡之人，朗聲問道：“這位先生氣度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楚無缺淡然道：“在下姓洛，無名之輩，薄名不堪入耳。”
　　楚無缺言詞雖是恭敬謙虛，但語氣中透著壹股孤高傲氣，絲毫不將泰王放在眼裏。
　　泰王笑道：“原來是洛先生，聽先生方才言辭，莫非先生也懂得演奏這曲譜？”
　　楚無缺冷然笑道：“這有何難！”
　　說罷由二樓走下，來到正堂中央。
　　宮采苓問道：“不知洛先生要用何種樂器？”
　　楚無缺環視了周圍壹眼，說道：“在下便用古箏吧。”
　　泰王微微壹楞，楚無缺這分明是要拆他自己的臺，心中頓時生出壹股暗火，但臉上還依舊是那份泰然之色。
　　壹擺衣襟，楚無缺坦然坐下，雙目半閉，似乎正在調整心態，倏然，手指壹揚，琴音啟奏。
　　只聞音波高昂，宛如金戈鐵馬，萬鈞重擔，忽然音色壹變，又似小橋流水，碧玉吟唱，琴音裊裊，似真似幻，在場眾人心神皆醉，不知人間何物。
　　當的壹聲，琴消曲終，繞梁三日。
　　宮采苓秋波如水，俏臉生暈，捂著小嘴，眼中似有淚光浮動。
　　“妙哉，妙哉！”
　　慕容熙拍手贊道，“原來世間真有此等仙音神曲，也唯有先生此等技藝方能演奏。”
　　龍輝不禁暗自稱奇：“嶽父大人竟是精通音律之聖手。”
　　“當然了，我娘親精通世間音符，爹爹與之相處數年，那會不懂！”
　　楚婉冰似乎看出龍輝所想。
　　暗中傳音說道。
　　龍輝轉念壹想此話也不無道理，想當初妖後以壹口琵琶打得自己跟苦海幾乎喪命，可見其音律之造詣。
　　懂得音律之人都聽出了楚無缺此番演奏絲毫不差，對他是又佩服有贊賞。
　　泰王瞬間壓下眼中陰霾，拍手贊道：“洛先生果真神乎其神，也讓吾等有機會壹睹寶琴風采，宮姑娘，既然洛先生已經彈出第壹章曲譜，那還請姑娘不吝賜琴壹觀。”
　　宮采苓呆呆地望著楚無缺，眼中秋水盈盈，紅唇輕咬，似有千言萬語，聽聞泰王之言才回過神來，微點臻首，著丫鬟搬來壹個玉盒。
　　“諸位，請看這便是洗音水琴。”
　　宮采苓打開玉盒，只見裏邊躺著壹口古樸長琴，琴聲雕有日月星辰圖，更有龍飛鳳舞，神佛降世，每壹個圖案皆是栩栩如生，散發著異色光芒，那幾根琴弦晶瑩透徹，猶若水波流轉，江河翻湧，不愧水琴之名。
　　見此琴形，眾人已知此琴絕非凡物，頓時又是壹片感慨。
　　宮采苓面帶喜色地道：“洛先生絕藝，妾身嘆服，不知先生可願繼續彈奏剩余的兩篇曲譜。”
　　楚無缺點頭道：“既然在下已經開了個頭，那便善始善終，還請姑娘賜教。”宮采苓微微壹笑，著人再放下兩匹長布，上邊同樣寫滿音符曲調，顯然便是剩余兩篇曲譜，不少人看後皆是紛紛搖頭嘆氣，這剩余的兩篇竟比第壹篇還要古怪復雜，楚無缺看後亦是眉頭大皺，心中不住思量。
　　良久楚無缺微微頷首，說道：“在下勉力壹試。”
　　說罷伸手撫琴，再奏仙音神曲，再聞妙音，眾人只覺神清氣爽，百骸皆通，靈臺清明，那些經常沈醉酒色之人，頓時發覺幾近掏空的身子生出壹股暖流，不由得精神大振。
　　受到琴音牽引，龍輝只覺得體內的臟腑骨骼竟跟隨著震動，每壹次震動皆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暢快，轉念之間已經明白，這曲譜乃是以音波震蕩人體的臟器，驅散體內汙濁之物，猶如伐骨洗髓，重換人體之清華之氣。
　　“單單兩章曲譜便有如此神妙奇效，看來能治百病之說也並非虛妄之言。”
　　慕容熙顯然也是身受其中，對於此等神妙之音亦是贊嘆不已。
　　龍輝只覺得他眸子壹片清明，顯然體內的酒氣已經被琴音消去。
　　宮采苓美目流轉，咬了咬紅唇，十指撥弦，輕彈低唱，雖非天宮八鉉譜之曲調，但竟與楚無缺相應，輕柔和音。
　　當楚無缺的琴音化作萬壑峰巒，宮采苓則亦飛禽走獸迎之；當楚無缺彈出溫婉溪流，宮采苓便演出嬉戲魚蝦；當楚無缺撥弦化麗日，宮采苓便啟音彈清風……無論楚無缺琴音如何變化，宮采苓皆能與之應對，但始終皆如同綠葉襯鮮花般，默默地替楚無缺和音，宛如壹位嫻熟的妻子。
　　壹曲終，眾人再醉，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寂靜，還是沈寂，皆無人出聲，人人都在閉目，不斷地回味方才每壹個音符，任誰都不願意從中蘇醒，自甘沈迷。
　　宮采苓美目神采奕奕，粉腮染丹霞，柔聲道：“洛先生技藝非凡，如今還剩壹章，不知先生可願意繼續彈奏？”
　　“彈！彈！”
　　眾人紛紛起哄，前面兩篇曲譜已是如此美妙，眾人對第三篇更是好奇和可謂。
　　如此神妙曲譜，誰不想再聽，都紛紛聲援楚無缺。
　　宮采苓美目期盼，似有千言萬語，姿態嬌羞，呆呆地望著楚無缺。
　　慕容熙嘆道：“看來這宮姑娘對這位洛先生是芳心暗許了！”
　　龍輝不由壹楞，扭頭問道：“三少，妳何出此言？”
　　慕容熙道：“這宮姑娘精於音律，其彈奏手法可謂是天下罕見，這種女子對音律極為癡迷，除了音律外心中難容他物，可是壹旦遇見知音人，定是心扉打開。再加上這個洛先生相貌清奇，氣度非凡，宮姑娘的壹顆芳心已經纏繞在他身上了。”
　　龍輝聽得冷汗直冒，心想這回死定了，本來是想讓嶽父跟嶽母和好的，如今竟然拖出了個懷春少女。
　　他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楚婉冰那可以殺人的目光，新仇舊恨，這次小丫頭還不把自己骨頭拆了那才叫怪事呢。
　　只見楚無缺仔細地看著第三篇曲譜，眉頭緊鎖，似乎正在思量著什麽。
　　宮采苓也是大氣不敢喘地看著他，生怕從他口中吐出否定的答案。
　　慕容熙道：“我倒還真希望這個洛先生能夠彈出第三篇，最起碼這宮姑娘跟著他也不算糟蹋佳人。”
　　按照竟寶的規矩，獻寶女子是要與寶物壹同歸屬得勝者。
　　倏然，宮采苓輕嘆壹聲，琴音再起，竟是壹曲委婉多情的曲子，宛如壹個正在向情郎傾訴撒嬌的懷春少女，任誰都能聽得出琴音中的綿綿情意，彈完壹曲後，宮采苓臉蛋紅的都快滴出水來，臻首低垂，含羞答答，不敢再瞧楚無缺壹眼。
　　楚婉冰美目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了，惡狠狠地盯著宮采苓，胸口微微起伏，粉拳握得咯咯直響。
　　良久，楚無缺長嘆壹聲道：“宮姑娘，這第三篇曲譜雖是精妙玄奇，但在下應該也能彈出。”
　　宮采苓不由眉飛色舞，俏臉含春，素手捧心，既驚喜又羞赧，不知該說什麽，心想如若能夠委身此人也是件美事，壹念及此，不由心如鹿撞。
　　“哼！”
　　清亮的聲音響起，只見壹名俊秀公子大步走來，冷笑道：“彈奏區區三篇殘譜又有何難，在下楚勾飛勢要取下洗音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