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鼠

　　我腦子的第壹反應，就是有老鼠。
　　這種山村裏，老鼠是相當常見的，廢棄的木屋，簡直是老鼠的天堂。但是，剛才翻動物品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老鼠的痕跡，所以感覺有些意外。可能是被敲地板給驚嚇到，爬出來的。我們到處亂敲，唯獨沒有敲床下，所以就躲這裏來了。
　　這樣的情況我沒有想到，倒不怕那鐵皮箱被咬壞，不過如果老鼠亂啃，撥開扭鎖，可能會發生危險。
　　我有點擔心，立即朝那暗格爬去，壹邊用力拍了兩下地板，想讓老鼠逃跑。
　　果然，我壹拍地板，那邊好像受了驚嚇壹樣，壹下動靜大了起來，但就是不見老鼠從木板下跑出來。這種和人類生活在壹起的動物都精得厲害，會自己判斷形勢，看樣子可能認為躲在裏面比跳出來逃跑要穩妥。
　　我不喜歡老鼠，特別是這裏的老鼠應該是山鼠，是比較兇猛的壹種，可能會主動咬人，壹下子也不敢貿然扳開那些木板，就等胖子過來處理。
　　胖子完全不在乎，剛才憋著壹股悶氣，這下正好發泄，嘀咕了壹句：“太歲頭上動土，也不打聽妳爺爺我是屬什麽的。”壹邊讓我調整位置，擋住那老鼠可能逃跑的方向，自己小心翼翼地撥開壹塊木板，弓起身子，單手做鷹爪樣。
　　我和他對了壹眼，表示做好準備。胖子深吸壹口氣後發難，猛地撥開木板，抓了下去，連抓兩下，激動中腦袋往後仰，壹下撞上床板，疼得他馬上縮了起來。但是他相當敬業，叫疼前還先叫我快抓！
　　那暗格裏壹陣撲騰，我怕老鼠驚了之後，真的會碰掉扭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伸手下去壹陣亂摸，就想把它逼出來。沒想到壹抓，突然抓住壹條碗口粗細的東西，那東西立即掙紮，頓時我腦子就嗡了壹下，靠！難道不是老鼠，是蛇？
　　這下可給胖子害死了，這可是廣西，中國毒蛇最多的地方！剛想放手，胖子就沖過來幫我，壹下子握住我的手，道：“抓住了，別放手！”
　　我臉都綠了，就這樣讓他握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那東西給拉了上來。他壹邊還道：“他娘的也算有收獲了，等壹下給阿貴燉——我操！這是什麽東西？”
　　胖子壹下放了手，我看到，從那暗格裏拉出來的，竟然是壹只灰色的人手！
　　我慘叫壹聲，立刻把那手甩掉，心說怎麽回事？那手猛地縮回到暗格裏，抓住鐵皮箱子就開始扯動，動作極大，扯了兩下扯不出來，接著就去扳四周的木板。
　　我和胖子都看楞了，好久胖子才反應過來，大叫：“我靠！釜底抽薪！賊啊！”
　　我也反應了過來，有人在地板下面，想偷這只箱子。胖子立即就怒了，大罵壹聲，壹下抱住那鐵箱子，從暗格裏拖出來。此時看見暗格壹邊的木板已被扳斷，那手就是從此洞裏伸進來的，只不過洞口太小，箱子拉不出去。
　　那手壹發現箱子被抱走，馬上就往洞口縮去。胖子哪肯？趕上去抓，壹下抓住那手腕，叫我幫忙，可我還沒伸手下去，那手已掙脫，消失在那洞裏，接著就聽到地板下壹陣撞擊聲，那人顯然狂爬而去。
　　胖子忙爬出來，對悶油瓶大叫：“小哥，去外面截住他！”
　　擡頭壹看，悶油瓶早就破窗而出。胖子來勁了，跟著對我道：“小吳，妳看著這箱子！”說著抖起肥肉也沖了出去，邊跑邊大叫：“小哥，左右包抄！”
　　我拉著箱子從床下出來，只感覺心簡直要跳出來，這他娘的是怎麽回事？那狗日的到底是誰的手？怎麽會這麽恐怖？我靠！真他娘的嚇死我了！
　　喘了半天，不知道是這裏濕熱的氣候還是什麽，還是沒喘明白，就拉著箱子靠到壹邊，聽到外面傳來胖子的大叫：“他娘的，怎麽人呢？遁地了？”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跑開了。
　　我想深深呼吸幾口，去幫他們，突然聽到床下又發出木板斷裂聲。我楞了壹下，哎呀壹聲，意識到不妙。我靠！難道他沒走？調虎離山？
　　忙低頭往床下看，只見從那暗格中鉆出壹個人，正朝我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