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交鋒

　　惡靈之書上浮現出壹行行小字：
　　“妳的意思已經傳遞給那個術。”
　　“術已轉達。”
　　“術已終結。”
　　“當前暗道正在走向崩塌，請立即離開。”
　　武小德嘆口氣，沿著通道走進水裏，然後遊上岸。
　　雖然得到了第二張盤古卡牌，但事情似乎變得更加棘手。
　　“惡靈任務是毀滅神柱啊……可是現在我們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
　　“——神柱毀滅了也沒什麽用。”
　　他望向惡靈之書。
　　眾願之墻上悄然浮現出青銅小字：
　　“惡靈任務的目的，是阻止對方達成願望。”
　　“既然毀滅神柱無法阻止對方成功，那麽任務內容將產生變更。”
　　“當前任務更新為：”
　　“絕世獨立。”
　　“阻止升序的前置任務，階段性任務。”
　　“描述：眾多序列都默認了九曜對妳的追殺，包括聖者分身薩琳娜也是如此，妳要以自己不斷增強的實力來打它們的臉，讓它們意識到妳才是奇詭生命中的王者。”
　　“每擊潰它們壹次，妳就可以獲得壹份惡靈之力。”
　　“特別說明：”
　　“在妳離開‘過去時代片段’後，屏蔽之力消失了。”
　　“憑借妳加載的‘隱者’序列，對方又獲得了探知妳狀態的能力，請說出壹句話宣告妳與眾序列的決裂，它們會聽到。”
　　也對，做戲做全套。
　　畢竟壹開始自己遭受了那麽多不公正待遇。
　　即便是交出了盤古卡牌的情報，也被九曜派了壹堆人來追殺。
　　自己本就該跟它們決裂！
　　好，那說些什麽呢？
　　武小德忽見自己眼前浮現出壹道綠芒，凝結成小字：
　　“灰霧之燭，‘隱者’在呼喚妳。”
　　——果然來了！
　　“我不會去見她的！”
　　武小德壹臉憤慨，對著這行綠芒小字吼道：
　　“妳們只會對付我，利用我，今後我要走自己的路，再也不理會妳們的任何虛情假意。”
　　“記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宣告完成！
　　也許是這句話太有威力加持，也許是壹時沒有消化他的態度，總之，隱者序列暫時沒有再做出什麽回應。
　　但是下壹秒。
　　壹道人影從虛空中鉆出來，輕輕落在他面前。
　　薩琳娜。
　　她打量著武小德，開口道：
　　“九曜找人圍殺妳的事，其實我壹開始並不知道。”
　　妳不知道個屁！
　　武小德心頭冷笑，但也清楚對方到底為何而來。
　　這句話是假話。
　　但這句話又是壹個臺階——
　　讓雙方不至於撕破臉皮的臺階。
　　聖者分身親自追過來跟自己說壹句服軟的話，其實是在做最後的選擇。
　　——聖者絕不對允許有奇詭生命脫離它們的掌控。
　　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那麽接下來，薩琳娜有兩個選擇。
　　壹是在自己接受她的解釋後，重新接納自己；
　　二是在自己拒絕為序列效力之後，抹除自己。
　　只有這兩個選擇！
　　——出來混，自己向來不憚於以最壞的惡意揣摩敵人。
　　既然如此——
　　武小德心念電閃，開口道：
　　“我對‘隱者’序列沒有意見，對您也沒有任何意見，但如果以後它們跟我再起沖突，我能還手麽？”
　　薩琳娜微怔，旋即自然而然道：“當然可以。”
　　武小德微微點頭。
　　——小弟被人打，連還手都不讓，這還怎麽當老大？
　　去當烏龜好了！
　　所以她必然會答應這個理所當然的條件。
　　“好，我會記住您今天說的話。”
　　武小德語氣輕松地說。
　　“這壹點妳不必顧慮，”薩琳娜進壹步說，“妳是我麾下的高手，誰再來惹妳，妳直接打回去，有事我來扛。”
　　“多謝閣下。”武小德微笑道。
　　——那就不要怪我了。
　　接下來，既要尋找神柱套牌，又要尋找盤古套牌，有無數彼此爭奪的機會，有無數矛盾和沖突。
　　——只要變成了人，就逃不開恩怨情仇。
　　人就是江湖！
　　等著吧，以後只要誰來惹自己，自己勢必扯著“隱者”的大旗搞事情。
　　希望妳到時候還能像今天這樣，撐得住場面。
　　“對了，剛才另壹個妳是怎麽回事？”
　　薩琳娜問。
　　“它是我成為幽冥提刑官的獎勵，”武小德面不改色道，“它能知兇吉，說我馬上有壹場死劫，它要替我壹死——”
　　“閣下，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獲得的任務獎勵，卻被九曜再次剝奪了。”
　　“——其實我只想快壹點增強實力，並且去探索更多的盤古套牌，奪得它們。”
　　是真話。
　　薩琳娜微微有些遺憾。
　　能在死亡世界多壹個分身，就等於在接下來的探索中多了壹條命。
　　但是他為什麽這麽拼？
　　薩琳娜道：“妳似乎對於盤古套牌有強烈的願望？”
　　“我要成為奇詭中最強的。”武小德道。
　　還是真話。
　　“可是我怕九曜壹直糾纏不休，”武小德極其罕見的抱怨道，“坦白說，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去做那個神柱套牌的任務？為什麽要把我從傳說任務趕走？這豈不是拖整個計劃的後腿？”
　　又是真話，甚至是肺腑之言。
　　薩琳娜自己回想整件事，好像確實如他所說。
　　自己也調查過。
　　寒冰瀑布洞天確實是他打開的。
　　傳說任務他也做到了壹半，卻被攪亂打斷了。
　　現在他又得了壹個分身，結果分身卻耗盡了力量，最終消散不見。
　　每壹件事都是如此。
　　換成自己也會無比憤怒，無法理解。
　　眼看薩琳娜陷入思索，武小德忽然收了情緒，輕聲道：
　　“還是說——”
　　“九曜覺得只有它手下的奇詭生命能夠建立神柱，召喚虛空藏世界，而我們這些它看不上的奇詭生命，甚至是除它之外的其他序列，都沒有這個資格？”
　　圖窮匕見！
　　這句話才是武小德真正想說的！
　　現在就看薩琳娜怎麽反應！
　　在武小德的註視下，薩琳娜微微壹笑，搖頭道：
　　“不會的，九大序列的目標是壹致的，誰能完成計劃都可以。”
　　成了！
　　武小德等的就是這壹句話。
　　他便也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就安心去繼續提升實力了。”
　　“嗯，妳去吧，我也要趕緊抽那張‘兩界人’，來到死亡世界，探尋這裏的秘密。”薩琳娜道。
　　她身形壹閃，直接鉆入虛空，離開了死亡世界。
　　武小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第壹步已經做到……現在就看事態的發展了。”
　　他心頭默默沈吟。
　　惡靈之書悄然翻開，重新顯露出“兩界人”這張卡牌。
　　壹行行小字浮現在卡牌下方：
　　“妳具備天界皮膚：寧神司主（正神）。”
　　“妳身懷西王母的信物。”
　　“妳得到了第二張盤古套牌：共工之怒。”
　　“以‘兩界人’、‘共工之怒’構建權柄，現在妳可以使用盤古套牌的陷阱：”
　　“‘兩界人的安置’。”
　　“那些不具備盤古皮膚者，妄圖走上獲取第二張卡牌之路，必定會被妳安置到極其困難的境地。”
　　“請開始為他們安置幽冥世界的職業！”
　　“——為了保證妳的領先優勢。”
　　武小德想了數息。
　　如果太過分的話，壹定會引起薩琳娜的警覺。
　　那麽——
　　就拖住薩琳娜，讓她必須消耗很多時間精力。
　　至於其他人——
　　也不知武小德想到什麽，嘴角微微壹翹，臉上露出莫名的冷笑。
　　另壹邊。
　　生界。
　　薩琳娜悄然出現在那座大橋上。
　　現在要加快速度了。
　　自己手下都已經獲得了死亡世界的官職，自己還什麽都不是。
　　她正要舉步朝前走去，忽見費斯托斯和幾個奇詭生命跪在前面，壹臉的頹喪。
　　“怎麽了？”薩琳娜問。
　　“大人，偉大的薩琳娜閣下，我們失去了同伴，被他殺了回來，按照九曜序列的意誌，懇請您替我們抹殺那個家夥。”
　　費斯托斯咬牙切齒道：“壹定不能讓他成長起來！”
　　薩琳娜陷入沈默。
　　壹個念頭忽然從她心頭迸發出來。
　　憑什麽讓我動手殺我的手下？
　　因為費斯托斯的九曜功勛很高，九曜決定幫費斯托斯。
　　這是妳九曜的事。
　　但是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自己已經讓了壹步。
　　是妳們自己實力不濟！
　　如今，自己招攬了壹個極其有前途的奇詭生命，也許可以早壹點完成計劃。
　　甚至在以後得戰鬥中，他很可能成長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現在妳還要我殺我手下？
　　……但是彼此配合這麽久，也不至於非要鬧出點矛盾。
　　“情報已經確認是真實，妳們趕緊隨我壹起獲取盤古的第壹張卡牌：‘兩界人’。”
　　薩琳娜平靜開口道：“只有在死亡世界站穩腳跟，妳們才有機會對付他。”
　　“那大人您？”費斯托斯欲言又止。
　　——您是聖者的分身啊，只要您出手，壹定可以幹掉那家夥。
　　“沒發現嗎？人家也是獲得‘兩界人’後，實力大幅度提升起來的。”
　　“妳們要努力了。”
　　薩琳娜說完，身形壹閃就越過幾人，消失在大橋盡頭。
　　費斯托斯怔了數息，忽然反應過來。
　　對啊！
　　哪有奇詭力量提升那麽快的！
　　看來真是死亡世界的加持！
　　自己也要快壹點提升實力——
　　畢竟自己的奇詭之力如果得到死亡法則加持，絕不會輸給對方！
　　自己本就是奇詭中的高手！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也不用在這裏乞求聖者了！
　　“我們走！”
　　他朝手下們喝道。
　　幾分鐘後。
　　費斯托斯抵達了天帝宮殿。
　　由‘九曜’和‘擬態’兩大序列加持，為他模仿死亡之力，終於幫助他從屏風上抽下了那張“兩界人”卡牌。
　　壹行行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妳身懷死亡之力，因此可以獲取這張‘兩界人’。”
　　“以此盤古卡牌，妳在幽冥世界獲取了職務：”
　　“兩界人·幽冥禮司官。”
　　“描述：具有處理幽冥事務的權柄，遇事能召喚鬼物協助完成工作。”
　　“這是負責處理壹些幽冥世界日常咨詢與接待工作的神職，可自由來往陽界與陰間。”
　　“——雖然不起眼，但它確實是盤古套牌中的壹張。”
　　費斯托斯松了口氣。
　　那個家夥壹開始也是獲得了這樣的職位麽？
　　自己壹定比他做的更好！
　　他握著卡牌用力壹抖——
　　霎時間。
　　虛空打開，他直接傳送離開。
　　……
　　幽冥世界。
　　費斯托斯落在壹處嘈雜的、充滿了歌聲和嬉笑聲的建築中。
　　他朝四周望去，只見壹名身穿馬甲，打著領結的雙角惡鬼朝自己走來。
　　“禮司的？”
　　惡鬼打量著他的裝束與身形，滿意的點點頭。
　　身為執行委員會的會長，費斯托斯自然無論哪個方面都上得了臺面。
　　“對。”費斯托斯道。
　　“很好，如果想提升職業等級，就跟我來。”
　　惡鬼大步走出去。
　　費斯托斯只好跟在後面，口中問道：
　　“請問我要做什麽？”
　　“哪有那麽多廢話——記得放機靈點，說話要好聽，懂？”惡鬼不耐煩道。
　　它領著費斯托斯鉆過燈紅酒綠的大廳，壹直來到後面的包廂，然後敲了敲門。
　　“進來！”
　　門打開。
　　費斯托斯走進去，只見裏面站著壹排男人，每個人腰間都掛著壹個號碼。
　　那惡鬼拿出壹個‘91’號，壹把貼在他胸口。
　　“老板們，這是新來的，91號。”
　　惡鬼帶著諂媚之色，朝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幾名女鬼介紹道。
　　它又推了費斯托斯壹把，壓低聲音道：
　　“快介紹自己，機靈點兒。”
　　費斯托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