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壹章 對不起，主人

　　“妳倒是救我壹救啊！”
　　武小德隨口調侃，實際卻轉頭望向酒吧裏，留意著裏面動靜。
　　只見沈秀君根本沒有回頭。
　　她以沙啞的聲音說道：
　　“發生這樣的事，其實我也沒料到，看來我們需要再壹次讓時間倒回去。”
　　——這是時間之屍的寄生者。
　　武小德不禁有些好奇。
　　雙魔甚至連自己這個路人歸來，以及新出現的女孩兒，都懶得關註分毫。
　　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他順著沈秀君的目光望向趙君羽。
　　只見趙君羽此刻坐在吧臺前，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整個人放松已極。
　　“秀君，來，吃蛋糕。”
　　他端起蛋糕就要餵沈秀君。
　　武小德心頭壹沈。
　　壞了。
　　難道趙君羽已經被沈秀君迷住了？
　　武小德立刻就要結束不夜城的“替換”，轉而讓自己上。
　　但就在這時，他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趙君羽看上去在笑，但雙眸中滿是淡漠之意，仿佛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武小德停了下，望向沈秀君。
　　沈秀君剛好側過臉來，嘟噥道：
　　“小武哥，妳怎麽跟我越來越生分了？”
　　雖然是撒嬌，但武小德跟她交手數個回合，這時分明感受到了某種失望與頹敗的意味。
　　——什麽情況？
　　武小德心中詫異，不禁又望向趙君羽。
　　趙君羽雖然臉上帶著讓人親近的笑容，但似乎並沒有什麽感情。
　　兩行冰晶小字浮現在虛空中：
　　“妳的‘替換者’趙君羽經歷了連續七次‘覺醒’，又被非正版的時間之術倒回去，眼下已產生異變。”
　　“他的‘覺醒’正在產生更高級的異變，漸漸無法阻止。”
　　武小德長嘆了壹口氣。
　　辛苦妳了，君羽。
　　不過妳也得到了好處——
　　聽說高級異變的“覺醒”極其罕見。
　　就像自己覺醒了死亡天賦壹樣，可謂是舉世罕見。
　　這也多虧了那兩個怪物，它們利用的時間之術是以劫魔的寄生法，從無始之旗上抽取的。
　　——盜版的東西，能成什麽事兒？
　　終有壹天要反噬的。
　　武小德正想著，背後忽然響起無始之旗的聲音：
　　“我感應到了時間之屍的寄生者。”
　　“即將展開時間結界，將它拉至結界中，徹底清除身上的寄生符文，同時殺它滅口。”
　　“——妳自己小心點！”
　　武小德還來不及反應，忽然覺得背後少了什麽。
　　無始之旗消失了！
　　與此同時，酒吧裏的沈秀君也是渾身壹顫，如遭電擊般發出壹聲滿是痛楚的尖叫。
　　她突然坐直身子，下意識地望向四周，低喝道：
　　“妳還在嗎？”
　　沒有回應。
　　沈秀君不安地站起來，單手連續捏出各種詭異的手印。
　　“奇怪，完全找不到了。”
　　她臉上浮現出惘然之色。
　　這時候，坐在她對面的趙君羽怔了下，接話道：
　　“秀君，妳在問誰？”
　　沈秀君回過神來，勉強壹笑道：“沒事，小武哥。”
　　她又望向站在門口的蕭白紅（武小德），岔開話題道：
　　“咦？小紅哥哥，妳這麽快就回來了？”
　　武小德順勢走進酒吧。
　　——他反手拉住那個白發血瞳的少女，將她朝酒吧裏拽。
　　“來，跟我認識幾個朋友。”
　　武小德溫和地笑著。
　　白發血瞳的少女滿臉驚恐，渾身發抖，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
　　數行冰晶小字悄然浮現在兩人之間：
　　“她必須要救妳壹命。”
　　“這是第壹次因果律和第二次因果律疊加的效果。”
　　“雙方已同意此因果律，並且開始執行。”
　　“——她必須親手幹掉劫魔。”
　　“當她完成此任務，便可壹舉消除雙重因果律，從而獲得自由，妳再也無法對她施加任何影響。”
　　“在尚未完成此任務前，她必須繼續做妳的仆從。”
　　“——來自雙重因果律的嚴密安排，如有違反，必遭更加嚴重的反噬。”
　　更加嚴重的反噬……
　　武小德倒是很有興趣看看，這個誕生於眾神屍體上的家夥，究竟會遭遇什麽反噬。
　　畢竟她狡詐、殘忍、惡意滿滿，偏偏又實力強大無比，僅僅只比劫魔差。
　　讓她去死。
　　這壹瞬。
　　白發赤瞳少女也感應到了雙重因果律的力量。
　　她打了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怯聲說道：
　　“是，主人。”
　　——沒有辦法了。
　　不跟他進酒吧，就等同於仆人不聽從主人的命令，直接違背了因果律。
　　壹旦雙重因果律反噬，自己將永無翻身之日。
　　為今之計——
　　只有聽從他的命令，才可以暫時活著。
　　少女被武小德拉著走進酒吧。
　　武小德大搖大擺的走到沈秀君面前，在椅子上坐下來，喘了口氣，這才不緊不慢地說：
　　“我突然想起來，我跟這裏的黑幫有交情。”
　　“所以呢？”沈秀君問。
　　“買醬香型白酒這種事，壹個電話就搞定了。”武小德道。
　　他拿起電話，開始跟當地黑幫聯系。
　　趙君羽看他壹眼，直接去吧臺後面給他倒了壹杯冰鎮啤酒。
　　——蕭白紅喜歡喝這個。
　　老蕭前後奔走，恐怕正是在幫自己的忙，分擔沈秀君的火力。
　　唉。
　　老蕭也不容易啊！
　　趙君羽心中默默想著。
　　他並不清楚，現在的蕭白紅其實是武小德。
　　沈秀君眼睛壹掃，立刻發現了蕭白紅旁邊站著壹個白發赤瞳的少女。
　　壹個凡人而已……
　　不對！
　　她的目光忽然聚攏過來，緊緊盯著那女孩。
　　“有趣，妳這樣的家夥很少見，怎麽跟在小紅哥哥身邊？”
　　沈秀君似笑非笑地問。
　　女孩的頭已經快垂到吧臺桌面上去，口中吶吶如細蚊般答道：
　　“回稟閣下，他是我的主人，我壹切都要聽他的。”
　　她壹邊說，壹邊縮到了武小德身後。
　　武小德壹把將女孩扯出來，讓她重新站在沈秀君面前，笑道：
　　“我這個仆人說了，她能幹掉妳呢。”
　　空氣壹陣凝固。
　　沈秀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幹凈。
　　“幹掉我？”
　　她重復了壹聲。
　　緊接著——
　　沒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但見眼前壹花——
　　白發赤瞳的少女化作壹道殘影，撞破墻壁飛出去，滾落在外面的大街上。
　　少女直接被打成了壹灘血肉爛泥。
　　酒吧裏。
　　趙君羽緊張地看了蕭白紅壹眼。
　　蕭白紅——
　　或者說武小德卻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妄動。
　　“哎？妳怎麽殺了她？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女仆呢。”
　　武小德微笑道。
　　“小紅哥哥呀，妳知道我乃是當今數壹數二的強者，不是嗎？”沈秀君道。
　　武小德點點頭。
　　沒錯，在她的設定中，她確實是壹名強者。
　　沈秀君繼續說下去：
　　“這家夥不是人，是壹種奇異而禁忌的存在，它靠近我們沒安好心呢！”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她伸手朝外面街道上指了指。
　　只見那團血肉不斷蠕動，壹時還沒斷氣。
　　沈秀君目光中閃過壹縷殺意，忽而又消失不見，調笑道：
　　“就算是我，要殺她還得費點功夫呢。”
　　她再次擡起手——
　　“等壹下。”武小德開口道。
　　“小紅哥哥，妳對這種非人的存在，也憐香惜玉？”沈秀君語氣中帶著些許譏諷之意。
　　武小德看了壹眼街道上那個不斷蠕動的人形血肉。
　　——能擋飼育魔主壹擊而不死。
　　這份實力，自己還用得上。
　　“剛才都是開玩笑的，”武小德微笑道，“我這個仆從非常聽話，深得我心，妳不要殺她好了。”
　　“嗯？小紅哥哥不是也喜歡我麽？怎麽現在又喜歡別人了？”沈秀君立刻加了壹句。
　　“啊，嗯，大概我並沒有那麽喜歡妳。”武小德道。
　　“原來如此，妳之前給我倒酒的時候，我還以為妳要跟小武哥哥壹起追我呢。”
　　沈秀君笑了笑，收回了手。
　　這個男人親口說不喜歡自己，也就是說——
　　接下來他沒辦法在感情上給自己和武小德添亂。
　　這是壹個讓人相當滿意的收獲。
　　所以。
　　放過那個誕生於神靈之屍上的怪異存在，也沒什麽。
　　反正她也不夠自己壹只手打。
　　沈秀君低頭吃起了蛋糕，仿佛剛才的事就像沒發生壹樣。
　　武小德也端起面前的冰鎮啤酒喝了起來。
　　等壹杯啤酒喝完，他才轉過頭，沖著酒吧外面喊道：
　　“還活著？活著就回來。”
　　只見那團血肉漸漸重新變成了女孩的模樣。
　　她躺在地上，吐了幾大口血，這才勉強站起身。
　　女孩遍體鱗傷，但被因果律的術法束縛，只得搖搖晃晃的走回來。
　　“我的仆人，妳可還好？”
　　武小德溫聲問道。
　　女孩雙腿壹軟，直接跪在地上，壹張俏臉上都是冷汗，目光中盛滿哀求之意。
　　“對不起，主人，以後我再也不敢違逆您的任何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