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另類情侶

　　下午兩點，張郝韻醒了過來。
　　她不久前做了壹個夢，壹個血腥，禁忌，卻又快樂的夢。
　　在夢裏，她變成了人人都恐懼的樣子，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父親，母親，弟弟，還有那些奪走了自己朋友的男人們……
　　都被她壹壹殺死。
　　這個夢似乎不會結束，清醒過來後，張郝韻照鏡子洗漱的時候……
　　終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異常，藏在肩膀紋身圖案裏的那只眼睛……睜開了。
　　她起先有些驚訝，卻不會害怕。仿佛只是看到了壹場花開。
　　事實上，昨天晚上，她就在好奇，為什麽自己可以輕易撕碎那些等著自己走近陋巷後，圖謀不軌的男人。
　　甚至殺死那些人後，居然沒有壹點恐懼，感覺到的只是發泄後的快感。
　　她能明顯感覺，自己經歷了某種變化。腦海裏的聲音在殺人之後，雖然消退了很多，可似乎隨時都可能再度喧囂起來。
　　張郝韻嘗試了壹下，發現可以很自然的控制那些眼睛，壹個念頭，它們就閉上了。
　　新的壹天開始。不過這壹天，對於張郝韻來說，極為特殊。
　　她走出自己的出租屋，準備去買些東西吃，竟然遇到了昨天的那個年輕男人。
　　在來來往往的小區人群裏，她只壹眼就看到了周白榆。
　　周白榆對於張郝韻來說，似乎天然就帶著壹股吸引力。
　　如同其他所有人是原相機拍出來的，唯獨他周白榆，是美顏相機拍出來的。
　　周白榆現在很緊張，心怦怦跳。
　　這個小區算是臨襄市的“貧民窟”，這裏人口密度很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換而言之，這裏如果起了沖突，壹定會有很多無辜之人被牽連。
　　同時……他也在思考壹件事，自己如果要解決掉張郝韻，要怎麽做才能讓現實身份不被牽連？
　　這的確是很麻煩的壹件事，甚至是很狂妄的壹件事，好比壹個普通人要去解決壹個超能力者。
　　不過事情接下來的展開，和周白榆預想的完全不同。
　　“妳……不是住在這裏的吧？妳還記得我嗎？妳怎麽會來這裏？”
　　見到周白榆後，張郝韻居然壹路小跑過來，就穿著昨晚的衣服，身上還帶著酒氣。
　　她大眼睛看著周白榆，藏不住的開心。
　　周白榆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點慌：
　　“嗯，不是記得，而是印象深刻。我其實托人打聽了壹下，然後來專門找妳的，其實昨天我心情很煩躁，被家裏人安排相親，安排得心裏郁悶，但回到家裏後，就……壹直在想著妳。
　　我很抱歉，昨天顯得很沒禮貌。但其實我壹見到妳，就覺得很親切，和周圍人完全不同。”
　　他其實這會兒腦子很亂，但他哪怕是靠著本能，也能非常流暢的說出這番話。
　　壹說完，周白榆自己都有些害怕。
　　媽的，自己這是怎麽了，純純的渣男反應啊，不自覺就說出了這段話。
　　他已然在第壹時間，將自己又壹次放在了面對彌黛爾時那種需要演戲的狀態了。
　　可張郝韻眉開眼笑，像是得到了老師表揚的小朋友壹樣開心。
　　換任何其他人說這句話，她都會覺得油膩。但周白榆說出來，效果就明顯不壹樣。
　　因為她對周白榆，也是這種感受。
　　忽然獲得了強大的能力，忽然見到了能讓自己開心的人……
　　張郝韻生平第壹次，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了意義，能夠為自己帶來好運氣。
　　“我叫張郝韻，妳呢？”
　　“周白榆。其實我打聽過妳，所以才能找到這裏。”周白榆在短暫的壹秒鐘裏，思考了要不要用真名字。
　　最終還是決定使用真實的姓名。
　　張郝韻完全不介意，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把昨天本該做的事情，做壹遍？”
　　“妳是指？”
　　在夜店混的女孩，非常主動，張郝韻壹點也不扭捏：
　　“我們先吃吃飯，約個會，聊聊彼此情況，妳昨天是在相親吧？那我也算妳壹個相親對象了，妳忽然跑了，不得把流程補完麽？”
　　雖然眼下的情況壹點不陌生，在懸屍醫院周白榆就經歷過了。
　　可他還是覺得很慌。
　　這種慌張，源於這是最真實的世界，是他從小到大賴以生存的地方。
　　如果稍有不慎，他很擔心自己激怒了這個腐敗種。
　　不過周白榆內心很清楚，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獲取目標信任。
　　找到機會，在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時機……完成任務。
　　腦海裏閃過諸多想法，加上臉上的慌張，在張郝韻眼裏，就變成了這個男人在緊張。
　　據說男人只會在見到喜歡的女人時，才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這讓張郝韻感覺非常開心，妳看，女人其實有時候真的很好騙。
　　她的姿色，其實不缺男人喜歡，但由於混跡夜場，加上有那麽幾分人間清醒，對情情愛愛壹直秉持著遠離的態度。
　　可周白榆身上的氣質，似乎對她的影響格外強烈。
　　周白榆忽然發現，張郝韻的眼神很幹凈。
　　“妳能不能等我去換身衣服？我想遮壹下身上的紋身。”
　　“哦，好。”
　　周白榆其實已經註意到，掩埋在紋身裏那壹條黑色的細線。看著就像是黑色的筆畫了幾道線。根本不會引人註意。
　　在張郝韻回去換衣服的時候，他想到了腐敗裏的猩紅眼瞳，又想到了張郝韻方才眼裏的幹凈與純真。
　　這種違和感，讓他無端有些煩悶。
　　張郝韻沒有化妝，和夜場裏那些需要濃妝艷抹的女人不同，她算是天生麗質。
　　所以她也沒有讓周白榆等太久，她是真的換了身衣服，遮住紋身就出來了。
　　她穿了藍白色的牛仔外套，換了板鞋，有些褪色的牛仔褲，裏面套了件露出小腹的白色運動背心，顯得頗有青春活力。
　　人靠衣裝，雖然都是便宜貨，但這樣穿的張郝韻，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所謂的風塵氣，壹瞬間就消失無蹤。
　　周白榆必須承認，這個女孩現在剩下的，只有青春靚麗。
　　“妳相信緣分嗎？我以前不相信的，但昨天看到妳，我真的有壹種仿佛認識妳很久的感覺。”
　　“周白榆，我感覺遇到妳……會有很好的事情發生。哦，對，這本身也是壹件好事！”
　　張郝韻大眼睛直勾勾看著周白榆，她以前只覺得，這個世界上，頂多有壹見發情，沒有壹見鐘情。
　　但看到周白榆後，這種想法就變了。
　　這種直球，換成其他男的根本頂不住，或者說，假如周白榆不知道張郝韻是腐敗種……他大概也會想著，要不要談戀愛好了。
　　但周白榆知道原因。
　　不是自己長得好看，不是自己能夠為張郝韻帶來好運。而是差異與混亂之神的特殊氣場。
　　先行者擊殺腐敗種，尤其是壹個犯下了殺戮，殺死了普通人的腐敗種，是不該有任何負罪感的。
　　何況，防守任務給的獎勵是全版本通用的道具，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極為重要。
　　可周白榆看著張郝韻眉眼裏散發的幹凈氣質，越發覺得，這個女孩沒有那麽不可饒恕。
　　“走吧，我們邊走邊聊啊！”
　　“好。”
　　張郝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壹路上她都在主動找話題，不加掩飾的表現出對周白榆的欣賞和好奇。
　　周白榆也壹邊接話，壹邊留心觀察，而越是觀察，越是覺得……這個女孩本質並不壞。
　　這並非是他中了美人計，也並非是他認為腐敗種不危險，而是張郝韻身上，依舊保留著很多身為“人”的部分。
　　她不像是壹個腐敗種，更像是壹個得到了腐敗力量的人類。
　　“我並沒有能力殺死她，但假如她的本質不壞，那或許……可以引導她？”
　　琳姐的那番話，忽然浮現在周白榆腦海裏——
　　所以作為差異與混亂之神的信徒，妳要明白壹點，不管妳看到的結果是什麽，只要妳想搗亂，妳想要把水攪渾，妳就該大膽的去做。
　　這麽壹想，他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