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無從抉擇的抉擇

　　而夏天，李少宇手上同樣也握著壹部分夏氏的公司，這些在自己實力尚且微薄的時候從來沒有停止過幫助自己的兄弟，夏如軒沒有忘記亦不可能會忘記。
　　唯壹覺得可惜的，是夏如軒回想起在幾個月前，夏雲杉的白癡舉動，怕是現在他已經在世界上某個角落悔斷了腸子吧。而夏如軒記得的是，在夏若希這個驕傲的男人得知自己的父親選擇這樣狼狽離開的時候，他眼神裏那種難以言喻的悲憤。
　　夏如軒當然沒有趕盡殺絕，如今夏雲杉也已經拿著足以在這個世界上某個地方可以悠哉悠哉的過壹輩子的財富，然而他們會快樂嗎？夏如軒不知道。
　　當夏如軒走到今天這壹刻，去回想起自己曾經所經歷的壹切都會覺得那些歲月裏所有的鬥爭障礙都是可笑的。當他已經走在世界最頂端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樣的人生似乎還是缺少了什麽。這些時間裏，他總是會想起壹個人，同時想起幾個月前在那最恢宏的會所裏，最後壹天的時候，秦韻的父親給予自己的選擇題。
　　那壹天天空有些隱晦，夏如軒在那個會所裏卻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秦韻。
　　而秦叔就是針對秦韻的問題，和夏如軒談了許久，到最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出答復，他回想起那天的畫面已然歷歷在目——
　　“夏如軒，老實說，”秦叔的眉目逐漸嚴肅起來，“在很多年前我第壹次知道這丫頭喜歡的人是妳，我也曾經對妳有過壹些調查，說實話在那時候我並不贊同，甚至於反對這件事。因為我知道妳的背景，我這麽說倒不是說妳背景差，而是夏老爺子的鋒芒太甚，但妳當年所展現出來的能力……的確只能說是普通，在妳們夏氏可能出現危機的情況下，我不能讓秦韻跟妳，而且……妳身邊也有壹些女人，所以我決定讓秦韻出國幾年。”
　　秦叔頓了頓，“妳也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家，講究壹個門當戶對。有人會認為這是所謂的政治婚姻，實際上……在我看來，孩子的幸福比家族的利益來的更重要。但我仍然要求，在未來秦韻的男人不能是壹個太過於普通的人……我知道我這麽說有些無賴，但我因為婚姻的事情曾經和秦家鬧翻，爾後才發現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真的是壹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讓我的妻子適應了我們這個層次的生活。我說妳曾經很普通，不說與妳的爺爺相比，我當時甚至覺得妳連妳的父親都不如……所以我不放心把秦韻交給妳。”
　　夏如軒坦然的望著秦叔，“嗯。”
　　“我始終覺得那丫頭所謂的心動只是壹時的，時間長了，她就會把壹起淡忘，我甚至讓她盡可能少的回蘇南。而在她的身邊同樣會出現無數優秀的男人，至少在我曾經看來比妳要優秀。”秦叔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很可惜，秦韻她看不上那些人。其實我曾經並不明白，在妳身上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魔力。然而現在我忽然好像有點懂了，妳有壹種讓人信服的氣質，壹種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溫文的霸道，這使得妳反倒不需要太過鋒利的性格去展示。妳用了幾年的時間做出來的這壹切……讓我內心忽然動搖。”
　　夏如軒沒有開口，他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開口。
　　“我關註了妳很長的時間，我才漸漸發現在妳身邊的每壹個人都會漸漸被妳所折服。我開始向，也許妳是那個合適的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已經沒有辦法找到比妳更出色的年輕人。妳很出色，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更重要的是……妳和秦韻合得來，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因為妳的存在，甚至於把夏氏那個定時炸彈給取掉了……這是壹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妳和秦韻很熟悉，非常熟悉，我想來想去，也許到最後只有妳們有在壹起的可能性。所以正好借助著這次妳來到京城的機會，和妳認真的談壹談。”
　　夏如軒就這樣凝望著秦叔，看著他侃侃而談。
　　“既然我沒有辦法替她選壹個人，那麽她自己選的人，同時也符合我心裏的條件，那麽……如果妳能成為我的女婿，這也未必不是壹件好事。”
　　夏如軒有些啞然的望著秦叔，語氣裏有幾分怪怪的，“秦先生，妳想讓我成為妳的女婿？”
　　“是的。”秦叔笑了笑，“但是，有些讓我意外的事情是，妳身邊還有其他的女孩……當然意外的同時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像妳這樣出色的男人，有女人很正常。不過在我看來，那個叫柳依的女孩子並不是什麽問題，另外那個……尹夏，我想她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聽著他的話，夏如軒挑了挑眉毛，他不知道這位秦叔向說什麽，或者說要說什麽。
　　“其實妳要知道，我也很為難。如果妳只是我認識的壹個出色的年輕人，如果妳不是我女兒喜歡的，甚至想托付終生的男人，那麽我會很淡然的看待妳的事情。別說妳有女朋友的同時還有其她女人，妳就算還有十個，我也只會對妳微笑，然後和妳幹杯說，幹得漂亮，年輕人。”這位秦叔的眼神裏有壹些復雜的神色，“雖然我並不贊同這種說法，但這個社會毋庸置疑的是壹個男權社會。妳是壹個有錢，不……光說有錢已經無法形容清楚……總之，妳是壹個足以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男人，而像妳這樣的男人有些女人很正常。”
　　“我雖然是壹個男人，能理解這種事情，但同時我還是壹個父親。”秦叔點了壹根煙，瞇起眼睛，“站在男人的立場上，我理解妳，但是站在父親的立場上……我就不能容忍我的女兒碰到這種事情了。人，都是自私，並且矛盾的。我希望秦韻如果跟了妳，妳能夠保證最後和她在壹起，並且娶她。至於妳現在的女人，妳完全可以偷偷的養著她們，我不幹涉。只要妳能保證這壹點，妳和秦韻就可以繼續來往。”
　　秦叔深深的吸了壹口氣，“同時，我也可以向妳允諾，如果妳可以成為秦家的女婿，那麽我會努力爭取讓南面的完全由妳來控制。這很完美不是嗎，妳將會成為壹個真正的權勢滔天的年輕人，與此同時妳還有著驚人的財富，妳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年輕人。”
　　秦叔的眼神裏閃爍著壹些極具誘惑力的光澤。
　　就像是丟出壹個蘿蔔的同時總要丟出壹個大棒，秦叔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妳沒有辦法保證這壹點……那麽很遺憾，我會幫秦韻找到壹個足夠出色的男人。”
　　空氣有些滯澀般停頓了很久。
　　“秦先生，妳是在試圖控制我嗎？”夏如軒深深的吸了壹口氣，望向秦叔，眼神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麽太多的色彩，“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而我也曾發誓，這壹輩子我不會再被誰控制。”
　　聽見這樣硬朗的話，秦叔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他坦然道，“妳有時間去思考這壹切，但如果妳始終狠不下心切斷現在的壹切，那麽我可能會有些不耐煩，或者在此期間我會找到壹個足夠優秀的秦韻也青睞的男人，她就可以忘了妳。我可以給妳壹些時間，但不會太長。”
　　然後秦叔站起來，轉身離開，留下他壹個人獨自坐著。
　　從京城回到蘇南之後，他曾經在某壹天夜裏，徹夜的想著這壹件事情。
　　而那壹夜柳依就安靜的坐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徹夜不眠。其實柳依從來就沒有熬夜的習慣，但是自己心裏不安，她就是可以清晰感覺的到。
　　在那天夜裏，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夏如軒忽是把那壹切全部開口和她訴說了，從在京城遇見林微，秦叔，還有秦韻……所有的壹切都告訴這個在自己身邊已經陪伴了五年的女人，這幾乎是壹個女孩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當然夏如軒最後與秦叔的那番對話壹字未提。
　　他壹邊說，柳依靠在他肩膀上好像就那樣漸漸熟睡過去。然而他仍然開口訴說著。壹直說到最後停下來，像是傾訴完了什麽壹樣，轉身把柳依抱回床上睡去。
　　然後夏如軒坐回到窗邊，點了根煙，望著這個夜色燦爛的世界。
　　柳依在床上安靜的躺了會，卻是忽而輕輕的走到夏如軒身後，壹雙白皙的手臂從脖子後面繞了過來，輕輕的抱住了夏如軒。她的聲音很溫柔。
　　“阿軒，”她平靜的開口，“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什麽都幫不上忙還總是占著妳，我在想，如果我的存在對妳來說逐漸變成壹種負擔，那麽妳就告訴我，好麽？”
　　那壹天柳依的聲音很輕，很柔，平靜的聽不出任何波瀾，在那壹刻，卻讓夏如軒心裏閃過壹絲恐懼，他轉過身輕輕的摟著柳依摸著她柔軟的頭發，才讓自己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妳別亂向了，沒事的……”
　　然而他話剛說，卻聽見柳依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