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1 15:31
“問世七君子之命,只怕妳無門討要!”話雖如此,宇文正深感來人邪功不凡,不敢輕敵,當即揮劍應招,河山劍頓泛赤紅血色,起手便是殺式……血沖天!
“不想三教自詡名門正派,竟也有如此殺意沖天的狠厲招式!”業羅睺輕蔑道:“不過沽名欺世!”話壹落,弓弦崩響,漆黑羽箭飛響破空,挾萬千詭異邪氛,目標卻是……晏飲霜!
“卑鄙!”宇文正看出箭路之變,怒喝壹聲,無邊血色磅礴揚起!儒門七君與鬼獄魂老再度隔空交手,但看快劍撼飛箭,紫氣鬥紅芒,壹瞬交鋒,竟是平分秋色!
“此箭力道,不及首箭兇狠!”宇文正察覺有異,卻聽耳邊風聲再起!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戰場之上早已聽聞多次,正是連珠利箭再臨,沖他頭顱疾射而來!
宇文正當機立斷,河山劍泰然變招,再祭正氣虎膽劍!只見長劍樹立,耀正氣華光,壹擊而下,正是……斬立決!
再度交接,兵鋒璨然壹亮,激起火花四射,金鐵鏗鳴,二人護擊之招,仍是難分軒輊!
“邪魔!就這點斤兩,還妄言取宇文正之性命嗎?”
業羅睺冷笑道:“身陷死地而不自知的人,最是愚蠢!”正說間,壹名大漢從他身後走出,高聲喝到:“宇文正,還記得我嗎?”
宇文正見那人身形魁梧,面容冷惡,卻是從未見過,不禁道:“無名小卒,也配讓我記得麽?”
那大漢忽的仰頭大笑起來,道:“不記得我,總記得這兩口刀!”說罷,竟是兩手壹攤,渾身邪氣凝出壹對紫色邪刀!
熟悉的功法再現眼前,宇文正卻不以為意:“妳是那人的同門麽?想報仇,盡管來便是!”
不料那大漢微微壹笑,卻道:“打鬥停止,卻無人來援,至少是兩敗俱傷之局,我鬼獄之人可不怕喪命,若能以命換命,便是勝利!”
沒頭沒尾的壹句話,卻令壹向沈穩的宇文正大驚失色,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那日我已確認屍身!並親自焚毀!妳怎可能再有生機!”
此人所說話語,正與當日與宇文正壹戰時煞刀所說之話壹字不差,如今功法又全然相同,如何不讓宇文正倍感震驚!
這時,業羅睺亦口出驚人之語:“煞刀,莫要廢話,速帶人將他們擒下!”
“果然是他?這怎有可能?”宇文正驚詫間,煞刀已揮舞雙刃,帶領壹眾邪人沖殺而來!
宇文正不及細想,只得喝道:“方昭!懷天!顧好霜兒!”隨即,山河擺蕩,昂然對上洶湧而來的邪者狂攻!
同壹時間,筠瀘往破虜雄城的路途之上,儒門五君壹隊已陷入大批邪者包圍之中,為首那名邪人竟身使儒門武功,卻式式狠辣奪命,陰詭難測。
加之他之數名副手亦非平庸之輩,儒門五君既要對敵強手,又需分心保護麾下弟子,各自將手中五柄曠世神鋒發揮至極限,竭力廝殺!
楚江以南,狼煙邊城以北之處,道門四梵壹隊天在遭無數邪人埋伏圍攻已達三天之久,為首兩名邪人極是不凡。
壹者,獄蚩冥座·獄煉堃,手中壹口邪氣陰鋒威力無匹,每招擊出,皆帶無匹邪力,威勢難撼。
壹者竟身負道門玄功,使開卻是截然相反的狠辣無情,四梵天生怕全力參展會使弟子有失,故結成“羅天四象陣”護住眾弟子,但眾人斷水缺糧,四梵天亦是連日催陣,極限將至!
天佛四座壹隊在從金林往屠狼關的路上,亦遭不可計數之邪人突襲,為首邪人竟是壹名滿身黑氛,氣態高貴雍容的媚艷貴婦,她出現第壹眼,便有道行不足的弟子難以把持,原地脫陽而死!
四佛座不敢大意,全力施為,佛門聖功鬥法邪魔,方得分庭抗禮,只是人群中不斷有身中“邪天鬼種”之人忽然發難,使得眾弟子信念漸喪,戰事幾在崩潰邊緣!
至此三教五路人馬,除卻已經到達目的地的三教劍鋒壹路,竟是盡成孤軍,全數被邪人圍困在荒郊野外,求援無門,難脫生路!
但最為兇險的,仍是墨天痕這壹路,領隊三人論武藝,皆是年輕壹輩佼佼者,卻與其余幾路領軍的前輩相比,無論武藝、經驗皆是不及,遇此狀況,頗有些束手無策。
懷謙此刻雖被二人擒住不得動彈,卻仍在瘋狂掙紮咆哮,面容已扭曲至極,宛如厲鬼,全然不見之前佛門僧者之肅穆,籟天聲又試了幾次內力封穴,卻發覺懷謙身上穴道早已偏移,不在原來位置,想要再尋已是無法,不由生出沮喪之感。
煌天破見他神情,劍眉壹鎖,道:“妳知道該怎麽辦!大敵當前,莫再猶豫!”
籟天聲自然知曉此時若是被懷謙之事分去心力,三教眾弟子的處境便又危上三分,當即壹咬鋼牙,擡手已是劍氣縱橫!
墨天痕大驚道:“大師伯!妳要做什麽!”
只見籟天聲劍指懸停半空,雙目望向正掙紮不已的懷謙,面上卻露出強忍悲痛的不舍之色。墨天痕已猜到他要做什麽,忙勸道:“大師伯,懷謙大師與我們壹路走來,怎可就此放棄他?”
卻聽煌天破大喝道:“老籟!快動手!”
大敵在前,同門在後,籟天聲劍指雖懸,卻進退兩難,這壹劍,若對邪惡敵人,他絕不手軟,但對同路夥伴,卻如何忍心刺下?
就在此時,只見壹道金光昊芒飛襲而來,籟天聲猝不及防,正欲回招,卻見那道氣勁直奔懷謙而去,直轟僧者胸膛!
只聽砰然壹響,籟、墨二人同感巨力牽扯,佛者身軀已脫手而出,淩空爆開,化作漫天橫飛血雨!
籟天聲登時怒喝道:“煌天破!妳做什麽!”
得到的,卻是煌天破更為淩厲的質問:“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
籟天聲方才驚醒,咬牙道:“我不會謝妳!”煌天破卻自信笑道:“不客氣!”
突然,壹陣“啪啪”鼓掌之聲想起,那穿著妖艷的女邪人笑道:“真是精彩的同門情深呢,不過妳們這般拖延,是想感化我等麽?”
墨天痕被煌天破這壹掌驚的說不出話來,此刻方才回過神來,厲聲問道:“煌師兄!妳這是做什麽!”
卻被籟天聲壹把拉住,小聲道:“大局為重,有什麽事等解決了眼前問題再說,如今不可自亂陣腳,給邪人機會!”
墨天痕知曉他所言在理,即便心中有太多震驚與震怒,也只得強壓下去,端槍而起,直面邪人的輕蔑目光。
卻見寂滅侯黑槍壹招,包圍而來的茫茫邪人便壹擁而上,群起而攻!
三教弟子出行掃邪非是行軍,未有甲胄盾牌護身,但單人技藝遠超普通士兵,且有相互熟識者會援護或是結陣,是以雖與邪人交鋒壹處,難成陣型,各自為戰,卻依然依靠個人實力勉力撐持,抵住邪人的人潮戰術。
但此狀況只得堅持壹時,兩軍交戰,難免死傷,當時間過久,眾弟子們出現死傷,或是體力不濟之時,便是潰敗受戮之刻!
墨天痕三人自知久戰不利,需立即回身參戰,但更知若是放任這幾名武功高強的邪人不管,三教弟子將死傷更重!
煌天破當機立斷道:“槍者交我,余下三人,妳們自行分配!”說罷,九陽昊芒已然上手,指化金光利劍,直取寂滅侯!
寂滅侯邪槍壹挺道:“如今的小輩真是厲害,單槍匹馬,也敢直攖瀆天邪槍!”壹揮手,邪槍槍身黯芒乍現,漆黑邪氛如墨如煙,飄散而開,宛若無數邪龍盤走,眨眼已是漫天之勢!
煌天破眼見邪人能為,幾有壓迫之感,心知其人能為不下於己,亦不敢怠慢,九陽極招隨之上手!
儒風逐日·初陽見魄!
壹式上手,九陽心經初式,劃開正邪戰局!但見煌天破首現九陽能為,儒風撼宇,掌如燎日,漫天邪龍宛遭烈陽焚燒,轉瞬融毀!
“小輩不差!值得吾傾力壹戰!”邪氣群龍遭破,寂滅侯黑槍壹送,已是駕招而上,勢如猛虎出閘,向煌天破飛撲而去!煌天破亦不甘示弱,再運九陽心經,震撼儒風透體而出,周身驟熱似燃,宛如昊陽臨世,壹掌倏擡,正對寂滅侯邪殺之勢!
再交手,昊芒邪氛二度激蕩,光暗交織壹瞬,天地爆響壹聲!隨即,正氣邪芒如箭飛散四射,對招二人各自震撼!
同壹時間,血面僧者對上“清音弦劍”籟天聲掣劍在手,道風激昂周身,大怒喝道:“妖僧!還懷謙命來!”聲落劍出,弦劍如破空白龍,馭道氣萬千,怒擊赤面妖僧!
“第二人當真不差,就讓鬼佛血極樂領教!”只見血面僧者雙掌壹合,詭異血光由內而發,竟在身前結成壹道赤紅霧障,籟天聲雷霆壹劍,卻宛如擊在敗絮破棉之中,勁力瞬間散去七成!
“不妙”籟天聲發覺對手能為詭異,急欲撤劍再攻,不料那血霧宛如膠棉壹般將弦劍緊緊包裹,籟天聲連扯數下,卻如泥潭拔足,難以掙脫!
“但,畢竟只是年輕壹輩!”血極樂牽制之招得手,血紅面容突現詭異邪笑,身後隨之血光大作,無數血霧化作箭形,向籟天聲激射而去!
血箭漫空,鋒銳駭人,距離籟天聲僅咫尺之遙,只壹瞬,清音弦劍已遭萬箭臨身!
就在此時,清音響動,壹弦動天!籟天聲背後華光綻放,寶琴現蹤!無邊道氣隨琴聲延展而開,如天幕倒垂,遮住道者身軀!
漫天血箭宛如遇上激流瀑布,轉眼盡摧,化作血紅之水順流而下,漸而消弭無形!
下壹刻,籟天聲身周道氣陡然壹凝,垂流瀑布化作激蕩洪流,直泄眼前邪僧!
“好招!”壹聲陰詭暗喝,血極樂雙掌再催血色邪功!但見道功如潮翻天湧,血海邪濤徹地奔,兩相互擊,霎時風起雲湧,勁力掀起滔天駭浪,巨響震蕩如爆!
壹式相擊,二人各退數步,竟是平分秋色。血極樂雖是功敗垂成,仍是不禁嘆道:“當真後生可畏,老衲在南疆與三教交手甚多,無壹人能在妳這般年紀與我難分上下。”
籟天聲冷冷道:“那妳是命好,沒有遇上天破!”
血極樂輕笑壹聲,緩緩道:“確實如此,能與手持瀆天邪槍的鬼尊戰到難分軒輊之人,血極樂自愧不如,但逆殺三教雖不及鬼獄四皇,亦非易與之輩!”
“逆殺三教?鬼獄四皇?”聽他話語,籟天聲不禁暗忖:“也就是說,與他相若之人,只怕有七人之眾,會是天痕那邊的二人嗎?”
此時,墨天痕已舞動聖槍,對上那壹男壹女兩名邪人,眾神默金光燦然,行招布式之間,槍首宛有金龍騰走,烈風呼嘯,正氣飈然!兩名邪人忌憚聖槍之威,不敢硬拼,只在他身周壹丈方圓遊走,伺機近身。
對手壹味纏鬥,惹得墨天痕心中焦躁不已,他心知二人如此,只為拖延自己,他們三人接戰越久,其余三教弟子便危險更大!
此時,此行前來的壹百五十余名三教弟子已與不計其數的邪人絞在壹處,奮力拼殺。
千蘭影與柳芳依原本是在隊伍正中,理應壹時接觸不到敵人,但奈何三教弟子未曾布陣,四面受攻,頓時全線皆敵,無壹人得以幸免,二女自然也不例外。
千蘭影運使壹柄精鋼短槍,正與手持長劍的柳芳依並肩迎敵。
這柄短槍是她隨身攜帶的兵刃,與墨天痕的聖槍類似,槍桿可以拆分拼接,不過只有兩截,相較眾神默要短上數尺,但份量卻要比壹般長槍更為沈重,揮舞間風聲大作,威力不俗,兩三名邪人聯手也難以近身。
其余三教弟子皆是門派精銳,武藝大多不下千蘭影,豁命奮戰之下,邪人雖眾,壹時也難以得手。
這時,壹名年輕道者突然驚道:“是妳?”
接著,又有弟子以同樣難以置信的語氣驚呼道:“我不是已經將妳斬殺!”
“妳不是已經犧牲!為何會在此出現!”
陸陸續續,身在戰中的三教弟子驚訝發現,對敵之邪人,有的是自己曾親手誅殺之人,有的,竟是已經犧牲的同門戰友!
隨著越來越多的弟子發現此事,不解與驚駭頓時充斥人群,三教弟子原本人數便不占優,受此詭異邪景擾亂心神,震驚之余,更是未戰先懼,戰力驟降,士氣大損,下手先慢三分!
入邪眾人卻毫不留手,壹味狠命搏殺!壹名儒生在心緒激憤之下,行招已散,被那昔日並肩卻又詐屍而起的“戰友”壹劍封喉,魂歸天際!
三教弟子首現死傷,更是被如此詭異的畫面襲擾,雙重沖擊之下,頓陷混亂!
煌天破三人雖正在對敵,但時時關註著人群動向,聽聞眾人呼喊,心中亦是焦急萬分,無奈強敵在前,紛亂在後,縱使有心,亦分身乏術!
“面對本尊,還敢分神?”寂滅候捉準煌天破分心契機,瀆天邪槍勢如黑蟒出洞,挾帶萬千黑氣,直鉆儒者面門!
眼見黑槍冷鋒臨身,卻見煌天破倏然壹閃,槍尖貼面而過,黑氣余波卻在他臉上留下壹道淺淺血痕,亦將他鬢發割斷些許,隨風飄散!
“反應不差!”寂滅候雖是嘴上誇贊,邪槍槍式卻壹刻不停,連紮帶捅,黑槍宛如百首怒蛟,掀起森利狂瀾,壹眨眼,已是漫天槍影!“我倒要看看,妳如何再避!”
卻見煌天破眼神瞬冷,劍眉壹鎖,九陽浩氣再度透體而出,剎那間,昊風激蕩周身,宛如壹輪小型烈日,光芒四射,熾熱難當!
百蛟之式對上赤炎九陽,金黑兩色激烈碰撞,相爭不休,余波四散飛濺,震蕩火花無數!
“想用九陽之氣為罩,硬受本尊壹擊?煌天破,妳太過稚嫩!”極招受阻,寂滅侯面無波瀾,槍式倏然壹收,隨即雷霆再遞,壹點突破!九陽氣罩瞬間如遭飛箭穿鑿,門戶洞開!
“這柄槍果然古怪!”煌天破守式遭破,單掌再贊九陽昊功,重擊襲來槍尖!但見昊芒邪氣再度沖擊,又是壹番激烈交鋒,煌天破掌上昊光卻漸被黑氣侵蝕,愈漸黯淡!
“內力勁道相若,真氣行運也並不特殊,可為何他之招式,卻處處壓吾壹籌?”察覺詭異之處,煌天破不戀戰,抽身退開三步,但寂滅侯豈會容他逃離?黑槍邪鋒如影隨形,招招狠厲,誓要取儒者性命!
“想拉開距離,伺機反攻?哪有那麽容易!”洞悉煌天破想法,寂滅侯再遞新招,瀆天邪槍宛如吞天惡蛟,槍刃如森然獠牙,向年輕儒者猛然罩去!
但見煌天破面色沈凝,足下穩健,周身再起九陽氣罩,宛如擎天巨盾,壹阻邪蛟攻勢!
但兩股勁道壹經觸碰,原本龐然的九陽真氣便如先前壹般被漸漸消融而開!
“哼!區區儒門九陽心經,又能阻我瀆天邪槍幾時!”只聽寂滅侯大喝壹聲,續招再遞!
霎時,邪氣黑蛟暴漲數倍,面目更顯憎惡!煌天破身前氣罩消融速度頓時加劇!
“不妙!”察覺有異,儒者已不及變招,只見那漫天的蛟形邪氣血口大開,竟將煌天破身形全數吞沒!
同壹時間,籟天聲亦遭殺機臨身,只見血極樂雙掌合十,凝立原地,身後卻現漫天腥風血雨,原本莊嚴的佛門身相,此刻卻宛如地獄開門,恐怖難當!
面對血邪漫空,極樂惡招,籟天聲雙眉壹凝,卻將弦劍駐地!
“棄劍用掌?妳大為不智!”血極樂冷笑壹聲,喉間發出陰詭怪聲,雙掌同時向前壹推,只見其身後血色慘景如紅霧赤濤,無數陰鬼血邪駕馭極艷怵目的血濤赤浪,向籟天聲奔襲而去,眨眼已將道者團團圍住!
眼見煌天破遭黑蛟吞噬,籟天聲被血霧纏身,壹時之間,隊中兩大頂尖高手落入下風,自身難保!
眾人看見此景,心中不禁大駭,士氣急劇衰落,不久便新添死傷!
“煌師兄!大師伯!”墨天痕眼看二人遇險,恨不得立即馳援,怎奈身前邪人無限纏鬥,極是煩人,而他身負聖槍,縱使心焦氣躁,也不敢貿然行事,壹旦聖槍有失,後果將更不堪設想!
雙天遇險,大隊被圍,聖槍遭纏,三方不利之下,墨天痕此隊已遭最大危機!
就在這時,只聽繃然兩聲弦響,黑蛟、血浪之中,兩道超然身影伴隨昊光道芒騰空而起,弦音劍氣響徹戰場!
“定川山,裂宮辟商驚天下,指掀瀾濤。破七弦,昂角飛羽絕萬裏,儒風大道!”
“寒劍飛蹤馳霄漢,蒼濤練世照古今。紅塵煙雨擊天籟,聲外清音落弦心!”
伴隨兩道宏亮詩號,三教年輕壹輩最強二人駕琴齊出,霎時天際昊芒閃現,道音飄飛,無邊正氣蔓延而開!
“妳既能噬吾九陽浩氣,那就再試試能否納的下吾之伏羲煌武!”
“我是棄劍,但清音弦劍何需掌上制敵?”
二人說罷,指壹動,七弦清音、天工伏羲雙琴同時壹響,聲徹天際!身下黑蛟血海受琴音沖擊,頓現潰散之態!
“哈!本尊倒是小瞧了妳們二人!”寂滅侯見狀,加催邪力,瀆天邪槍頓生熾烈黑焰,黑蛟宛如浴火之態,恐怖駭人,血極樂亦重整血海陰兵,大地再起赤濤洪流!
黑蛟駕焰,掀萬丈邪風,血海逼殺,偃千裏不毛,雙邪匯招,驚動十裏方圓,飛沙走石,天地震懾!
卻見煌凝眉,籟闔目,雙琴十六弦隨指翻飛,道律帝音罡正天地,壹律勝過壹律,壹音強過壹音,身周上邪之招雖有無匹威勢,卻是壹步難侵二人身前!
三教弟子見二人神威,原本低落的士氣頓時重燃,戰意激增!
墨天痕大叫壹聲:“好!”
他自小便見陸玄音以琴入武,知曉其中玄奧,乃是以琴弦催動人身內力化為激昂琴音,輔以不同韻律,讓真氣擺脫人身桎梏,行出別樣周天,是以招式奇特,高手用來更是威力不俗。
看到此節,他方才焦急心態被壹掃而空,技癢難耐,便對身前二邪道:“妳們想拖住我,沒那麽容易!”隨即,聖槍駐地,墨劍破封!
妖艷女子嬌聲道:“壹寸長壹寸強,妳既知我們在遊鬥於妳,竟然棄長用短。”
她面上胭脂濃厚,紅唇如火,身上僅有幾縷細長的紅布遮住前胸下體,柳腰柔滑,款扭如蛇,儀態極是魅惑,甫壹開口,便讓墨天痕氣血下沈,下身隱隱有了反應。
墨天痕不禁心道:“這女子氣質好生奇怪,倒是與玉蘭姬有幾分相似!”當即收斂心神,自信道:“是長是短,妳試過便知!”
那女子媚笑道:“好啊,那妳定要用那長短,好好壹試奴家深淺!”
墨天痕自然不知那女子口中的“長短深淺”另有它意,壹旁醜陋的男子似有不悅道:“艷詭,與這小子廢話什麽!”
艷詭對他笑道:“怎麽,臭容,妳還吃奴家的醋不成?”
醜陋男子那仿佛被重錘砸過扭曲臉龐上微微顫了顫,似是冷笑了壹聲,陰森道:“若在平時,妳淫性上來,我絕不管妳,但今日若是制不住聖槍,我們都要神魂俱滅!”
艷詭好沒氣的道:“知道了!”隨即嬌顏壹展,素手攤開,兩股玫紅邪氣彌漫而出,同壹時間,臭容亦有動作,竟是俯身蓄力,箭步沖向墨天痕!
雙邪壹近壹遠,邪招邪氣直指立地聖槍!就在此時,戰場上原本相輔相合的兩道琴音之外,又聞壹聲弦動,墨天痕正上方,劍意匯集,凝化七弦,透明床琴淩空而現!
“臭小子搞什麽名堂!”臭容眼見墨天痕招奇,雖不明用途,卻不敢大意,足下更添三分勁力加速向前,欲在墨天痕成招前強行近身!
艷詭亦在遠處操控邪氣,宛如舞動兩條玫紅水袖,又似揮起沾血軟鞭,繞過臭容後背,向墨天痕當胸擊去!
就在兩招即將臨身之刻,臭容艷詭二人同聞壹聲清音道律貫耳而入,霎時間神魂俱蕩!下壹刻,希音三絕……大音希聲沖擊而臨!
墨天痕身周十丈皆成道律領域,雙邪難擋希音之聲,頓時遭創,臭容更是被轟退數丈,幾乎被掀翻在地!
“原來妳說的長短,是指這個?”艷詭面目鄙夷的假笑著,自感體內邪氣已被方才壹招轟去三成還多,不禁感嘆道:“這榆木腦袋竟不受我媚功影響,真是少見!”
她之媚功,乃是鬼獄四皇之壹“魘後”赩骨禍姬親傳,過往與三教弟子相鬥之時,這媚功無往不利,極少失手,即便有三教弟子能擺脫其魅惑,也會因壹時分神而被偷襲得手。
方才她與墨天痕交談之際便已暗使媚功,豈料墨天痕非但未受其魅惑,還能同時施招反擊,令她與臭容二人暗中的配合無功而返!
墨天痕有聖槍聖力護持,尋常媚功焉能輕易破其心關?墨武春秋繚繞起舞間,希音道律已壹波接續壹波!
臭容艷詭二人只覺琴聲勁力連綿不絕,如洪濤海浪,令人難以招架,只得壹路退至數十丈外,方才感琴音削弱,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依情報所言,此三人皆有音律功夫在身,但依煌、籟二人為強,這小子雖也會彈壹手,但威力遠應不及那二人才是,為何今日看來全非如此?莫非邪神情報有誤?”
就在雙邪疑惑之際,墨天痕已飛速拔起聖槍,往被圍的人群殺去!
三教弟子正苦苦支撐,眼前邪人漫山遍野,黑壓壓壹片,也不知數目幾何,三大統領被邪人高手纏住難以救援,加之不時有弟子發覺敵人中夾雜熟識之人,或亡敵,或舊友,這般心理壓力之下,不知何時神經便會繃斷。
就在這危機之刻,只見眾邪身後聖芒大作,墨天痕左仗劍,右擎槍,如閃耀猛虎壹般,將邪人部隊生生撕開壹角!聖槍墨劍過處,邪人無不皮焦肉爛,慘叫連連,渾身冒出滾滾紫煙!
“臭容!艷詭!妳們在做什麽!”寂滅侯發覺墨天痕竟仗槍劍回援,不禁破口大罵道:“給本尊纏住聖槍!”
就在他分神壹瞬,只聽數弦飛響,帝音破空,煌天破瞅準時機,壹式殺邪斷業而至!
寂滅侯急忙抽槍駐地,渾厚內元蕩起煙塵無數,無邊黑氣籠罩身前!兩式相擊,寂滅侯雙足未動,身形已被轟退三丈開外,腳下土地,盡皆下陷裂開!
“好個煌天破!”寂滅侯不禁暗贊壹聲,心道:“瀆天邪槍能收化三教真氣,卻為何不能化消其琴勁?他消失的那段時間,究竟得到怎樣的奇遇!”
心雖好奇,眼前仍需對敵,寂滅侯再運邪元,槍首再現惡蛟邪氛,猙獰吐舌,恍欲噬盡天下!
煌天破壹按天工伏羲,朗聲喝道:“邪魔歪道,接吾此招!”但見儒者雙手左按右挑,琴律頻現,聲如萬珠落玉,又似萬馬齊喑,十指翻飛間,身後竟現龐然之軀,陰影遮罩大地,寂滅侯之邪蛟與之相比,宛如蚯蚓蠕蟲壹般,渺小可笑!
“這是什麽!”眼見煌天破極招宏偉浩瀚,威勢震天,寂滅侯大驚失色,盡全力催動周身邪元凝於槍間壹點,邪蛟頓時漲大數倍,向煌天破狠噬而去!
“上古人皇面前,豈容邪孽逞狂!伏羲帝影……去!”但見煌天破右手猛然壹揚,五指掠過帝琴九弦,發出錚然連響,身後巨影隨之啟動,壹掌握住飛竄邪蛟!
那邪蛟乃是以寂滅侯邪元化形而成,受伏羲帝影猛然壹握,頓時潰散如煙!下壹刻,巨影左拳已淩空砸下,宛如天墜星巖,巨山壓頂,勢不可擋!
巨大陰影當頭而落,無匹風壓將寂滅侯吹的發須倒豎,衣袂翻飛,然而黑衣老者嘴角卻泛起壹絲詭異笑容,自信的低聲道:“妳中計了!”
同壹時間,在邪人隊伍中,壹道身影突然淩空暴起!但見那人手中忽現壹柄滿是獠牙的血紅彎刃,提元起招間邪氛如黑雲團聚,剎那間,天際萬鬼齊鳴,陰風掃蕩,向煌天破呼嘯而去!
煌天破察覺身後有異,但行招已老,已不及反應,壹瞬之間,兇橫邪招轟至儒者身前,摧枯拉朽般擊破人皇帝影!
煌天破右臂瞬間皮開肉綻,血花四濺,伏羲神響亦戛然而止,壹人壹琴,頹然跌落塵埃,死生不知!
變數陡生,三教弟子皆是難以置信,前壹刻還如神威天降般的少儒第壹人,竟被人偷襲得手!墨天痕壹眼看見施招之人的背影與手中兵刃,頓時大驚失色道:“瀆天禍!”
那人緩緩落地,回身望向墨天痕處,映眼卻是壹張陌生的面龐,唯壹熟悉的,是那手中鬼氣繚繞、猙獰可怖的血紅彎刀,與那俾睨壹切的陰鶩眼神!
“妳究竟是誰!”墨天痕壹挺聖槍,大喝道。
“吾?烽煙咒世,神州焦土,江山千裏,鬼禍瀆天!”伴隨熟悉的駭人詩號,那人笑道:“久見了,聖槍之主,墨天痕!”
驚聞此話,墨天痕瞳孔驟縮,不可置信道:“瀆天禍已經伏誅!換了個面龐,便能冒用其身份嗎?”
“哈哈!”那人大笑反問道:“怎麽?難道我還會扮演自己麽?”
隨即,他眼神壹厲,高聲道:“煌天破受吾壹擊,已形同當日的晏世緣,吾倒要看看,妳們還有何倚仗!”說著,竟是不管墨天痕,往煌天破跌落之處攻去,意圖在此了解三教年輕壹輩第壹人之性命!
“住手!”墨天痕當即揮槍舞劍,連斬數名邪人,欲殺出重圍接戰瀆天禍,然而臭容、艷詭二人已趁此時近前,阻住他之去路!
眼見瀆天禍身影漸遠,煌天破命在旦夕之時,只聽壹聲:“不可啊!”
漫天道音挾無邊劍氣隨之而來,攻向瀆天禍與煌天破當中的必經之路!下壹刻,壹條堅毅人影駕琴而來,強勢擋關,奏出彌天清響,正是清音弦劍籟天聲!
“無用矣!”但見邪神雙掌如舞,內元迸發,連擋數道琴音沖擊,邪掌已欺至籟天聲近前!
敵寇已近,籟天聲無暇再奏,只得提元擡掌,硬撼咒日邪神!壹肢接,竟是道者血染衣衫,力遜壹籌!但籟天聲決死不退,雙足鼎力於地,在堅硬大地硬生劃出兩道土痕!
這時,瀆天禍方才看清,籟天聲左肩血流如註,壹襲白衣已盡被染赤,顯然在他擋關之前便已受創!在其所經之地,亦是壹路星星點點,皆是怵目血跡!
血極樂此時也奔襲過來,看見瀆天禍,忙跪下道:“屬下無能,還請邪神責罰!”
瀆天禍淡淡道:“他受創頗深,可見妳並未留手。”
血極樂道:“是,他為救援煌天破硬受屬下壹招,確實始料未及。”
瀆天禍轉向籟天聲道:“為救必死之人而折損功體,妳愚蠢的令人想笑!”
籟天聲嘴角與肩頭仍不住有鮮血溢出,但道者眉眼神采依舊:“和妳們這些邪徒不同,賴某絕不會棄自己的同伴於不顧!”
瀆天禍笑道:“無妨,無論死活,妳們都將成為鬼獄的壹份子。”
這時,得籟天聲救援而獲壹絲喘息的煌天破勉力坐起,道:“如此說來,我們所有的猜測便都應證了。”
瀆天禍微訝道:“受吾全力壹擊,竟還有說話的氣力嗎?果然留妳不得!”話音未落,邪神已擡掌向二人攻去,壹旁觀看許久的寂滅侯亦同時出槍!
煌、籟二人兩面受敵,又皆有傷在身,只得奮起聖元道功,硬撼雙邪合招!
但見瀆天禍掌似閻羅催命,寂滅侯槍如狂獸嗜血,壹擊之下,煌、籟二人再落下風,身形被掀翻數丈開外,殷紅鮮血灑落大地!
未等二人喘息,瀆天禍、寂滅侯、血極樂三人再度攻至,邪鋒血掌逼殺之下,誓要取二人性命!
煌、籟二人命在旦夕,卻毫不示弱,對視壹眼,雖無言語,默契已生!
只見煌天破將天工伏羲拄立於地,籟天聲亦同時動作,半跪撐住九弦神琴,二人各出壹手,配合無間,竟是合奏壹曲伏羲帝音!
這壹曲伏羲帝音罡烈剛強,聲如震雷,威力無匹,但咒日邪神與孽罪鬼尊亦非是易與,加上血極樂之助,三人合招之下,竟是壹阻帝音攻勢,漸而向後反推,將極招之碰撞,演變為內力之抗衡!
“這樣下去我們會先支持不住!天破,雲凰還有多久才到!”
“專心撫琴!多拖延壹刻,希望便多壹分!”煌天破雖話語堅毅,但方才壹招著實受傷不輕,全力催動內元已是吃力。
加之伏羲帝音剛猛霸烈,像這般毫無保留的全力催動,傷敵之前已損自身,此刻他嘴角處鮮血溢散而出,負傷臂膀亦是血如泉湧!
籟天聲狀況亦相去不遠,二人負傷催元,可謂傷上加傷,情勢危如累卵!
危機之際,但見三教人群之中聖氣參天,如龍沖霄,墨天痕豁盡全身內元,陰陽合壹開天啟,聖槍橫掃烈罡風,將眼前群邪如麥田壹般成片偃倒!
燕歌孤問……燕掠八方破千軍!
臭容、艷詭見狀,身形連飄,倒退數丈開外,欲如先前壹般遠處纏鬥,不料方壹落定,便見玄衣少年渾身金光四射,駕槍而來!二人不及反應,壹人壹槍已如龍馬飛馳,穿過二人身軀!
燕歌孤問……燕雪驚鴻裂蒼黃!
壹招過後,二邪神情呆滯,未有動作,不聞叫喊,渾身如遭鐵皮熨燙,滋滋燃響,轉眼軟倒在地,再無生息!
而墨天痕動作不停,人如絕塵之駒,槍如沖霄神龍,向瀆天禍三人狂奔而去!然而招至半途,卻見寂滅侯抽回瀆天邪槍,順勢應招!
眾神默無匹聖力在邪槍黑霧當中如中棉絮,緩慢消弭!就在同時,就聽兩聲驚爆,天工琴音戛然而止,煌天破與籟天聲再難撐持,雙雙中招,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