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熱鬧的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這是中國人最重要的壹個節日。
　　昨晚飄飄揚揚下了壹場雪，將大寨村裹上了壹層厚實的白色，也給這個大年更添了壹絲喜悅的味道。
　　壹大早，劉建軍就打開大門，將院子裏的雪打掃幹凈，隨即叫上女兒曉冉，父女兩個開始在院子裏貼對聯，掛紅燈籠。
　　各家的院子裏，不時蹦上幾個沖天而起的二踢腳，空中“嗵嗵”的爆炸聲不絕於耳，更有“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更是顯得年味十足。
　　楚青在廚房裏忙活著中午的飯菜，宇凡的爺爺壹個人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悠閑地看著電視節目，手裏攥著壹對被磨得油光發亮的麻核桃，神情安然自在。
　　“爸，妳說我哥今天晚上會是第幾個出場啊。”曉冉壹邊幫著老爸劉建軍把紅燈籠掛起來，壹邊有些期待地問道。如今的曉冉，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拖著兩行清鼻涕，梳著兩條羊角辮兒的小丫頭了。今年的她，已經上了小學六年級，營養良好的她，個頭足有壹米五還多，看上去像個大姑娘了。身上穿著前兩天老哥從北京專門捎回來的夏奈兒新款冬裝，愈發把她襯托得活潑漂亮。有著老哥在前面做榜樣，曉冉練琴的進度也是飛快，現在的她，在莫言的指導下，已經在去年就通過了中央音樂學院鋼琴專業十級的考試，而且還在江海市的少年兒童鋼琴比賽裏，壹舉拿到了壹個金獎。在十裏八鄉，甚至是整個阜安縣，都是壹個有名的小才女。
　　“不知道呢，妳哥也沒說啊，估計是臺裏保密不讓說吧。”劉建軍壹邊將對聯帖好，壹邊說道。
　　“妳們爺兒倆壹會兒帖完對聯，到門口放兩掛鞭啊，宇凡在家裏最喜歡放炮了，這他不在家裏，鞭炮也沒人放了。”楚青從門口出來，沖著大門處的爺兒倆喊道。今年兒子不在家裏過年，雖然知道兒子是要上春節聯歡晚會，是露臉的好事兒，可她這當娘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想著兒子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早早從臘月二十三的時候就開始放鞭炮，現在卻空有那麽壹大堆鞭炮沒有人放，楚青心裏就不舒服。
　　“知道啦，呵呵，又想妳兒子了吧，他不說了嘛，演完節目就回來，妳啊，趕緊多準備點好吃的，等兒子回來吃吧。”劉建軍笑著說道，隨即走到自家的下房裏，招呼著女兒曉冉壹塊兒搬鞭炮。
　　農村過年就講究個熱鬧，這個放鞭炮自然是其中壹項重要“活動”，而且哪家放得多少，更是代表了家底“殷實不殷實”，很多村裏人都喜歡看這個，特別是到了晚上，大人孩子們更是會壹股腦跑到自己家院裏或是門前，通通快快地放上壹通。
　　男孩兒都喜歡放鞭炮，劉宇凡也不例外。他在家裏的時候，每年都會讓劉建軍給他買上許多鞭炮。以前家裏沒條件的時候，買的少些，自從這幾年家裏的條件越來越好，這鞭炮也就越買越多，越買越高級了。而且也不需要劉宇凡親自動手，這些小事，自然有馬文東給他想得好好的。小年還沒過，馬文東就親自開著自己那輛悍馬，帶著壹輛小貨車給他們送年貨拜年來了。雞鴨魚肉各種吃食就不必說了，光是那小半車的鞭炮，就讓那幾個小弟兄們搬了好壹陣子，看得街坊四鄰那些半大小子們直流口水。那麽多的鞭炮，簡直比駐馬營大集上那些鞭炮店裏的還要多，還要全，許多都是他們沒見過的。
　　劉建軍搬出壹箱特制的“大地紅”，打開紙箱，整整六盤壹萬響的鞭炮，紅燦燦地盤在箱子裏。鄰居家那些半大小子，見到這樣的情形，連忙壹窩蜂似的湧了上來，看著那些鞭炮發饞。
　　“呵呵，都別光顧看著了，壹人壹掛，幫著鋪好。”劉建軍笑呵呵地吩咐道。
　　“哦，拉鞭嘍……”那些半大小子們興奮地說著，隨即爭先恐後的壹個人拿出壹掛來，像是鋪水管壹樣，從寬大的院子裏直鋪到門口。
　　劉建軍轉身又從下房裏搬出幾個組合禮炮。自己壹個人搬不過來，那些鄰居們壹個個都上來幫忙，農村人好熱鬧，也熱心，這樣的活計，大人小孩兒都愛幹。
　　“行了，點著吧！”劉建軍笑呵呵地看著那些早已經等不及的小孩子們，手壹揮說道。
　　早有準備的孩子們，紛紛掏出火柴或是打火機，點燃了鞭炮，同時幾個大人也把足足十多個壹字排開的組合禮炮給點了起來。沒過壹會兒，地面上壹字排開的六掛萬響大地紅，就開始“嘩嘩……”地響了起來，壹陣濃濃的青煙騰空而起，紅色的紙屑炸得滿院都是，好不熱鬧！
　　“嗵！嗵嗵！”壹陣陣低沈有力的聲音響起，卻是組合禮炮開始發威，噴出了壹發發“炮彈”。這種慶典專用的組合禮炮，比起二踢腳來威力更大，聽上去也更響，片刻的功夫，空中就傳來陣陣大響，同時瓦藍瓦藍的天空中，開始出現壹朵朵小小的“雲彩”，那是炮彈炸開時的硝煙。這種組合禮炮打得高，聲音傳得遠，此刻十余個同時響起，那種陣勢真是驚天動地，頓時把全村裏那些鞭炮聲都蓋了下去！
　　後街的鄰居們紛紛走出了院子，看著老劉家這裏的熱鬧，那些放鞭炮的也顧不上放了，壹個個只是看著這邊。這陣勢，都快趕上煙火晚會了！
　　鞭炮壹箱壹箱地往外搬，那些半大小子們放得興奮了，壹個個都顧不上天空中落下來的灰塵，大呼小叫著開始把鞭炮鋪開，點著，聽著那震天價的炮聲，壹個個興奮地叫著跳著。在以前，他們何嘗過過這樣的“手癮”，壹百響壹掛的小鞭炮，都是壹個個拆開來點的，放壹個二踢腳，都是壹件大事兒了。可現在，壹萬響的大地紅，十掛十掛地點，真正爽到不行！
　　院子裏很快就鋪起了壹層厚厚的“紅地毯”，那是無數的炮屑堆積而成的“傑作”。看著這樣的陣勢，那些鄰居們壹個個都感嘆著。多少年了，村裏也沒見誰家過年放炮有這樣的動靜，這得多少錢啊。
　　震天價的炮聲足足響了兩個多小時，這陣勢，引得前街和東西兩街的許多村民，都圍過來看起了熱鬧，自家的鞭炮也不放了，反正放多少，也聽不到響，都被這邊的炮聲蓋過去了。
　　“嘿，這老劉家的陣勢可真了不得啊，這炮放得，都快趕上開炮廠的了。”壹村民看著那鮮紅壹片的院子，大聲說道。
　　“那還用說，人家兒子現在在京市，聽說可是大老板了，開著大公司，坐的都是高級小車，這點鞭炮算個啥？”另壹個村民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說道。
　　“對了，老劉家那小子今年多大了？說對象了沒有啊？”壹個嬸子和旁邊的婦女好奇地問道。
　　“得有二十出頭了吧，前兩天去他們家裏串門兒的時候還聊起這事兒來著，好像是沒對象呢。”那婦女說道，同時想起了那天去老劉家串門的情形，看著那豪華得像宮殿壹樣的大廳，這些天她做夢都是那樣的地方呢。
　　“喲，我家的丫頭今年也二十了，剛大學畢業，他嬸子，要不妳給說說唄。”那婦女急切地說道。
　　“中，就是不知道人家啥意思啊，人家孩子那麽能，還不得在外面搞啊。”
　　“我家姑娘也在外面上班啊，都是正式工，不挺合適的嘛。她嬸子，這事兒妳給上點心啊，要真說成了，我給妳買條最肥的豬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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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們看著，議論著，這場熱鬧直到近中午的時候才漸漸散去，卻不是沒有鞭炮了，而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看著那壹院子的炮屑，楚青又開始嘮叨起來。
　　“我說妳們爺兒倆放起炮來也不帶歇會兒的啊，這壹放就是小半天，放炮都放飽了吧，也是留點兒等小凡晚上回來再放啊，都放沒了吧。”楚青壹邊忙著把飯菜端上桌子，壹邊嘮叨道。
　　“嘿嘿，哪兒啊，這才放了小壹半兒都不到呢，文東那孩子那天可是足足拉了小半貨車，還有東哲和小勇他們送過來的，下房那三間都快堆滿了，這要不趕緊放就放不完了。”劉建軍嘿嘿笑道。看著那滿院子紅燦燦的，將那地上的白雪都給蓋了去，這壹通鞭炮放的，真是神清氣爽。
　　“妳說這些孩子也是的，沒事兒拿點別的也行啊，送這麽多炮來，下房都快成彈藥庫了，我說妳可小心點兒啊，別點著了。”楚青不放心的叮囑道。
　　“沒事兒，放心吧，我看著呢。他們那些孩子啊，還不是知道小凡喜歡這東西，才拼命往這兒拉？嘿，妳等著晚上吧，我那兒還留著好幾箱的組合煙花呢，等到晚上放起來，那才叫壹個好看！”劉建軍興奮地說道。
　　“行了行了，那麽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趕緊去洗洗手吃飯，下午睡會兒覺，省得晚上沒精神，還要看兒子上電視呢。”楚青壹邊嘮叨著，壹邊將壹瓶茅臺擺上桌子，招呼著家人開飯。
　　壹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壹頓午飯，之後劉建軍找鄰居們打麻將去了，楚青則是打開了電視，坐等晚會開始。
　　天漸漸暗了下來，安靜了壹個午後的村莊，鞭炮聲又漸漸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