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神秘老師

　　雖然劉宇凡很反感換老師，但見到馬懷遠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有些好奇。
　　看到眾人都註視著自己，馬懷遠笑了笑說道：“我的確知道壹個十分厲害的老師，只是這個人脾氣有點怪，說實在的我也沒把握讓他收下宇凡做學生。”
　　聽到馬遠遠的話，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最先開口的是江雅，她知道馬懷遠這個人是很穩重的，壹般不輕易誇獎別人，從他的口中說出“十分厲害”這四個字，那分量可是相當重的。別看馬懷遠學的專業是笛子，可別忘了，這位可是西安音樂學院畢業的，那叫正規科班出身！就算鋼琴不是主業，可眼界在那兒擺著。能讓他說“十分厲害”，那得是壹個什麽樣的人？
　　“馬老師，您說的這個脾氣怪，是怎麽個怪法？難道他經常打罵學生？”江雅有些擔心地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太合適了。老師的水平再高，可如果經常這樣對學生的話，也會嚴重打消學生的積極性的。
　　“那倒不是，事實上，他沒有學生。”馬懷遠遲疑了壹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有學生？”聽到馬懷遠的話，幾個人俱是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開什麽玩笑，沒有學生，還能叫老師嗎？
　　“馬老師，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既然沒有學生，妳怎麽知道他厲害？”江雅有些奇怪地問道。
　　劉宇凡、陳思穎兩個小家夥雖然沒說話，可也是壹臉好奇地等著聽馬懷遠的答案。
　　“因為我聽過他彈琴，我們樓上樓下住著，有時他會彈壹會兒琴。”馬懷遠解釋道。
　　只是，這個解釋仍然不能讓眾人信服，只是聽過彈琴而已，就能這麽肯定？
　　看著眾人顯然都有些不相信，馬懷遠淡淡地笑道：“我知道妳們可能覺得我說的話有些荒唐，但不管妳們信與不信，我都要說，這個人，是我這壹生中，見過的鋼琴水平最高的壹人，沒有之壹，就是最高的！”馬懷遠說到這兒，神色間頗有些激動，似乎是為眾人不能明白他的感受而郁悶。
　　“馬老師，如果那個人，真的像妳說的那麽厲害，為什麽他壹個學生都沒有呢？”江雅有些奇怪地問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人各有誌，彈琴彈得好也不見得壹定要收學生吧。反正小雅，這事兒是妳先提起來的，妳讓我給這孩子推薦鋼琴老師，還要最好的，我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如果妳們想去試試呢，我壹會兒就帶妳們過去看看，如果不想看就算了。”馬懷遠很直爽地說道。
　　“哦，這事兒倒是很新鮮，唉，宇凡，壹會兒我們吃完飯，壹塊兒去看看吧，反正下午也不急著回去。”江雅對劉宇凡說道。
　　“姐，算了吧，我跟著妳學挺好的，暫時我還不想換老師。”劉宇凡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厲害老師”壹點兒也不感冒，別說他不收學生，就算他收，自己還不願意學呢。雅姐教得那麽細致認真，還那麽耐心，為什麽要換？
　　“不行，妳得聽我的，說實在的，我也很想見識壹下這位高人的風采呢。妳們兩個想不想去？”江雅說著，看了看身邊的陳思穎和馬文東說道。
　　“想啊想啊，我也想看看連馬老師都說厲害的人，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陳思穎這丫頭是壹個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有這樣的事兒自然積極響應。
　　“妳們說去我就去，反正我就是壹車夫，呵呵。”馬文東是最沒意見的壹個人了，這幾個人說的什麽事兒都和他沒關系，他只要負責把這些人平安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那就這麽定了，劉宇凡，少數服從多數，我們快點兒吃，吃完了壹塊兒跟馬老師去那位老師家。”江雅又開始“命令”劉宇凡了。
　　“好吧。”劉宇凡興致缺缺地對付著碗裏的餃子，心裏暗暗決定，壹會兒不管那個老師是個什麽鳥樣，反正自己就說和他學不習慣就好了，壹推到底，諒雅姐也沒什麽辦法。
　　其實劉宇凡也知道，自己換老師是早晚的事，雖然江雅的水平不錯，教的也很有耐心，可她畢竟是壹個師範畢業生，鋼琴的專業程度有限，繼續帶下去只會影響他學習的進度。但在劉宇凡心裏，對江雅卻有壹種依戀。轉眼間，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小壹年的時間了，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這段師生關系相處得十分融洽，之間發生的許多事也讓兩個人之間關系迅速拉近，特別是前段時間江雅醉酒那次，雖然事後誰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但都能在心裏感覺到，對對方的感覺和以前不壹樣了。
　　潛意識裏，劉宇凡甚至願意永遠都不換老師，永遠和江雅學下去。可他知道，為了自己的音樂夢想，換老師是遲早的事。
　　不過，就算是換，劉宇凡也想直接到中音院或中國院，去找專業老師，雖然費用會很高，但以他現在的收入來說，也勉強可以支持了。對於那位從沒見過面的什麽“厲害老師”，劉宇凡興趣並不高，在江海這個小地方，能有什麽“厲害老師”。
　　但江雅的命令也是不好違抗的，別看現在私下場合江雅和他沒大沒小的，可真要認起真來，那“師道尊嚴”還真不是說著玩的，說什麽，劉宇凡就得聽什麽。
　　吃過午飯，幾個人便上了馬文東的車，按著馬懷遠指的路，向他居住的小區駛去。
　　壹路上，江雅還不時地和他聊著那位老師的情況。
　　“馬老師，您說的那位老師，大概是多大歲數啊。”江雅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馬懷遠問道。
　　“和我差不多，有五十多歲吧。”馬懷遠說道。
　　“那他是哪個學校的老師嗎？”江雅繼續問道。
　　“不是，我也沒見過他上什麽班，有時候他會出去，但是時間不定，也不知道幹什麽，反正挺奇怪的壹個人。”馬懷遠說道。
　　聽了馬懷遠的話，幾個人都覺得是有些奇怪，江雅想繼續問下去，卻發現不知道該問什麽了。
　　幾個人壹路沈默著，只有馬懷遠偶爾開口，告訴馬文東應該在哪個路口往哪個方向轉。
　　車子東拐西拐，漸漸遠離了市中心，來到了東郊。
　　“就是那兒，東建裏小區，二十二棟三單元。”馬懷遠用手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壹處小區說道。
　　這處小區顯然年代有些久遠了，樓體都是那種紅磚墻，是四加壹的結構。不過好在還算整潔，樓與樓之間的間距很好，綠化也搞得挺不錯的。離門口不遠的街道上，幾個孩子正在那兒踢著足球，在樓下的空地，有下象棋和聽評書的老人，給人壹種十分濃郁的生活氣息。
　　車子在馬老師家的單元樓下停下了。馬懷遠熱情地招呼著幾個人上了樓。
　　“來來，先到我家坐會兒，喝口水！”馬懷遠打開門，招呼著老伴兒給客人倒水。
　　馬懷遠的老伴兒有些微胖，看上去比他年輕些。待人很是熱情，看到家裏來了客人，忙不叠地倒水端水果。
　　馬懷遠家布置得很整潔，幹凈的水刷石地面，布沙發上都罩著白色鏤花的罩子，迎面墻壁上掛著壹幅字，只有簡單的兩個字“笛韻”，卻寫得龍飛鳳舞，很有氣勢。落款是“莫言”，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手筆。
　　朝南面的三間臥室，最西面的壹間門是打開的，順著門向裏看去，可以看到角落裏擺的壹架黑色的鋼琴，琴蓋是蓋著的，上面還散著放了兩支笛子，鋼琴壹側擺放著兩個譜架，上面還擺放著樂譜。
　　“聽雅姐說馬老師是江海第壹笛子，看家裏這布置，倒是和他的身份挺配的，也不知道他吹得怎麽樣。”劉宇凡心裏想著，眼睛就瞄向他手裏那支大C的笛子，不知怎的，就又想起了白誌飛那個討厭的家夥。
　　“那家夥也是吹笛子的，同樣是練笛子的，做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劉宇凡腦子裏胡思亂想著。
　　“好了，我們這就上去吧，老莫這個點兒應該在家。”坐著隨便聊了壹會兒天，馬懷遠就起身招呼著眾人向樓上走去。
　　“老馬，別呆時間太長了啊，壹會兒就是上課的時間了。”馬懷遠的老伴兒提醒道。
　　“知道了，壹會兒就下來。要是學生來了，妳先讓他們自己練壹會兒。”馬懷遠吩咐道。
　　“喲，馬老師，您下午有課啊，會不會耽誤您上課？”江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事兒，耽誤什麽？走走，沒事沒事。”馬懷遠壹邊說著，壹邊帶著幾個人向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馬懷遠輕輕敲了兩下鐵門，高聲問道：“老莫，在家嗎？”
　　“吱……”過了片刻，有些生銹的鐵門朝外打開了，壹個長得很瘦，精神卻很矍鑠的男人站在門後，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門外的壹群人。
　　“老莫啊，我今天給妳帶來幾個朋友，事先沒通知妳，不怪我吧。”馬懷遠樂呵呵地說道。
　　“哦，沒事兒，都進來吧。”門後的人微微遲疑了壹下，隨即將眾人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