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師都是上課去廁所從廁所出來，我們兩人正準備先跑回郭超的宿舍換身校服，很不巧，迎面就遇到了英語老師，看著郭超那腫的老高的臉，還有我們兩個人身上的腳印，她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這是怎麽了啊？是不是誰打妳們了？”英語老師壹臉焦急，心疼的樣子，伸出手輕輕碰了壹下郭超的臉，立馬就引來郭超“嘶”的慘聲，嚇得方老師又連忙把手伸了下去，“身上疼不疼啊？”
　　“不疼的，方老師。”郭超傻笑了壹聲，憨憨的撓了下腦袋。
　　“還說不疼，妳看腫著的臉，都鼓這麽高了，走，我先帶妳們去醫院檢查壹下。”說著，方老師拽著我們就走。
　　“別啊，方老師，這會出校門得班主任的請假條。”我連忙急了，這要是讓班主任知道了，媽媽絕對會知道，要是讓媽媽知道我打架了，非得再揍我壹頓不可。
　　“沒事，我去跟妳們班主任說。”
　　“啊？別啊，方老師，要是被我們班主任知道了，壹定會被叫家長的。”
　　“那···”方老師就是壹名實習教師，遇到這種生根本沒有處理經驗，聽到叫家長，本能的猶豫了起來。
　　“嘟嘟嘟·····”就在這時候，方老師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手機壹看，眼睛壹亮，立馬就接了起來。
　　“對，上節課是英語。”
　　“不用找了，跟我在壹塊呢。”
　　“對，兩個人。”
　　“·····”不管我和郭超怎麽在她面前比劃，方老師都沒有理我們兩個人，而是對著電話那頭如實的說明了情況。我和郭超互相對視壹眼，心中壹涼，這事班主任絕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直接給家長打電話。
　　“怎麽了，就這麽害怕妳們班主任啊？”方老師掛斷電話，笑瞇瞇的看著我們兩個，有了班主任來處理這事，她也不著急了，反而有心情打趣我們倆。
　　想到待會媽媽可能會陪同班主任壹起來，我心裏就郁悶的不行，再看英語老師那笑瞇瞇的樣子，我就更加郁悶了，壹臉沒好氣的嗆了她壹句：“說的就好像您上學的時候不害怕班主任壹樣。”
　　“額···”方老師楞住，突然被堵的啞巴了，憋了半天：“我上學的時候又沒打過架，我幹嘛害怕班主任。”
　　“再說了，想我高中的時候可是三好學生，班主任對我也是客客氣氣的。”
　　“您就吹吧。”我朝她翻了個大白眼，才不信。
　　見我壹臉輕蔑的樣子，方老師惱羞成怒，橫眉瞪眼，氣沖沖的看著我：“小屁孩，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這還是我頭壹次見方老師生氣的樣子，漲紅著的臉蛋，杏眼含怒，越看越像撒嬌，看的我很是心猿意馬，順著皙白修長的脖頸往下，壹對圓滾的兇器，跌宕起伏，那件白色的襯衫，看起來似乎要裹不住了，肆無忌憚而又色情的目光落在方老師的身上，氣急的方老師直接炸毛了。
　　“顧小暖，妳再亂瞅壹個試試？信不信我上妳家家訪！”
　　“我信我信，您是誰啊我敢不信嗎，您最厲害了。”
　　“顧小暖！妳·····”
　　看著英語老師壹臉惱怒而又無奈的樣子，我心裏卻樂的不行，果然還是年輕的老師比較好玩，就是不知道有男朋友了沒。
　　“方老師，問您個問題成嗎？”
　　方老師瞧了我壹眼，壹扭頭：“不成。”
　　見方老師背向我，我心癢癢的還想問個清楚，就感覺到胳膊被旁邊拽了壹下。
　　“老班來了。”郭超小聲說了壹句。
　　我往教學樓大廳那邊壹看，果然，穿著壹身黑的班主任郭喜斌，旁邊還跟著壹位美婦人，正是我的媽媽寧秋婉，同樣是壹身黑色的西服，只是褲子並不是包臀裙配絲襪，而是壹件筆筒直的西服長褲，看起來那雙腿更加的修長了。
　　“怎麽回事？妳跟人打架了？”聲到人未到，媽媽離我還有五步遠，就急不可耐的對我發問。
　　而我在看到媽媽過來以後，我也立馬乖巧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剛對英語老師的流氓樣，中午在家那件事勉強算過去了，可下午又發生了這麽壹檔子事，估計媽媽又要大發雷霆了。
　　“媽。”媽媽壹走過來，我立馬壹副低頭認錯的樣子。
　　我沒敢去看媽媽的臉色，因為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媽媽的反應，自己是老師，而自己的兒子不上課，卻去和別的同學打架，那是多大的諷刺啊，在別的老師面前，還怎麽擡得起頭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媽媽走過來朝我屁股上就是狠狠的壹腳，在班主任和同學的面前，絲毫沒有給我留面子。也幸虧我有所防備，身體只是往前傾了壹下，便站住了身子，沒有撲摔倒在地。
　　見媽媽對我動手，方老師立馬站了出來，把我擋在身後，急忙說道：“寧老師，您別動手啊，不管怎麽說都不能打他啊。”
　　媽媽對方老師的話仿若未聞，只是壹個勁的盯著我。
　　“妳媽是老師，妳卻去打架，我就是這麽教妳的？”媽媽講話很平靜，聽不出壹絲波瀾，有其他老師在場，估計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克制了。
　　可是我卻能熟悉的感受到媽媽的怒火，她心裏是何等的震怒，所有的氣都在剛剛的那壹腳上，絲毫未留余力，要知道媽媽在學校穿著的都是尖頭高跟鞋，到現在我還能感覺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就像是長了痔瘡似的。
　　我躲在方老師的背後，低著個頭偷偷瞄了媽媽壹眼，立馬就看到媽媽朝我走了過來，我躲閃不及，“哎呦”壹聲，媽媽已經揪著我的耳朵了，並且想把我從方老師的背後提溜出來。
　　又是這招，我抓著方老師的衣服就是不松手，躲在方老師的身後，最起碼媽媽還不會太過分，總不能連方老師壹起打吧？
　　“顧小暖，我數三下，三···”媽媽揪著我的耳朵越來越用力，還用倒計時來脅迫我，我也不敢繼續躲在方老師的背後了，生怕媽媽真的暴走，連忙站了出來。
　　媽媽面無表情，眉宇間充斥著濃濃的怒意，再加上那雙震人心魄的眼神，我打架時的勇氣全然不見，在媽媽面前就跟玩似的。
　　“媽，媽，您就不能聽我解釋壹下嘛。”察覺到媽媽動手，我連忙求饒。
　　“對啊，寧老師，顧小暖是被別人打了，又不是他主動去打架鬥毆的。”方老師也在壹旁為我辯解了幾句。
　　而這時候班主任也終於站了出來，像個老好人似的勸說：“寧老師妳先別著急，什麽情況還不了解呢，等顧同學解釋壹下，妳再訓他也不遲。”
　　我瞥了班主任壹眼，心生怨氣，剛剛我媽教訓我的時候妳可沒攔著，也沒說讓我解釋壹下，等我被教訓過了，才出來當老好人，真是夠狡猾的，不就是我在班上的表現不好嘛。
　　“寧老師，這事不怨顧小暖，全都是因為我。”郭超的這壹句話，終於讓媽媽了冷靜了下來，慢慢松開的耳朵，壹臉狐疑的看著他。
　　我捂著耳朵揉了揉，心想這家夥還算講義氣，關鍵時刻沒掉鏈子，不然等完事以後我非得跟他幹壹架不可。
　　“寧老師，是這樣的，下了英語課之後，我叫顧小暖壹起去上廁所。”
　　“然後呢？”媽媽壹臉平靜地點了點頭。
　　“到了廁所門口，顧小暖沒進去就在門口等我，是我在廁所被人打了，好幾分鐘沒出去，然後顧小暖進去找我，發現我被幾個人圍著·····”
　　隨著郭超的解釋，具體的情況越來越清楚，而媽媽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了起來，雙手緊緊握拳，肌膚繃的發白。
　　“寧老師，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的，真不怪顧小暖，都是因為我。”郭超此時也察覺到了媽媽的臉色不對，連忙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媽媽壹身黑色的西服站在原地，渾身散發著壹股暴戾的氣息，仿佛壹座火山，怒氣磅礴，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媽媽，從來沒有，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像壹只野獸。
　　就連媽媽發現我拿她的絲襪和襯衫做壞事，她都沒有這樣過。
　　我壹臉楞神的杵在原地，呼吸緩慢，就連喘氣聲都不敢發出來，心臟卻劇烈的跳動著，撲通撲通的跳動聲異常明顯的傳進耳朵裏。
　　媽媽緩緩朝我這邊看過來，怒意沖沖的眼神中，卻有著更多復雜的東西在裏面，心疼、憐愛、氣憤，說不清道不明種種。
　　眼神停留在了我身上片刻，媽媽就轉身朝教學樓方向走去。
　　“寧老師，妳去哪？”
　　“妳管我去哪！”媽媽冷冰冰的聲音瞬間而至，把我們班主任都嚇的壹激靈。
　　媽媽的步伐很快，不到半分鐘，就走向了另外壹棟教學樓。
　　看到媽媽走進了高三的那棟教學樓，班主任急的跺了下腳，喊了聲“不好！”連忙疾步也朝那邊跑了過去。
　　剩我們三個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顧小暖，妳媽她、她不會是去找那幾個高三的給妳報仇去了吧？”郭超目瞪口呆的看著高三教學樓的方向，結結巴巴的說出了他的第壹反應。
　　我壹聽，立馬大驚失色。
　　“操！”這個字我用的是越來越順溜了，可是我現在卻顧不上臟話不臟話了，只有它才能表現出我現在焦急和憤怒。如果媽媽因為我受到了傷害，我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壹邊朝教學樓方向奮力跑，壹邊在心裏祈禱，媽媽妳千萬千萬不要沖動啊！他們就是壹堆即將高考畢業的渣滓，完全沒必要為了我和他們去置氣啊。
　　六樓，放在昨天，甚至半個小時前，對於我來說都不算高樓層，但是現在，卻像是天塹，擺在我的面前，讓我恨不得壹步跨越，為什麽六樓這麽高！
　　才剛剛爬到四樓，我就聽到了從六樓傳來媽媽很憤怒的聲音。
　　“姓張的！妳可是真有本事啊！教出來壹堆小混混在學校裏天天耀武揚威，欺淩同學，沒本事就趕緊退休回家養老！”
　　聽到這，嚇得我連忙往樓上爬，這哪是找那幾個學生啊，媽媽這是直接找他們班主任的茬子了吧。現在情緒這麽激動，這麽不穩定，別和他們班主任再起沖突吃了會虧。
　　心裏壹急，腳下壹打滑，又給我摔了壹跤，膝蓋直接磕在了臺階棱上，雖然疼得不行，但我還是扶著欄桿，趕緊往六樓爬。
　　終於上來了，我氣喘籲籲的看向走廊不遠處站著的幾個人，正是媽媽和其他的幾個老師，雖然言語激烈，但始終冷靜著沒動手，我就說嘛，大人的世界怎麽會動不動就打壹架呢。
　　因為剛剛在樓梯裏磕到了膝蓋，所以我走起路來不得不扶著點墻，別讓膝蓋刺痛的太厲害，壹瘸壹拐的往前走。
　　而在那邊壹臉激動情緒暴躁的媽媽，也突然註意到了我，看到我壹瘸壹拐的樣子，也不跟那個老師吵了，立馬就往我這邊跑了過來。
　　“不趕緊回教室，妳跟上來幹嘛！”媽媽雖然嘴上訓斥我，但還是連忙攙扶著我的胳膊，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問道：“還有妳這腿怎麽回事？剛剛在下面不是還好好的嗎？”
　　媽媽這般熱情，我從來都沒感受到過，壹時間都楞著忘說話了，但是身體卻給了強烈的反應。本來媽媽攙著我就挨的很近，又壓低頭在我耳邊小聲低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孔裏，瞬間就是壹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肌膚隔著壹層衣服緊緊貼在壹起，甚至能感受到媽媽身上的體溫，再聞著媽媽發間的芳香，我胯下那根巨物都有了擡頭的趨向。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比較薄，要是讓有心人註意到我胯下的反應，知道我對媽媽都產生了不好的想法，那媽媽還要不要臉面了。
　　於是，我連忙掰開媽媽的胳膊，想離媽媽遠壹點，也好讓自己躁動的內心舒緩下來，可媽媽就像是粘人蟲壹樣，緊禁的挽著我的胳膊不讓我脫開。
　　“妳給我安分點！”察覺到我的動作，媽媽瞪了我壹眼，面色有些不善。
　　“哦···好的。”我也不掙脫了，只能盡量往下彎腰，看起來像是膝蓋疼的受不了的模樣，把已經挺起來的胯下遮掩壹下。
　　就這樣，媽媽扶著我，壹步壹步緩慢前行，對面剛剛還和媽媽吵著的男老師，現在反而瞪大眼睛的看著我們娘倆。
　　等反應明白，才急忙迎面走過來，想攙扶我壹把。
　　不等那老師扶我，媽媽就是壹聲嬌喝：“起開！別碰我兒子！”
　　那老師嚇得壹激靈，連忙松開了我的胳膊，而我也順勢把另壹只胳膊，緊緊的抱在了媽媽的手臂上，手也抓在了媽媽的手上，感受著媽媽肌膚的細膩和白嫩，我壹心動，手指不聽話的偷偷撫摸了幾下，就像是摸著壹件稀世珍寶，不對，是比稀世珍寶還珍貴的存在。
　　媽媽瞥了我壹眼，好像知道我不安分的在占她便宜，卻沒有說什麽，而是伸開手掌，把我的手緊緊的箍住，不讓我動彈。
　　“寧老師，這是您兒子吧，長的和您真像，簡直是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那名男老師在壹旁舔著個臉，想通過我討好媽媽，好讓媽媽消氣。
　　媽媽對他的恭維並未理會，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別跟我扯那麽多！妳就說這事怎麽辦就行了！”媽媽扯著我衣服身上的臟腳印，越說語氣越激動，看那眼神就差把那男老師給手撕了。
　　“怎麽處分我班上的那幾個學生，得由學校來解決，至於怎麽賠償，也得由您和他們的家長商量和溝通，您說是不？”他的姿態放得很低，語氣也很平和。
　　只是媽媽不吃他這壹套，壹臉譏笑的嘲諷他：“意思妳作為班主任就壹點責任都沒唄？三言兩語把責任推個幹凈？”
　　那男老師壹臉苦笑：“寧老師，妳又何必為難我呢，我帶的班都是什麽學生，妳又不是不知道，基本全年級的差生小混混都在我們班上了，難帶啊。”說著，他壹臉無奈。
　　同為老師，媽媽可以理解他，但還是得理不饒人的說：“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兒子被妳們班的學生打了，而且傷的還不輕，這事我壹定會追究到底。”
　　“寧老師，妳看這樣行不行，我待會先讓他們寫份檢查，然後再通知他們的父母明天來壹趟學校。”
　　媽媽這才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轉身對我問道：“兒子，身上還疼不？”
　　我立馬配合，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狠狠點頭：“疼，膝蓋特別疼，媽，我是不是骨折了啊？”
　　“別瞎說，待會媽就帶妳去醫院。”
　　言罷，媽媽看著我們班主任，絲毫不客氣的說：“郭老師，妳看？”
　　我們班主任壹臉和藹的看著我，連連說道：“先檢查，先給顧小暖同學檢查身體才是，這兩天到家好好養養，等養好了身體再說。”
　　“郭老師再見。”
　　樓梯口，我扭頭看了眼我們班主任臉上那張古怪的表情，心裏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