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忌

　　丹妮斯的亡魂被‘隆多’的幼崽控制。
　　身軀又被未知的東西盯上。
　　這是有多搶手？
　　幾乎是本能的，傑森聳動著鼻翼。
　　可惜……
　　完全沒有任何食物的香味。
　　然後，傑森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丹妮斯。
　　而丹尼斯？
　　完全毫無察覺，就那麽興奮的笑著、手舞足蹈的繞著圈，就好像……壹只脫韁的二哈。
　　不僅傻，而且還瘋。
　　這樣的二哈女孩能有什麽特殊的？
　　傑森忍不住的反問著自己。
　　我是不是猜錯了？
　　有些懷疑的傑森主動開口了。
　　“妳有什麽特殊的經歷嗎？”
　　傑森詢問道。
　　“特殊的經歷？”
　　“小時候被馬車撞過、掉進水坑、被狗咬過，算嗎？”
　　“好幾次！”
　　丹妮斯認真的思考後回答道。
　　“除了這個。”
　　“我的意思是和神秘側的接觸。”
　　傑森壹皺眉，不得不用更加淺顯易懂的話語詢問道。
　　“有！”
　　“妳啊！”
　　丹妮斯擡手壹指傑森。
　　“除了我。”
　　“也除了剛剛被我凈化的怪物和棺材裏的存在。”
　　“妳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在意的事情。”
　　傑森不得不再次縮小反問。
　　“emmm……”
　　“之前看馬戲的時候，那顆麥芽糖，很甜。”
　　“比我以往吃過的糖都甜！”
　　丹妮斯再次認真思考後，給出了壹個自己認為最在意的事情。
　　糖？
　　傑森壹瞇眼，然後繼續問道：“那個女孩的家人來吊唁過妳嗎？”
　　“沒有！”
　　“甚至連那個小女孩都找不到了。”
　　“而且，我媽媽說，那個小女孩應該是逃票進去的！”
　　丹妮斯搖了搖頭。
　　然後，她突然氣憤起來。
　　“可惡！”
　　“她是怎麽進去的？那裏的售票員很敏銳的！”
　　“我可是打工三周，才攢下了馬戲的票錢。”
　　聽著丹妮斯憤憤不平的描述，傑森的腦海中開始串聯信息：
　　丹妮斯都無法逃票進去的馬戲團，壹個小女孩卻輕易的溜了進去。
　　然後，意外發生了。
　　小女孩得救了，保護小女孩的丹妮斯‘死亡’。
　　按照常理，小女孩的家人壹定會來吊唁丹妮斯。
　　可對方的家人並沒有出現，甚至，連小女孩都消失了。
　　而事先，丹妮斯吃過小女孩給與的……糖！
　　看似正常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傑森看來，卻透著絲絲詭異。
　　是那顆糖的作用嗎？
　　如果是那顆糖的作用，那麽那個小女孩是什麽人？
　　而且，這個假設成立的話……
　　那個小女孩也是沖著丹妮斯來的！
　　想到這，傑森沒有猶豫，很幹脆的對著丹妮斯說道：“告訴妳的父母，立刻離開卡爾鎮，妳和他們壹起，前往更大的城市。”
　　眼前的世界，既然有著怪物、詭異。
　　那大城市自然也不例外。
　　但，
　　大城市理應會有‘守護者’之類的角色。
　　就如同‘洛德’的老爵士。
　　想到老爵士，傑森忍不住的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適。
　　然後，他就感到丹妮斯扭捏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壹點要去和自己父母說的意思。
　　“我以為我要死了，所以，我剛剛和他們說……”
　　“我是妳的學徒。”
　　“‘守夜人’學徒。”
　　“我要和妳壹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丹妮斯低著頭完全不敢看傑森，雙手放在面前，兩根食指不停的相互觸碰，聲音更是越來越低。
　　不過，下壹刻，亡者女孩就擡起頭，拔高了聲音。
　　“妳不希望我的父母知道我撒謊，從而知道真相吧？”
　　“妳壹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亡者女孩期待的看著傑森。
　　傑森點了點頭，然後，在亡者女孩欣喜的神情中，淡淡地說道：
　　“嗯。”
　　“我會如實的告訴妳的父母那是原定的計劃，可現在計劃有變。”
　　“我需要單獨前往那個地方。”
　　“妳和父母前往更大的城市。”
　　……
　　翡翠旅店外。
　　丹妮斯壹家與傑森告別。
　　“感謝您為丹妮斯所做的壹切。”
　　“您要夜晚趕路，秋風太涼，希望它能夠給您增添壹些溫暖。”
　　丹妮斯的父親壹邊說著，壹邊就拿出了壹條皮褥子，遞給了傑森。
　　傑森接過了皮褥子，入手柔軟，暖和，還帶著壹股淡淡的剛剛硝制出來的氣味。
　　“謝謝。”
　　傑森客氣的道謝。
　　“沒什麽。”
　　“就是壹條獅皮褥子。”
　　“和您的恩情相比，算不上什麽。”
　　丹妮斯的父親露出了壹個爽朗的笑容。
　　獅皮？
　　傑森壹怔。
　　隨後，微微點頭。
　　轉身就登上了馬車。
　　隨手將獅皮褥子鋪在座椅上後，吩咐彼得斯上路。
　　毫無疑問，傑丹倫內應該隱藏著很多未知。
　　所以……
　　他要趕緊離開。
　　因為，傑森無法確定自己，壹旦被卷入其中的話，是否能夠在26日前，到達‘漢斯’海港。
　　至於丹妮斯壹家？
　　摸了摸獅皮褥子，傑森覺得不需要太擔心。
　　那位父親比看起來的還要可靠。
　　丹妮斯的兄弟也是。
　　回憶著面對棺材中的異響，兩個年輕人的表現，傑森忍不住的誇贊，普通人見到那樣的壹幕，恐怕早就癱軟在地了。
　　再想想丹妮斯的母親，也是舉止得體。
　　可以說，壹家人除了丹妮斯，都是十分靠譜的。
　　而這樣的丹妮斯？
　　估計是撿回來的吧。
　　帶著這樣的猜測，傑森調亮了車內的煤油燈，將老爵士贈與的書籍放在小桌板上，細細的閱讀起來。
　　不論丹妮斯是否是撿回來的，都是又壹次告知著傑森壹個道理：如果妳不夠強大，妳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所以，傑森率先選擇了對‘怪物記錄’的部分詳細閱讀。
　　畢竟，他進階值夜人，只需要再熟知四種怪物的特性就好。
　　而在記錄中，就有著兩種。
　　‘赫爾肯’與‘基爾肯’。
　　可就在傑森剛剛翻到記載‘赫爾肯’的書頁時，壹抹意義不明的聲音突然的在他耳邊響起。
　　這聲音出現的剎那，傑森全身的肌肉就繃緊了。
　　他下意識的握住了刀柄。
　　但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因為，無形的聲音帶來的傷害也是無形的。
　　嗡！
　　強烈的耳鳴聲中，傑森的視線開始模糊。
　　鮮血從鼻孔、眼角、耳朵中不斷的流出。
　　傑森強壯的身軀開始抽搐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要沸騰了。
　　可那抹聲音還在回蕩著。
　　而且，在這死亡邊緣，傑森發現他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妳，要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