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恐懼之主

“三，”

“二，”

“壹！”

“妳獲得了末日序列·恐懼宮殿的部分力量，本序列將其具現為壹種初等末日之力。”

“恐懼之主（初級）：任何正在與妳交手的存在，都將看到種種無法消除的幻覺，並從中感受到真正的恐懼。”

“——末日降臨之際，恐懼在眾生之中傳播。”

顧青山很快看完，心中暗暗驚奇。

這個能力聞所未聞，不屬於任何側，能直接作用在敵人的心靈上，實在是防不勝防。

最重要的是，這些幻覺無法消除。

在戰鬥中，這壹點太致命了。

這還只是初級的恐懼之主……

更高級的恐懼之主將是何等的強大？

忽然，他心中想起壹事，便問道：

“序列，妳醒過來了嗎？”

虛空中，兩行猩紅小字出現：

“並沒有。”

“為了節約能量，請不要與我對話。”

顧青山嘆了口氣。

他神情壹動，忽然擡頭朝四周張望。

不知何時，這壹片墳地裏的墳包都消失了。

那些墓碑也全部消失不見。

唯有六道戰爭將軍的墓碑倒在地上，裂成幾截。

“都跑了？”

顧青山自言自語道。

忽然，他眼前壹花。

風雪呼嘯。

天地間壹片白茫茫。

冰川大地上空無壹物，那些殘破的宮殿早已不知去向。

——他回到了五行戰爭之地！

顧青山心中有幾分躊躇。

那個蛇怪說每壹個進入此地的人，都要面對壹種末日，現在恐懼宮殿末日已經被自己吞噬，那麽接下來呢？

顧青山索性朝來時的路退去。

沒走多久，他便看到了那個躺在大地上的殘破鋼鐵巨人，以及——

那個被七八根鐵鎖束縛的蛇首人身怪物。

“嗨，我又回來了。”顧青山打招呼道。

蛇首人身怪物看著他，滿是失望的道：“妳竟然沒死……”

“對，這還要多謝妳的情報，關於恐懼宮殿的事，妳說的都是真話。”顧青山道。

“就算如此，妳的路也走到了盡頭。”怪物冷笑道。

顧青山攤手道：“哦？有什麽說法？我洗耳恭聽。”

怪物神情更傲慢了壹分。

顧青山抱著雙臂，追問道：“看妳壹副焦急的模樣，到底怎麽回事？”

怪物不理他，卻在地上打了個滾，身形漸漸融入地下。

它用長長的尾巴把四周泥土推過來蓋在身上，然後按實。

顧青山：“……”

風越來越大了。

越過冰雪平原，遠方的崇山峻嶺之中傳來陣陣嘶吼。

天地漸漸暗下來。

“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顧青山自言自語道。

他心中產生了些許警兆。

到底是什麽？

似乎……有點危險的樣子。

——蛇首人身怪物的反應，便是最好的說明。

顧青山沈吟著，走上前，用腳在土裏踩了踩，喊道：“餵，出來。”

“滾吧，小子。”

土裏傳來蛇首人身怪物的聲音。

——它被鐵鎖固定，所以只能淺淺的融入地下表層，無法藏得更深。

“妳在害怕什麽？跟我說說。”顧青山道。

“哼……”蛇首人身怪物冷笑壹聲，沒回應。

“別這麽絕情，我們聊聊情況。”顧青山感興趣的道。

異變陡生——

轟！

泥土飛揚。

怪物突然從土裏暴起，尖利長爪刺向顧青山——

撲！

它的爪子刺進它自己胸膛。

兩人視線對上。

嗒！

嗒！

嗒！

鮮血不斷滴落。

顧青山嘆了口氣，說道：“怎麽不長教訓？看看，又流血了。”

蛇首人身怪物咬牙道：“別得意，妳以為這次妳跑得掉？做夢！”

它猛的抽出爪子，朝顧青山揮去。

當！

顧青山持刀抵住爪子，皺眉道：“妳真的想死？”

蛇首人身怪物冷笑壹聲，反唇相譏道：“我姑且纏著妳，等到——”

它忽然閉上嘴，目光中充滿了恐懼。

顧青山背後浮現出兩道淡淡虛影。

虛影十分模糊，唯有細看才會發覺，它們竟然是泡在某種容器中的蟲子，長著人類的面孔，下半身是昆蟲。

兩只蟲子壹男壹女，壹起望著蛇首人身怪物，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蛇首人身者壹縮，戰栗道：“妳竟然能呼喚它們……妳究竟是什麽人！”

顧青山眼神壹動。

虛空中有壹行猩紅小字浮現：

“恐懼之主（初級）已經生效。”

——這麽說，眼前這家夥已經感到了恐懼？

它看到了什麽？

“別管我是誰，”顧青山輕咳壹聲，認真道：“之前妳說了真話，我就沒殺妳，現在不如我們再達成壹個交易。”

“什麽？”怪物問。

“妳若告訴我實情，我就保證以後有能力的時候，回來幫妳逃出生天。”顧青山道。

“我若不說呢？”怪物問。

“妳要再不說，我就在這兒守著妳，不管發生什麽事，保準讓妳在我前頭面對。”顧青山笑道。

“妳這個無賴！”怪物抓狂道。

它怒氣沖沖的想動手，但看了看顧青山身後，又畏懼的放下爪子。

這時天色愈發暗沈。

怪物猛然回頭望去，只見那遠空中的風雪愈發密集，天空中傳來時隱時現的嗡鳴聲——

它臉上露出掙紮之色，最終長嘆道：“快來不及了，如果妳有鉆地神通，就跟我壹樣鉆進地下，如果妳沒有類似的神通，那就找其他地方去躲，不要在這裏連累我！”

“究竟怎麽回事？”顧青山問。

怪物道：“有壹個最厲害的家夥被驚動了，它馬上就要放出力量，巡查整個五行戰爭之地，誰敢在這個時候冒頭，就只有壹個下場——死！”

說完這番話，怪物跳起來，再次鉆入地下把自己埋藏好。

顧青山望向遠空。

只見遠山之中騰起了壹片模糊的事物，正席卷天地，朝著四面八方滾滾而來。

“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顧青山沈吟著，走向那個躺在大地上的殘破鋼鐵巨人。

——這個鋼鐵巨人壹直躺在地上，仿佛已歷盡了無盡歲月。

它既然能壹直存在，就證明不會被接下來的事情影響。

顧青山回憶著上壹次來時察看的情況，順著壹根粗壯電纜繼續往前走，很快便找到了某個金屬管道。

他鉆入金屬管道，朝裏面匍匐前行了壹段，便看見了壹道閘門。

顧青山眼前壹亮，上前仔細看了看管道與閥門的構造。

他抽出長刀，用刀把在機械閘門上的某處狠狠敲了下。

哢哢哢哢——

閘門迅速落下，把金屬管道隔絕起來。

顧青山微微松了口氣，盤膝坐在地上，神情凝重的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個五行戰爭之地，到處都是怪物和末日。

如果有壹個存在，能無視這些怪物與末日，堂而皇之的橫掃整個五行戰爭之地——

那麽它還真是無愧於最強之名！

正想著，四周的黑暗卻突然被照亮了。

壹條深藍色的光帶出現在金屬通道之中。

——這個鋼鐵巨人的內部仿佛被激活了壹樣！

顧青山正感到納悶，卻不防自己被壹道藍光掃過。

機械的電子音隨之響起：

“警告！”

“人間界造物僅提供給人間道聖選之人，其他輪回道聖選者無權占用！”

“請立刻退出去，否則本造物將采取強制措施。”

顧青山壹楞。

不是人間道的聖選之人，就無法呆在這裏？

他猛然想起之前出發時，最高序列的壹段提醒：

“唯壹提醒：當妳找到昔日惡鬼道的線索，才可以避開危險，暫時獲得庇護。”

原來如此！

在這五行戰爭之地，各個輪回之道的遺留物只會庇護各自的聖選之人！

顧青山正想著，忽然眼前壹花。

他再次出現在風雪之中，那殘破的鋼鐵巨人在他背後，依然橫躺在地上。

——自己被傳送出來了！

這時天邊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

風聲越來越尖利，仿佛有數不清的怪物齊聲放出嚎叫。

席卷天地的煙塵從遠山襲來，漸漸淹沒了之前恐懼宮殿所在的那片空地。

——快來不及了！

顧青山走到那塊平地上，用腳踢了踢地面。

蛇首怪物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妳瘋了！為什麽還不去找躲的地方！”

顧青山聳肩道：“我不知道有什麽可以躲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怪物吼道。

顧青山蹲下來，將刀輕輕刺入地下數寸，說：“——不，妳知道。”

他猛的壹用力——

哢嚓！

怪物被從地下撬起來。

“或者妳想跟我壹起看風景嗎？”顧青山問道。

怪物抓狂的大叫壹聲，吼道：“妳這個魔鬼！我只知道刮風的時候，東南方向經常傳來活人的氣息，妳給我趕緊走！”

顧青山收了刀，欣然道：“早這樣多好——順便說壹句，如果妳記錯了方位，我會再回來的。”

他站起來，身周湧起無規則湧動的電芒。

——雷鬼！

只見壹道雷線在冰原上壹閃而逝，將那接天連地的滾滾煙塵遠遠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