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虛空戰神

　　三， 二， 壹。
　　平行虛夢之術結束。
　　奇詭之靈剛從虛空回到花園之中，準備好好找壹找那個會做飯的螻蟻。
　　突然。
　　它耳邊傳來壹聲尖銳的嘯聲。
　　——葉飛離的勾魂之音！
　　“不好！”
　　奇詭之靈失聲道。
　　它想要應對這道嘯聲，但事先根本沒有任何防備，倉促之間已經中招。
　　怪物的魂體僵立了壹瞬。
　　這時有壹只手伸出來，不早不晚，就在這瞬息之間，輕輕在它身上拍了下。
　　有人輕聲說道：
　　“夢醒了。”
　　——顧青山，雷電神通，驚夢！
　　怪物徹底不能動彈了。
　　它驚恐的發現，眼前的樹木、噴泉、草地、花朵乃至壹切的壹切都在漸漸化作虛無。
　　花園正在消失！
　　就連虛空亂流都在消失！
　　無頭的人魚屍體舉著盾牌，回到了壹片虛空之中。
　　盾牌上的豎瞳猛的睜大。
　　這是怎麽回事？
　　那幾個被它殺掉的人，竟然都還活著！
　　豎瞳抖動個不停，卻無法動彈分毫。
　　如果可以的話，它真想大喊壹聲。
　　這不可能！
　　明明這些人的血肉和靈魂都被自己吃掉了。
　　為什麽他們還活著？
　　只見這些人正圍著自己站了壹圈，小心的防備著它的壹舉壹動。
　　壹根長鉤忽然伸出來，抵在瞳孔盾牌上，用力往回壹扯——
　　“出來！”
　　葉飛離喝道。
　　只見長鉤帶著壹團半透明的灰色肉團，從豎瞳之盾中飛了出來。
　　顧青山默不作聲，手持鎮獄鬼王杖，狠狠刺入那個灰色肉團。
　　“靈魂消散”發動！
　　鎮獄鬼王杖微微蠕動，發出壹陣陣咀嚼的聲音。
　　灰色肉團以目力可見的速度急劇縮小。
　　但是眾人的臉上都沒有什麽喜色。
　　這個怪物太詭異了。
　　按照顧青山的說法，這些靈魂與亡者血肉的混合物，也不是怪物的真身。
　　它只是附著在這團東西上。
　　所以很多時候，它的敵人以為殺掉這團東西，就徹底解決了它，殊不知它只是憑借壹種術法，操縱著這個靈魂與血肉的混合體。
　　真正的它，正伺機而動。
　　往往在這種時候，就是奇詭之靈反殺敵人的時候。
　　但是這壹次情況不同。
　　顧青山憑借兩種世界之術，已經看過了它所有的戰鬥。
　　它沒有機會了。
　　顧青山揚起六界神山劍——
　　秘劍，圓月連斬！
　　壹抹月白色劍芒在黑暗虛空之中亮起。
　　緊接著，三十道弧形的月芒連成壹片，彌合成壹輪圓月。
　　圓月將那團靈魂與血肉的混合體裹在其中。
　　——斬！
　　秋水般的長劍壹閃而逝。
　　虛空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破開了。
　　這是奇詭之靈的護身術法！
　　在山女的“斷法”面前，它的護身術法被摧毀了！
　　刺耳的慘叫聲穿透虛空，傳遍十方。
　　電光火石之間，壹道黑影從圓月中沖出來，輕輕壹掠，就從眾人的包圍圈中逃離。
　　“螻蟻，我不會放過妳們的。”
　　怪物明顯是受了傷，語氣中充滿了憤恨與怨毒之意。
　　老大提高聲音道：“千萬別讓它跑了！”
　　顧青山不做聲。
　　戰神界面上，他望著“戰神名號”這個選項，把增加攻擊速度的“神威將軍”換下，換上了“星火戰神”。
　　“星火戰神”是神秘系因果系的能力！
　　顧青山目光投向遠空，看著那團即將消失在視線盡頭的黑影，神念輕輕壹動。
　　名號技：征服，即刻發動！
　　霎時間。
　　只見那團黑影呼的壹下飛了回來。
　　“哈哈哈，破掉了我的靈魂與血肉之軀？太好了，我終於不用再受制於生命之神的誓言，我要殺了妳！”
　　黑影獰笑道：“螻蟻，去死吧！”
　　它直接沖向顧青山。
　　黑影實在是快！
　　當顧青山察覺到它，它已經到了顧青山面前。
　　顧青山只來得及堪堪抵擋。
　　抵擋……
　　顧青山突然怒喝道：“死！”
　　電光火石之間，他被激起了血性。完全放棄了防守。
　　他放開六界神山劍，從虛空之中抓出另壹柄長劍。
　　長劍向前壹刺——
　　秘劍，燕歸！
　　“不！為什麽我無法進入妳的靈魂！”
　　黑影中了壹劍，慘叫著退開。
　　在巨大的撞擊力下，顧青山也不得不後退了幾步。
　　他看了壹眼提示符。
　　“妳受到亂劫之風的禮贊與永夜禮贊的同時保護，已經消弭掉了對方的壹次攻擊。”
　　“剩余次數：兩次。”
　　“恢復時間：三天。”
　　顧青山輕輕籲了口氣。
　　盡管心中有準備，但生死壹刻來臨之際，還是讓人忍不住心驚。
　　他望向自己對面。
　　黑影被壹劍斬中，朝後退去之際，又被燕歸虛化出的壹劍從背後再次斬中。
　　中了這兩劍，黑影徹底不動了。
　　“這……不可能……妳只是壹只螻蟻，是我的食物……”
　　黑影喃喃著，不甘而絕望的道。
　　顧青山微微搖頭，說：“妳生來就比無數眾生強，但妳的傲慢阻攔妳去做壹件事，所以妳會有今天的下場。”
　　“什麽？”
　　黑影問道。
　　顧青山收了地劍，想起自己所見的黑影的壹生，說道：“妳擁有那麽漫長的生命，卻只知道進食，不知道變強，這才是妳輸的原因。”
　　黑影陷入沈默。
　　無窮的歲月以來，沒有人能殺掉它。
　　但是今天，它就這樣毫無尊嚴的死在了壹只螻蟻眼前。
　　它沒有辦法再說出什麽。
　　它的身形漸漸消散，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麽。
　　它死了。
　　死於地劍的神通：地抉。
　　“地抉：斬滅壹切存在。”
　　“妳所要斬的目標越強，地抉所需要魂力就越多。”
　　顧青山看了看自己的剩余魂力值。
　　空了。
　　殺死這個怪物的魂力尚未出現。
　　戰神界面似乎在確認什麽。
　　顧青山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強烈的疲憊湧上來，讓他忍不住要嘆壹聲。
　　從戰鬥開始，他壹共用了平行虛夢之術、表演、再見妳壹面、時光回溯之術、驚夢、戰神名號：神威將軍、月斬的進階秘劍圓月連斬、鎮獄鬼王杖的靈魂消散、六界神山劍的斷法、戰神名號：星火戰神、神甲的禮贊、秘劍燕歸、地劍的地抉，再加上葉飛離的鎮魂與勾魂，這才殺掉怪物。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心思用盡，手段用盡，直到最後壹秒才贏得了勝利。
　　所以就連顧青山這樣的人，也感覺到了些許疲憊。
　　老大嘖嘖稱贊道：“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凡人屠神這種事會真的發生。”
　　他將手中的星之螢火蟲收了起來。
　　葉飛離閉著眼，壹動不動。
　　“妳怎麽了？”顧青山問道。
　　“我的混亂界面正在跟我溝通，說是我參與了擊殺神祇，即將得到混亂的力量賞賜。”
　　葉飛離說道，臉上都是興奮之色。
　　顧青山壹怔。
　　他朝自己面前虛空望去。
　　只見戰神界面上，壹行行螢火小字正在瘋狂刷屏：
　　“妳完成了壹次越層擊殺。”
　　“妳殺死了奇詭神話生物：靈魂與血肉的寄生者（幼生體）。”
　　“雖然妳有著地神的身份，但目前的妳依然是壹名凡人。”
　　“妳已經殺死過混亂神話生物：灰暗的神屍啃噬者，所以這是妳的第二次越層擊殺。”
　　“鑒於妳完成了兩次極其罕見的戰鬥，妳獲得了以下機會：”
　　“妳可以讓戰神界面吞噬妳的特殊名號：混亂之敵（初級），由此獲知另壹個特殊名號的情報。”
　　“請特別註意，該稱號以戰神為後綴。”
　　顧青山微微有些動容。
　　最後壹句已經提醒的很明顯了，顧青山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裏面包含的意思。
　　他忍不住再壹次確認道：“是與星火戰神同等級別的名號？”
　　系統沒有回復。
　　沈默，興許就是默認。
　　顧青山陷入沈思。
　　星火戰神的名號技“征服”是真的厲害。
　　被這個能力指定的敵人，都將因為某種正當的理由不得不向發起攻擊。
　　這是神秘系的技能，也是因果技能，不可豁免。
　　剛才也是多虧了這個因果技，才讓怪物沒能逃掉。
　　——假如能獲得與“星火戰神”同等級別名號的情報……
　　想到這裏，顧青山在無猶豫，說：“我選擇吞噬混亂之敵，請給我那個情報。”
　　戰神界面上，壹行行小字繼續出現：
　　“妳的名號：混亂之敵（初級）已經被吞噬。”
　　“妳即將獲知以下名號的相應情報：”
　　“虛空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