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劊子手

　　有那麽壹瞬間，慕少安真想開盾硬抗，然後開啟防禦天賦無敵來硬抗這壹道超凡聖光十字斬的。
　　因為他真的真的不想和這個酒糟鼻打架，他也自知不是對手。
　　心念如閃電般在腦海中盤旋了幾千次之後，在那恐怖無比的超凡聖光十字斬即將落在他頭上的時候，慕少安就做了壹件事，隨手撿起壹塊磚頭，對著自己的腦袋就狠狠敲了壹下。
　　瞬間眩暈。
　　而且是強制性眩暈。
　　然後壹秒鐘後慕少安重新蘇醒過來，那鋪天蓋地的超凡聖光十字斬已經消失，而他，毫發無傷。
　　這壹切聽起來很神奇，但其實很簡單。
　　在這種夢境裏，妳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但最後還是會變成假的。
　　如果是在現實裏遇到酒糟鼻，慕少安二話不說，轉身就會跑，因為根本打不過，但眼前這個牛氣沖天的酒糟鼻，只不過是真實的酒糟鼻留在這個夢境世界裏的壹個防禦意識，也只有在這種夢境之中，這猥瑣的家夥才會如此光芒萬丈，氣勢驚人。
　　當然，也不是說隨便誰拿壹塊磚頭敲自己壹下就可以無視掉這夢境裏的致命大招，慕少安這壹磚頭不但強制讓自己的意識眩暈，還同時利用鈍化精神力斷開自己所有外放的感知，包括身體的感官等，所以就形成了，他從夢境中瞬間清醒壹秒鐘的樣子。
　　我們在做噩夢的時候何其無力，但醒來之後頓時覺得不過如此。
　　所以，那酒糟鼻的那壹道超凡聖光十字斬，等於在斬到了空處。
　　此時夢境世界中，酒糟鼻壹招落空，正驚訝的時候，卻見慕少安居然轉頭就逃，頓時勃然大怒，哪裏來的混賬家夥？好生可惡，於是壹邊追，壹邊打。
　　但慕少安這時候也是腳下生風，就差長了兩只翅膀，跑得這叫壹個快，那酒糟鼻的攻擊，是普通攻擊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壹磚頭讓自己清醒壹下。
　　總之，就是不攻擊。
　　不僅僅是因為打不過，還是因為壹旦攻擊了這個酒糟鼻，現實世界中的酒糟鼻就會立刻察覺。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慕少安就想起了之前那只肥貓送給他的那個陀螺，這玩意的作用，應該不止是用來分辨現實世界與夢境世界的吧，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意誌堅定如鋼鐵，別說五層夢境了，就是十層夢境也不在話下，更何況老老頭兒那樣的獄卒！
　　所以，這個陀螺——算了，先扔出去再說吧。
　　抽個空子，慕少安就把那陀螺往外壹扔，也沒指望這玩意能見風就長，瞬間化作壹座大山，有點作用就行。
　　但是，慕少安顯然還是低估了這陀螺的古怪，這陀螺扔出去後，就自動旋轉起來，然後整個夢境世界，包括那個酒糟鼻都被壹種旋轉的力量給撕碎然後重新合並，下壹秒鐘，慕少安就覺得腦瓜仁壹疼，他竟是從夢境世界裏被強制退出。
　　壹睜眼，就見那須發皆白的老老頭兒正笑瞇瞇的瞅著他。
　　好詭異！
　　摸了摸腦袋，慕少安發現自己並沒有少什麽零件，而四周也沒有別人，再看時間，也就過去了1分鐘，不多不少，神經粗大如他也有點發毛。
　　“我難道在做夢？”
　　“並沒有，我可以保證這就是現實世界，第九戰區，認識壹下吧小朋友，我叫雷德曼斯，第二紀元的殺毒獵人，編號為SSS-910，我的身份是獄卒，與混沌基地的清潔工，看門人，郵差，並稱四柱石，不客氣的說，混沌基地至少壹半以上的特殊事件還有事物都是由我們暗中處理的，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都不屬於混沌基地，如果把混沌基地看作是文明的搖籃，那麽我們就是園丁手裏的鋤頭，鐮刀和犁鏵。”
　　那老老頭就笑道，語氣很和緩，神情也很慈祥，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所以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掌握了很多就算是主系統也不太清楚的秘密，這些秘密都是在混沌基地建立以前，由盤古那壹代殺毒獵人留下的，或許妳可能不知道，盤古那壹代殺毒獵人曾經先後建立了三個不完善的混沌基地雛形，但都失敗了，我們現在的這個混沌基地，只是第四個，也是最接近成功的壹個。而主系統和其他分支系統的記憶儲存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記錄的。”
　　“為什麽要和我說這個？您知道我的來意嗎？”慕少安忍了忍，還是問道，他現在在爭取時間，鬼知道那個酒糟鼻是不是已經被驚動了。
　　“哈哈！”那老老頭兒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我當然知道妳的來意，妳忘了嗎，我不是之前給妳比劃了壹個暗號，讓妳先上樓找肥貓，再下樓來找我的麽，我老人家雖然活了幾千年，但這點剛剛發生的小事情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此話壹出，慕少安就驚得渾身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頭發根都炸起來了，我湊，他之前可是用野蠻破法者的稱號+死神視野，消耗了三單位的不朽法則才看到這個老頭兒的，但是按道理，這老頭兒不可能知道的啊？
　　“嘿嘿嘿，小朋友，不要慌，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殺毒獵人，名正言順的獄卒，只要妳不是病毒，妳怕什麽怕，妳那個小小的預言術又怎麽可能瞞過我的眼睛，這不，妳不也壹樣順利的找到了我嘛。”
　　那老老頭笑呵呵的道，慕少安的壹顆心卻涼了半截，娘嘞，這老頭怎麽這麽厲害？可既然他如此厲害，那他的兒子酒糟鼻的事情——
　　似乎猜到了慕少安心中所想，那老老頭就嘆息壹聲道：“我不是神，不能所有的事情都洞察清楚，不能前知五千年，後知八百年，我也有喜怒哀樂，憂思恐驚，年輕的時候碰見美女也會搭起帳篷，養了壹個兒子也難免出簍子，更重要的是，我的敵人比我的道行高得厲害，以至於我在壹百年前才發現壹些端倪，於是借故將計就計陷入夢境世界，並給樓上那只肥貓留下了壹個可以讓我迅速蘇醒的道具，那就是那個陀螺，那肥貓雖然膽小怕事，但絕對守口如瓶，而且眼光很準，果然，它沒讓我失望。”
　　“其實我已經退休了，本來我應該去找主系統交代我身上所肩負的秘密使命，這是每壹代獄卒都必須要做的事情，然後挑選下壹任獄卒，但是百多年前，主系統忽然固化，我為了小心謹慎計，也就沒有急著張羅此事，其實我很看好我的弟子克羅地亞，他是壹個優秀的聖騎士，並繼承了我大部分的衣缽，同時人還機敏，堅韌，悟性極高，但是，我還是沒有來得及把獄卒這個職位傳給他，就不得不陷入夢境世界之中。”
　　“那麽，小朋友，妳來喚醒我，是為了什麽？是我那個逆子，還是我的獄卒之位，我能夠從妳身上聞得到壹種發黴的災星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妳應該繼承了那個臭名昭著的破法者的傳承，所以很抱歉，如果妳是為了獄卒之位而來，我是不會給妳機會的，妳這種災星，會毀了獄卒這個職位。”
　　慕少安就壹臉囧，好囧，這幫老家夥，嘴巴真毒。
　　“不，前輩，我既不是為了妳的兒子來的，等此間事了，自然有執法者送他去該去的地方，同樣，我也不是為了當什麽獄卒而來的，我是為了壹件事，我想詢問壹下，如果第五始祖病毒有機會拿到那座神秘監獄的鑰匙，它最想掠奪的是什麽？”
　　慕少安此話壹出，那老老頭兒原本還平靜的面容瞬間數變，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只是嘆道：“我明白了，其實壹直以來，我們就猜測，第五始祖病毒就潛藏在我們中間，可是，沒有證據，沒有線索，那些清潔工曾經有壹次糾結我們獄卒，看門人，郵差等各方隱秘部門調查了數百年，卻壹無所得，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早晚有壹天會釀成巨大的禍患，沒想到，這家夥真的成事了！”
　　老老頭兒感慨萬千，然後就正色道：“既然如此，既然第五始祖病毒已經把主意打到我頭上，那麽就說明這家夥已經探聽到了那個秘密，它若卷土重來，第壹件事就是得到這個秘密，此事已經來不及布置了，而妳既然是破法者，那麽由妳來處理此事就再正確不過，拿著這個代碼令牌，從現在開始，妳就是第五代臨時獄卒，妳有權限處理那座監獄裏的所有事務，速去速回，此事結束，請把這令牌上交給清潔工總部，他們會替我選出合格的，真正的第五代獄卒。”
　　“呃，前輩妳還沒說那座監獄在哪裏，關著什麽東西，我該怎麽做呢？”慕少安嚇了壹跳，原來這老老頭也是壹個耿直的小夥子。
　　“呵呵，如果是別人來問，我肯定會詳細的，事無巨細的給他解釋壹遍，至於妳，不好意思，妳是破法者，沒有必要聽這些繁瑣啰嗦的過程，徑直去辦就是了。順便，告訴妳壹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在混沌基地我們這些資深的老家夥口中，破法者的另外壹層意思就是——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