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家宴

第十壹章 家宴

有些事情，就想燎原的火壹樣，只要有壹點火星濺到了幹枯的茅草上，鋪天蓋地的大火就會壹發不可收拾了。

最近發生在我身邊的事情，讓我想到了《聖經》中的壹個經典故事。

潘多拉魔盒。

現在的我就像是打開了盒子的潘多拉，那魔盒中的邪物被我關在心中十幾年……如今，它被我親手放了出來。

再關回去，就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壹夜之後，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我的生活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我還是按部就班地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對於李正“壹起娛樂”的邀請也不再答應，每天按時下班，按時回家。麗麗還是會時不時的邀請我去她家裏吃飯，碰到女婿也在家的情況我也還是會繼續拉上他喝上幾盅。

然而面對著女婿的臉，我還是心虛的。不心虛是不可能的，我畢竟和麗麗做了那些事情，那之後第壹次見到女婿的面，我甚至不敢去和他對視。好在女婿依舊保持著那副隨和的樣子，還專門過來找我感謝我幫助他和麗麗和好。但他拿來的那兩瓶酒我沒有收，我實在是無法看著他那雙真誠的眼睛接下我根本不配擁有的謝禮。

就這樣，我依舊過著似乎沒有什麽變化的生活。除了……

“餵，李正。那藥妳再給我拿兩盒。”

辦公室裏，李正詫異地看了看我，但還是爽快的從抽屜裏摸出藍色的藥丸交到我手上。但他肯定不會放過揶揄我的機會，開口道：“行啊，老梁。這個月妳都快把我手裏的存貨都清空了，厲害啊妳。”

“我又不是沒給妳錢。”我臉皮有些掛不住，動作飛快地把藥丸裝進兜裏。

“我可要給妳句忠告啊，這藥是管用，但也要有點兒截至，咱們這把年紀的人偶爾來上壹次雄風重振就夠了，真要是天天晚上都這麽搞小心把老骨頭都搭進去。”

“妳說哪兒去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腦海中卻不由得回想起了上次和麗麗在賓館裏的種種。

額，的確是要節制壹下了。但麗麗那邊……

李正見我站在那兒楞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嘿嘿壹笑撘住我的肩膀道：“怎麽，被我說中了？不過沒事，我也就是給妳提個醒，妳身體好問題應該也不大。要不這樣，下回我給妳搞點兒新東西，咱們壹起……”

“算了算了，我不跟妳們壹起摻和，妳們還是自己玩自己的吧。”我知道李正又要舊事重提，自從我跟他去了壹次夜總會之後，他就壹直掛念著再把我徹底拉進他那個圈子。

“切，妳這就沒勁了啊。”李正撇了撇嘴，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李正瞄了壹眼屏幕上的名字，趕緊拿起手機走到辦公室門外接了這個電話。

我對於李正這個電話的內容不感興趣，但李正回來以後，卻又是掛上了那副我壹看就知道他想幹什麽的表情湊到了我身邊。

“老梁，老梁！今天晚上有個好機會……”

“妳別說了，我不會去的。”

“妳不去肯定後悔的我說！聽我的，這次可跟上回那種小場面不壹樣，我帶妳去個高檔得多的地方……”

李正話音未落，我的手機也傳來了鈴聲。我揮手打斷他，拿起手機看了壹眼。

屏幕上明明是壹個我無比熟悉的名字，但看到那兩個字時，我的心裏還是“噗通”了壹下。

我把手機放到耳邊：“餵，麗麗啊。”

“爸，妳下班了沒啊。”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正是來自麗麗，我的女兒。我聽著她壹如既往的溫和嗓音，內心中卻壹直有股按捺不住的念頭在跳來跳去。

不行，我這像什麽話。

拼命壓住心底的綺念，我用不變的口氣回道：“嗯，馬上就下班了。”

“嗯，好。”麗麗的聲音頓了壹下，接著開口道：“今天浩傑不回來，還咱們兩個人吃吧？”

麗麗的語氣沒有什麽變化，但聽著她說話的我卻是壹陣心潮湧動。我看向壹旁，李正知道我是在和女兒通電話，早就有自知之明的拿著手機到壹旁自顧自地擺弄開來。確認了他不會聽到我電話裏的內容後，我才松開壹口氣，對著手機道：“哦，好。那我現在就去開車，省得壹會兒堵在路上。”

我這句話應答算是我和麗麗約定好的暗號，也是我自認不會被人聽出任何問題的實情。但今天，我話音未落，麗麗卻多補了壹句：“爸妳不用開車了，直接走路回來吧，那樣更快。”

嗯，不用開車？可是走路到麗麗那兒怎麽說也要兩個多小時吧……

我心中正疑惑著，突然註意到麗麗話中壹個不同的字眼。

回來？麗麗從來都是說“過來”的。

我猛然想到壹個可能，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道：“麗麗，妳現在在……”

“嗯，我在家裏呢，在爸妳這兒。”麗麗說著，手上似乎還在收拾著什麽，“爸妳的房間也太亂了吧？衣服都堆幾天了，還不洗。”

但我現在卻顧不得理會麗麗話裏的那些埋怨。我站起身，拿著手機越過李正出了辦公室，來到空無壹人的走廊上後才重又對著電話道：“麗麗，妳去我那兒了？”

“對啊，怎麽了？”

我拿著手機，壹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麗麗結婚之前，為了給她出首付，我把住了十幾年的商品房賣掉，自己搬回了離公司不遠的老壹居室住。那裏本來是當初公司分配給我的房子，直到麗麗兩歲，我們壹家三口都還蝸居在那套不足40平米的老房子裏。因為留下了不少感情，加上那個地段久久沒有傳來開發的消息，我就留下了這套房子，麗麗結婚後直接搬了回來。

麗麗突然回了老房子，我是有點兒意外，但現在的我更在意的是她會不會被周圍那些認識了多年的老鄰居給看到。

“麗麗，妳回來的時候沒碰上什麽人吧？”

“嗯？碰到了啊。咱們家隔壁的張阿姨還住在那兒啊，我都以為她早就搬走了，來的時候還是她幫我拿著東西我才開的門呢。”

我壹捂腦門：“麗麗，妳怎麽那麽不小心……”

但麗麗卻壹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怎麽了，我為什麽要小心啊？我是妳女兒，回來看看爸爸、幫忙洗洗衣服有什麽不對的啊？”

我壹陣啞然，的確，麗麗說的的確沒有什麽問題。然而我和她現在終究不再是單純的父女關系了，壹想到這裏，我就無法釋然。

麗麗也好似明白我的擔心壹般，接著開口道：“放心吧，爸。她們看不出來的，而且今天晚上我不過夜的。”

不過夜？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中松了壹口氣，但內心底部的某個地方，卻又浮現起壹絲絲的失望。

“快點回來吧，爸。我給妳準備了壹個驚喜，妳趕緊回來。”

驚喜？我剛要問清楚，麗麗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到底會是什麽驚喜呢，麗麗準備的驚喜……老實說從小到大，這孩子沒少給我準備驚喜，有時候是自己做的小禮物，有時候是壹桌好菜。

但今天……我捏著兜裏剛剛從李正那兒得到的藥丸，心中卻有了壹絲別樣的期待。

可是麗麗說她不會過夜……

算了，不想這麽多了。看了眼時間，我顧不上遲疑，趕緊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壹路快走回到家裏，我雖然盡量保持著自然，但路過小區門口時還是被熟識的門衛問了句：“這麽著急去幹什麽啊？”我只能隨便搪塞了幾句，但腳下的步子卻是控制不住的越來越快，很快就站到了那扇我無比熟悉的鐵門前。

驚喜，驚喜。

我的心裏還是念念不忘。隔著鐵門，我能聽到電視機的聲音，麗麗肯定就在裏面。掏出鑰匙，我居然插了好幾次都沒能插進鎖孔。

就在我終於穩定住心情把鑰匙插了進去之時……

“爸，妳回來了啊。”

鐵門被從裏面打開了，想必是我弄出的動靜引起了麗麗的註意，她直接從裏面打開了門。

“啊，我回來了。”我有些不留痕跡地把鑰匙從門鎖拔出，裝進兜裏掩飾住自己的尷尬。

“快，趕緊把拖鞋給換上，我剛剛拖完的地，您可別又直接踩進來給我弄臟嘍。”

麗麗拿著我壹直穿著的那雙舊拖鞋，貼心地蹲下身子，放在我的腳邊。我看著從雜亂無章變成整整齊齊的鞋櫃，又看了看麗麗此時紮著馬尾、系著圍裙的模樣，心中的那絲不同尋常的期待悄然消散。

這不挺好的嗎，我到底都在期待些什麽呢啊。

我在心中責怪著自己，關上門，然後彎腰換上拖鞋。

“快，去洗手，趕緊吃飯。”

我剛換上拖鞋，麗麗就從我手裏搶走了手提包，然後推著我進了廚房。廚房裏還飄散著壹股濃郁的香氣，我在洗菜池的水龍頭前洗了洗手，然後問道：“妳炒了什麽菜啊？這麽香。”

“妳看了就知道了，肯定都是爸愛吃的。”洗完手，我又被麗麗推著來到了客廳。那張平時我自己不會用到的方桌已經挪到了中央，上面擺著不下六七道菜。

“這麽多，咱們兩個能吃完嗎？”

“吃不完就放著唄，快，坐下爸。”

“好，好。”

我坐在桌旁，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古怪起來。

韭菜炒牛肉、孜然羊肉、涼拌苦菊，這些的確都是我愛吃的菜。

但爆炒腰花、粉絲蒸生蠔、甲魚湯……

我看著眼前幾道耗費時間絕對不少的菜，心裏卻有些怪怪的。

麗麗被我這麽看著，表情也有些扭捏起來，把玩著手裏的筷子道：“爸……前幾天，您那麽辛苦，我怕您累著，就想著做幾道菜給您補補。”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指著那道熬成奶白色的甲魚湯道：“這個也是妳自己做的？”

“嗯，甲魚是讓人家殺號的，我早上就起來熬了。爸您嘗嘗，味道可好了。”

我沒有拒絕麗麗遞過來的湯碗，接過嘗了壹口，湯頭濃郁，的確是壹品好湯。

但放下勺子，我的心裏卻浮現出壹些另外的事情。

“麗麗啊，有些事情我必須跟妳說明白。”

“什麽啊，爸。”麗麗壹邊給我夾著菜壹邊道。

我話鋒壹轉，突然開口道：“再過兩個月，就該是妳生日了吧？”

麗麗壹楞，似乎沒有明白為什麽我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是啊，快了。”

“過了生日，妳就28歲了吧。”

聽我提起年齡的話題，麗麗有些不樂意，咬著筷子道：“爸妳突然提這個幹嗎？”

我放下筷子，繼續道：“沒啥，我就是想說，妳都快30歲了，而妳爸我，也沒剩多少年了。”

“爸您說啥呢！妳身體那麽好，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麗麗有些生氣，但我看著她，還是堅持把話題繼續下去：

“麗麗，妳要明白，爸肯定是會走到妳前頭的。”

“爸！妳還說！”

“妳看爸現在的身體貌似是還不錯，但實際上啊，我也老了。我不可能壹直都陪著妳的。”

我還在抒發著壹個看著女兒長大成人的父親的感慨，麗麗卻低下了頭，筷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麗麗？”

“爸……我是不是，讓妳覺得失望了？”

我被這個問題問得心口壹滯。

失望？對於麗麗，我其實從來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不如說完全相反，麗麗是我最自豪的女兒，把她培養成材永遠是我最自豪的成就。

但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不，我沒有失望。如果說失望，那也是對我自己的。對於我自己早年忽略掉麗麗內心感受的失望，以及最終沒能控制住心底的欲望的失望。

我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女兒有失望呢？

我看著麗麗，柔聲道：“麗麗，我從來都沒對妳失望過。我只是想說……我是不可能陪妳走完後半輩子的。”

“那就讓我陪著妳！讓我陪妳走完這輩子！”

麗麗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到我身邊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著她，她的眼睛裏已經浮現出淚花了，這讓我很心疼。

“不行嗎，我不能陪著妳嗎……”

我搖頭否認：“怎麽可能不行啊，我巴不得妳陪著我呢，妳可是我女兒。”

但麗麗並不滿意我的回答，她神色黯淡：“只能是女兒嗎……”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用沈默為這壹段對話畫上休止符。

“吃飯吧，再不趕緊就都涼了。”

麗麗沒願意起來，堅持緊緊貼在我身邊。

“好了，好了。”我安撫著她，恍然有種回到二十年前的既視感，“那妳就坐我旁邊吧，難得的壹桌好菜，可不能浪費了。來，把筷子拿過來，還要我餵妳啊？”

麗麗終於肯拿起筷子了，但我看得出來，她依然很不甘心。

壹頓飯最終吃得沈悶無比。我雖然不時發自內心地稱贊麗麗的手藝，但麗麗卻沒有什麽表示，只是和往常壹樣夾菜、為我夾菜。但她最後沒吃下去多少東西，這我都看在眼裏。

吃完飯，也已經是晚上7點多快8點了。麗麗主動提出要去洗碗，連我要幫忙打下手的提議也完全無視。我看著她有些寂寞的背影，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電視機壹直都開著，但我和麗麗都無心註意節目的內容。洗好了碗筷，麗麗又把廚房打掃了壹遍，最後脫掉圍裙，坐在了我的旁邊。

客廳裏的沙發很窄，麗麗只能這麽貼著我坐著。

我沒有從麗麗身上聞到那股她平常壹定能聞到的香氣，但微微的汗味和頭發裏傳來的洗發露的味道卻不知為何讓我更加無法自處。

“麗麗，快9點了，妳也……”

“我不走了，爸。”

麗麗看著電視，口中語氣輕輕地說了壹句。

麗麗的改變主意讓我覺得意外，但我並不驚訝，我早就看出來了。

“鄰居們會說閑話的。”

“他們會說什麽？我回自己的老家，看自己的爸爸，能說什麽閑話？”

麗麗有些激烈的語氣讓我無法再說出下壹句話來。

“爸，妳要趕我走嗎？”

麗麗沒有看我，她甚至有點兒遠離我的感覺。但沙發上的空間就這麽大，緊貼著坐到壹起的我們，彼此之間都沒有什麽狀況是刻意隱瞞的。

我輕輕摟住麗麗，開口道：“我怎麽可能趕妳走啊，傻閨女。”

麗麗在我的懷中繼續說著：“我知道我之前可能太過分了，說了很多讓妳傷心的話。但是我，我只是想留在妳身邊啊，我愛妳啊，爸……”

我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哭泣的麗麗：“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但我心裏明白，今天以後，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提起這個話題了。

夜漸漸深了，這個老社區的住戶都很少有什麽夜生活，時鐘的指針過了10點，外面的燈光就幾乎都熄滅了。

“爸，我好了，放開我吧。”麗麗呼喚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看著麗麗站起來，背過身子，不讓我看到她揉眼睛的動作。

“床我已經鋪好了，爸，去洗澡吧。”

我應了壹聲，心裏卻突然想起那天在賓館裏發生的壹幕幕。

不知被什麽所驅使，我張開嘴，說了壹句：“妳先洗吧。”

麗麗似乎多看了我壹眼，但沒等我看真切她就又轉過了身子，簡單地應了壹聲：“哦。”

我看著她拿著換洗的衣服和毛巾走進浴室，看著那扇破舊的木門關上，心裏卻不知為何生出壹絲期待。

然而我的期待終究還是落空了，麗麗很快便洗好了澡出來。她身上換了壹套樸素的睡衣，那似乎還是她上高中時穿的那件。看著她披散著頭發、似乎時光倒流壹般的模樣，我有些恍然。

“爸？”

“啊，沒啥，洗好了啊，那我也去洗了。”

我抓起浴巾，趕忙沖進了還散發著熱氣的浴室。

“爸妳換的衣服拿了沒？”

麗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這才註意到自己匆匆忙忙，居然忘記了這種小事。

沒等我回話，浴室的門便已被推開。然而麗麗只是推開了壹道門縫，從縫裏把我遺忘的衣服遞了過來。

我接過衣服，看著門很快關上，不禁露出苦笑。

真是的……我到底，都在期待著什麽啊。

因為內心復雜，我只是簡單沖了壹下身上便擦幹身體從浴室裏走出來。客廳裏的燈不知何時已經被麗麗關上了，但有臥室傳來的燈光在，倒也不覺得昏暗。

我走進臥室，看著麗麗坐在床邊，整理著貌似是剛剛拿出來的第二個枕頭。

“額，麗麗，要不我就在沙發上……”

“爸妳說什麽呢？沙發那麽窄，妳不怕腰疼我還怕呢。”麗麗說著，把枕頭放下，擡頭看著我。

“可是這裏……”

臥室裏只有壹張雙人床，這張床，還是我結婚的時候買的。雖然躺下我和麗麗兩個人絕對不存在什麽問題，但看著那兩個並排放著的枕頭，我卻怎麽都不敢去想後面的事情。

“爸……”

麗麗拉住了我的衣角，道：“我不會，要那種事情的。睡吧，爸。”

我聽著麗麗的話，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但我知道我只能答應下來：“嗯，那就睡吧。”

燈，被關上了。麗麗躺在靠裏的位置，她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依偎到我的身邊，甚至和我保持著壹定的距離。

我躺在床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洗過澡，麗麗身上那股子不同於香水的洗發露的清新香味變得更濃郁了。壹想到自己的女兒就躺在身邊，而且，自己已經和她有過那種關系，我的身體就無法冷卻下來。

不行，我不能想這些有的沒的，睡覺睡覺。

但睡意並沒有如我所願降臨，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我的呼吸都開始忍不住變得粗重了。

難道是因為那碗甲魚湯？

我本人是不太信這個的，但現在我的身體的反應，卻讓我不得不開始懷疑起來。

“爸？”

身旁突然傳來麗麗的聲音，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妳睡不著嗎？爸。”

麗麗的聲音繼續從近在咫尺的位置傳來，她似乎向我身邊靠了靠，我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啊，睡不著……那碗湯，可能還挺有用的。”

話音剛落，我就後悔自己說出了不該說出來的話。但麗麗並沒有什麽表示，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發出聲音。但幾乎零距離的接觸，讓我能感覺得到肢體摩挲過床單的聲音。

突然，壹只手，放在了我的腰上。

“麗麗？”

我感覺到麗麗的手向我的腰下探去，但她並沒有和以前那樣露骨而直接地握住我的陽具，相反，她的動作到我的小腹上方就停止了。

“我說過，今天晚上我不會要的。”

麗麗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身邊，幾乎就貼在我的耳旁。

“爸，妳自己想要嗎？”

空氣壹時凝固，然後……

我用行動做出了回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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