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rien du tout

　　淩晨壹點，又到了網抑雲時間。
　　不過和往日不同，顧秋蟬今天並沒有打開網抑雲開始emo，而是躲在被窩裏戴著耳機逛著B站刷起了視頻。
　　她今年18歲，錄取通知書已經收到了，這個暑假過後就將迎來美好的大學生活。
　　所以，她可以在這個格外漫長的三個月假期裏好好的放松自己，把高中三年積攢下來的壓力全部壹掃而空。
　　顧秋蟬在自己的首頁推薦上看到了這麽壹個視頻，【肖綻丨治愈微笑心動狙擊】。
　　視頻封面是壹張古風美男的自拍照，赫然是去年暑期爆款《魔道祖師》的男主角魏無羨。
　　她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開了這個視頻。
　　雖然她今年壹直在備戰高考，但肖綻二月份那事鬧得那麽嚴重，她或多或少還是有所耳聞的。
　　視頻開始播放，顧秋蟬發現基本全都是笑顏懟臉鏡頭，而且看視頻水印，很大壹部分都節選於雜誌大片。
　　這個UP主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想通過肖綻的治愈笑顏在B站這個不屬於飯圈主戰場的平臺為肖綻引流。
　　“帥是帥，但就是感覺壹般，我果然還是get不到肖綻的顏值啊……”
　　顧秋蟬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然後打開評論區想看看有沒有誌同道合的網友和她有著同樣的想法。
　　【我還以為是友軍做的視頻，結果發現好像還是真粉絲……話說這顏是認真的嗎？怕不是多邊形土豆吧……】
　　【這視頻就看他在那裏無腦傻笑……我覺得他能火起來除了靠耽改，主要還是靠美顏濾鏡和暖男人設，畢竟國內走這種人設的男明星很少，所以才會讓那些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們認為她們的GG真的是宇宙無敵第壹好。】
　　【呵呵，如果林清原當初走李子維暖男小太陽人設，那現在哪裏還有肖某的事？他才是真正的開山鼻祖，我反正記得當初全網都是林清原的治愈微笑，但他不立人設，所以現在被肖某撿過去了，是真TMD晦氣！】
　　【林皇需要立人設嗎？當初治愈系男神多火啊，結果說不要就不要……說白了，內娛這群流量只需要跟在他屁股後面撿剩飯吃就行了，反正林皇現在是大勢所趨，無論幹什麽都會引領市場風向。】
　　顧秋蟬十分認同他們的觀點，反正她是get不到肖綻到底哪裏好看，甚至還覺得這些片段感覺與其說是治愈笑容，不如說是腦袋空空的純真傻笑，但她那群同學反倒是壹個個喜歡得不行，真是搞不懂她們的想法……
　　她好奇地進來，無語地離去，接著又懷著答辯裏淘金的想法，點開了這個視頻下方的壹個關聯視頻。
　　【王亦博丨渣蘇貴酷拽】
　　這封面選的……該不會已經是他最帥的照片了吧……
　　她皺著眉頭，開始觀看視頻。
　　內容主要由王亦博去年的各個紅毯造型和舞臺造型組成。
　　能看出這個小摩托UP主已經在努力往帥的方向去剪了，不過顧秋蟬卻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就好像壹個腦袋空空的人故作高冷酷拽在那耍帥，雖然看起來很有氛圍感，但只要靜下心來觀察，就可以察覺到違和感的存在。
　　但和上壹位相比，這位至少沒有讓她感到生理性不適，頂多就是沒get到顏而已，所以算不上什麽大問題。
　　她略微有些失望，不知是不是個人審美有問題，她覺得內娛現在這群頂流的質量比四大三小那壹代差多了……
　　“看來還得是林清原啊……”顧秋蟬點開了下方的關聯視頻。
　　【誰能拒絕帥到發光的LIN？】
　　視頻封面是林清原在《下壹站是幸福》中的劇照，元宋背著光露出微笑。
　　事實上，在林清原粉絲群裏流傳著這麽壹個說法：陸明軒太純，李子維太暖，劉啟太痞，韓商言太熟，小北太野，於途太冷，唯獨元宋才是最符合林清原真實年齡和真實形象，同時也是最能展示他傲人顏值的完美角色。
　　“這張臉我願稱之為藝術品！”看到這張臉，顧秋蟬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得到了凈化。
　　時至今日，她總算知道為什麽總有人在林清原相關視頻的開頭刷“洗眼”這兩個字了，因為這幅美神的得意之作是真能讓人體驗到耳目壹新渾身舒暢的感覺。
　　來自基因層面的喜歡可比虛假的濾鏡人設帶來的短暫擁簇真實多了。
　　九百萬播放量的視頻開始播放。
　　視頻第壹幀就是林清原的懟臉。
　　在顧秋蟬的認知裏，林清原長了壹雙多情又懇求的眼睛，輪廓分明的下頜卻有壹張軟弱的嘴，好像明知道他會將來的某壹天辜負妳，但仍然向妳求饒，而妳也依舊會選擇原諒。
　　伴隨著背景音樂《double take》，林清原那張如藝術品般美好的神顏在適當的濾鏡加持下更顯閃耀，就像壹陣清爽的夏日晚風襲來，把顧秋蟬帶入了如玫瑰般浪漫的夢境。
　　只是壹眼就能讓人怦然心動的天賜美少年，如小太陽般溫暖治愈的活力高中生，散發著蓬勃性張力的冷躁男神，又純又欲眼神開車的大四實習生，溫柔繾綣又儒雅隨和的航天工程師……
　　再加上林清原在各大紅毯及時尚大片中留下的驚艷鏡頭。
　　Fxxk！顧秋蟬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他帥懵了，這是哪來的天賜神顏！
　　【他是被神偏愛的孩子，來自基因層面的絕對美好讓我無法不對他心動，能知道他既是幸運也是不幸。】
　　【他好像是最頂級的雕塑家在太陽下仔細研磨出來的藝術品，最後造物主灑下壹束光，讓他活了起來。】
　　【佛洛伊德曾說過：人格由三部分構成，本我、自我和超我。前兩個我有了，第三個只有林清原能給我……】
　　【啊啊啊啊原原！！我的寶貝原原！！今天皇帝陛下打水要用水桶，找半天發現在我屁股底下坐著，他頓時火冒三丈，對我說：“把妳的屁股擡起來，我要桶！”】
　　【像太陽神燃燒壹般的美貌！作為壹個純直男真的被林清原這張臉驚艷到了，這五官臉型比例太無敵了！從顱頂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到下巴到身材，臥槽從頭頂帥到腳趾，皮相和肉體更是優越得像夢幻壹樣……】
　　不知循環播放了多少遍，顧秋蟬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對這個視頻她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所以壹鍵三連後，她又把視頻分享到了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中。
　　【生命之光！憑顏值讓黴黴為他寫歌的男人。】
　　“完美！”顧秋蟬露出笑容。
　　她覺得在朋友圈發林清原可比那些發肖綻王亦博的人有面子多了。
　　人家評論肖綻王亦博帥那可能是虛偽的吹捧，但評論林清原帥，那只有可能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稱贊。
　　畢竟林清原這張臉是連上了年紀的長輩看到後都會忍不住誇贊兩句的正統美貌。
　　顧秋蟬揉了揉肚子，感覺有點餓，可能是看餓了。
　　“幹脆去淘寶下單買點巧克力回來吃吧！剛好林清原今天新官宣的代言德芙在搞促銷活動。”
　　……
　　8月2號，林清原離開中餐廳號遊輪來到魔都，前往魔都世博中心，受邀出席企鵝視頻2020年度發布會。
　　雖然正在參與錄制的綜藝首播當天便迎來了口碑崩壞，網上差評如潮，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林清原。
　　他還是照樣錄節目，照樣請假外出工作，新官宣的代言照樣大賣特賣。
　　德芙在昨天正式官宣林清原成為他們品牌旗下的歷史首位全球代言人，並在短短壹個小時的時間裏，靠粉絲的消費能力順利突破了兩千五百萬銷售額。
　　這等壯觀景象讓無數此前因林清原報價太高而選擇放棄合作的品牌方後悔莫及，紛紛在內部暗自感嘆：
　　真不該挑那些幾百萬的便宜貨來為品牌代言，便宜果然沒好貨！
　　像這些空有虛名的過氣流量完全沒有帶貨能力，他的粉絲也不會為他們購買代言產品，等於品牌方不僅浪費了包括代言費在內的上千萬營銷支出，還錯過了壹次穩定獲得營收的機會。
　　可以說是輸麻了……
　　而包括IT集團、良品鋪子和極米在內，年凈利潤可能只有三四億甚至更低的企業，則是在為自己之前下定決心在林清原身上賭壹把的決定感到慶幸。
　　內娛真正的實火頂流林清原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這才是流量時代藝人利用自身商業價值變現的最完美詮釋。
　　駛向魔都世博中心的路上。
　　“老板妳粉絲正在和李嘉恒粉絲和肖綻粉絲友好交流。”小助理說。
　　“李嘉恒粉絲不是已經我粉絲被收編了嗎？”林清原坐直了身子，吃瓜欲被小助理挑了起來。
　　“那只是別人開玩笑嘲諷她們的，怎麽可能真被收編……”
　　“那肖綻呢？他家怎麽也來了？”
　　自從出事後，這半年肖綻的粉絲壹直很沈寂，基本不會大規模成群結隊的出現，以免進壹步敗壞路人緣。
　　可現在卻突然集結起大軍對“銀河戰艦”林清原發動自殺式襲擊，或許是在釋放肖綻想要全面復出的信號。
　　在小飛俠看來，這長達半年的靜默期，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今天有粉絲去私信德芙官博，詢問昨天的銷售額德芙滿不滿意，然後那個客服估計挺開心的，就贊美了妳幾句，然後其中出現了天神、兔子類似的詞語，結果這就搞得他倆的粉絲不樂意了，說妳粉絲喜歡偷外號。”
　　“兔子那個有點牽強，畢竟我演了於途，但天神最開始好像確實是跟李嘉恒掛鉤的吧。”
　　林清原依稀有點印象，剛出道那會兒他可沒少看到李嘉恒營銷天神下凡的通稿，瘋狂拉踩同行的身材顏值。
　　“的確如此，但後來妳粉絲也喜歡用天神來形容妳，然後雙方的矛盾就出現了。”
　　“那她們之前怎麽沒有意見？”林清原倒是沒有太多別的想法。
　　既然我能搶他代言，那我粉絲就也能搶他天神。
　　沒啥好說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所謂先來後到，不過是弱者的武器。
　　在娛樂圈尋找公平正義，只會讓人笑話天真。
　　“因為老板妳粉絲厲害啊，摁著頭錘了她們好幾次，硬是把她們撕怕了，所以後面幹脆就當無事發生了……”
　　小助理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滿都是自豪和驕傲，大有那種這些年來與有榮焉的感覺。
　　“而且其實我感覺她們這次本來也不想參戰的，但肖綻那邊都上了，如果她們不跟上，那就真沒臉繼續在飯圈混下去了，所以只能撕破她們長久以來單方面維持的穩定，硬著頭皮沖鋒大概是她們的無奈之舉。”
　　“那現在情況怎麽樣？”
　　“單方面碾壓，李嘉恒那邊出工不出力，徒留肖綻粉絲苦苦支撐。”
　　“這是在展示力量？”林清原只能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然他是真想不到這群人為什麽要過來求錘。
　　而且肖綻就是那種標準的高流量商務頂流，所以粉絲就是他獲得各方面資源的最重要武器。
　　因此，這次主動對林清原粉絲發起的罵戰，大概就是小飛蝦用以幫助自家鴿鴿復出的方式：
　　主動對撞內娛人氣最高的頂流，盡管結局不敵，但在戰鬥過程中展示出來的粉絲凝聚力和活躍程度，或許會吸引到壹些品牌方和劇組冒著血本無歸的風險對肖綻進行投資。
　　“但我總感覺她們好像把自家偶像的路人緣搞得更差了，現在很多路人都下場開始噴她們硬蹭於途玉兔，我都懷疑肖綻現在是不是在背地裏痛罵這群助他與世界為敵的粉絲……”小助理看熱鬧不嫌事大。
　　“靠資本力捧的暴發戶沒有底蘊，很難駕馭住自己的粉絲。”林清原戴上耳機開始隨機播放歌單裏的音樂，“既然她們主動制造節奏試圖從事件中獲得些什麽，那麽就理應承擔相應的後果。”
　　“妳的意思是？”
　　“Je veux le monde ou rien du tout.”林清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伸手在右耳耳機上摁了壹下，“很簡單，粉絲行為偶像買單，通知竣哥讓他幫我聯系康泰納仕和時尚集團的華國區負責人。”
　　“他雖然背後站著鵝廠為他撐腰，不能把他徹底壓死，但我最起碼可以讓他在時尚圈壹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