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抉擇

　　“我們不得不抉擇，因為這就是我們人類反抗世界的手段。”
　　子牙和壹個青年走在荒野中，兩人通過空門後已經走了至少兩天兩夜，中間除了偶爾休息以外，兩人壹直都在趕路，而且兩人可不是簡單的用腳走路，他們都有著魔法器具在身，雖然是在走動，但是走動的速度卻是快得驚人，壹天走上上千公裏都是輕松。
　　“但是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青年握著拳頭，他低聲的吼道。
　　子牙走在前方，他的臉上滿是風塵，本來極英俊的容貌上出現了少少皺紋，頭發雖然沒有花白，但是發質毫無光澤不說，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已經快到中年了。
　　子牙聞言，頭也不回的說道：“所有被淩虐，被虐殺的人類都不該是這樣的結局，這不該是我們人類的命運，可是妳能夠改變嗎？妳無法改變，我也無法改變，除了大領主，誰都無法改變這壹結局，所以才有如此多的人類英豪奮起，然後被鎮壓，被屠殺，但是這是沒用的，我們人類將會冒出更多的英豪來反抗這種巨大的不公，直到出現可以改變的人，也就是大領主為止，而在此之前，所有的犧牲其實都是必要的，就比如昋的犧牲那樣！”
　　青年依然不服，他低著頭跟隨在子牙身後，子牙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了壹顆水晶球，仔細看了半響，接著就微微調整了方向繼續向前，這青年依然壹言不發的跟隨著他。
　　兩人都沒說話，又走了約莫壹兩個小時，青年忽然站停腳步，他猛的說道：“不行，好人該有糖吃，好人該有好報！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不公發生在英雄身上……我要去往新人類城，若是有這時候的我加入戰場，以我這個時間段現在的力量，說不定既可以阻止人類合壹，又可以讓昋擁有超絕戰力，之後，之後……”
　　子牙微微搖頭，他轉頭看向了青年道：“之後？之後什麽呢？等雙皇歸位後下達的人類屠殺令？還是在未來永夜徹底降臨後的全多元宇宙壹起寂滅？而且我們現在因為意外而行走在了時間線上，若是參與到新人類城那場戰鬥，參與到人類合壹的這種大事件中，那我們立刻就會脫離出這種狀態，妳再也回不到妳的那個時候了，妳也再也見不到妳的族人們了，而沒了妳，他們的命運如何妳也該知道，同時妳看到的未來也會發生劇變，即便這樣，妳也要去嗎？”
　　青年死死咬著牙齒，鮮血從他嘴角流了出來，但是他卻再也說不出來要去的話語，只是他依然心中萬般不願不服，只是倔強的站在原地。
　　子牙嘆息了聲，他就走到青年旁邊拍了拍他肩膀道：“妳是見的血太少太少了……不要以為妳所看到的那些悲慘，就是人類所遭遇到的事情，那連萬分之壹的悲慘都不到，我們人類所經歷的苦難遠超過妳的想象，這也是為什麽我要和妳壹起行走於時間線上，這是屬於人類的大機緣啊，我們必須得忍下去，就如同禁地人類城的毀滅那樣，壹次崛起不行，我們就實行第二次，第二次不行，我們就實行第三次，壹次壹次又壹次……直到我們都變成了灰燼，也必然有我們的後續者繼續實行下去。”
　　青年吞了壹口血，他悶聲悶氣的說道：“妳以前偏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壹次失敗就讓妳恨不得將全多元壹起毀滅才好，現在妳倒是會說這些了？”
　　子牙呵呵壹笑，他擡頭看著天空道：“因為我看到了希望啊，那怕是付出生命本源，那怕是我未來永不成聖，也不延壽，那怕是讓我快速的衰老死亡，但是能夠看到希望，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當下子牙再也不說話，只是繼續帶著青年壹路向前，他們又走了壹天多的時間，終於是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壹座破碎廢棄的巨大移動要塞，也是天蛇族在永夜中的民眾避難所。
　　這壹座要塞已經是徹底廢棄，裏面除了壹些魔獸野獸，壹個人影都看不到，而這座要塞正是之前昊命令腳男們來查探，然後他親自出手擊殺了壹名天蛇族聖位的要塞，只是昊並沒有帶走這要塞，天蛇族也沒有來回收這廢棄的要塞，整個移動要塞現在已經算是被除名了。
　　子牙看到這要塞時，他臉上就有了喜色，當即帶著青年直接步入到了要塞中，他雖然是第壹次來到這要塞，但仿佛對這要塞很是熟悉壹樣，帶著青年兜兜轉轉走了好多層，終於在要塞的深處找到了壹處被破壞的生物計算機殘骸。
　　子牙來到這殘骸前，直接伸手點在了殘骸上，他的手指尖上居然冒出了壹根蠕動的血管，這血管直接插入到了生物計算機的殘骸裏，子牙的皮膚立刻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就如此過了足有數分鐘之後，子牙才收回了血管，他整個人都是搖晃了壹下，青年立刻就從他身後扶住了他。
　　青年扶著子牙坐了下來，當即就說道：“妳這樣會早死的啊……算了，妳真覺得這個廢棄的玩意裏有妳需要的東西嗎？”
　　子牙大口大口呼吸了幾口氣，這才虛弱的笑道：“嗯，我拿到了，雖然因為損壞而信息不全，而且還需要補充壹些別的東西，但是主體模式我拿到了，剩下的不過是邊角料而已，大事成矣。”
　　青年別了別嘴，但卻並沒有說什麽，子牙仿佛知道青年的不屑壹樣，他呵呵壹笑微微搖頭，借著青年的扶持站了起來，就對著青年道：“下壹次閃點到來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就好好休息壹下，接下來估計妳就沒什麽可休息的時間了，回去之後就要開始實行巨人與亞巨人計劃。”
　　青年聞言，他就默默的嘆息，良久後，他再次問道：“真的必須這麽做嗎？我們都看過了，巨人和亞巨人計劃到最後徹底失敗了，他們不但不幫助人類，反倒是比萬族更加暴虐的對待族人……這樣的未來真的是必須的嗎？”
　　子牙就看著天空，他雙眼茫然的道：“因為沒有別的路了啊……若是投靠萬族者，不比萬族更加暴虐的對待人類，那萬族是不會相信巨人是真心投靠的，只有這樣才可以達成我們的願望啊。”
　　青年默默搖頭，他眼角有了淚水，只是低頭不甘的道：“又是妳那壹套嗎？那壹套什麽什麽的……”
　　“欲成其事，先獻其頭……我們沒有力量，我們被天地宇宙所針對，我們被萬族拉到洪荒大陸上，壹遍壹遍的被屠殺，壹遍壹遍的刷新過來繼續被屠殺，我們的氣運被他們奪取，然後怨恨與不甘化為血色，若是不犧牲的話，我們該如何反抗這巨大的不公，我們該如何達成我們的夙願？”子牙閉上雙眼，喃喃的說道。
　　“欲成其事啊，就必須先要獻出頭顱……這頭顱就是那些無辜的人類，就是那些被巨人更加暴虐對待的族人……”
　　子牙猛的睜開雙眼看著了青年，他嚴厲無比的說道：“誇啊！我要做的事情妳都知道，妳也是犧牲者，而且是比他們更加偉大的犧牲者！”
　　“我會將妳的人格分裂為兩個，而且調轉主次，妳變成負人格，近乎永遠的潛伏著，隱藏在心靈之海的最底層，要日日夜夜遭受心靈之海中黑暗的侵蝕與淩虐，永遠的遭受著痛苦折磨，永遠的沒有解脫之日！”
　　“在未來，當那件事發生之時，妳才可以從心靈之海中浮現出來，然後在短時間內代替主人格，但是這時間有限，而且只有這壹次徹底爆發的機會，這次之後，妳將徹底被主人格所粉碎，被妳的肉體和心靈所排斥，到了那時，妳可謂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因為妳將徹底不存在了，誇也不再是妳了……”
　　“即便如此，妳現在也仍然願意嗎！？”
　　青年猛的擡頭，他的雙眼中仿佛在發出光來壹樣，他也是嚴肅無比的回答道：“我願意，我是誕生於旭部落的誇，就如同我們部落裏巫師壹直告訴我們的那樣，我們是追逐著太陽遷移的部落……我永遠追求著光明，永遠追求著希望，所以我願意為此犧牲，子牙丞相！”
　　子牙就微笑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誇的頭發道：“是啊，這就是妳的抉擇，妳也願意犧牲，那麽妳為什麽還要阻止別的願意犧牲的人呢？”
　　青年想要說什麽，但最後依然是啞口無言，子牙就向外走去，邊走他邊說道：“這是妳的抉擇，而我的抉擇則是以犧牲來換取希望……誇啊，當妳能夠回答我剛剛的問題那壹刻，就是我們的夙願，我們的希望到來的那壹刻。”
　　“誇啊，要永遠追逐著光明，追逐著希望……”
　　“永遠不要停下妳的腳步，就像是要追逐太陽壹樣去追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