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九十七章 人頭

　　沒壹會，江城和胖子又坐上了來時的兩輛黃包車，江城笑瞇瞇的坐在後面的座位上，壹臉十分滿足的樣子。
　　可這邊胖子卻暗道壹聲好險，看來東洋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才去茶館門口查看，要是他們再不出來，保不齊這兩個家夥就要想辦法進茶樓打探了。
　　沒有直接回去蘇宅，而是在羅曼大酒店附近下了車，江城如約付給了車夫車錢，並沒有克扣，表現的很滿意。
　　兩位車夫見到錢，露出了久違的笑臉，可胖子越看越心驚，覺得這兩個人其實壹點都不高興，憋了滿肚子火沒地方撒。
　　兩人沿著街邊慢慢的走，透過各種痕跡，依稀能看出羅曼大酒店曾經的熱鬧與繁華，但在知道這種繁華是建立在許多人的痛苦之上後，胖子覺得壹陣惡心。
　　漸漸的，他們在街邊見到了壹些熟面孔，各路人馬紛紛歸隊。
　　最先是賀平丁振宗，他們是從壹輛老式電車上下來的，接著是洛天河，袁善緣，白漁三個人，不久後，堯舜禹，林倩倩，李白三人也出現了。
　　大家聚在壹起，開始交流各自獲得的情報。
　　“等壹下。”賀平的視線在眾人中搜索，片刻後，擡頭問道：“張士維，還有李善汝呢，他們兩個去哪裏了？”
　　“他們說去蘇宅附近蹲守。”李白解釋。
　　“這不胡鬧嗎？”皮膚黝黑的丁振宗按耐不住了，急聲道：“他們不知道蘇宅附近有東洋人盯梢嗎，要是壹旦被發現，就打草驚蛇了。”
　　可話雖然這麽說，但事已至此，大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眾人的視線慢慢集中到江城的身上，顯然，是想等他先說，畢竟唯壹切實的線索畫，在他手中。
　　“蘇宅裏的男人確實不姓蘇，而姓宋，叫宋恪禮，來的路上我見到有學生遊行，喊的口號就與他有關。”
　　“賣國賊，文人之恥，賣友求榮。”林倩倩用壹貫動聽的聲音說：“我們回來的路上也聽到了，學生們群情激憤。”
　　江城點了下頭，“賣國賊和文人之恥顯然指的是他們與東洋人合作的事情，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賣友求榮四個字。”
　　“沒錯，妳們還記得嗎，這個宋恪禮嚇成什麽鳥樣子了，不停在說不要被找到，他們來找我了這壹類的話，他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擔心被尋仇！”胖子攥著拳頭說。
　　江城說到這裏就停止了，他沒有透露出更多的消息，畢竟這些隊友也還沒有與他分享情報。
　　“接下來是我們這裏。”賀平開口，“我和丁振宗找到了巡捕房，但因為我們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沒辦法從巡捕房獲得太詳細的信息。”
　　“所以……妳們就什麽都沒做？”堯舜禹看著他，語氣玩味。
　　丁振宗冷哼壹聲，壓低聲音說：“我和賀平商量，既然蘇……不對，是宋恪禮嚇成這副樣子，肯定是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也就是說肯定是死人了。”
　　“而巡捕房是不可能存放這些死人的，所以我們就打聽了附近的幾家醫院，打聽出來其中有壹家幕後是東洋人在運營。”
　　“我們找到這家醫院，偷偷潛入了醫院的太平間，果然，在壹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面，找到了幾具奇怪的屍體。”
　　說到這裏，丁振宗頓了頓，“屍體用白布蒙著，全身泛著壹種奇怪的灰色，像是刷了壹層漆，而且肌肉萎縮的很厲害，最奇怪的是，屍體兩只手臂是舉起來的，平舉。”
　　“就像是電影中的僵屍壹樣。”賀平低聲補充。
　　“我們試過了，他們的手臂像是被固定住了，怎麽也放不下來，想要放下來，除非……除非把手臂掰斷。”
　　“還有，這些死掉的人全都是東洋人，我們查看過腳趾，並且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和蘇宅的下人很像。”丁振宗繼續說。
　　沈默片刻，袁善緣突然問：“這樣的屍體壹共有幾具？”
　　“4具。”賀平語氣肯定。
　　“4具……”堯舜禹摸了摸下巴，露出思考的樣子，“妳們還記得嗎，那位蘇夫人說宋恪禮病了幾天了？”
　　李白扭頭看向大家，“也是4天。”
　　“會不會是每天都要死壹個人？原本那些東西是來找宋恪禮索命的，但這些東洋人做了替死鬼？”林倩倩提出了壹個很正常的假設，很好理解。
　　“有這種可能。”李白附和。
　　“我想……妳們可以聽聽我們的發現，發現這個詞可能不大合適，這些都是我們道聽途說來的，就在附近，好多人都在傳。”林倩倩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有人說在附近的壹個村子，城西，距離這裏頗有壹段距離。”
　　“村子叫鳳頭村，在距離村尾不遠，有壹片小樹林，樹林在壹片小山坳裏面，那裏很少有人去，比較僻靜。”
　　“可就在前壹段時間，那裏突然發現了幾顆人頭，說來也是奇怪，本來那裏很少有人去，而且……而且人頭是被掩埋在土裏的，可那天偏偏下了很大的雨，雨水沖垮了土坡，人頭順著土坡滾了下來，剛好……剛好滾到了村尾人家的院子外面，撞在了院門上。”
　　“第二天這戶人家壹開門，差點嚇死。”
　　“隨後村民們聚集起來，乍著膽子順著痕跡找，又找到了剩余6顆人頭，壹共7顆頭，都是被用快刀砍下來的，頸部的骨頭都被劈斷了。”
　　“而且人頭很新鮮，就是最近發生的。”
　　“可有人頭卻沒發現屍體，這可不對勁，村民放大範圍開始找，最後在另壹處偏遠的地方，大概……大概距離人頭幾十米的位置吧，找到了幾個很奇怪的土坑。”
　　“說是土坑也不合適，其實就是幾個不怎麽大的洞，像是什麽動物用爪子挖出來的，大概能勉強容納壹個成年人鉆進去。”
　　“有膽大的拿來煤油燈，蹲在壹個洞外，用煤油燈朝裏面照射，發現……發現這個洞通向的是壹口棺材。”
　　“可奇怪的是，棺材裏面是空的，壹共7具棺材，全都……全都是空的。”
　　“而且這些洞的邊緣是朝外凸起的，也就是說……”
　　“洞是從棺材裏面挖出來的。”洛天河擡起頭，看向林倩倩。
　　後者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