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妳這病啥時候好

　　矜持的少女可不會做出像小貓咪舔屏幕那樣的行為。
　　雲疏淺把手機懟在年年面前，讓小貓咪去跟他視頻。
　　年年也很喜歡，好奇地歪著腦袋瓜看看屏幕裏的宋嘉木，壹點也不矜持地伸出小爪爪摸摸他。
　　宋嘉木說：“年年把燈關壹下。”
　　年年楞了楞，如果是在他房間，它還是會關燈的，在雲疏淺房間就有些生疏了。
　　不過好在開關的位置都差不多，年年biu~biu~地踩著躲在被子裏的少女，跑到床邊，跳到床頭櫃上，前爪趴在墻上站起來，啪地壹下把燈給關了。
　　雲疏淺：“？”
　　這倆家夥背著她都幹了什麽！為什麽年年會這麽聽他話啊！媽媽不愛妳了！
　　燈壹關，房間就黑不溜秋的了，她只好又爬過來，把燈給打開。
　　也學著宋嘉木那樣，哄著年年道：“年年關燈。”
　　“喵？”
　　“年年把燈關壹下~”
　　“喵。”
　　年年只是壹只小貓咪，聽不懂她的話。
　　視頻裏的宋嘉木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得意地吹起了口哨，這就像是孩子先學會了叫爸爸壹樣，有種莫名地自豪感。
　　“妳還是別費勁了，年年跟我最親。”
　　“哼，妳要是再不回來，年年就親我了，忘記妳了。”
　　“我明天就回去啊。”
　　“哦，不用告訴我也可以。”
　　雲疏淺鉆進被窩裏，拿起手機跟他視頻。
　　宋嘉木還沒躺下，就坐在床邊，這樣視頻的時候，看起來就變成了他在看她睡覺了。
　　雲疏淺把被子拉上來壹點，擋住半張臉，手機也偏移了壹下角度，不讓他這樣看著了。
　　“妳還不睡覺嗎？”
　　“那我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呢，拜拜。”
　　“別掛別掛……”
　　見他要掛視頻，雲疏淺有些急，忸怩了好久才說道：“妳能不能像昨晚那樣，就……把手機放著好了，妳要睡就睡吧，我不打擾妳。”
　　“妳還怕啊？”
　　“……反正、反正妳睡覺也是睡覺，不如讓我看著，妳也不吃虧啊。”
　　“那妳洗澡的時候……”
　　“閉嘴。”
　　雲疏淺其實已經不那麽怕了，但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總之看著他睡覺，她感覺自己也睡得挺香的。
　　尤其是聽著他那輕微的鼾聲，莫名地有安全感。
　　宋嘉木像昨天那樣，把手機支了起來放在床頭，這次還插上了充電線。
　　他想著，要不去抖音開個睡覺直播好了，說不定因為自己的帥氣，也能吸引不少孤獨空虛的女孩子來給他打賞。
　　好在最近這段時間的自律有了成效，晚上十壹點準時倒床就睡，宋嘉木也已經有壹段時間沒有獎勵自己了，睡覺直播給她看倒也無所謂。
　　他也挺想看她是怎麽睡覺的，只是他要是盯著屏幕壹直看，雲疏淺就不給他看了，只有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少女才會把臉露出來。
　　宋嘉木躺了下來，把房間的燈關了，再把床頭的臺燈打開，這樣就不刺眼了，她也能看得到。
　　“妳這個病要多久才能好？”
　　“什麽病？”
　　“不是被嚇壞了嗎。”
　　“……兩三天，大概也許兩三周？”
　　雲疏淺心想，要是壹直都好不了咋辦。
　　宋嘉木面向手機屏幕側躺著，雲疏淺也壹樣，感覺有些像是跨越時空躺在了壹張床上似的。
　　“妳睡吧，晚安。”雲疏淺說。
　　“晚安。”宋嘉木閉上了眼睛。
　　就快要睡著的時候，這家夥又說話了，跟小時候那樣，睡覺壹點都不老實。
　　“宋嘉木……妳睡著了嗎……”
　　“……幹嘛？”
　　宋嘉木沒睜開眼睛，含糊地回答她。
　　“哦，我是想問問妳今天采風有找到什麽素材沒。”
　　“嗯？”
　　“就是妳今天做了什麽？”
　　“……就開車回家啊，高速比市區好開多了，鄉道很窄，會車的時候得小心翼翼才行。”
　　“能不能不說開車。”雲疏淺無語，男孩子腦瓜子整天想的都是什麽啊，她要聽的是這些嗎。
　　宋嘉木閉著眼睛，她跟他視頻的時候就自在多了，可以大膽地看著他，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被子捂著半張臉有些悶，她都已經把臉全部露出來了，這些天開始熱起來，她還沒換被子，小手也從被子裏拿了出來，把被子夾在咯吱窩下，露出來她精美漂亮的鎖骨，攝像頭拍不到她下半身，漸漸熱起來後，她便幹脆夾著被子抱著了，對女孩子來說，夾被子和夾枕頭都是睡覺裏兩種最舒服的姿勢了。
　　“……就回到家咯，中午壹大家人壹起吃飯，下午我跟爺爺去釣魚，我釣了很多小鯽魚。”
　　“妳家有多少人啊？”雲疏淺好奇道。
　　“我爺爺奶奶，大伯小姑，小姑嫁燕京去了，回來就比較少，還有壹個堂哥壹個堂姐……”
　　雲疏淺認真聽著，大莫約清楚了他家的直系親屬。
　　“那妳們回去都壹起住嘛，家裏還有多余的房間嗎？”
　　“蓋了個三層的小樓啊，房間多得很呢……”
　　“這樣啊……”
　　也不知道她問這些來做什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總之好奇就問嘛。
　　“那、那妳爺爺奶奶大伯他們好說話嘛？”
　　“很好說話啊，我爺爺還說讓我下次帶妳回來吃飯……”
　　聽到這兒，雲疏淺的心跳就快了起來，扭扭怩怩地小聲說：“我不壹定有空喔，再說吧再說吧……”
　　好嘛，她是越聊越精神了，宋嘉木是越聊越困了。
　　“那妳們明天幾點去祭祖啊？是怎麽樣方式的？”
　　“……”
　　“宋嘉木？”
　　“……”
　　“豬~頭~！”
　　雲疏淺罵了他壹句豬頭，可他都已經呼呼睡著了，那熟悉的輕鼾聲也響了起來。
　　似乎從小時候開始，他的睡眠就是那麽好，以前壹起午休的時候，她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他就已經睡著了。
　　睡著之後的宋嘉木看起來就不討厭了，眼睛閉著，嘴巴微微張開壹點點，偶爾嘴唇會動壹下，壹個姿勢也可以睡很久，不像她那樣，睡個覺都不老實，輾轉騰挪，恨不得床有壹萬平方米，等她可以從左邊滾到右邊的時候，天就亮了。
　　年年躺在她枕邊也睡著了，小貓咪不知道是不是學了他，竟然也會打呼嚕。
　　雲疏淺拿著手機看著看著，漸漸地眼皮子也變重，閉上眼睛後，不多時便也睡著了，手機從她指間滑落到床上，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悠長……
　　清風明月，零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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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宋嘉木便起身了。
　　看了看手機，視頻通話還在連接當中，雲豬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昨天攝像頭是向著天花板，今天攝像頭是壹片黑，估計是手機反過來了。
　　他輕聲喊了喊：“年年。”
　　小貓咪耳朵機靈得很，很多時候它們不是沒聽見，而是不想理妳，年年跑到手機這邊，喵了壹聲。
　　大概是動靜驚擾了睡夢中的少女，她翻了個身，哼唧壹下，倒也沒醒。
　　宋嘉木掛了視頻通話，給她留個言，起床刷牙洗臉去了。
　　鄉下這邊的祭祖還是挺熱鬧的，鎮上有迎神賽會，三十多個土谷神像在清明這天被擡著排成儀仗，叫做出會，而對各家而言，此時也是在忙著準備殺雞宰鴨等祭祀需要的東西。
　　八點多的時候，宋嘉木壹家便出發了，目的地是附近的壹座祠堂，這裏很熱鬧，村裏基本都是姓宋的，掃墓前要先來祠堂這裏廟祭。
　　離開了祠堂後，又去了附近的壹處小山頭，這時候帶的鐮刀和鋤頭就派上用場了，雜草什麽的很多，作為青壯的男丁，這些活宋嘉木得幫忙幹。
　　“先祖在上，保佑我今年順順利利，成績能考進班裏前三，新書也有精品的成績，保佑家人身體健康，然後我還單身，希望先祖能幫我找個對象，我的要求也不高，最好是本地人，門當戶對，然後長得還行，會做飯，能力身材膽識人脈都有的小富婆就好了……”
　　宋嘉木虔誠地拜了拜，把香上好。
　　爺爺和奶奶還在收拾壹些細節，兩位老人都七十多了，但身體都很好，每年祭祖都會來，主要是怕後輩們不知道咋弄。
　　宋嘉木站到壹處陰涼的樹下休息，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像老農壹樣地扇扇風。
　　今年確實是好天氣，以往清明大多會下雨，而這次的晴天估計還能持續壹周多的。
　　氣溫也逐漸熱起來了，南方就這樣，春日裏的大晴天，往往會有已經步入盛夏的錯覺，指不定過些天又來個冷空氣，氣溫又降了回去。
　　終於忙活完了，宋嘉木主動幫忙挑擔子，他打算心誠壹些，這樣先祖幫他辦事的時候，就會更給力。
　　東西也不算多，兩個小籮筐，沒有挑過東西的他，扁擔壓在肩背上還挺疼，實在難以想象挑著百八十斤重是壹種怎麽樣的辛苦。
　　回到家，洗了個澡，宋嘉木和堂哥堂姐壹起去鎮上看迎神賽會。
　　拍了不少照片，也算是壹種風俗吧，城裏人很多都不知道的，也沒看過。
　　如果是過年什麽的，外出務工的人都回來，鎮上更熱鬧了，反而城裏會顯得冷清，連煙花都見不到。
　　拍下來的這些照片，宋嘉木也沒發朋友圈，全部發給雲疏淺了，她也很感興趣的樣子，時不時會問他‘這是啥’‘這是在做什麽’
　　對冷戰了好幾年的兩人而言，這種感覺怪奇妙的。
　　下午壹點鐘吃完飯，宋嘉木壹家便回城裏去了，他的車也越開越熟練了，回去的時候也沒塞車，三點鐘就到家了。
　　打開後備箱，把從鄉下帶回來的東西都拎上。
　　還有這份，是他特地帶給雲疏淺的，裏面有壹包爺爺親自下廚煎得酥酥的小鯽魚，連骨頭都是酥的，還有壹盒青團子，這是清明節特有的甜點，他奶奶親手做的，軟糯可口，甜而不膩，還有淡淡的艾草香味兒。
　　把東西都拿上樓後，宋嘉木又出去了壹趟。
　　前兩天買的小電驢送過來了，放在壹家電動車店那邊，需要他自己去取。
　　快遞打包的很好，用木條結實地把車包圍起來，他還跟老板借了工具，費了好大勁兒才拆開。
　　楓葉粉的騷氣，輕摩托的款式，壹體式的前後座椅，宋嘉木騎著兜了兩圈，很是滿意。
　　拿出手機，給雲疏淺發了微信。
　　宋豬頭：“妳在哪兒？”
　　雲豬婆：“圖書館啊，正要回家，妳回來了嗎？”
　　宋豬頭：“還沒，塞車呢。”
　　他把手機揣兜裏，騎著小電驢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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