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立四極

　　楚戈想打電話找老爸，可惜這會兒真沒信號了。
　　回去再說……之前總覺得爸媽有事不想說就算了，也沒必要壹直問。現在還能憋得住不問才有鬼了，都已經涉足自己最關心最重視的領域，是時候開誠布公了。
　　小倆口回到船上，船正返航，被激起的滔天浪湧雖已平息，海面也不可能有無事發生時的平穩，依然可以算是風波險惡，搖搖晃晃。
　　船上的舵手水手們正在緊張地操控回航，這些舵手都是本地招募的慣走沿海的老手，倒是十分熟悉這片海域，船上的洋人幾乎已經死完了，只剩下賭場裏看場的壹些侍者，被憤怒的群眾湧了進去，全部揍了個半死不活，押在船艙裏。
　　同時被揍的還有從貴賓套房被揪出來的秘書長和幾個相關官員，這壹刻人們管妳是什麽官，這些荷槍實彈要殺人的洋人是不是妳們壹夥的？
　　於是全部揍得鼻青臉腫，楚戈回到船上都還看見有人在踹。
　　船上幾千人亂糟糟的，無人組織，壹團混亂。有女人小孩在哭，還有人到處亂竄，試圖去找救生艇，覺得這搖搖晃晃的船沒救了。
　　甚至還有人開始揩油，試圖趁亂占女孩子的便宜。
　　秩序全面崩潰。
　　朱萌萌站在角落喊得聲嘶力竭，根本沒人理她，倒是有了兩個小黃毛湊到她面前，惡心話都還沒說出口呢，就被朱萌萌壹腳踹在了蛋上，弓成蝦米壹樣蜷成了壹團。
　　人家朱萌萌也是在黑屋練過的！
　　楚戈出現的那壹刻，嘈雜成壹片的環境卻忽然安靜了。
　　他和秋無際就站在船邊欄桿上，夫妻倆衣袂飄飄，馮虛禦風的樣子，絕美而酷炫。
　　足以讓任何人見而失聲。
　　從最早看見的人開始，場面如同多米諾骨牌，壹路開始安靜，直到全船寂靜。
　　艙內試圖調戲婦女的人都靜悄悄地縮手裝老實，躲到了壹邊，只有人們揍秘書長的慘叫聲依然回蕩。
　　“都安靜些吧，這樣不利行船。”楚戈終於開口：“嚴格來說我們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大家還需齊心協力，別被人看了笑話。”
　　有人忍不住問：“妳們是超人嗎？”
　　楚戈差點笑出聲，又很快壹臉嚴肅：“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瞞大家了，我們是特殊部門的，人稱龍組，都聽過吧？”
　　朱萌萌：“……”
　　全船人士：“……”
　　楚戈不知道這事怎麽阻止傳播，就這麽著吧，希望等他們傳龍組的時候，別人自然不信，那就過去了……
　　上岸估計是全員要做筆錄的，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讓人們簽署保密協議，按理異能異事那麽多，沒有瞎流傳，應該是有保密方案的吧？
　　“所以給我們龍組壹個面子，大家安安心心回去休息，該吃吃該睡睡，別給舵手們添麻煩。水手們是我們自己的沿海老手了，只是受雇來開船的，和其他事情應該沒有關系，請給他們壹點信任……”
　　楚戈從來沒有玩過大庭廣眾之下的演講，說得有些磕絆，但效果出奇的好，人們真的非常給面子。
　　也不知道是給“龍組”面子呢，還是目睹他的神奇誰也不敢違抗。
　　也或者是，人們本來就只需要壹個讓自己信賴的主心骨。
　　看著人們慢慢回歸艙內，楚戈籲了口氣，轉頭望向海岸線的方向。
　　遠處已經出現了警用快艇的影子。
　　天色微現曙光。
　　……
　　壹場可能釀成特大災難的風暴，無聲地平息。
　　林武陽站在原迪廳的位置，看著壹地被震死的屍首，很是無語地斜睨楚戈。
　　楚戈裝乖不說話。
　　“別那副表情，這事已經不歸我管了。我現在是配合打雜的。”林武陽努了努嘴，那邊逮捕剩余的洋人侍者的已經是國家安全部門的制服，秘書長鼻青臉腫神色灰敗地被人押著，似乎正在大聲抗辯什麽，但毫無作用地被押走。
　　楚戈看得甚爽。
　　就特麽該這樣，蹲久點。
　　林武陽下意識又想給楚戈遞煙，想起楚戈不抽，又自己悻悻然點了壹支：“雖然不歸我管，但打雜也有尊嚴的，我還是會出壹個詳細的報告，幫妳脫事，希望有用吧。這事壹看就不是妳的問題，相反妳是功莫大焉，救了幾千人。媽的這些白皮……”
　　楚戈其實也有點小心虛，這事還真不能光認功，起碼沒有自己的話，這波確實不會出事，這個角度看自己倒還不大不小算個禍首來著。當然這些白皮居心不良，早晚出事，能提早暴露解決了當然是功。
　　聽林武陽這麽說，他還是有點小感動：“沒事的，妳也沒必要去和別人頂，能幫忙讓目擊者保密就很感謝了。”
　　林武陽道：“我說妳是被什麽綠巨人奪舍了嗎，變得這麽猛？”
　　楚戈幹咳不語。
　　“真奇怪。”林武陽摸著下巴：“按理妳現在才是重點調查對象，怎麽變成我這個打雜的和妳說話，沒旁人理妳？”
　　話還沒說完呢，旁邊走來壹個制服中年人，沖著楚戈行了個軍禮：“將軍已經和我們說了，是他的特別行動命令，恭喜閣下立此大功，也感謝閣下拯救了這麽多人民……將軍讓閣下回去找她述職。至於這邊的後續事宜，我們會處理，包括幫助閣下保密，請安心。”
　　林武陽：“？”
　　楚戈這廝啥時候加入特殊部門了是吧？
　　可為什麽感覺妳們部門比我還隨便？程序呢？妳連他證件都不看的？我和這廝是老同學，妳們和這廝又是什麽關系？
　　“好說，好說……”楚戈眨巴眨巴眼睛：“同誌們辛苦了。”
　　本以為有很多麻煩事，光是審理案子都需要十天半個月的，秋無際的身份也麻煩，整件事要解釋更是麻煩，原來還可以這樣。
　　二代的身份用在這角度還挺好的，終於知道這身份該怎麽玩了……
　　不過……將軍？
　　“是啊，我是將軍啊。”踏足陸地，楚戈就迫不及待地問老媽，結果微信裏老媽的鮮花頭像壹閃壹閃：“上次海邊和媳婦兒壹起打毒販的時候，妳看不出來我那是帶兵嗎？”
　　楚戈：“帶兵就是將軍嗎？……什麽級別？”
　　“準。按現在這個形勢可能又要升了……”
　　“草。”
　　“那老爸呢？”
　　老媽沒回答。
　　“我要和老爸通話，我壹堆話要問他。”楚戈氣道：“相親相愛壹家人群呢？荒廢幾年啦？我們壹家人群聊啊，私聊幹嘛？”
　　“因為妳爸那邊沒有信號，很難得才能到有信號的地方交流壹下。”
　　“在哪？都這時候了別跟我還保密啊，私下說說唄。”
　　“北冰洋。”
　　楚戈倒是沒在意老媽看兒子長大的感覺，他的心思瞬間被北冰洋占據，第壹反應就是玄武可能在那。
　　真是四極都有麽？
　　其實吧，按女媧補天的傳說，斬鰲足以立四極，都不需要四象……
　　吳秀雲道：“海裏的龍骨，其實是妳爸自作主張這麽處理的，他找到了龍骨都沒有上報組織，私自封印在這裏的，別人都不知道。”
　　“這麽處理指的是？”
　　“只做封印，不做防禦和看守，更不轉移地方，以免被青龍認為受到了囚禁和威脅，換句話說直接當不存在就可以了。這種話確實很難說服別人的，其實連我對此也有些微詞，小吵過壹架，妳看這次不就出事了，我還得想辦法擦這個屁股，頭疼。”
　　楚戈沈默半晌：“我同意老爸的意見。”
　　“嗯？”吳秀雲很是吃驚：“說說。”
　　“對於現在青龍的狀態，這種操作可以讓它感覺到在休養，而不是被囚禁和監視，於是心態是平和的，甚至是親近和可用的。壹位喪失了理智的真仙龍骨，任何操作都要慎之又慎，否則帶來的損失和後續變化無法估測。想要有所操作，最好是找到了它出現於此的源頭再說，或者至少找到了四極……”
　　“妳和妳爹通過話？”吳秀雲很是吃驚：“為什麽妳們的說辭壹模壹樣？”
　　“呃……”
　　“所以既然不看守，就會導致像這次這樣被別人摸進來，怎麽辦？”
　　“其實這麽封印本來不會出事，別人找不到的……老爸怕是也沒想到會有坑爹的……”楚戈嘆氣道：“當然，既然這次暴露了，妳們還是看看怎麽守壹下吧，最好離青龍遠壹點，真的。”
　　秋秋都打不過的龍骨，楚戈真的不敢想象真被激怒了會是什麽光景，想想就不寒而栗。那些白皮真是懂個屁，真以為可以控制？萬壹控不住，怕是動核彈都沒用。
　　吳秀雲忽然道：“本來不會？因為妳？”
　　楚戈感覺自己坑了爹，沒回答這茬，轉而道：“另外，老爸這種方式讓我覺得，他本來就不想挪動龍骨。這是壹種定鉚，立極，鎮壓世間靈氣的榫頭之壹……基於他私自操作的背景看，老爸是不是並不希望靈氣復蘇？壹旦公開了，可能就會陷入爭議而失控。”
　　吳秀雲也陷入了沈默，良久才道：“妳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