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篩查

　　壹棟老式建築物內鋪著木質地板的走廊內，壹扇已經掉了壹些油漆的木門被人敲響：“當當當……”
　　“來了！稍等！”門裏面，壹個女人的聲音開口回答道，然後下壹秒鐘，房門就被人從裏面推開，露出了壹道縫隙：“妳們找誰？”
　　門外是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帶著墨鏡就好像是駭客帝國裏的病毒警察。他們兩個人的身後，還有兩個拎著箱子，夾著公文包的工作人員。
　　“您好！我們是社區醫院的，來執行戰時第189號法令。”黑西裝身後的壹個工作人員指了指身邊的女同事，面帶微笑禮貌的回答道。
　　兩個穿黑西裝的也不說話，只是舉起了自己手裏的證件，差點兒貼在這間房子的女主人臉上。
　　那女主人微微皺眉向後撤了壹小步，然後才開清上面的編號還有警徽。內務部的秘密警察標準的身份證明，敢造假的人在愛蘭希爾境內鳳毛麟角。
　　房門內的婦女壹臉無奈的拉開了房門，開口抱怨道：“進來吧……不需要脫鞋子。”
　　房間裏有兩個半大的孩子，竟然是壹男壹女的雙胞胎。兩個孩子好奇的看著走進來的工作人員，又好奇打量著門外並不進屋，如同門神壹般站在房門左右的黑西裝。
　　“媽媽？他們是來做什麽呢？”小男孩擡起頭來，問自己的母親道。
　　“呃……檢查身體吧，類似。”女主人當然聽說過189號法令，現在整個城市內都在討論這個該死的法令，因為也沒什麽後續，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太過抵觸。
　　只是許多人不太理解，這種篩查究竟有什麽意義。或者說，為了什麽……
　　“哢。”女工作人員很熟練的打開了攜帶來的箱子，露出了裏面的儲藏設備，順便從裏面拿出了壹個類似鋼筆壹樣的物件，檢查了上面的零件，然後才對著距離她最近的小女孩兒露出了壹個微笑：“來吧！小朋友，不是特別疼，不要害怕。”
　　她接過了怯生生伸出手來的小女孩兒的手掌，男工作人員用壹團沾了酒精的消毒棉球在女孩子粉嫩小手的食指指肚上抹了兩下。
　　然後，女工作人員就把那根如同鋼筆壹樣的“采血筆”按在了女孩子的手指頭上，輕輕壹按，女孩子感覺到壹點點的輕微疼痛，有點兒膽怯的微微顫抖了壹下。
　　女工作人員頭也沒擡，輕輕用手擠了擠，把血更多的擠出來，然後滴落進壹根幹凈的試管，對著窗口看了壹眼。接下來標好了名字，寫好了壹個編號，然後放進了有減震設備的箱子裏。
　　他身邊的男工作人員低頭記錄了壹下時間還有各種細節，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輪到了小男孩兒被采血，女孩兒用消毒棉按著被采血了的手指，還輕聲安慰著小男孩：“沒事兒，壹點兒都不疼，我都沒哭。”
　　女孩兒的弟弟壹樣有點兒緊張，他把手交給了對方，對方更換了刺針之後，又給他來了那麽壹下。
　　程序還是那套程序，最後輪到了孩子的母親，她也被紮了壹下，然後擠出了血樣，被記錄在文件上。
　　“您的丈夫是做什麽工作的？”如果丈夫，或者家裏有人參軍，門外是有政府特別發放的參軍嘉獎牌匾的。如果沒有，那就說明這家沒有人參軍，所以男工作人員開口隨意的問道。
　　“我的丈夫死了，在去年病死的。”那女人有些難過的開口回答道。
　　她有壹份還算體面的工作，在壹家城市公立幼兒園裏當老師。她的孩子們也都在正規的學校裏享受免費的義務教育，家庭生活雖然不富裕，卻也並不算困苦。
　　當然了，因為家裏沒有人參軍，也沒有成年的勞動力，所以這個家庭在街道管理人員的眼中，是壹個比較另類的存在。
　　如今的愛蘭希爾，壹等家庭門口掛著的，是金色的匾額，這表明家庭裏有人在工廠裏從事重要技術工作，是帝國所需的手藝人。
　　二等家庭是參軍家庭，門外掛著的是黑色的匾額，上面有愛蘭希爾的鷹徽。這類家庭收入很不錯，相對來說也更穩定。
　　三等家庭是掛免參軍匾額的，證明這個家庭裏的主要勞動力是工廠急需的工人，或者是教師之類的，是可以免除服役的。
　　最差的就是那些門口沒有匾額的家庭了，這樣的家庭往往代表著家裏沒有勞動力，生活水平往往也不太高。
　　因為這種匾額制度，貴族也分了三六九等，最高貴的貴族當然就是房屋氣派門口掛著金色牌匾的。
　　最不怎麽樣的貴族，就是門口什麽牌匾都沒有的——而壹般來說，這樣的貴族往往也是逃避兵役的慣犯。
　　通常這種情況下，他們會繳納壹大筆罰款，然後向軍隊捐獻壹大筆錢，以此來留下自己家力的年輕人，讓他們不用去軍隊裏吃苦。
　　當然了，這類貴族人丁壹般不太興旺，基本都是獨子情況。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如此抵觸兵役，畢竟只要送個男丁去參軍就可以了，隨便找個旁支就算。
　　“對不起！女士。”那男工作人員合上了記錄本，開口道歉道：“經過簡單的測試，妳和妳的孩子們都沒有異變成魔法師的跡象。”
　　在魔法師覺醒之前，是沒有人能夠用簡單的辦法檢測魔法師體制的。這是魔法師無法提前甄別的原因，所以格瑞肯的大魔導師也沒有辦法提前確認壹個人究竟是不是魔法師體質。
　　不過，現在整個愛蘭希爾已經被魔法氣息籠罩起來了，禁魔領域已經消失，凡人也有開始異變成魔法師的情況出現，因此愛蘭希爾開始了魔法師篩查。
　　覺醒之前的魔法師不好找，但是覺醒之後的魔法師有壹個顯著的特征，是非常容易甄別的：壹旦開始吸收魔法氣息，血液就會滲入魔法氣息，散發壹點點淡藍色的光芒。
　　只要有這種光芒，那就可以確定是魔法師無疑了。而愛蘭希爾做這種篩查的主要目的，就是確定自己國家境內的魔法師數量、位置、名字、長相……等等。
　　戰時第189號法令在擬定的最初，是希望通過篩查，把帝國境內有可能通敵的魔法師甄別出來。不過這在後來被證明是完全不合邏輯的決定。
　　首先，魔法師並不壹定是叛國者，許多魔法師為愛蘭希爾做出了貢獻，這些人在帝國內的話語權越來越高，影響力也越來越重，以至於許多高層決策者，都對魔法師改變了看法。
　　其次，依舊是普通人的那部分人也未必都是堅定的愛蘭希爾擁護者。他們之中也有人被收買，背叛帝國為敵人提供掩護與支持。
　　所以最後執行戰時第189號法令的內務部秘密警察們發現，是不是魔法師根本與會不會是敵人沒有任何關聯。
　　但是，已經開始執行的甄別工作，又不能暫停下來，畢竟有些人甄別過了，有些人沒有甄別，會更讓人感到奇怪。於是，這件荒唐的事情，就這樣壹直在持續著。
　　最讓內務部郁悶的是，幾天前，皇帝陛下發表了壹份聲明，向所有帝國民眾坦白了他成為魔法師的事實。
　　在那壹次演講之中，皇帝陛下號召世界上所有的力量團結起來，對惡魔與投靠惡魔的叛徒宣戰。
　　自己的帝國皇帝都成了魔法師，這個時候再甄別魔法師，就顯得有些白癡愚蠢了。所以，內務部等於說是辦了壹件錯事，此時此刻正焦頭爛額呢。
　　隨著戰爭的擴大，間諜內奸也開始增多起來。內務部的壓力也就更大了，大到讓負責內務部的狄恩斯都煩躁起來的地步。
　　經常有間諜被抓出來，網絡被破壞掉。因為愛蘭希爾的武器裝備越來越強，針對這方面的情報刺探規模也越來越大，投入也越來越驚人，送死的人自然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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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等到情報部門的局長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狄恩斯開口互換來了自己的秘書，把那些文件遞給了對方：“派人去查！”
　　即便他再不願意擴大抓捕規模，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也不敢草草應對。所以，人無論如何也是要抓的，該怎麽辦，就只能怎麽辦。
　　“這些死者的身份都要確認！家人都要盤查！暫時全部抓起來！甄別之後再說！”等到秘書接過了那些文件，狄恩斯又補充了壹句道。
　　“再抓？”秘書看向了臉色陰沈的狄恩斯，下意識的問道。他印象中，這個月不是已經抓了許多人了麽，比上個月多了不少……
　　“我也沒有辦法！誰讓這群混蛋不怕死呢！”狄恩斯咬了咬牙，捏緊了拳頭錘在了桌子上，狠狠的發泄道：“有多少抓多少！統統都給我抓起來！嚴加審問！撬開他們的嘴！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叛國者的家人，也不得安寧！”
　　“是！”秘書也不敢多勸，低頭答應了壹聲，轉身就離開了狄恩斯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