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少女綱手

　　那身影並不高大，身高都還不到壹米六五。
　　但氣息之強，還在祝玉妍之上，予人壹種極強烈的存在感。
　　倪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道身影。
　　黑色皮風衣，藏青色牛仔褲，黑色緊身運動背心，胸襟偉岸，飽滿深邃。
　　這竟是壹位身材火爆的女子。
　　還是壹位看起來比倪昆大不了壹兩歲，紮著高馬尾的金發美少女。
　　即使在這末世之中，她身上仍然幹幹凈凈，肌膚亦是晶瑩水嫩，予人吹彈可破的感覺。
　　她相貌極美，五官精致，眼神冷厲，看上去似乎很不好惹。
　　雖然裝扮不同。
　　但那金色長發、俏麗容顏、偉岸胸懷，以及那白皙秀氣，卻能壹擊打爆混凝土墻壁，輕松爆掉食人鬼“念力”、胸膛的拳頭，還是讓倪昆忍不住想起了壹個人。
　　尤其這附近，還有那座火影巖的存在，更是令倪昆確信自己的猜測。
　　“妳是？”盡管對少女的身份有所猜測，倪昆還是詢問了壹句。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剛才打鬥的動靜太大，有很多活死人正往樓上沖來，跟我來。”少女低聲說道。
　　倪昆點點頭，嘴上卻道：“先等等。”
　　少女眉頭微皺：“還要做什麽？”
　　“妳不會以為，那家夥已經死了吧？”
　　倪昆指了指那掛在對面墻上，胸膛已經徹底爆開，心肺皆已粉碎，可以看到脊骨的食人鬼矢琶羽。
　　少女訝然道：“難道還沒死？它能說話，並不是爆掉頭才會死的活死人……”
　　“看來妳以前沒有遇上過這種怪物。”
　　倪昆搖搖頭，走到矢琶羽前方：
　　“這種怪物，只有用陽光照射，或者擁有特殊的克制力量，才能將之殺死。不然就算把他們剁成粉碎，他們也能復活。”
　　少女驚詫道：“剁碎了都能復活，那不是比活死人還厲害？火燒也不行麽？”
　　“普通的火也沒用。”倪昆笑了笑：“不過我的火可以。”
　　說話間，他手掌之中，轟地騰起壹團烈焰。
　　“火遁？”少女低語壹句：“不用結印，血繼限界麽？”
　　倪昆沒說什麽，只將壹團火球扔到矢瑟羽爆開的胸膛裏。
　　掛在墻上壹動不動裝屍體的矢琶羽，頓時哀嚎壹聲，從墻上跳下，滿地打滾，試圖將胸膛裏的火焰撲滅。
　　倪昆對少女聳聳肩：“瞧，它還活著，並且很有精神。”
　　少女壹臉木然，對這種怪物的生命力表示無話可說。
　　不過食人鬼生命力雖強，可在倪昆降魔之焰焚燒之下，還是很快徹底喪失生機，被火焰蔓遍全身，燒成了灰燼。
　　“可以走了麽？”少女問道。
　　倪昆點點頭：“可以了。去哪？”
　　“跟我來。”
　　說完，少女壹個箭步，沖向玻璃幕墻破洞，穿著防刺靴的腳掌猛壹蹬地板，地板爆裂之際，人已借力飛起，向著對面大廈飛去。
　　騰飛之際，她風衣下擺迎風蕩開，宛若壹片黑色羽翼，看上去十分瀟灑飄逸。
　　倪昆欣賞壹眼，也沖至幕墻前，施展速水無痕輕功，腳掌壹蹬，彈射出去，與少女壹前壹後撞破對面大廈玻璃幕墻，闖入大廈之中。
　　少女落地之後，連個翻滾緩沖的動作都沒做，直接向前沖去，挾沖擊之勢壹拳打爆對面墻壁。自墻洞穿過時，她隨手往破損的墻上壹扒拉，抓下壹大塊支楞著鋼筋的混凝土，纖手握著粗礪的鋼筋，把混凝土塊當大錘，砰砰兩下，砸碎兩顆過道裏徘徊的喪屍腦袋。
　　這時倪昆也沖了過來，手握柳枝，抖手壹揮，化為三丈柳鞭，將過道裏剩下的幾頭喪屍腦袋洞穿。
　　見倪昆化柳枝為長鞭，並且又未曾“結印”，少女不禁深深的看了他壹眼，丟下混凝土塊，朝著安全通道沖去。
　　倪昆緊隨其後，柳鞭越過少女頭頂，不時擊殺壹頭撲來的喪屍。
　　很快，二人通過安全通道，上到大廈天臺，少女又飛沖向天臺邊緣，縱身躍起，跳向另壹棟大廈天臺。
　　倪昆自然緊隨她身後。
　　就這樣，兩人以壹棟棟大廈為跳板，避開夜間尤為活躍的大量喪屍和各種怪物，回到城市邊緣，直奔火影巖而去。
　　途中，倪昆分心二用，查看了壹下輪回腕表。
　　除去剛才在大廈間跑酷時，擊殺幾十頭喪屍的零碎收益，他的賬戶余額，壹口氣增加了整整1000點，還多了壹枚白色本源水晶、兩枚灰色本源水晶。
　　【功法】清單當中，也刷新出兩個技能：
　　手球之術、紅潔之箭。
　　看技能說明，感覺威力都還可以。
　　不過修煉的前置條件，是必須擁有“鬼”的血脈。
　　因為這兩個技能，都是所謂的“血鬼術”。
　　倪昆見狀，又翻看壹下【血統】清單，果然發現裏面刷新出了壹項：低階食人鬼血脈。
　　“不能見光的垃圾血脈。”
　　倪昆撇了撇嘴，對這食人鬼血脈不屑壹顧。
　　別說低階食人鬼血脈了，就算是“鬼滅之刃”中，壹切食人鬼的血脈源頭，鬼舞辻無慘的血脈，又能強到哪裏去？
　　潛力跟倪昆身上的火靈、木靈、水靈血脈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如此壹來，這兩個“血鬼術”，對倪昆自然就是毫無用處。
　　再查看壹下兩個血鬼術的兌換價格，倪昆發現，這兩個技能的競換價格，各自是400輪回點，兩枚灰色水晶。
　　低階食人鬼血脈倒是值錢壹點，價值1200輪回點，兩枚白色本源水晶——血統清單裏的初階吸血鬼血脈，都價值3000輪回點，壹枚紅色本源水晶呢。
　　雖然初階吸血鬼血脈，看起來似乎並不比低階食人鬼血脈強力，但從價格差距推算，似乎吸血鬼的成長潛力，要遠遠超出食人鬼的成長潛力？
　　“搞不懂血脈潛力是怎麽計算的……吸血鬼也好，食人鬼也罷，不都是不能見光的怪物麽？難道是因為吸血鬼血脈，可以學習鮮血魔法和死靈法術？”
　　兩個“血鬼術”總價值800輪回點，四枚灰色水晶，再加食人鬼血脈的價值，正好是2000輪回點，外加兩白、四灰本源水晶。
　　倪昆擊殺兩個食人鬼，獲得的擊殺獎勵則是1000輪回點，壹白、兩灰本源水晶。
　　正好是技能、血脈兌換總價值的二分之壹。
　　而在此之前，擊殺倭國強者時，無論擊殺的敵人是強是弱，天皇也好，真實系的知名武士也罷，最多都只會有其總價值五分之壹的擊殺獎勵。
　　“果然，即使壹樣是虐菜，擊殺異類的獎勵，也比擊殺同類要高得多。看來輪回空間，確實不鼓勵同類相殘……”
　　倪昆其實也不喜歡同類相殘。
　　他畢竟是個儒雅隨和、心地仁善、熱愛和平的男人。
　　但他可不會將意欲血洗中原的倭寇視作“同類”。
　　哪怕獎勵低了點，該殺的，還是要殺個痛快，壹直殺到世界和平。
　　算上白天擊殺外星怪獸，以及清理兩棟大廈狩獵喪屍的收獲，現在倪昆賬戶余額為：
　　輪回點：3383。
　　本源水晶：白色*2，灰色*6。
　　賬戶裏的輪回點和本源水晶，已足夠他灌頂學會虎豹雷音，或是破邪返瞳，並且瞬間獲得壹定程度的修為。
　　倪昆並不認為，花錢通過輪回腕表直接灌頂，會留下什麽隱患。
　　主神都失聯了，什麽次級權限、下次權限統統無法溝通，權限已經下放到他自己的輪回腕表上，他大倪昆現在是編號“001”的預備役輪回者，還沒有主神給他發布強制任務。
　　他的輪回腕表沒有上司，只需要對他壹個人負責，還怕什麽隱患。
　　要說有隱患，那從壹切亂入的“穿越者”身上得到的所有好處：飛劍、血菩提、煉體功法、元牝天珠等等，不都可能存在隱患麽？
　　因為這壹切都是輪回世界的產物。
　　再說輪回世界已經壹片大亂，指不定哪天，天上就會掉下壹個超級大Boss，學拜月教主壹樣掀起滅世浩劫。
　　前景如此不妙，哪來那麽多瞻前顧後的？
　　“再說我倪昆憑本事賺來的輪回點，憑什麽不能用來直接加點……唔，灌頂？時間緊迫啊！”
　　心中計議已定，打算等下有空了，就開始灌頂學習“虎豹雷音”。
　　“虎豹雷音”乃是錘煉骨髓、內臟的法門。
　　倪昆雖然將功法兌換出來有好幾天了，但出於謹慎，壹直只在揣摩研究，並沒有隨便上手去練。
　　畢竟煉臟、煉髓不比錘煉筋骨皮肉。
　　錘煉內臟、骨髓的法門，要是不參悟透徹，隨便開練，那萬壹練出了岔子，那可就麻煩大了。
　　受點小傷還無所謂，可以化身木人自愈。
　　可萬壹領悟有誤，路子走錯，偏偏暫時又沒有受傷，沒能及時憑傷勢反饋糾正錯誤，壹路將錯就錯著練下去，那才叫做遺禍無窮。
　　倪昆還找不到師長指點，甚至連個可以彼此交流，互相印證的同道都找不到。
　　他身邊的人，都是修煉真氣武道的。
　　祝玉妍、婠婠也只是跟著他修煉人仙武道，她們本身在這方面並沒有多深的研究。
　　因此倪昆壹直都只能靠自己摸索，沒有把握之時，絕不敢貿然開練“虎豹雷音”。
　　現在既然已經有了足夠的輪回點、本源水晶，幹脆額外花費2000輪回點，兩枚白色本源水晶灌頂學會，省得無人指導之下走了彎路——
　　想要灌頂學會功法、技能，必須先兌換功法秘藉。也就是說，兌換功法秘藉的花費，是無法省下來的。並不會因為直接選擇灌頂，就無需兌換秘藉。
　　這樣子雖然花費大了點，但也是對自己負責，免得省小錢省出來大麻煩。
　　再說灌頂學會的話，還可以瞬間獲得壹定修為，能省下不少修煉時間。
　　盤點完收獲，少女已帶著倪昆來到火影巖下，踏上Z字石階，直奔火影巖頂。
　　倪昆跟著她壹路飛奔，去到火影巖頂，又在那怪石嶙峋、溝壑交錯的巖頂上疾走壹陣，來到壹條看著不過壹米多深的巖溝前。
　　之前倪昆在火影巖上尋找人影時，也曾看到過這條巖溝，當時並未看出有什麽異常。
　　然而此時金發少女站在巖溝前，雙手迅速結出幾個手印，低喝壹聲：“解！”
　　那巖溝上頓時冒出壹陣淡淡的白霧，溝底敞開壹個碩大的洞口，現出壹條向下的石階。
　　倪昆恍然：“原來是幻術！”
　　金發少女雖並不以幻術知名，但幻術水平好歹也是能打七分的。設置壹個簡單的障眼法，對她來說問題不大。
　　解開幻術，現出石階後，金發少女回頭看了倪昆壹眼，踏入洞口。
　　倪昆也不猶豫，跟著她過去，沿石階下行。
　　待倪昆下來，金發少女又施展幻術，把石階洞口遮掩之後，帶著他沿壹條天然生成的洞窟甬道，壹路前行。
　　這甬道彎彎曲曲，傾斜向下，有的地方甚至有接近九十度的坡度，上下有十多米高的落差。有的地方則橫亙著深不見底的巨大裂谷，裂谷兩邊亦有十幾二十米的距離，需施展輕功縱躍過去。
　　就這樣，兩人在這洞窟之中走了許久，途中越過數處險地，倪昆估摸著已經深入地底時，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前方有壹座遍布焊接痕跡，像是用多塊鋼板拼接起來的大鐵門，門把手上裝著壹個大大的鐵環。
　　少女上前壹把拽住鐵環，往旁邊拖動。
　　沈重的拖曳聲中，沒有安裝滑軌的鐵門被她用蠻力硬生生拉開，現出壹條鋪設著地板磚的通道。
　　少女走進通道，在壹個開關上按了壹下，清冷的節能燈光亮起，將通道照亮。
　　“進來吧。”少女招呼倪昆進來，待他進門後，又反手拖回鐵門，擋住通道。
　　倪昆打量通道，只見地面雖鋪著整齊的地板磚，甚至還用不同的色彩，構出了壹些花朵圖案，但兩壁及穹頂都是天然形成，凹凸不平，壹條電線，固定在通道頂上，連接著那盞節能燈，於是問道：
　　“這都是妳自己安裝的？”
　　“嗯。”少女應了壹聲，帶著倪昆走過通道，來到壹座更大的洞窟中，按下石壁上的開關，明亮的白熾燈光，頓時將這洞窟照亮。
　　洞窟是天然的石洞，面積大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地面卻非常平整，不僅鋪上了地板磚，還用各種隔板，分隔成壹個個獨立的空間。
　　而兩人此時所在，就是壹個類似客廳的寬敞空間。擺放著沙發、茶幾、桌椅等各種家俱。
　　看著這像模像樣的空間，倪昆驚嘆道：
　　“這裏也都是妳自己做的？花了不少功夫吧？”
　　“嗯。”少女淡淡道：“花了大概兩年多的時間。剛開始什麽都不懂，好在那座城裏，材料遍地都是，有足夠的資源讓我試錯。過來坐。”
　　待倪昆在沙發上坐下，她又找出兩個水杯，提起電熱水壺倒了兩杯水，將壹杯水推到倪昆面前。
　　“謝謝。”倪昆道了聲謝，拿起水杯喝了壹口，問道：
　　“電是哪兒來的？貌似並沒有聽到發電機的聲音。”
　　少女淡淡道：“有壹種機器人……不知妳見過沒有，看著好像壹頭金屬骷髏，見人就殺。它們身上都有個小小的電池，雖然只有這麽壹點點大……”
　　她用拇指食指比劃了壹下大小：
　　“就這麽壹點點大的電池，電量卻足夠我這裏電器全開，用上小半年。省著點用，壹塊電池可以用壹年。”
　　倪昆了然地點點頭：
　　“我知道，我遇上過那種機器人，不過倒是沒想過撬下它們的電池。”
　　頓了頓，他看著少女，微笑道：
　　“我叫倪昆，妳呢？”
　　少女抿了抿嘴唇，輕聲道：“我叫綱手。”
　　綱手。
　　果然是木葉的綱手公主。
　　只是額心為什麽沒有“陰封印”的菱形印記？
　　倪昆心中稍有疑惑，嘴上問道：
　　“我進城之前，看到崖頂上有個人影晃了壹下。之後登上山崖尋找，卻沒有找到。那個人就是妳吧？”
　　“嗯，是我。”
　　“為什麽不願意見我？”
　　“妳的通靈獸……氣息很邪惡。我曾經遇上過壹頭有著類似氣息的怪物，它想吃我，被我打死了。”
　　“我那不是通靈獸……好吧，我確實與它簽了契約，勉強也能算通靈獸了。那妳後來為什麽又願意主動見我了？”
　　綱手凝視著倪昆，很認真地說道：
　　“因為妳施展了‘木遁’。”
　　倪昆笑道：“我那並不是木遁，只是壹種血脈能力。”
　　綱手壹臉篤定：“血繼限界。”
　　“……”倪昆壹陣無語，“我的力量體系，可能跟妳了解的不太壹樣……話說回來，妳為什麽放心地把我領到妳的住處來？就因為我會‘木遁’？”
　　“第壹，妳會木遁。第二，我已經有三年零七個月又二十二天，沒有碰到過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了，再不跟人說說話，我怕自己會瘋掉。”
　　綱手豎起三根修長白皙的手指：“第三，我並不是任人欺負的弱女子。”
　　倪昆笑道：“知道，妳壹拳可以打爆壹堵墻嘛！”
　　綱手認真說道：
　　“不僅僅可以打爆壹堵墻，城裏那些高樓大廈，我若想摧毀的話，也就只是多打幾拳，多踢幾腳的事。
　　“之前打那個食人鬼，我只是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只出了不到壹成力，所以他才能保持完整。如果我全力出手，以他的身體強度，只會爆碎成最細小的碎片。”
　　倪昆好奇道：“妳不怕血麽？”
　　綱手奇道：“我為什麽要怕血？怕血的話，我怎麽可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
　　沒有恐血癥嗎？
　　所以這個綱手，是在罹患恐血癥之前穿越過來的？
　　倪昆想了想，問：“綱手妳今年多大？”
　　綱手不解：“妳問這個做什麽？”
　　倪昆直接自曝：“我十七歲。”
　　“哈，那我比妳大兩歲。”綱手似乎有點得意：“我十九歲，妳得叫我姐姐。”
　　三年零七個月又二十二天沒有碰到過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現在十九歲，也就是說，綱手是在十五歲時穿越過來的？
　　難怪額心沒有“陰封印”印記，這個年紀她還沒有練成這招吧？
　　倪昆心中了然，點了點頭，問道：
　　“所以綱手妳現身與我見面，又帶我來這裏，就只是單純地想跟我說說話？”
　　綱手反問：“妳真的不是忍者？不是從木葉村或者其它別的隱村來到這個世界的？”
　　倪昆搖搖頭：
　　“很遺憾，我並不是忍者。忍者我倒是知道，也認識幾個甲賀村、伊賀村的忍者，但從沒有聽說過什麽木葉村，也從未見過妳這麽強的忍者——忍者都是些刺客，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與人正面交手，哪有像妳這麽兇猛的？”
　　“沒聽說過木葉村麽？我也沒聽說過什麽甲賀村、伊賀村……”
　　綱手喃喃說著，神情黯淡下去，緊抿著嘴唇，低頭不語。
　　瞧著她那黯淡失望的樣子，倪昆心裏也有點同情。
　　壹個過來時才十五歲出頭的小姑娘，獨自壹人在這遍地都是吃人怪物的鬼地方生活了三年多，連個可以說說話的活人都碰不到，生存的艱辛、精神的苦悶可想而知。
　　沒有就此瘋掉，已經算是精神極其堅韌，意誌極其頑強了。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壹個能交流的活人，本以為可能是自己的“老鄉”，結果又不是……
　　那種失望難過的心情，倪昆這個獨在異鄉的穿越者，恐怕都沒有資格感同身受。
　　因為他雖然也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可身邊隨時都有人可以交流，做各種愛做的事情，生活壓根兒談不上艱辛，甚至還很舒服，完全沒有壹點苦悶。
　　既無法感同身受，倪昆也就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話說，他本來也不懂怎麽安慰女孩子……
　　當下只能是笑著說道：
　　“別難過了，我請妳吃東西啊！”
　　說著，從芥子戒中取出壹只鮮嫩的烤雞。
　　雖然芥子戒並不保溫，烤雞早已冷了，也沒有香味散發，但那蜜汁炙烤出來的金黃表皮，還是壹下吸引了綱手的目光。
　　話說，她本來就挺愛吃雞來著。
　　“妳……怎麽會有烤雞？這鬼地方連只正經的鳥兒都沒有……我想吃肉的話，只能去打怪獸，吃那些又澀又臭，口感跟幹柴似的怪獸肉……”
　　綱手臉上的黯然消斂，兩眼緊盯著烤雞，聲音有點發顫，還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發出咕壹聲吞咽聲。
　　天可憐見，她已經有三年多，沒有吃過新嫩的烤雞了，甚至連塊正經的鮮肉都沒有吃過。
　　城市商鋪裏的肉罐頭，大多都已腐朽。
　　好不容易找到壹些勉強完好的午餐肉、腌漬肉，也都存儲了不知多少年，口感、味道都糟糕得令人作嘔。
　　為了生存，她施術消毒殺菌之後，還不得不切斷自己的味覺、嗅覺，才能勉強吞咽下去。
　　今天，終於又看到了闊別多年的正經雞肉，又怎能不令她激動顫抖？
　　“妳就當我變戲法變出來的吧。”
　　倪昆笑著，將烤雞拋給她。
　　綱手接過烤雞，吞咽著口水，略微遲疑了壹下：“都給我？”
　　倪昆點頭：“都給妳。”
　　綱手又問：“那，我就吃啦？”
　　倪昆微笑：“吃吧。放心，沒毒。”
　　“有毒我也不怕，我可是專業的醫療忍者……”
　　綱手嘀咕壹聲，撕下壹條雞腿，化悲憤為食欲，不顧形象地大嚼起來。
　　盡管是只冷雞，但那鮮嫩的口感，甜美的滋味，還是令綱手吃得狼吞虎咽，壹臉幸福，眼角甚至還情不自禁溢出了點點淚花。
　　沒多久，壹整只蜜汁烤雞，就被她吃得幹幹凈凈，玻璃茶幾上，只剩下壹堆啃得幹幹凈凈的骨頭。
　　完了她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花，壹邊吮著指頭，壹邊意猶未盡、目光炯炯地看著倪昆：
　　“那個，妳還能變出烤雞麽？”
　　倪昆手壹晃，掌中又多了壹只烤雞：
　　“盡管吃，就算妳能壹口氣吃掉十只雞，我也能讓妳吃個盡興。”
　　綱手頓時感激涕零，帶著濃濃的鼻音，哽咽道：
　　“謝謝……倪昆……我沒有看錯，妳真的是個大好人！”
　　“……”倪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