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屠龍者終成惡龍

　　戰艦車的時速很壹般，哪怕經過了大改，巡航速度仍舊是80公裏每小時。
　　然而即便這樣，壹夜下來，也能開出去800公裏，卻仍舊沒能離開廝殺大地，這片地域的廣闊，可見壹斑。
　　這壹夜，倒也不是無情況發生，後夜還是路遇了另壹輛戰艦車的，比沙蟲號略大壹些，卻也只是唬人，故意裝扮的咋咋呼呼，又是艦艏像，又是撞角，還有外置的機械臂，150MM炮什麽的，但實際的級別，跟沙蟲號是同壹級，動力系統的出力還比不上沙蟲號。
　　格朗是認得這輛戰艦車的，就像漁船在公海上見面般，用信號燈發燈語與對方打招呼。
　　1而對方也予以回應了。
　　壹般來說，這樣就基本打不起來了。
　　實際上除了蓄謀已久，又或沙盜，否則戰艦車之間的廝殺並不常見。當然，若是拉了壹車價值連城的好貨，那就要有路遇的所有其他戰艦車都化身沙盜的心理準備了。
　　據某些有心人士統計，每年廝殺大地上，毀滅其戰艦車最多的，其實是隸屬企業王國的準官方戰艦車，然後才是沙盜。
　　至於為什麽企業王國的戰艦車這般兇狠，理由看似千奇百怪，且冠冕堂皇的居多，但實際上就只壹條：我不爽，正好遇到了妳，算妳倒黴！
　　凱恩壹覺醒來，正吃早餐的時候，就遭遇了這麽壹出。
　　米蘭達突然報警：“37公裏外高能反應……”
　　凱恩聞言立刻做出反應。
　　幾乎是剛撐開防禦能量場，能量火炮的打擊就到了。
　　從凱恩的角度，在那個剎那，感知到的，是高溫、沖擊波，以及滿目盲白，然後才是殉爆。
　　而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量子火炮磅礴的力量，令包括指揮塔在內的戰艦車後部熔出壹個直徑超過12米的大洞。
　　這壹擊，也毫無懸念的轟破了戰艦車的車載反應堆，導致的結果當然不是殉爆，車載核燃料不是武器級的，況且核反應的條件十分苛刻，不是單純的溫度夠了就行。
　　像這壹種高能打擊，造成的結果是汙染性泄漏。超高的輻射劑量，足以在短短幾分鐘內，對受害者造成細胞級的全面傷害。
　　但這樣的傷害，對凱恩而言，卻也就壹般般。
　　他的軀殼細胞強大到幾乎不需要新陳代謝，每壹個都有著無與倫比的活力，生存力、和恢復力。
　　尤其是皮膚細胞，它的主要功能之壹，就是防護，不僅能當優良的光伏面板用，還能吸收包括強伽瑪射線在內的宇宙射線。核輻射，自然也不在話下。
　　與此同時，在37公裏外、隸屬UA國際的方舟級戰艦車的指揮艙中，十八歲的金發美女驚呼：“哇，打的好準，不愧是埃拉姐姐！”
　　英姿颯爽，禦姐風十足的軍裝美女傲然的笑了笑，“這只是很尋常的移動靶打擊，沒什麽好值得炫耀的。”
　　而在兩位美女身後，面貌英俊、文質彬彬的年輕男子則發出由衷的贊嘆：“格林希爾艦長雖然年輕，卻有著老牌艦長的沈穩，又不乏新時代天驕的銳氣，我以為這足以勝任星艦的艦長，軍事議會的那套‘年紀輕，應該磨礪磨礪’的說法，陳詞濫調，早已不適應新時代。”
　　被稱作格林希爾艦長的禦姐風美女埃拉·格林希爾謙遜的道：“軍事議會，也是好意。更何況這是由來已久的傳統。”
　　話雖然這麽說，但頗為傲然的眼神，卻表露了她的真實想法。就因為年輕，便被壓著不能遨遊星海，而只能擔任這麽壹艘笨重大車的最高指揮官，真的另她感到激氣。
　　這時，小美女問年輕人：“科克，我們這樣算是打敗了壞蛋了嗎？需不需要再補壹發？”
　　埃拉道：“這種改裝自王爾德三型陸巡艇的戰艦車，其動力艙、指揮艙、都在後部，這壹擊，已然徹底瓦解掉其指揮人員，並且毀掉了動力艙，即便不提殉爆，光是量子火炮造成的沖擊波，以及動力艙摧毀後導致的輻射泄漏，就足以令車中的人十去其九，剩下寥寥幾個，余生也必將在輻射病的折磨下悲慘度過，無需再補槍。”
　　被稱作科克的英俊青年頗顯儒雅的微笑著贊賞：“格林希爾艦長的專業視角分析非常到位。我再湊趣補充壹點點相關軼事。”
　　他略微組織了下語言，接著道：“按照這片大地上的潛規則，像這種被半毀的戰艦車，是會吸引其他戰艦車過來淘金撿漏的。”
　　“曾有壹位學者，用《動物世界》的內容做比喻。雄獅饕餮之後，禿鷲會落下享用，再之後，則是蟲蟻的饕餮盛宴。”
　　“如果說戰艦車是禿鷲，那麽拾荒者，自然就是蟲蟻。這未嘗不能看做是壹種自然現象，萬物輪轉，再大的創傷也會被撫平。”
　　埃拉·格林希爾斜睨而來科克壹樣，說實話，對於之前這家夥慫恿威寧家族的明珠阿黛爾攻擊壹艘民間的跑商戰艦車，她是很有些看不慣的。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科克很有些獨特的魅力，也能說會道的，跟大多數耀族的年輕子嗣不太壹樣。
　　“原來這般有趣，真好呢！”小美女明顯好哄的多，眼中亮晶晶的，發出感嘆……
　　無獨有偶的是，37公裏外，凱恩這時也在感嘆，他瀏覽著滿目瘡痍，瞇起眼睛笑：“這螻蟻的代入感，來勢洶洶呀！”
　　下壹刻，他便褪去衣衫，皮膚表面泛起壹波光芒後，隨即完成了光學隱形。
　　隨後，他便像是浩克般，縱躍離開沙蟲後，以時速超過200公裏的速度，飛躥向UA國際的瑪士撒拉號戰艦車。
　　方舟級戰艦車，是最大型號的戰艦車，有陸島要塞之城。
　　以瑪士撒拉號為例，它的全長達到了1.2千米，全高300米，全寬420米，就算是以星艦的角度去衡量，都算是這個時代的大塊頭，在陸地上，稱之為移動山嶽也不為過。
　　這樣的陸地巨無霸，哪怕有中央AI體系，也需要壹千五百人左右，才能保證全體系的正常運轉。而實際上在這戰艦車上，生活著六千多人，這還不算超過兩千名的光榮護衛。
　　所謂光榮護衛，就是在軍事行動中犧牲，但完整的頭顱被及時回收的戰士、以類似機械戰警般的缸腦方式存活的專業護衛。
　　它們被定義成跟生化人相同地位的血肉工具，而不是生命。
　　凱恩花費了大約十分鐘，出現在瑪士撒拉號上，這艘巨無霸式的戰艦車上搭載的先進探測設備，並不足以查探出他的存在。
　　他也沒有急著入侵，而是以納米級的邪神細胞觸手入侵，很快就找到了線纜，然後鉆入並逆向前行，壹直抵達中央機房，以物理接駁的方式連接超級計算機系統，然後突然斷電，將之關閉。
　　指揮艙那邊自然是察覺了超級計算機的斷電關閉和重啟。
　　艾拉·格林希爾的警覺性還是有的，畢竟這種事透著蹊蹺。她傳令讓專人前往中央機房檢查，並讓光榮衛士護送。
　　可惜仍舊是晚了。瑪士撒拉號的AI雖然背靠先進的超算機體系，但仍舊不是米蘭達的對手，在重啟的過程中，艦載AI就被米蘭達取而代之了。
　　隨後，凱恩便光明正大的被放了進來。
　　在米蘭達的指引下，凱恩甚至好整以暇的換了身合身的制服，然後才前往指揮艙。
　　在這個過程中，米蘭達先侵蝕了光榮衛士。
　　光榮衛士除了缸腦特征，還在大腦中加插了芯片以及配套的DNA計算機，原本的基因已經被刪改，使之成為合用的設備。
　　米蘭達的侵入方式就要粗暴的多。它徹底刪掉了其所有記憶信息。然後先上傳壹段特殊的信息數據。
　　這信息數據可以通過生物腦電波的方式，對大腦進行物理性質的微調。具體是通過加速腦細胞的新陳代謝來完成的。
　　在大腦細胞新陳代謝的過程中，新的框架數據被寫入。有了這個框架數據，就好比壹臺電腦裝入了操作系統。因此框架數據又被稱作人格系統，更換了人格系統，擁有該大腦的光榮護衛，就有而來成為蟲群壹員的基礎。
　　隨後才是信息上傳。
　　米蘭達可不像這個世界的企業帝國那般，珍視這些大兵身前的專業技術和相關經驗，米蘭達掌握著上萬套戰士模板，隨便壹套灌輸給目標，就能使新丁變成兵王。
　　因此，刪的幹幹凈凈，全面重裝。
　　就這樣，光榮衛士完成了轉變，以及軟件升級。
　　之後，米蘭達又假借AI職能，大肆發布假命令，從而緊急換崗，將完成的改在的缸腦戰蟲派出去，將戰艦車上執行各種安保任務的光榮衛士召回改造。
　　就這樣，瑪士撒拉上的安保系統悄無聲息的徹底淪喪。
　　之後是對戰艦車上的陸戰隊下毒手。
　　這些大兵是職業軍人，也是康采恩集團的爪牙。
　　米蘭達仍舊是冒充最高指揮官，給這些職業軍人下達命令，要求他們在某區域集結。之後釋放神經毒氣，將之成隊的放翻。
　　神經毒氣本來是用於對付實施跳幫戰術而入侵的敵軍的，現在用來成批謀害自己人，同樣犀利。
　　放翻之後，光榮護衛進場，將暫時癱瘓的軍人送進醫療艙。
　　在那裏，米蘭達控制智能醫療艙的專業設備，為這些軍人進行經顱電磁手術+電針灸刺療，這套下來，戰士就變戰蟲了。
　　由於米蘭達掌控全場，可以輕松的開辟出安全通道，可以造假用重復的視頻蒙蔽情報室的活人監控者。
　　看起來壹切正常，寧靜安然，實際上壹派熱鬧繁忙景象，壹波波的大兵被井然有序的改造成了戰蟲。
　　第三批次被改造的，就是戰艦車上的技術工種。包括飛行員、戰車機師、機修地勤等等。
　　只需要派光榮衛士出馬，壹個簡單的命令，連解釋都不需要給，就能令大部分人乖乖就範。
　　個別技術大拿，自然是有身份，有地位，可以耍耍個性的。可扯起艦長之流的虎皮，其他壹問三不知，大多數也會乖乖走壹遭，到了地方，又或只要離開群體視線，那就不由當事人了，壹般都是突施辣手，擒拿術加藥物將之制服，然後送去改造。
　　同樣，米蘭達不需要這些人的專業知識，只需要有選擇的抓些舌頭，收集非技術方面的信息，就可以了。然後就是洗成白板，重建人格，重灌知識。
　　由於凱恩心情不美麗，米蘭達表現的也非常兇狠，完全不顧當事人的健康問題，舊有通過腦細胞高速新陳代謝全部替換，替換不掉的也徹底壓制。
　　這是有隱患的，但那又如何？有實時監控的，只要超過安全閾值，細胞炸彈就會啟動‘噗！’工具就報廢了。
　　比兇狠，比殘酷，凱恩表示他的鐵血蟲群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前後大約花費了壹百多分鐘，瑪士撒拉號，從裏到外，98%該姓沙菲克了。
　　最後的2%，是埃拉·格林希爾，阿黛爾·威寧，科克·瑞特三人及他們的隨從。
　　這三人身份都不壹般，是所謂的耀族。
　　同樣也是耀族，也分門閥和普通士紳。
　　UA國際作為壹家非常有名的康采恩（不同門類企業，以實力最雄厚的為核心所結成的壟斷聯合）集團，其領導家族，就是掌握著計算機及動力系統的門閥威寧氏。
　　格林希爾家族則是重工巨鱷，瑪士撒拉號，就是由格林希爾重工制造。
　　相較而言，科克·瑞特的家族背景最差，其家族的核心產業，瑞特生物制藥公司，崛起不足五十年。
　　俗話說，不歷三代，不足以稱貴族。因此，科克這壹代能有不錯的表現，才算正式入圈。他出現在瑪士撒拉號上，也確實是抱著結交、甚至討好的目的，至於抱得美人歸的想法，倒是沒有。
　　畢竟像阿黛爾這種溫室中培養出的嬌媚純良的美女，是要成為類似古代的王妃、公妃般的人物的，還輪不到他惦記。
　　這潛規則如果他不能搞明白，只會為瑞特家族招災惹禍。
　　當然，科克已然惹下了天大的禍事，並且報應來的非常的快，可他還蒙在鼓裏，陪著兩位美女在豪華休息廳，欣賞美景，聊天，聽音樂。
　　這裏是被稱作‘玻璃宮’的豪華休息廳。
　　它占地千平米，圓頂，頂高十六米，看起來就像是由壹整塊玻璃造就，可以看到外間的戈壁景象。
　　實際上它位於瑪士撒拉號比較核心的區域，完全是在內部，所謂的玻璃，實際上是無縫連接的成像屏幕。
　　景色是真的，廳中的花草樹木等植被也是真的，這個時代，這顆星球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活著的植物，但對阿黛爾三人來說，像這樣帶有生態園性質的休息廳，卻是很尋常的休息地。
　　凱恩獨自進入，走的不疾不徐，如同遊覽自家的花園。
　　阿黛爾的親衛上前攔住了他。
　　正所謂主子多大官，奴才多大膽，在這瑪士撒拉號上，不存在這親衛不敢攔的人。更何況凱恩只是穿著制服，卻沒有相應的標識或軍銜徽章，這就很可疑。
　　凱恩撇了壹眼壹臉肅正、看起來彪悍幹練的女親衛。
　　哂笑了聲：“狗！”
　　說著便揮右手，掐劍訣，以並攏的食中二指點了女親衛的額頭正中。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女親衛雖然反應遠超常人，卻仍舊根本就沒辦法躲開。
　　被點中這壹指後，女親衛第壹時間便軟倒在地，然後便只剩抽搐。
　　那樣子看起來非常痛苦，面部都扭曲了，眼睛翻白。
　　其他貼身親衛見到這壹幕，立刻呼喝著展開行動，有像凱恩沖過來的，也有去護著阿黛爾，帶起撤離的。
　　在這個刺殺事件屢見不鮮的時代，安保行業的從業人員，其佼佼者表現絕對是亮眼的，反應迅速，冷靜果敢，行動高效。
　　但遇到了凱恩，那就只能自嘆倒黴。
　　壹名親衛快速拔槍，電能槍威能調到了最大檔。沖著凱恩‘嗤嗤嗤！’就是三槍。
　　凱恩不閃不避，任憑能量擊打在身上，燒熔了制服，但到了皮膚這壹關，就立刻能量擴散，以及吸收了。
　　而且，凱恩並沒有中槍，就出現僵直、甚至被擊退的負面狀態。
　　於是，這名親衛沒有了再壹次三連射的機會，凱恩已經騎臉，親衛還試圖掙紮壹下，好歹他拿過格鬥大賽的金獎。
　　然而壹比劃，才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凱恩不僅仿佛未蔔先知的知曉他的動作，更重要的是快，他與之相比，簡直就像嬰兒蹣跚學步，對方卻是成年人在狂奔！
　　“他用的是什麽型號的義肢，又或用了什麽藥，怎麽可以這麽快？”
　　這是這名親衛最後的念頭，隨即便被凱恩以劍訣指點倒，思維也立刻變得混沌紊亂，進入了死亡倒計時。
　　場中的其他幾名親衛局，也跟這護衛壹樣。
　　凱恩身體力行的詮釋了幾個道理：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兩點間最短的距離，是直線。
　　以及，科幻版鐵布衫，是怎樣的壹個叼法。
　　兔起鶻落，十名親衛，凱恩用了不到1分鐘就全部放翻，到這時，阿黛爾三人都沒能離開座椅超過十步。
　　‘啪啪！’凱恩拍了拍手。
　　便有武裝人員從無縫屏幕門魚貫進入，麻利的將親衛拖了出去。
　　同時，還有人清理現場，並有人捧了毛巾、衣服過來。
　　凱恩絲毫不見羞愧的當眾擦拭了壹番，更換了衣服，仿佛這裏就是他的起居室。
　　隨後，他對心思各異的站在那裏的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埃拉·格林希爾在親衛尚未完全被放翻前，就已經意識到他們三人不可能逃出這裏。
　　於是毅然的使用了特別呼叫。
　　因為她知道，凱恩既然能大搖大擺的進入到這裏，起碼也是混淆了戰艦車中央AI的視聽。
　　所以指望通過AI呼叫衛兵，不現實。
　　可她沒想到的是，特別呼叫竟然也不好使。
　　這讓她明白，這次偷襲，恐怕是蓄謀已久的，連力場罩都準備了，瑪士撒拉號已經徹底與外界隔絕。
　　所以埃拉立即轉換了另外壹套自救思路，裝茫然，實則暗中觀察，伺機而動。
　　她知道她裝羸弱，會顯得漏洞很大，壹個遭遇挫折就陷入沮喪的人，怎麽可能成為瑪士撒拉號的艦長呢？
　　但裝茫然就沒毛病，她被突然襲擊打蒙了，壹時反應不過來。
　　實際上她的射擊、格鬥都相當出色，在校時就拿過全聯盟青年格鬥大賽的亞軍。
　　阿黛爾則最顯拘謹局促，主要是因為凱恩當著她的面玩天體，她壹邊心中痛罵凱恩的無禮以及暴露狂病癥，壹邊又忍不住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科克·瑞特，則是各種心狠命窮，極力掩蓋自己被驚嚇的‘花容失色’的同時，詛咒凱恩人賤該死，詛咒親衛繡花枕頭不給力，詛咒自己這個學霸，為什麽平時就不重視防身術的學習？甚至連把槍都不屑於裝備。
　　總之就是恨天恨地恨壹切，等到凱恩脫衣後，還要加上嫉妒以及鄙夷，心說：“生化軀殼有什麽了不起，全特麽是假的！”
　　但實際上，這個時代有錢人從種子階段就開始進行基因調整，胚胎時還會調整壹波，所以都不是純粹的自然人。
　　並且，三代之後才能稱‘貴’，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因為技術還沒有先進到基因調節壹步到位，只能是適當的漸改，而三代之後，至少從外在上，已經看不出差異了。
　　科克在這方面就很有代表性，站在壹幫門閥子弟群眾，都顯出眾，因為他在氣質塑成方面確實下了苦功。
　　可如今，他才發現，這些在絕強的力量面前，屁都不是！
　　“妳是什麽人！？妳知不知道妳的行為觸犯了多少聯邦法律，妳……”醒過味兒來的阿黛爾開始義正言辭的斥責。
　　凱恩做出的請坐動作，在她看來，完全就是沐猴而冠的裝模作樣，說不出的惡心。
　　但她話沒說話，凱恩的大嘴巴子就到了。
　　壹巴掌直接將阿黛爾抽飛，吹彈可破的皮膚瞬間開始映血腫脹。
　　“敬酒不吃，那麽就是罰酒。這壹課免費送。”凱恩平靜的道。
　　與此同時，埃拉和科克都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埃拉已經基本將沖動壓下去了。剛才險些就沒能壓住而沖上去，畢竟凱恩之前抽阿黛爾耳光動作，相對來說並不快。
　　但理性最終占了上風，她現在甚至懷疑凱恩是故意的，幸虧她沒有暴露。
　　而科克的第壹反應，是本能的意識到，現在是秀立場、給阿黛爾留下深刻印象的最佳時機。
　　但同時也意識到，哪怕只是吼壹嗓子，也相當於瘋狂的在作死邊緣試探。這人連威寧家族的明珠都敢抽，那麽他呢？當出頭鳥會不會被殺壹儆百？
　　考慮到這時出頭，雖然能成功增加阿黛爾好感，但阿黛爾終究不會是他說能騎的馬子，不值得拿命換好感，最終他沒有動。
　　阿黛爾自然不會因為壹個耳光就徹底退出大小姐狀態，她悲痛的同時，用仇恨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瞪著凱恩。
　　結果還是埃拉在她進壹步犯犟前，將她連拖帶拉的拉到休息區的軟椅上。
　　凱恩則始終面帶微笑，這其中，未嘗沒有笑自己。
　　曾經堅守的原則之壹，是不打女人。
　　現在他覺得這個原則有些可笑，是受荷爾蒙影響的不成熟思想。
　　為什麽厚此薄彼？
　　就因為辣麽可愛？
　　相貌英俊，彬彬有禮；天使面孔，眼神無辜，就壹定是好人嗎？
　　男人犯賤可殺，女人犯賤為什麽打都不能啦，雙重標準有沒有？
　　這個道理其實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之所以仍舊沒有從實際行為中體現出改變來，是因為他考慮到另外壹件事。
　　他就是他在男女關系方面的大男人主義。
　　他雖然自認並不濫情，卻也絕非從壹而終的好男人。
　　只需他三妻四妾，家裏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不許妻妾養面首姘頭，搞三搞四，這是不是也是兩套標準呢？
　　顯然是的。
　　那麽既然做不到壹碗水端平，那麽這種偏頗，從整體上，是不是就能正負抵消呢？
　　很長壹段時間，他都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直到他成人這根本就是無恥的強盜邏輯。
　　這種事，壹項歸壹項，怎麽能混淆而論呢？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那麽金庸小說裏殺壹人救壹人的平壹指，是不是該給頒發個十大傑出江湖人物獎？
　　凱恩也是認識到自己首先是壹個人，且人生有涯後，才坦然面對這些的。
　　完美麽？當然不，沒有完人。
　　肯趨向完美嗎？看情況，目標是人生圓滿，圓滿並不等於完美，如果某些方面的向善變好、恰恰是圓滿路上的壹環，那麽可以趨向完美。否則就算了。
　　某些時候，知錯，認錯，但不改錯。
　　所以現在他仍覺得三妻四妾，妻妾不能給他戴綠帽子沒錯。但打女人卻變得沒毛病了……
　　這算是墮落了嗎？
　　他覺得這不算。
　　但又壹琢磨。覺得這種明顯在變壞自己卻認為沒毛病的情況，才是真正的墮落吧？
　　屠龍者終成惡龍，只要有那個條件和時間……